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住进小租屋
第二天, 顾家一大早就忙活开了。
顾川和顾洋去接昨日说好来帮忙的婆嫂，她们过来的同时，还带了不少自家的锅碗瓢盆，直将顾家海排屋内外都摆得满满当当。
陶粟同样也起得很早, 她基本上一夜都没睡着觉, 作为新嫁娘, 内心既激动兴奋又忐忑羞涩。
昨天傍晚, 她问顾家阿妈要了些藻乳藻粉，烧了好几锅雪水，同顾川先后从头到脚好生沐浴了一番。
出于某些微妙的少女心思，她还在身上偷偷抹了点空间里囤积的昂贵乳霜，借着顾阿妈同时给的香膏作遮掩，香味顿时不明显起来。
叫人闻到, 还以为是她本身的温软体香。
没多久, 外边的婆婶们渐渐话多起来，声音也越发杂乱，上上下下透露出一股子筹办喜事的喜气。
陶粟缩在海厕里，被冻得有些发冷，但实在不太好意思出去面对大家伙直白的目光。
她眸光水盈盈的, 想着能躲一会是一会儿。
不过很快, 接完人回来的顾川看见她不在，立马找了过来：“阿粟, 你在吗？”
听见厕门被敲响, 陶粟急忙回了一句：“在的, 马上出来。”
她下意识舔了舔唇角, 在舔到一丝甜意后顿时停住, 生怕弄花了唇上的口妆。
空间今儿一早开启了一整格各系列的品牌唇膏, 有五颜六色的口红唇釉，淡透明系的唇蜜唇油，还有许多式样的唇膜润唇膏等。
陶粟为了使自己的气色看上去更好些，躲进海厕稍微点涂了一些有色唇膏，她怕被人看出来，涂抹得并不多，就仿佛是自己她本身的唇色一样。
怕顾川在外头久等，她草草整理了一下衣摆，随后推开门走出去。
外边天光大亮，隐隐有暖和的日光洒下，像是为了庆祝他们结亲，连肆虐海面的风雪都小了不少。
陶粟看见顾川身姿挺拔地立在外边，忍不住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她一边攒着衣边，一边紧张兮兮地问道：“我这样可以吗？”
陶粟穿了今早顾阿妈给的一身压箱底的较新大衣，馨香滑软的长卷发松松挽在脑后，额角鬓间散落出几丝碎发，俨然一副花颜盛貌的香软模样。
明亮的光线更衬得她面嫩如贝母，身段丰盈饱满，瞧上去显得格外慵懒娇贵。
顾川见状不由得将她捉进怀里，低头啄吻了好几下：“好看。”
陶粟避之不及，她感受到唇上的湿濡水意，连忙抬手捂住小嘴，不肯再让他亲了。
“哎呀……”她眸光流转地嗔怪着，颊面上逐渐浮升起绯红，“都叫你亲花了！”
“哪里？”顾川的声音低沉喑哑，“让我看看。”
陶粟还当他是真要帮自己看有没有妆花，依言放下手去，但下一瞬娇嫩的唇瓣又被男人含吻起来，这下若有似无的唇妆是彻底被吃掉了。
她如同一朵释放孢子的蘑菇，一下子气炸开，懊恼地捶打起顾川来：“啊，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顾川好脾气地任由陶粟打他，在他的眼中，少女那张喋喋不休的樱唇上莹光润泽，吻前吻后都是一样的水润柔软，完全没有任何差别。
非要说出点不同的话，那就是经他亲吻后，她越显娇美可人了。
陶粟忿忿地捶了顾川几下，总算觉得心里舒坦起来，而先前的紧张感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不翼而飞。
顾川看她停下手来，嘴边的笑意愈发温和。
他握住陶粟的手，带着她转身往家里的方向走去：“走，咱们去吃些点心。”
为了招待来帮忙的婆嫂，顾阿妈烧了一大锅烫乎乎的鱼肉米粥，给她们在干活前先垫垫肚子。
陶粟与顾川进屋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开始吃上了，满屋子都是蒸腾的米肉热气，让人脸上一暖。
一见到两人进来，坐在四周的婆婶们顿时端着碗筷，边吃边夸赞起来：“新娘子今天可真漂亮啊……”
“阿川今天也精神，真是娶到个漂亮媳妇……”
“……要不是排道没搭起来，只怕今天顾家的门都要给来看的人挤坏咯！”
陶粟跟在顾川身后，听着她们一个赛一个地吹捧着，小脸都羞红了，好似是印上一抹红云，不胜娇羞。
而另一头的顾川在外人面前，则要表现得更端沉自持些，只是时常望向陶粟的目光中，满是藏不住的浓郁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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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吃过点心后，有请来的婆婶们进顾家帮忙做菜，又有顾洋负责跑腿打下手，陶粟和顾川并不需要再忙家中其他的事情。
在顾家阿妈的交代下，这一天他们只用做两件事，一件是去分族内收各家的空饭盆，第二件就是将盛满了小菜的盆碗再给各户送回去。
收盆很简单，有陶粟的那条橡胶皮艇在，顾川带她划着船，一趟就将二十来只空碗都取了回来。
不过等到送小菜时，就显得略微麻烦了些，盛满席菜的饭碗冒着尖，在篮子里不好垒叠，两人一次顶多只能送上三四份。
眼下快到吃朝食的时候，顾阿妈和几个婆嫂连忙往海民们的碗盆里夹小菜，让顾川和陶粟捡近的人家先送起来。
于是两人乘坐在皮艇上，开始在分族里来来回回，一趟又一趟地运送着分发给海民们的肉菜。
顾阿妈做主定下的席菜足有五样，每样里头又都大手笔地加了陶粟拿出来的罐头，一出锅就是扑鼻的肉香，就算放在原来的北部聚集地时，也称得上是风光无限。
每户拿到小菜的人家都惊呼连连，禁不住要拉着顾川和陶粟喜滋滋聊上几句，顺带送上他们的祝福。
如此一番，等二十来户海民都尽数分派完毕，朝食的时间早就过了。
干等在顾家的几个婆嫂并没有不高兴，她们拿了不少顾家给的小菜，心里欢天喜地还来不及，拉着顾阿妈有说不完的闲话。
陶粟与顾川一连往返了好几趟，期间海面的寒风夹杂雪花又刮袭起来，吹得人面皮都快掉了，尤其是身体娇弱的陶粟，更是冻得手脚发麻。
顾阿妈心疼他们，急忙让小两口上来，差顾洋去送几个帮忙的婆婶回去。
再待到顾洋送完人回来，顾家饭桌上预留的席菜已经冷得差不多了，凝固的菜汤上泛着厚厚一层白色的油脂，却看得陶粟莫名咽了咽口水。
那可是肉菜，她又冷又饿，且好几天没开过小灶，着实想肉得紧。
顾阿妈手脚利索地将菜碗往火盆上热了热，诱人的肉香很快重新弥漫开来，忙碌了大半天的四人再顾不得讲什么体面话，纷纷动起了筷子。
这一顿吃得陶粟实在舒服，其他三人也神情餍足，连带分族里的海民们同样是赞不绝口。
吃过席菜后，陶粟与顾川的结亲宴就算停当了，该准备着住进小租屋去。
从今晚起，他们将在那里过夜。
本来还该有观房之类的习俗，只是分族内的海排道还没有连接起来，海民们又大多住得松散，因此两人得以落得个清静。
顾阿妈顺带将顾川该得的家当分了过来，别的都是早前就敲定好的，唯有米粮鱼菜的数目出现些变动。
这次陶粟与顾川的宴菜上，顾阿妈出了原料的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则从顾川那份里出。
当然公平起见，若是日后轮到顾洋结亲，也就不用顾川这边再出什么了。
面对她老人家这样的说法，陶粟与顾川都相当接受。
毕竟分了家以后，两方就得在两口锅里吃饭，顾阿妈能提前将粮食都划算清楚，也避免了大家日后的麻烦。
等顾川将物什都提进狭窄的小租屋里后，陶粟看着脚边琳琅满目的物品，兴致勃勃撸起了袖子，准备进行归置。
小屋门很快被关了起来，有些东西得从陶粟的空间里出，不宜被外人看见。
这一幕落进周围闲着没事看热闹的男海民们眼中，便当成了是顾川猴急，忙不迭拉着他的女人进屋办事。
租屋很快在海面上震荡起来，实则是两人整理时发出的动静，但看在外人眼中，更像是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几个男人又闲又妒地数着时间，好家伙，快一下午了都，那小屋里的动静竟还没停下来。
良久过后，总算将小租屋收拾得能住的陶粟坐在松软的床铺上，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好累啊……”
顾川嘴角噙笑坐向她身后，轻轻给她捏肩。
如今的小租屋已然大变了模样，陶粟在屋内的最角落并排放了两条防潮地垫，上头则连铺三条顾阿妈给的被子充当睡在身下的床褥。
其中底下的两条被罩被她拆开，套在了两床羽绒被上当盖被，还有两只枕头也取出了里面陈旧的填充物，换成了更为松软的羽绒枕。
本来陶粟是准备跟顾川一人一个保暖睡袋的，那样睡得更暖和，可惜在男人强烈的反对下，还是改成了传统的枕被织物。
除了高软如云的床铺，在屋内的其他空地角落，陶粟也让顾川放了必备的小桌板凳与取暖煮饭用的火盆锅碗，以及一些必备的小罐菜粮等。
至于更多的囤粮和杂物，只好暂先堆放进另一间大排房内，以备日后取用。
可哪怕就是这么一间咫尺见方的小屋子，等收拾好也花费了两人不少的时间与精力。
甚至陶粟的背包和水獭毛斗篷，还有顾川的一些衣物鞋履都暂存在空间，没来得及拿出来摆放。
“这样应该看不出来吧？”陶粟一边享受着来自男人的按抚，一边拍了拍底下铺得高高的床褥。
他们没有分到床板，但是现铺的榻榻米也很不错，至少晚上睡起来应该不会冷。
顾川显然心思不在屋内的摆设上，他停下了按肩的动作，凑近陶粟的颈项，边嗅边回道：“看不出来。”
“你都没看……”陶粟不满地嘟囔，可很快顿住了。
她感觉到一股男性的鼻息萦绕在颈侧，有些痒又有些清凉。
噢，是顾川在嗅闻她的味道。
没多久，许是对她身上的香气感到满意，那气息很快又替换成了灼热的唇齿。
陶粟尝试往前躲了躲，却没躲过，她娇气地推拒了一下：“还没到晚上呢！”
然而顾川并没有轻易应她，他目光火热：“这种事没必要非得晚上才做。”
“可是……”陶粟涨红了脸，“咱们还没有用水……”
顾川难耐地吻住了她：“昨晚不是都洗过了？我洗得很干净，你可以检查一下……”
午后漫漫，小租屋里真正开始晃荡起来，这回那些男人们没有再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