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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郎松如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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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此一别,薛朝暮又是十余天没能见到陆怀远。

    程泽的新娶的夫人叫王若,模样生得小巧玲珑,和薛道安差不多年岁,率真爱笑,不如薛道安那样讲起话来轻声细语的。

    薛朝暮也喜欢这个新弟妹,夫妇两个得了空就往煦风轩跑。

    十几日来煦风轩里言笑晏晏,薛朝暮过得不算烦闷。

    但她心里总觉得空缺了一块。

    程泽剥了个橘子,掰成两半分给薛朝暮和王若。

    “姐姐喜欢我们日日来吗?”王若又把橘子分成两小份,塞到程泽口中,“我和姐姐投缘,都恨不得住在姐姐这里了。”

    薛朝暮虚点着两人:“你们呀,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日日凑在我这里腻歪,是怕父亲母亲看到你们,说你们新婚沉耽,免得挨骂罢了。”

    小夫妻心思被戳破,害羞地对视一眼,程泽清清嗓子,又继续说:“我可没有不务正业,外面的生意我都留心着呢,还有姐姐安排我的事情,也有新消息。”

    “陈秦?”薛朝暮问,“说来听听。”

    “平昌是陈秦老家,他熟悉城内情况,人又机灵,先前找到他几次都被他溜走了。”

    程泽喝口茶,继续说,“好在平昌的邓大人肯帮忙,我和邓大人商量过,这陈秦是个孝子,清明他没能去给他娘烧纸,肯定还会找着机会去,邓大人已经安排了人等在那里,就等着他自己跳进来呢!”

    王若笑他:“你瞧你,这是抓人还是抓兔子,什么跳进来,那是等他落网。”

    “我是——”

    “夫人。”

    程泽话说一半,被云销打断,他无声跨进来,对着薛朝暮行礼,目光带过程泽,却算不得和善。

    程泽自知云销对华阳有意,自己理亏,嬉笑着和王若数橘子,对云销的怨气全当没看见。

    薛朝暮朝他招招手,云销上前向她低语几句,薛朝暮听了笑起来:“今天晚上?”

    “正是。”云销恭敬道,“届时我来接夫人出门。”

    “知道了。”薛朝暮思索着,“你也去告诉华阳一声,晚上让她同去,在府里闷了这么久,她也该出去散散心。”

    程泽本来想继续装听不见,但听到华阳的名字,还是忍不住神情几变。

    薛朝暮等到云销离开,又把王若也支走,单独和程泽交谈。

    “逃避不是办法,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我想知道你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

    程泽双拳放在膝上:“我对华阳,曾经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但是她离去四年,我,是我没守住心意,我没什么可狡辩的。”

    “但她是为了你才愿意背井离乡,远赴京城的。”

    “我,我当然知道她是为了我,但是我和若儿心意相通,事已至此,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难道要我纳了华阳,那岂不是多添一个人伤心?”

    “你还想让她做妾?”

    程泽连连摆手,薛朝暮站起身,正了神色,“她于我有救命之恩,是我们家亏欠她,你既然决定和若儿在一起,往后华阳的事情你就不必再费心,更不必听到她的名字就变了神色,没有人能忍受自己丈夫心里还有别人,要是若儿知道了这些旧事,你就是在给华阳惹麻烦。”

    “姐姐说的是。”程泽自觉惭愧,“卖身契我已经还给她,她从今往后就是自由身,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薛朝暮手按在他肩头:“你永远都欠着她的情,这点你要记住了,是你有错在先。”

    “那华阳她是要离开了?”程泽思量半晌,还是忍不住多嘴问。

    薛朝暮往院外看去,艳阳高照,日生于天地间,华光普照,本就不该为情所困,在牢笼里不可自拔。

    薛朝暮相信华阳不是为了情爱一蹶不振的人。

    “你要是想离开,我给你备盘缠,整行装,所有的事情你都不必担心。”

    华阳跟薛朝暮并肩行于夜色中。

    华阳早就想好自己未来的路,她一直崇尚无拘无束,向往地为枕天为被的自在,但那是她没尝过温情的甜头之前。

    她从前心里只有回辰阳的执念,觉得自己能做的,只有帮程泽守在姐姐身边,自己心里装得下的,只有程泽。

    她身在京城,魂却飘荡在天地,感受不到身边人待她的暖,是薛朝暮信她用她,薛朝暮待她如姐妹,众人看不起她的出身,薛朝暮却愿意和她同吃同住。

    “人活一世,不能只围着男女之情打转,没有他,我一样也要活。”华阳拒绝道:“我说过要守着你,就不会离开。”

    华阳早就想清楚,薛朝暮是陷入泥沼的良主,她心甘情愿守在薛朝暮身边,她相信薛朝暮不会为她打上禁锢她的枷锁。

    “你可想好了?”薛朝暮道,“你不是最厌恶宅院拘束?你跟着我,就得不到你想要的自由。”

    “自由不在身行何处,如果心里有执念,就算我能走遍天涯,我会自由么?”

    “你对阿泽?”

    华阳不在意地笑起来,像是一团灿烂的骄阳,不用别人施以援手,自己就能驱散周遭的黑暗。

    “一个男人而已,天涯何处无芳草,好男人多的是,既然已经误入穷巷,错付真心,我为什么不掉头?为什么执意为难自己?”

    两人走上小桥,薛朝暮颔首道:“你愿意留下是为着情谊,我们是朋友,不是主仆,你仍是自由身。我们有言在先,若有朝一日你要离开,就不必再顾忌什么。”

    华阳没再说话,薛朝暮下了桥,在树影交错的小路上又走了一小段。

    不多时,宽广的湖面铺陈在薛朝暮眼前,她怔怔看着,停住脚步。

    星星点点的灯笼挂在船头,湖面上如繁星点缀,丝竹管弦之声徐徐传来,有一明亮鲜艳的画舫停搁在湖畔。

    云销和区明分立两侧,见她们来,不约而同地凑上来,劫走她身后的华阳。

    薛朝暮生在京城,从没来过江南水乡,湖面上起了一层薄雾,烟笼寒水月笼沙,把繁盛喧闹都静悄悄地拢在朦胧的雾里。

    陆怀远站在薄雾边缘,手里提着一盏灯笼,昏光罩住他清瘦挺拔的身姿,让他含笑的眼角更显温润。

    薛朝暮看着他,陆怀远踩着繁华星光,向她一步步走过来。

    积石如玉,郎松如翠。

    陆怀远只用站在那里,辰阳风华无限的湖面夜景,就理所应当地成了他的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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