第27章 阿卡姆骑士（27）
连绵不绝的雨水还在不断冲刷着夜色下的哥谭, 给整座城市笼罩上一层静谧的氛围。这场雨来的实在太过突然，让人一时捉摸不透它到底会持续多久，只有杰西知道, 这场雨在黎明到来之前不会停息。
韦恩塔最顶层, 总裁办公室内两人的战斗还在继续。
因为激烈的打斗，杰西颈侧的伤口终于支撑不住, 开始再次向外渗出鲜血。
这也让杰西的身体状态越来越差，即使找到机会再打入一针医用药剂也是治标不治本，他仍然不可避免的因为失血过多出现了乏力、头晕等症状，和布鲁斯之间的战斗也从一开始的势均力敌逐渐滑向颓势。
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输的，杰西清晰的意识到这个事实，当机立断准备先撤退, 但想要以这种状态在布鲁斯眼皮子底下逃走……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过还是先试一试再说！
心念电转之间，杰西快速整理出现实的情况，综合考虑拟订出了几套方案, 开始将战场向落地窗转移, 试图寻找合适的时机。
身经百战的布鲁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趁着他因为身体状况下滑出现的一个闪避失误, 布鲁斯直接废掉了他身上带着的钩爪。
杰西心下一沉, 明白布鲁斯是看出了他的目的, 又和布鲁斯互相过了几招后, 他再次扔出冰冻手/雷准备冻住布鲁斯的行动，却因为失血过多传来的一阵头部眩晕错估了方向, 被布鲁斯轻易躲过，同时直接用遥控蝙蝠镖将他的披风从中间划破成两半。
杰西的心顿时都凉了半截——
韦恩塔是这附近最高的建筑，没有钩爪或披风充当滑翔翼的帮助，杰西想要从韦恩塔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离开就只能回到塔内乘坐电梯, 而想也知道布鲁斯绝对不会给他那个时间和机会让他坐电梯逃走。
——眼前在阵阵发黑，四肢越来越使不上力气，杰西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再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输掉这场战斗，被布鲁斯抓住丧失一切主动权，任凭处置。
杰西无法判断
出现在的布鲁斯对他的态度——他嘴上说不想伤害他要带他回去，但实际行动却是直接在他颈部划出一道伤口，战斗中也根本没有留手的意思。
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让杰西同样无法判断自己被抓住后会遭遇什么：好一点大概是被带回去关起来，而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被布鲁斯杀死……
但无论如何，杰西都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那不会是他想要的结局。
为此，他绝对不能让自己被布鲁斯抓住，哪怕是以死亡来逃离。
一个计划在杰西心底慢慢成型——
每个人心中都存在着恐惧，小丑不例外，布鲁斯同样也不例外。
杰西比任何人都更为清楚，曾经的布鲁斯所恐惧的究竟是什么。
杰西之前即使失去了所有记忆，潜意识都还牢牢地记得这点，因此才会在和稻草人谈合作时说他了解布鲁斯的恐惧，说他想让布鲁斯感受到恐惧。
而上一次他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杰西决定冒险赌一把，赌布鲁斯的恐惧依旧存在，赌他还没有彻底和小丑融为一体。
杰西心一横，咬牙集中注意力，拼着受了几拳攻击，成功用电子枪暂时麻痹住布鲁斯的行动，和他拉开距离，向着落地窗方向跑去。
待他站在落地窗边缘时，再向前走一步便会进入到雨幕中，随着雨滴一起从高空坠落。他听见身后传来布鲁斯依旧沉稳的声音：
“你想做什么，杰森？”
“布鲁斯。”杰西转身看向他：“小丑的恐惧是被遗忘，那么你的恐惧又是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伤口的存在而带上了几分轻柔感，混杂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但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布鲁斯，却几乎立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不由得微变，他没有回答他的提问，而是转而说道：
“杰森，和我一起回去吧，阿福他们也很想你……我的事情我们可以随后再好好谈一谈，我们之间本不该互相战斗。”
“我一直都相信着你，布鲁斯。”杰西认真注
视着他那双绿色的眸子：“但你辜负了我的信任，我也绝对不会去相信小丑。”
布鲁斯：“杰森，小丑已经死去了，永远的死在了阿卡姆城里。你所见到的“小丑”本质上仍是我，是我产生的另一个人格……”
杰西直接打断了他：“另一个拥有小丑思维和记忆的你？我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区别。”
他嗤笑了一声：“我好歹也和小丑相处了一年，又怎么会认不出来他。当他占据身体时，你就是小丑，布鲁斯。而当你们彻底融合，我也不知道你会变成怎样的……怪物。”
布鲁斯皱了皱眉：“我只是认为我需要做出一定的改变，所以才……我能控制好我自己。”
“但事实上——”
杰西表情冷漠，陈述道：“在你选择和他融合时，你就已经失控了。”
顿了顿，没等布鲁斯继续说什么，杰西突然略带不爽的说道：
“差点让你把话题带跑了，你和小丑一样都很会用言语让人分神，以此来达成你的目的。”
他向后挪动了一小步，这让他的身影在夜色的衬托下更加摇摇欲坠，成功的让布鲁斯停下手中的小动作。
杰西见状满意的继续：“让我们回到刚刚的提问——我知道你的恐惧是什么，布鲁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杰森……”布鲁斯的眸中划过一道暗色，声音如同冰封般，冷冷的开口：“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不会——”
杰西却没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我曾和别人说过，我想让你感受到恐惧。”
杰西那双蓝眸一时亮度惊人，如同有一团火在眼底燃烧：
“而现在，我会让你永远都无法摆脱你的恐惧。”
话落，杰西直接向后倒去，任凭雨滴砸落在身上，犹如无法飞翔的鸟儿般从韦恩塔最顶层坠落。
在满天的雨幕中，他看见几乎同一时间从落地窗冲出，向着他伸手的布鲁斯。他一贯的平静沉稳被狠狠打破，作为恐惧象征的蝙蝠侠周身居然弥漫着清晰可见的恐惧，这让杰西畅快的在空中
笑了出来，他知道——
自己赌赢了。
布鲁斯在那道身影从视线中消失的一瞬间，瞳孔骤然紧缩，无法抑制的恐惧从内心升起，让他的脑中几近一片空白，他毫不犹豫的以最快速度来到落地窗前跳下去，向下射出钩爪抓住固定点，又极速收紧将自己弹射出去，抱住了在空中的杰西。
“杰森！！”
布鲁斯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叫了他一声，脸上出现的正是杰西在上一次相同的夜晚看见过的表情。
布鲁斯身后的披风在风中不断鼓动着，开始在空中减速滑翔，杰西被他用双手抱着靠在他怀中，在他们降落到韦恩塔中段时，杰西微微转动眼珠，抬头看向他，打破了横隔在二人中的沉默：
“你我都清楚，布鲁斯，只要你无法摆脱你的恐惧，你就不会彻底和小丑融合。”
布鲁斯的恐惧正是身边亲近之人的死亡。
上一次杰西正是利用这点，绑架了芭芭拉，又让布鲁斯在恐惧毒气中看到了芭芭拉自杀死亡的幻觉，成功看到如现今般展露在他脸上的这种恐惧惊慌的表情。
之后在他被布鲁斯打（劝）败（服）后，稻草人又绑架了提姆和戈登，布鲁斯也正是因为自身的恐惧才会自愿被稻草人抓住并摘下面具，最终导致了死亡。
布鲁斯闻言似是瞪了他一眼，双唇紧抿不发一语。
杰西倒也不需要他再开口说什么了，他已经确定布鲁斯还没有彻底和小丑融合，还能再抢救一下。
那么他接下要做的就是——
杰西在布鲁斯换单手抱住他，另一只手射出钩爪带着他们向韦恩塔中下层的观景平台移动时，骤然使力挣脱了布鲁斯的手臂。
然后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卸下自己的披风扔向布鲁斯的方向，引爆早已涂抹于其上的凝胶炸弹，爆炸没有对布鲁斯造成多大的伤害，但因此产生的烟雾却有效遮蔽了他的视线，杰西趁此掏出绳枪——
绳枪可以在水平的两个垂直面中间快速移动，所以当他的高度下降到韦恩塔中层及以
下，对面存在高楼时，杰西便可以使用它直接架设缆绳滑过去。
——就算布鲁斯还不至于无药可救，但他已经开始和小丑融合也是不争的事实，杰西傻了才会乖乖被他带回去关起来，然后眼睁睁、无能为力的看着布鲁斯彻底和小丑融合吗？
当然不！
自此之后，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拉回布鲁斯，就像布鲁斯曾经拼命想拉回他一样。
他将再次化身阿卡姆骑士，和现在的布鲁斯展开对抗，阻碍他的人，超人也好，正义联盟也好，他都会和他们抗争到底，战火终将在他们之间燃烧，席卷整个世界，乃至多元宇宙。
然后终有一天，无论是小丑带给他们的伤害，亦或是世界所遭受的磨难，他会修复好所有这一切——
这是他和曾经的布鲁斯，对彼此共同许下承诺。
——即使现在只剩他一人独自承担。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所以阿卡姆骑士之后要干的其实是反抗军领袖的活，之前杰西遇见的很多人也都是他之后的战友，还有平行世界也会帮忙的！
小丑的恐惧是被遗忘，布鲁斯的恐惧是身边亲近之人的死亡。
个人理解（和大家见解不同的话的话就当我私设）整个阿卡姆骑士游戏中，恐惧可以说是贯穿了全局，最终布鲁斯虽然死亡，但他也因此永远化身为了哥谭罪犯恐惧的象征，但这并不代表布鲁斯就摆脱了自身的恐惧。
在游戏中杰森和稻草人的录音里有提过他知道布鲁斯的恐惧，而杰森的做法正是绑架了芭芭拉，又让布鲁斯在恐惧毒气中看到了芭芭拉自杀死亡，布鲁斯也因此害怕提姆再出事所以把他关进了隔离室。之后在阿卡姆骑士被布鲁斯打败（劝服）后，稻草人又绑架了提姆和戈登，威胁布鲁斯摘下面具，布鲁斯也确实照做了。
因此布鲁斯的恐惧正是身边亲近之人受到伤害（死亡），而他几次看到小丑虐待杰森的场景还有小丑幻觉的一些话也说明杰森的死正是他产生这种恐惧的根源之一（另外应该还有韦恩夫妻的死）。
所以本文中布鲁斯他才会说
自己没打算伤害杰森他们，因为布鲁斯现在和小丑人格只是初步融合，他依旧对亲近之人的死亡抱有恐惧，杰西其实就是在试探这一点，另外也想以此刺激一下布鲁斯，加深他的恐惧，以此来放缓布鲁斯和小丑人格融合的速度，让他保有最后一丝底线。
布鲁斯真的战胜自身恐惧（杀死身边亲近之人）的一天，就是他和小丑彻底融合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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