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鬼箭羽
第十六章鬼箭羽
铁叔那边重新雇了辆马车，其他东西倒是还没准备，从医馆回来后，顾雨便和绿萝一起去集市觅些日常所需之物。上至衣物被褥，下到茶具糕点，待这些均一一备齐后，顾雨两条腿犹如铅重，叫苦不迭。
偏这边，绿萝又有了新主意
“公子平日里最爱沉香，顾雨，你陪我去香铺子买香吧”
“啊，，，别，，，别，，，别，，，绿萝，你看我的腿，它都已经不听我使唤了，，，”顾雨哭丧着脸
“呸，亏你还自诩女侠呢？才逛了两个时辰就累了？”绿萝打趣道
“我是实在不行了，绿萝姐姐你就饶了我吧！这可比我师傅罚我站桩还累呢。”
绿萝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她近日也确实辛苦，心一软，指了指身后的茶馆，“呐，那你就在这茶馆里歇歇，东西放你那边，等着我。”
顾雨如大赦状，“好嘞！好嘞！等你！等你！”怕绿萝反悔似的，一股脑钻进茶楼里。望着绿萝依旧身轻如燕的步伐，不由感慨逛街之于女人的非凡意义。
待绿萝进了香铺子，她才转过头来望着台上的布什，像是要说书，这下突然来了劲，顾雨点了杯香茗，静候着说书先生登场。
宫斗权谋，皇子争储，风土人情，剑客侠士，乡村野史种种行走江湖的重要信息都能从说书先生那里知道，尤其年纪越大知道的越多。
顾雨抬眸望见上台的说书先生
青衫大褂，纸扇皮鼓，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不能更满意！
只见那个白胡子老头清了清嗓，便开讲起来，“今天老朽跟诸位聊聊丰息帮！各位看客都听过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丰息帮吧，想当年丰息帮可谓是天下第一大帮派啊！什么？您问为什么？因为丰息帮的金子那可是比现下姜宫里头的还要多几番！当年丰息帮经营的生意大到贩盐，油脂，马匹小到棉帛，酒肆，您想想，这些东西，您哪样缺的了？不光您缺不了，就连咱们头上那位更是缺不得！当年的丰息帮就连宫里的王宫贵胄都得罪不起呢！”
“那照赵老头您这么一说，那这个丰息帮可不是一手遮天啦？那杀伤掠夺都能干啦？”底下有人起哄道
赵老头见怪不怪，“这位公子问得好！这丰息帮好就好在，人家虽然富可敌国，但是却从不作恶，可是一等一的正派呢！平日里经常接济穷人，布粥施匹，收养孤老，干的都是顶好的事！”
“赵老头您这么门清，怕不是你也入过丰息帮吧！”那人继续挑事
“小老头子我倒是想，当年人人都挤破脑袋想进去，可是丰息帮个个武功高强，或是谋略过人，小老儿在武功方面没甚天分，自然进不去。”
“那你怎知个个武功高强呢？怕不是你自己杜撰吧”底下哄堂大笑
赵老头见有些镇不住场子，倒不心急，“我确实是没入丰息帮，但也非杜撰，只是此事，小老从未当众说过，今日，”捋了捋白胡子，瞟了瞟底下的听众，清了清嗓，“今日就为各位爷破了例，只是，这赏钱？各位爷就看着给了”
“再吊你爷爷的胃口，老子掀了你的摊！”底下有人不安分道
赵老头见好就收，忙到“爷别着急：想当年小老儿不才,靠着说书在陵城也算小有名气。有一晚说书晚归，道中我被人掳了去，等睁眼的时候就到了丰息帮，眼前立着一位谪仙般的女子，笑盈盈的盯着我们。”
月黑风高夜，妙龄少女旁
这下更激起了他们的兴致，
“小老儿你莫不是在说笑？”
“女子？那女子是丰息帮的人？”
“是那仙子掳的你？”
“小老儿别卖关子！”
赵老头捏着花白胡子，得意的笑起来，“诸位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当时小老儿吓得不敢说话，就听见面前的仙子皱了皱好看的眉，朝着旁边的玄衣少年埋怨，‘我就说二师兄这个法子太粗鲁了，你瞧，把人都吓得不敢说话了！’玄衣少年一双丹凤眼立时瞪起来，目光如炬，面色微沉，这下更吓得我更是抿紧了嘴，就连大口呼吸都不能。”
“哈哈，小老儿你也太怂了吧！”
赵老头这会倒是有点急，“客官你可不知道，那位玄衣男子身形矫健，长得倒是俊朗，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尤其生的一双好眼睛，似蹙非蹙，却偏没甚表情，丹凤眼一眯，咱家手无寸铁的，如何抵得过。那仙子说的那玄衣男子一时噤言时，倒是从门外又进了一位紫衣男子，那位男子也真是相貌堂堂，俊美无俦，说不出的风流气派。一进门就笑着说，‘小师妹，你也是真真有法子，师傅罚你禁足，你就让老韩替你抓了说书先生来。’‘大师兄，’那仙子笑意盈盈地迎上去，‘大师兄你回来啦！我被爹禁足太久了，何况你这段时间又在云游四海，我快无聊死了！’那紫衣男子倒是一脸宠溺，‘师妹要解闷还不容易，只是偏让老韩这个闷子帮你，你岂不更闷？’说罢，二人都笑了。”
赵老头捋了捋胡须，“不得不说那紫衣公子真是气度非凡，长相周正，他上前一阵安抚，道明来意，让我为他师妹说书解闷。其礼仪周到，还派人向我家人捎了口信，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气度。于是我便留在丰息帮里给那位小姐说书。说来也奇，那仙子虽貌美似仙，削肩细腰，却满腔豪情，偏爱听些红拂女，巾帼英雄的故事。待人接物也是大气周全，满帮上下无人不钦佩。”
“所以这意思是赵老头你进了丰息帮却只敢待在人家小姐的闺房里不成？”
底下哄堂大笑
“非也非也，丰息帮之所以成为天下第一帮派，其规矩制度之严明，非我等所能想象的。我呆在帮中数日，也只见过那夜的三位少男少女，平日里也就是来个人送饭罢了。”
“切，说了这么多，一点秘辛也没有，走了走了。还不如去银春楼听老张头的后宫三千事呢！”
“别啊，公子。老朽不才，知道的不多。但却知道一桩顶要紧的事！”
“什么啊？”
“别卖关子！”
“老头快说！”
“相传丰息帮有个宝藏，里头存着这些年帮里所得的钱财。说是当年帮主一意孤行散了帮派，但是钱财太多，带不走，便找了看了风水，挖了这么个宝地存着。您说什么？在哪？老朽要是知道在哪，我还用得着干这劳什子勾当！不过，虽然不知道宝藏所在，但是老朽知道要打开宝藏，须得夺得一件利器--鬼箭羽。关于这鬼箭羽，众说纷纭，有人说它是味可解百毒的药材，有人说是件兵器，还有人说是毒药，想毒死前来寻宝的人。但只一件是真的--那鬼箭羽确世间，而且是寻找丰息帮宝藏的唯一线索！”
“那当初丰息帮为何突然消失呢？”顾雨不禁发问，
赵老头循声望去见一浑身灵气，极娉婷的少女，“这位姑娘问得好，回想当初老朽在丰息帮呆的那几天，帮里一派新兴向荣，倒不像是撑不下去的样子。此事，怕是有蹊跷。”
“有何蹊跷？”顾雨被勾起的好奇心早已泛滥不可收拾
“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咦”
“切”
满堂哄闹，顾雨看着那老头提着大褂准备下台，一时意兴阑珊，一手托腮等着绿萝
没料一炷香过去了，绿萝还没回来。顾雨抬眸望见早走了的赵老头却又返了回来，她登时跳下座位，追上去
“先生，您还没说蹊跷在哪呢？”顾雨一脸求知欲，睁大杏眼望着
这种想白听书的人，赵老头见多了，本想置之不理，但眼前这个小姑娘形容袅娜，灵动清秀，凝腮杏眼，让他又不自觉的态度好起来，“这位小姑娘，你明天接着来，老朽明天还在这说书”
“您就告诉我吧，不然我这一晚都睡不着，何况我只是路过这城，明日说不定就得启程了”说罢又眨巴着眼睛，对于这种上了年纪的小老头，顾雨的招数不胜数，李霆也次次都中
这赵老头本是折回来拿银子买酒，却被这么一耽搁，那银春楼的凤儿还等着他呢，“好吧，姑娘，这事我倒可以告诉你，不过小老儿是靠这个吃饭的，，，”
“明白”顾雨从腰间取出2两银子
“得咧，有银子就好办事。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你想想那么大的一个帮派，在当时可是万万没有别的帮派能与之抗衡，就这样说散就散了？”说着，抬眼望了望四周，此时不是饭点，没什么人，压低声音道，“反正我是不信，我琢磨着十有八九是跟上面有关”
“上面？”
“你是说姜宫？”顾雨有些惊讶
“嘘嘘嘘，姑娘你小声点，我也只是猜测，不过，小老儿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依我来看，八九不离十。至于原因，莫不是功高盖主的道理哟！”
“细想想也有点道理，那先生，那鬼箭羽是真是假？”
“那自然是真的！”赵老头见人质疑忙急了起来，“小老儿从不说谎！行走江湖你知道凭的是什么？是信誉！”
见老赵头有些激动，顾雨心领神会的又摸出2两银子
“嗯，我说到哪了？哦，鬼箭羽，根据我五湖四海的朋友和探来的消息，鬼箭羽似是一件物什，不对，是一套。”
“一套？”
“对，一套。小老儿的几个朋友都分别发现过其踪迹，盐城，海城，陵城还有，”赵老头又压低了声音，简直细若蚊呐，“据说山城也有”
“咱们这也有？”顾雨突然有一种神秘的感觉，像是触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对。”见顾雨心思恍惚，“不过小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做这个白日梦了，多少帮派在寻这个东西都无果，更何况你一个小丫头！”
顾雨一愣，又瞬间心下了然，道是赵老头把自己当成寻宝的人了，有些可笑，却也觉得这个理由顺理成章，便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看能不能再套出点话，“为什么呀？他们找不到是他们没本事，这个鬼箭羽又不是鬼，我就不信找不到！”
“唉，所以说你们年轻人总是心气高，据说这鬼箭羽是一套玉镯，一环连一环，环环紧扣，遗失在各地，你就算找到了一个，哪一年才能找到下一个呢。”
“那有几环？”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四环。”
“那它有什么特征？难道就是普通的镯子？”
“据说是通体发光的玉色镯子，附有白头翁花纹。”
“那”顾雨还想张口，赵老头见有人向他们走来，忙揣好了银子，低声说，“姑娘，今日你们有缘，小老儿告诉了你这桩秘辛，切不可对外人道也！”便转身匆匆离开，往银春楼方向去了
“丰息帮？鬼箭羽？白头翁？姜，姜宫？”顾雨满腹疑惑，突然背后响起脚步，惊得一个回旋加抄手，吓到了面前的绿萝。
急忙收回手，“没事吧，惊着我了。”
绿萝静了一下，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还好我没伸出手拍你，不然是不是就是碧落伺候我了？”
“噗，你当碧落是个人就砍呀！你，它还瞧不上呢！”
“你，瞧我不撕了你的嘴，天天排揎我！”
相处这些时日，绿萝被顾雨带的也放飞天性，本就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天真烂漫的，两个人你追我赶的，不一会就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