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命中无子
陆省被掀倒在地,他腿不方便挪动,就只能偏头左右躲着薛彻的拳头,他抬臂架住薛彻的手:“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好啊,我这绿帽子戴得真是妙,她倒是什么都不挑啊!”
“呸!”薛彻大怒,“狗贼休要胡说!姑娘们在家里都是千娇万宠地养大,到你这反要受腌臜气,若是阿朝不能好,你下半辈子也别想好过!”
陆省登时火冒三丈:“她和陆怀远就算不干不净,也能算情投意合,你算个什么东西,上赶着操心别人妻子的事情,你自家夫人还尸骨未寒呢!”
这句话算是触及到薛彻的逆鳞了,他登时就红了眼,拳如雨下,陆怀远倒也没真要看他们两个打出个好歹,本就是自己心里憋了气又不方便动手打陆省,才说这一番话让薛彻代劳。
陆怀远见他们真拼了命地打,伸手想去把他们两个分开,薛朝暮却忽然拉住他:“让他打。”
“狗贼狗贼狗贼!你再敢胡说我就撕烂你的狗嘴!”
陆省边打边骂:“你薄情寡义,小心你夫人化成厉鬼回来找你!”
薛朝暮彻底黑了脸,她深吸一口气,陆怀远见状给她递上一个花瓶。清脆的炸裂声在陆省耳边响起,陆省觉得自己脸颊一疼,紧接着就摸到了血。
“程煦和!”
“拉开他们。”
陆怀远单手把薛彻给拽起来,薛彻仍觉得不解气,狠狠在陆省身上砸了几圈才低骂着起身。
陆省嘴角青紫,脸上都是伤,他恶狠狠地盯着薛彻,嗤笑出声:“我是废物,可你对付我这样一个废物都只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连废物都不如!”
薛彻抬腿就要再打,薛朝暮叫住他:“行了,别打了,反正你打不过他。”
薛朝暮被陆怀远扶着坐下,她瞧了一眼薛彻脸上的伤,确定都是些皮肉伤才放下心:“倒是真舍得动手。”
说着她给陆怀远使了个眼色,陆怀远冷漠地把陆省扔回轮椅上,薛朝暮叹了口气:“说话要积德。”
陆省僵硬地偏过头,像是心虚,没应她的话。
薛彻深深低着头,声音颤抖:“他,他就是这样打你的?”
“都过去了。”薛朝暮盯着陆省,“只要他肯写和离书来,旧事就一笔勾销。”
“他敢不写?!”薛彻怒道,“不写我打到他写!”
“来啊!”陆省被他激怒,“我虐打发妻要上公堂,你们叔嫂奸情又能好到哪去?!”
薛彻挽起袖子:“你再敢说!”
薛朝暮头疼地吼了一声:“消停点吧!”
薛彻背着手坐回来,薛朝暮等两人都平静一些,才问:“道安呢?”
“被吓着了。”薛彻没好气地说,“你们陆家的人是不是都有点毛病,跟我家八字反冲是吧?咱们陆大人威风凛凛,差点把张承瑞打死,道安吓得一直哭,我让她在隔壁厢房休息。”
陆省看过来:“什么张承瑞?”
陆怀远不紧不慢地挨着薛朝暮坐下,云销和区明见状把院子里的人都遣出去,陆怀远才缓缓开口,他把事情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陆省惊得半晌说不出话,薛彻不屑地看着他,自己显得格外淡定。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陆怀远说:“明哲保身。等到皇嗣出世,我会带着陈秦和张承瑞到朝堂上和皇上对峙。”
薛彻斟酌道:“你可有把握?”
“没有。”陆怀远实话实说,“正是因为没有把握,我才把这些事告诉二位,我会写信给二哥让他带三万精兵回京,若是我没能阿朝和我母亲,要拜托薛大人照顾,届时京城会乱,你带薛家和她们离开。”
“只是我尚且有一事不明。”
薛彻反问:“什么?”
“皇上明明可以击溃薛家,但他及时收了手,他在忌惮兵权,他到底在忌惮哪里的兵权?除了二哥,还有军队是我们都不知道的?”
陆省盯着烛火,若有所思,薛彻冷笑一声:“装模作样。”
陆省没理他,自顾自地往外去,薛彻还想说什么,薛朝暮却摆手道:“算了,别和他计较了。”
薛彻翻了个白眼:“晚秋到年后才到临盆之期,这些日子,陈秦和张承瑞你们准备关在哪里?”
陆怀远想了想:“薛府。”
薛彻错愕:“我府上一直都有人盯着啊。”
“最险之处反而最安全。”陆怀远说,“薛小公子如今缺一位老师,让张承瑞扮成教书先生住进府上,陈秦就是他的随行小厮,把他们安置在一个院子里,不许人见,就不会出事。”
薛彻想了好一会儿,陆怀远说的确实有理,陆家去不得,陆怀远私宅更是被皇上重点关注了,这两个人不能离得太远,如今只有薛府是最合适的。
他揣着袖子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薛朝暮头都要被薛彻转晕了,她看出来薛彻有话想说,刚要问他,薛彻却一掉头,强行拉着陆怀远跑出去了。
“你那个,你。”薛彻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什么?有话可以直说。”陆怀远客气道,“上次是我失礼,还望薛兄不要计较。”
薛彻一瞬错愕,他想了又想:“阿朝你长嫂陆夫人的身体,你怎么看?”
“我会不惜一切请名医,只要她能好起来。”
“那要是好不起来呢?”薛彻急切地问,“她若是不能有孩子,你是不是就要同她一拍两散?”
陆怀远淡淡瞥一眼薛彻,斩钉截铁道:“不会。”
“镇北侯至今没娶妻,里面那废物是个不中用的,你要是同阿朝在一起,你家的香火可就要断了”
陆怀远不在乎地笑了笑,他看过来:“如果松儿是个姑娘,薛大人会在夫人离世后,为了延续香火,另娶他人吗?”
这逻辑,薛彻似乎在哪听过。
“我不在乎有没有子嗣。”
薛彻犹豫道:“你不在乎,你母亲难道也不在乎吗?”
“我陆家的传承看重的不是血脉,军中多的是孩子没了父母,若是以后阿朝喜欢孩子,我们可以从军中领养,我二哥至今没有成婚,也是这么想的。”
陆怀远回头看着屋内,姑娘脸色仍旧苍白,在昏黄的烛光下更显得虚弱,汤药补品流水似的喝下去,但薛朝暮仍旧日渐消瘦。
“我爱的是她这个人,只要她能平安地留在我身边,没有子嗣又又何妨,那是我陆怀远命中无子,薛大人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