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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公子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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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怀远低头瞧了一眼,任凭衣袖攥在她指间:“那可就太多了,树大招风,我父亲和二哥先后手握兵权,难免惹人眼红。怎么了?”

    薛朝暮把方才牢中事连同自己所想给陆怀远复述了一遍。

    她避重就轻,只讲要害,对自己的身份和池边还有第二个人的事情闭口不提。

    陆怀远沉思道:“他咬死不提是谁指使他,或许是因为这个人权势太盛,如果贺纯供出他,贺纯失去的就不止一个儿子了。”

    “还有那块石头。”薛朝暮道,“既然不是贺纯放在那里的,就说明还有人想杀了薛二姑娘。”

    薛朝暮觉得有苦说不出。

    她到底招谁惹谁了啊?

    到底为什么一个二个都想着要杀她?

    两人说着走出牢房,微凉的月光扑进两人怀里,暴雨如瀑溅在薛朝暮脚边。

    陆怀远把她身上斗篷裹紧,自己转过身挡在她身前,雨势太大,两人没办法再骑马回去,只能站在檐下等雨停。

    陆怀远比她高出半个头,两人面对面站着,陆怀远温热的呼吸吹在她眼帘,薛朝暮睫毛被晕上一层雾气,她微微抬眸,陆怀远左半边脸已经红肿。

    “你。”薛朝暮瞧着他的左脸,“是薛大人打的吗?”

    贺纯虽说夜入薛府有杀害薛朝暮的嫌疑,但仅凭杨野模糊的一面之词,并不能在此事上定他的罪。

    薛彻心有不甘,必定来问,迎面撞上从牢里出来的陆怀远,紧接着贺纯就暴毙身亡。

    所有的事情都太过巧合,薛彻难免会把贺纯的死和陆怀远联想到一起。

    “不是。”陆怀远垂眸,“是老师,他不愿意我再翻薛家的案子。”

    “是为了让你去南边清田吗?”

    “是,皇上已经下了旨,后日就要走了。”

    这么快。

    薛朝暮小声嘀咕了一句,陆怀远没听清她说什么,就见她抬指解开身上的斗篷,反手盖在他身上。

    雨珠溅在斗篷上,斗篷上尚有余温,拢着暖气聚在他背部,他这才发觉自己后背已经被雨浇透了。

    薛朝暮小心地伸出手,把他往里扯,风吹得她手脚冰凉,但脸上无端烫起来:“你还查吗?薛家的案子。”

    陆怀远微微侧身,帮她挡着风:“查。要找到陈秦,我去辰阳走一趟,清田固然重要,薛家的人命也不能枉死。”

    查案谈何容易。

    他们寻到王掌柜,王掌柜家宅失火。

    抓到杨野,贺纯就得到消息连夜逃跑。

    暗审贺纯,就有人送来毒酒要他归西。

    还不等他们离开刑部大牢,太傅和薛彻就不约而同地堵在门口。

    线索一条条涌出来,又一条条被掐断。

    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一直压着他们,有人一直监视着他们,一次次堵死他们前行的路。

    一次次把清明的局势搅乱,企图浑水摸鱼。

    现在他们手里握着的,只有那块清池边的石头。

    若想再进一步,就只能找到陈秦,或者那晚池边贺纯身边的人。

    “我觉得陈秦凶多吉少。”薛朝暮道,“他们动作太快了,不会放过陈秦的。”

    陆怀远自然也想到这一点,他垂首道:“试试吧,不找到他,就查不下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风消雨歇,月亮从云后钻出来,天地间逐渐明亮起来,空气中都是雨后新鲜的芳草香。

    陆怀远解开缰绳,环着薛朝暮的手臂翻身上马,这次他没疾行,而是徐徐行在无人的街道上,绕路回陆府侧门。

    马蹄声“哒哒”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

    阒然天地间,薛朝暮听着陆怀远平稳的呼吸声,她后心能感受到陆怀远胸膛的灼热。

    薛朝暮从来没和陆怀远如此相处过。

    两个人虽说看起来是绑在同一条船上,但是她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陆怀远,更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和他共乘一骑,沐浴在静谧的月光下。

    他不杀伯乐,伯乐却因他而死。

    但是陆怀远从来没有存心害过他家,他在前行的洪流里,被太傅和邓遥推着往前走。

    他明知逆流不可行,却仍旧执迷不悟地要再查旧案。

    对他来说,南方清田重要,北方战事重要,她薛家的冤屈同样也重要。

    他挣扎在污泥里,也想用他的微光为薛家再明长灯。

    薛朝暮想到他书房里的那幅画,她初见画时,觉得有形无骨。

    但此刻,她在漫漫长夜里找到了松竹的根骨,画里不再需要点睛之笔,陆怀远就是撑起画的魂。

    如果没有这场局,下个月就是他们的婚期。

    阴差阳错,造化弄人,她竟然成了他的长嫂。

    薛朝暮自嘲地笑着,陆怀远勒住马,侧身瞧她:“你怎么了?”

    “没什么。”薛朝暮揉了揉眼,“风吹着眼睛了。”

    马蹄缓缓踏在月光上,走得却更慢了,凉丝丝的风吹过来,陆怀远脸上的火辣稍缓。

    薛彻斥骂他做贼心虚,杀人灭口。

    房太傅恼他执迷不悟,本末倒置。

    旁人看他风光无限,哪里想得到他日日噩梦缠身,所行之事大都身不由己。

    南边的清田事关国本,漠南的将士们也等着收上来的税银吃饭活命。

    他在辰阳四年,没有人比他更熟悉那里的情况,他只能往前走,他回不了头。

    案子乱,线索乱,但此时此刻,他胸膛里翻滚的灼热,才是真的让他心乱如丝。

    他明明可以牵马前行,他明明不该和她共乘一骑。

    她是他的长嫂。

    从始至终,他们都注定越不过这层关系。

    明知不可为,陆怀远还是不可抑制地想为她遮风挡雨,一次次违背礼制,让她留宿自己书房。

    他起初觉得她像薛二姑娘,看她满身伤痕,看她做困兽之争。

    他就想到枉死的二姑娘,想到那个明艳动人的姑娘。

    她们很像,言谈举止,连笑起来唇角勾起的弧度都那样相似,那样的笑容他看过一眼,就再也忘不掉。

    但是二姑娘那双眼睛里,只有无忧无虑的欢乐。

    而嫂嫂却在陆家遍体鳞伤,她日子远比二姑娘过得艰难,也比二姑娘多了几分坚韧。

    明知不该,还是忍不住向她伸出援手。

    怜悯在心里被风雨催化成别样的情愫,他查她和薛彻的关系,他一次次找机会靠近她。

    邓遥语重心长的劝告被他抛诸脑后,圣贤书的克己守礼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她是他的长嫂。

    哪怕有朝一日,她和陆省注定分离,她或许会回辰阳,又或许会

    会成为薛彻的夫人。

    但是她永远不可能成为陆怀远的妻子。

    陆怀远舌尖抵着脸上的灼热。

    “我把云销留在府上,你若是有事,可以找他。”

    陆怀远忍下情绪,仰头望向天边的月亮。

    薛朝暮却道:“我要回辰阳一趟,可以与你同行。”

    “回辰阳?”陆怀远错愕道,“是家中有事?”

    “家中弟弟要成亲了,陆省不肯去辰阳,刚好能和你一路。”

    “大哥早些年驻守过辰阳,熟识不少,定然是不愿意以现在的样子回去的。”

    “不去正好。”薛朝暮小声嘟囔道,“免得在路上还要分心和他吵架。”

    陆怀远轻笑出声,他微微收紧双臂,尽量不让冷风吹到薛朝暮身上。

    他想了半晌,斟酌着用词,最后轻咳一声,偏过头别扭地问:

    “你在辰阳的时候,遇到过薛大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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