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不好男色
薛彻没料到陆怀远会这样说,他原本想着陆怀远会因为此事心生芥蒂,薛彻连威逼利诱的说辞都想好了,若是陆怀远实在不愿意,他就想办法把薛朝暮接回家来。
自己的妹妹竟然在陆家受了这么多委屈,薛彻没见过薛朝暮身上的伤,但是听陆怀远这样说就觉得痛彻心扉。
他恨不得手刃了轮椅上那个不人不鬼的狗贼。
薛彻半晌才从陆怀远的话里回过头,他先是点头应了一声,出了声才想起不妥:“那个,你别误会,道安和陆夫人交好,她又对松儿和晚秋尽心,我拿她就当自家妹妹一样,没别的心思。”
陆怀远不置一词,了然地点了点头。
薛彻皱起眉头:“你别当面装得跟没事人一样,背地里又计较我说的话,和那畜生一样觉得我和陆夫人有什么,我说得句句属实。”
陆怀远回首一笑:“大人对亡妻一往情深,方才是大哥言语过激,我替他向薛兄赔不是,薛兄是正直忠良之人,今日所述都是肺腑之言,我虽年纪小,也明白是非道理,没有疑心薛兄和阿朝的意思。”
薛彻纳闷不已。
这隔了没多久啊,陆怀远对他的态度怎么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
不过薛彻也没多说什么,他朝薛朝暮回首笑了笑,又向陆怀远颔首后,就去探望薛道安了。
陆怀远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才进去,他打横抱起薛朝暮,路过桌子边的时候薛朝暮惊得睁大了眼。
“你?!”
陆怀远淡定地把她放回床上,拿过桌子上的玉佩交到她手上:“你的东西,收好。”
薛朝暮红了脸:“你早就知道在我这里了是不是?”
陆怀远扬眉笑道:“自然。”
“那你怎么不要回去呢,这是你最珍贵的东西。”
“定情信物。”陆怀远含笑道,“玉虽好,于我而言却不是最珍贵的,你才是。”
薛朝暮轻轻嘀咕:“你才是东西呢”
陆怀远低笑出声,他把薛朝暮的手和玉佩一起握住:“早就想送给你了,你知道玉对我来说重要,它在你身上,你就不好意思离开我了,对不对?”
薛朝暮靠在他膝上:“我要是带着玉一起跑了呢?”
陆怀远认真想了想:“那我就报官。”
“报官就为了找玉?”
“我未过门的夫人走丢了。”陆怀远手指轻蹭着她面颊,低声说,“她生得美,又很有钱,我要让官府的弟兄们帮我找一找,我等着夫人回来养我呢。”
薛朝暮被他逗笑:“那要是找不到呢?你就不吃不喝不过日子了?”
“会找到的。”陆怀远认真地说,“一年找不到就两年,十年找不到就一辈子,总有重逢的那一天。”
他是幸运的。
陆怀远想。
他们重逢在宣和五年的三月。
不算太久,上天垂怜让她回到自己身边,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放开手。
薛朝暮在佛阁寺没住很久,她挑了一个大晴天,让华阳把张承瑞打晕了丢进马车,先去了一趟薛府,坐在薛松院子里喝着茶。
“夫人。”薛松睁着大眼睛,“他们是我的老师?”
薛彻严厉地训斥:“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薛松瘪了瘪嘴,薛朝暮立刻把薛松护在怀里,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薛彻。
“他迟早被你和道安给宠坏!”
薛朝暮悄悄翻了个白眼:“你对松儿太严苛,还不许我们对他好,松儿怎么摊上你这样的老爹?”
薛松抿唇忍着笑,薛朝暮揉着他的脑袋,温柔地说:“他们要在松儿院子里住些日子,但松儿不必理会他们,你最近跟着道安姑姑去住,离他们越远越好。”
薛松不大明白,但薛彻在这里,他忍了忍没敢多问,只说:“小姑姑今日不在府上呢,晚上若是姑姑没回来,我能跟着夫人住吗?”
“好啊,晚上你跟我回府去,让你父亲在家对着里面那两个家伙好好降降火气。”
薛彻长叹一口气:“什么时候你能有道安一半省心,别撺掇着我儿子气我,我就算烧了高香了。”
薛朝暮和薛彻抱在一团偷笑,薛彻无奈地瞧着他,薛朝暮半边扇子遮住脸,眨着眼问:“薛大人这样瞧着我做什么,没得让人误会呢。”
薛彻脸色一阵青白:“薛”
薛彻诧异地转头瞧着他。
薛彻硬是把后半句憋了回去:“你玩上瘾了是吧?!”
薛朝暮躲在扇子后笑着,半晌才问:“道安进宫去了?”
“晌午出的门,行了行了,你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你赶紧带着松儿回府去,少在我面前晃悠。”
薛朝暮悠然起身,她牵着薛松往外走,路过薛彻身边时还专门欠揍地说了一句:“松儿啊,别学你父亲,大度点,出趟门把自己搞得满脸伤。”
薛松仰头问:“父亲可是摔着了吗?”
“被王八绊了一跤呗。”薛朝暮掩唇笑道,“被绊了又不甘心,和王八打了一架,两败俱伤真是可怜啊”
薛松似懂非懂:“哦,是几个月前绊了夫人的那王八吧,夫人说的我还记着呢,要我看路”
薛彻提着扇子追出来:“还敢说,你给我滚回来!”
薛朝暮给华阳使了个眼色,华阳抱着薛松就跑,不等薛彻追上来,三人就跑得没影了。
回到府上的时候,月云已经把上下都打点妥当,薛朝暮让薛松跟着自己睡,陆怀远回来的时候房门早就关紧了。
他听华阳转述薛朝暮的话:“今个本夫人兴致好,赏你出去逍遥,隔壁屋子已经备好了床褥,云销区明你自己挑一个吧,两个都要也行,试试哪个抱着手感更好,陆大人只管睡,明个夫人给钱,不会亏待他们两个。”
陆怀远黑着脸听华阳继续补充:“夫人就说了这么多,接下来是我的话,你别想着打云销的主意,就区明凑合凑合得了,那是我的人。”
陆怀远脸更黑了,他尝试解释:“我对男人”
华阳根本不听,扒着云销的肩膀扬长而去。
“没兴趣。”
陆怀远无奈地盯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才转身往隔壁的卧房去。
薛朝暮近日总觉得累,带着薛松睡得又比平日早些,她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被子一轻,她下意识地就去拉被子。
“松儿不要拽姑姑的被子。”
下一刻她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陆怀远熟悉的气息从背后圈过来,他拉过被子蒙过头顶,不由分说地就亲了上去。
薛朝暮一下子被吓醒了,她挣扎了几下,压低了声音说:“松儿松儿还在。”
陆怀远在她耳边轻轻呵气:“所以阿朝别乱动。”
薛朝暮还真不敢动,要是真让薛松给撞见这一幕,她可怎么给小孩子解释啊。
如果薛彻要是知道她和陆怀远敢在薛松面前
她还想要自己的狗腿
薛朝暮张口咬在他肩头,陆怀远倒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就是更重更深的吻,薛朝暮开始还使劲推着他,后来就只能任由陆怀远胡来。
被子里又闷又热,薛朝暮被他吻到身上发软,陆怀远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薛朝暮扯开被子,侧脸一看,哪还有薛松的身影。
她湿着眼眸:“陆怀远!”
陆怀远胸膛震动,轻声笑起来:“送去隔壁了,我把区明留在那陪他,够大度吧?”
“那不是我留给你的?你借花献佛?”
陆怀远咬紧牙关,一字一句说:“我不好男色!”
“我当咱们三公子来者不拒,男女通唔”
薛朝暮话没说完,陆怀远就又蛮横地稳下来,这下薛朝暮没了顾忌,她抬腿抵在两人中间,试图把两个人隔开。
可陆怀远一只手握住她两个手腕,另一只手腾出来把她膝盖按到身侧,距离不但没隔开,反而这样被骤然拉近了。
薛朝暮感觉到陆怀远的掌心,面颊,他能被触碰到的每一寸肌肤都灼烫起来,她渐渐放弃了抵抗,仰头和他拥吻着。
庭外飘起了细密的小雨,两个人困意全无,床单被折腾的皱巴巴的,陆怀远心跳越来越快,薛朝暮抬手揽着他的脖子,手指划过他耳垂,看着陆怀远耳垂的绯红一直蔓延到脖颈。
“我好爱你啊。”薛朝暮轻声呢喃。
外面突然炸起一声惊雷。
陆怀远笑出声:“是真话吗?老天可听着呢。”
薛朝暮气恼地咬他,陆怀远忽然动作一僵,窗外暴雨瓢泼,薛朝暮错愕地往门口看去。
陆怀远翻身而起,他扯了一件外袍拢在身上,放下床帏,暴雨的喧闹随着门外的月光一齐涌入。
“公子!”区明面色难看,“玉和宫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