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其实姑娘的剑术十分拙劣，每次见姑娘练剑，在下都感到无比惋惜。这样一把神剑，被一个不通剑术的人拥有，实在是浪费。”陆齐远说。
忽然，天地震了震，洞中被震下些许碎石，陆齐远施法将碎石挡住。
待震动结束，陆齐远脸色煞白，收起结印的手的同时，嘴角缓缓渗出鲜血。
他面露凶光：“没想到，生死阵竟然被他给破了。我还真是小看他了。”
他起身，将白扇一收，那白扇忽地化成了一把长剑。
他冷哼一声：“就算破了生死阵又如何？他体内还有沉睡着的浮生醉，只要我现在去和他打一场，唤醒他体内的蛊，他便只能任由我摆布。”
“你过来。”他忽然看了一眼一旁漂浮着的红衣怨鬼，“将她看好，要是这里出了什么意外，我就吃了你。”
那红衣怨鬼连忙移至她身侧，应道：“是。”
他轻身一跃，出了洞穴。
在被怨气隔开的另一个空间。
四周昏暗而阴沉，枯木倾倒，暗云翻涌。
枯草中倒了许多尸体，像人，却又不像。
这是怨鬼化成的实体，容貌体型和怨鬼生前无异，而和普通的人有所不同的地方，是他们的指甲和头发。
他们的指甲是清一色的血红色，约莫十寸长，硬度就像铁刀一样坚硬且锋利，能够轻易地划开人皮。并且指甲根部泛着隐隐的暗黑色，显然里面还存有剧毒。
而他们的头发像是有意识一般，几乎每一根都悬空地飘着，乍一看像是被风吹起，但稍微留心就会发现，无论风往哪边吹，这些头发飘浮的方向都始终不变。
燕北云从成堆的尸体中站了起来，抬手抹去嘴角的血。
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方才为了破阵，耗费的法力过大，不仅有些伤了根骨，还被怨气趁机侵入了身体。
而现在，浓重的怨气和魔气在他体内冲撞，不相上下，十分紊乱。
再这样下去，他轻则修为尽失，重则丧命。
怨鬼俱灭，四周终于重归死寂，他抬手结印，想要凝神调息，却倏然见身侧破空而来了一个白衣男子，手执长剑，径直向着他的手腕劈了过来。
他瞬间收了结印只结了一半的手，反手挡住了那白衣男子的攻势。
蓝光和紫光冲击，一时之间，两人不相上下。
“你好像对我的身份一点也不惊讶？”
陆齐远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不需要知道。”他淡淡道。
陆齐远露出冷笑：“反正你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横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今天心情好，若你老实回答了我的问题，没准我还能让你死得体面一些，既然你不乐意，那就不要怪我残忍了。”
陆齐远飞速用另一只手结了印，两人之间瞬间迸发出一阵强光。待强光逐渐散去，陆齐远仍立于原地，手执白色长剑，而燕北云则被震到了一边，背靠着枯木，嘴角缓缓渗出鲜血。
陆齐远随手结了个法印，满地尸体的长发便像得了指令般骚动了起来，它们不断延长，同时向燕北云的方向飘去，飘至他身侧的瞬间，死死缠住了他的手脚。
长发紧紧束缚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同时，他浑身上下莫名生出了彻骨的寒，他的骨头冷得像正被钝刀一寸一寸地割裂开，生出愈发强烈的剧痛，让他的四肢不自觉地微微发抖。
但当他的手无力垂落至地面的瞬间，他感觉到地面是冰冷的，这意味着，他的身体是滚烫的。
燕北云看着在手指皮下游动着的一抹黑影，脸上露出了些了然的神色：“是蛊？”
“原来你给她下了蛊？”
“不错。白兄真是好眼力。”
他得意的笑了笑：“这蛊不仅能让人冷至昏迷，还能让人活活疼死。”
“那日，我在廖姑娘身上下的法术，是让她冷至昏迷；而现在，我在你身上下的法术，是让你活活疼死。”
他悠然煽动手中的白扇：“将人活活疼死时，该蛊会在中蛊之人的皮下飞速游动，皮上会闪过淡淡的黑影，不过这黑影常人难以察觉。白兄一眼便看出这黑影是蛊，可真是不一般啊。”
陆齐远走至他身侧，直接握着白扇，在他身前坐下了：“原本我是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的，但谁让你这些日子处处让我不痛快？我要用这世上最痛苦的死法，让你不得好死。”
与此同时，洞穴之中。
女子忽然“咯咯咯”地掩面笑了起来：“外面的怨气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主人怕是已经成功杀了那人，很快就会回来了。”
“怨气……平静下来了？”她听不明白。
“是啊，主人是这暗林中最强大的存在，能够随意操控这暗林中的怨气，方才外面的怨气波诡云谲，便意味着主人正在调用怨气和那人作战，而现在怨气恢复平静，便是主人不再调用怨气，打赢了。”女子说。
“你怎么知道他赢了，而不是输了？”她嘴角扯出一个笑。
毕竟燕北云是书里的反派大佬，应该不会轻易栽在一个小小的怨鬼手里。
女子却道：“你我现在所处的空间，是主人用怨气造出来的。若主人受到重创，这个空间也会随之被毁掉。”
“你看看这里风平浪静的样子。这说明，主人不仅赢了，而且还赢得很轻松。”
她终于皱了眉。
燕北云才化成人形没多久，法力尚未完全恢复，这里又是怨气极重的暗林，没准还真有可能会栽在陆齐远这只怨鬼的手里。
她将目光移至屏幕，进入了净心术的选项。
既然这里是怨气化成的空间，净心术或许能够让她逃离这个空间。
血液的流失让她感到疲倦且无力，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昏死在这里，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对照着屏幕上的心法，将心法完整念了一遍，成功结印的瞬间，浑身迸发出白光，但没过多久，白光熄灭，四周仍毫无变化。
女子看着她身上迸发出的白光，笑了：“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净心术虽能伤我，却破不了主人用怨气施下的法。”
廖清不相信她说的话，想要将净心术心法多念几遍，恍然间，竟发现净心术心法的末尾处多了一个选项，选项上漂浮着三个大字“驱邪术”。
她注视着这个选项，进入了“驱邪术”的页面。
排在最上面的一排文字，是对“驱邪术”的说明——“不仅能消除自身怨气，还可通过消耗法力，除去四周的怨气”。
“这么说来，只要我能学会驱邪术，就能够将暗林中的怨气全部除去。”
廖清在脑中说：“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救小白了。”
yyds忽然开口了：“你看清楚啊，上面写的是‘消耗法力除去怨气’，这是要消耗法力的，以你目前的法力，最多就让这个空间消失。”
“那要是我非要将整个暗林的怨气都除掉呢？”她问。
“停止这个危险的想法。”
yyds说：“这样你很有可能会失去你宝贵的生命。”
她沉思了会儿：“好吧，那我就先从这里出去，然后再去救小白。”
于是，她看着屏幕，刻不容缓地学起了驱邪术。
驱邪术的心法相比起净心术要简单一些，至少屏幕上的字她全都认识，没在心中默念几遍，她便能完全记住了。
除此之外，她还要学会驱邪术的剑法，但她一只手被铁链死死绑住，一只手悬于长宁剑之上，正流着血。被铁链绑着的手不能动，她便只能用流着血的那只手单手结印。
红衣怨鬼自陆齐远离去之后，便一直望着洞口。她并没有将她盯着，只是偶尔会回头看她一眼。
由于燕北云现在生死未卜，她不敢耽误时间，学驱邪术的速度也很快，没过多久，便将整套手势和心法全都熟练地记在了心里。
她将心法和手势相对应，认真探索两者之间的联系，约莫尝试了四五次后，她的指间逐渐生出了朱光。
她尝试着用法力驱散四周的怨气，然而，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让她停了手。
她在用血灌溉长宁剑的过程中，丧失了巨大的法力。原本的她，或许还有可能毁掉将她与燕北云隔开的这个空间，但现在，却恐怕是很难做到了。
“看来还得想些别的法子。”yyds在她的脑中安慰她。
她却道：“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是系统里唯一可以消除怨气的法术。”
她再次施法，刚结完印，那红衣怨鬼忽然回头向她走来。
所幸，朱光和血混在一起，并不明显。她并没有发现。
“真不知道主人留你做什么。等长宁剑易主，杀了你，不是更稳妥么？”
那红衣怨鬼不满道：“我承认你确实长得有几分姿色。但主人从来也不是好色之徒。否则那年……”
红衣怨鬼恍然间瞥见她手上淡淡的朱光，话未说完，却忽然顿住：“等等，这朱光……你在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