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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瑶光欲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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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枢圣地出身的焦洪光,最近一段时间心情极好,不只是修为境界进境迅速,能够有望在年前突破十二桥境,更在坚持不懈的努力之后,终于得到了瑶光赵仙子的青睐,能够日日夜夜与之欢好。

    瑶光赵飞璇,水性杨花,早早便是出了名的,但焦洪光却对此并不在意,毕竟那瑶光赵飞璇不止样貌生得极其俊俏妩媚,身段婀娜,更修有某种采阳补阴的合欢秘术。却说是采阳补阴,实际上也就只是在修行过程中,女子得到的好处要更多一些,但本质仍是男女阴阳的调和之道,于双方修为境界都有极大益处,若非如此,焦洪光也不会自认有望能在今年年关之前搭建十二桥。

    除此之外,便是那床笫席塌间的万种风情,真个妖姬艳女,献媚工妍,着实让人骨软筋麻,恨不能将命都搭进去。

    有人说那瑶光赵飞璇,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骨,美人皮,便是出家僧人见了这般女子的妩媚之色,也要蓄发还俗。

    这话,当真不假!

    焦洪光亲口与人说的。

    毕竟是:桃李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丈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只可惜,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尤其最初那几日,好歹也是天枢弟子的焦洪光,却与那瑶光弟子赵飞璇,日日夜夜都在床榻上,若非饿得厉害了,就怎么都不肯下来,弄得弟子房中污秽狼藉也就罢了,就连那恰恰莺声也是毫不避人,其中的浪言荡语,不堪听闻。

    就连昨夜时,也是一番巫山云雨洛川神,珠襻香腰稳称身,让焦洪光好生欢快,便连睡梦中也在想着,待到醒来之后,就再行一番。却到五更将过时,焦洪光迷迷糊糊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惊醒过来,眯着眼睛就瞧见那美人皮包着美人骨的瑶光仙子赵飞璇,已经穿戴整齐,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独自走出门去。

    早已将之视为禁脔的焦洪光,心情立刻由自晴空万里变作雷云密布,悄无声息穿戴整齐之后,就远远吊在最后面,一路听着脚步声,跟着赵飞璇来到布告堂。

    深秋之后,天亮渐晚,而今日更有大雾迷眼。

    赵飞璇走进布告堂,到焦洪光终于跟进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还以为自家禁脔又有相好之人的焦洪光,立刻阴沉着脸,穿过走廊,闯入布告堂的后院之中,沿着此间专司布告悬赏一事的许多导师住宿之处,耳听声响,四下寻找。

    却后院毕竟极大,导师极多,焦洪光要听着声响去找人,也是并不容易。可那美人皮包着美人骨的赵飞璇,却绝非是与焦洪光想的一般。但要说完全不同,那也不是,毕竟赵飞璇确实在等人,已经足足有了大半月的时间,每日都一早便来,来到之后就进去用于提交悬赏的单独房间,一来二去,便与其中一位女性导师逐渐熟络,说说笑笑的时候,也在注意布告堂中来往之人。

    只是在床榻上损耗过多精气神的焦洪光,睡觉睡得实在太死,到今日才终于察觉。

    而焦洪光先前闯过走廊,直奔后院,赵飞璇也同样看在眼里。

    女性导师亦是如此。

    焦洪光为何前来,又为何要去后院,这位导师心里一清二楚,猜得出来,只是嘴上不曾多说什么,与赵飞璇一直都在说着其他话题,却也不过表面熟络罢了,暗中则是格外警惕。

    赵飞璇在学院里的身份,等同于摆在明面上的谍报探子,一方面是为了震慑姜夔,就是明摆着告诉这位学院院长,我瑶光圣地有人在此,始终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但说是如此,明争暗斗阴谋阳谋之类的,从来都是极其复杂,赵飞璇的存在实则是为隐藏真正在盯着姜夔一举一动的瑶光暗探。而除此之外的另一方面,便是为了观察此间学院在一些早已知名的麟子麟女之外,又是否有人可以威胁到自家麟子,也或有着大的机缘。若是没有也就罢了,安心就学,毕竟也是一回颇为难得的机遇,有机会进入高等学府,甚至后续进入补天阁,是许多同门弟子求都不能求来的美差事,也是赵飞璇无可奈何迎奸献媚换来的。可若有,就还得另外再说。

    倘若当真是另外有人能够威胁到自家麟子,无关赵飞璇的手段究竟如何,只需让其不再具备威胁力,也便算是圆满完成。可若只凭赵飞璇还不能将其妥善解决,那就只能禀报圣地,用另外的一些阴狠手段,将这份潜在威胁悄然化解。

    而若是有大机缘落在别人的手里,如何做法,也与上书一般。

    且如此之人,也断然不是只有赵飞璇。

    大道之争,不择手段,在如今世道里,更加明显。

    深谙其道的女性导师,还不知被赵飞璇盯上的究竟是何人。

    直到云泽练过拳法刀法,出现在了布告堂的大堂里。

    初到学院时,修为最高也不过只有一品练气的云泽,在短短一月之内,就连续突破两层境界,筑建命桥。尽管修为境界尚且低微时,突破境界速度快些,不算什么太大稀奇,尤其气府突破命桥境,倘若有人不愿打磨自身气府,又早早做足了更进一步突破的准备,就在一日之内,连续突破也不算什么稀奇之事。

    可在十月初的院内月比上,云泽已经拜入席秋阳门下一事,已为大众所知。

    席秋阳的学问究竟如何?

    十个人看过,会有十一个人叹其不世之材,却不会有任何一人愿意钻研修行。

    毕竟是在原本早已有着无数前辈走过的道路旁侧,另外开辟一条新的道路出来,哪怕有着席秋阳的学问理论做基础,可其中的艰难险阻与危机四伏也是半点儿不会少。

    如此道理,不消多说,人尽皆知。

    可云泽却偏偏走了这样一条路。

    且不论日后究竟如何,至少是在气府突破命桥境的这个关卡上,云泽已经顺利度过,尤其是与往常修行之法有所不同。寻常人一旦筑建命桥,两侧桥头搭在气府两侧,就对气府也是一种限制枷锁,无法继续开辟打磨。也正因此,天下人步入气府境,都会停留很长一段时间,尽可能将气府打磨到不能继续再打磨,才会突破命桥境。

    可在席秋阳的学问之中,哪怕命桥建成,也无碍气府打磨。

    也便是说,云泽如此迅速突破两个境界,对于根基奠定的气府打磨,并无任何妨碍,甚至是在气府方面有着不可估量的强大潜力。毕竟常人之所以能将气府打磨到不能继续再打磨,一来是因修为有限,可谓有心而无力,二来则是气府的开辟打磨同样存在桎梏一说,便如掘地挖坑一般,最初时只是松软泥土,十分轻松,而到后面,就会慢慢变成沙石之地、坚硬石板,甚至是在钢板铁板上开掘深坑。

    古时曾有一位修士奇葩,天赋卓绝,却将一生时间全都耗在气府境,两百年内便将沙石挖穿,寿逾千载,再将石板挖穿,寿逾三千,更在最终是钢板铁板都生生挖穿,不仅是命桥天成,更在十二正经有神光流溢,一步入圣,杀力之强,匪夷所思,堪称圣人之下第一人。

    却也只是入圣罢了。

    气府再无开辟可能,又无后续修炼之法,就成了一条断头路。

    而席秋阳的气府命桥学问,便是基于此番才能成。

    气府可以继续开辟,后续修炼之法同样存在,原本的一条断头路,就被席秋阳如此续上。

    若非如此,又岂是十人看过,会有十一人叹其不世之材?

    专司提交悬赏的女性导师瞧着赵飞璇整理衣裙,缓步离开,当一侧的房间门被关上时,便立刻娥眉紧蹙,心下暗自思量,是将此事先行说与姜夔听,还是先行说与席秋阳。

    而在大堂中,已经瞧遍了所有布告栏,也没能找到高额学分悬赏的云泽,或多或少有些失望,便就只能回头看向前面方才走过来的几块布告栏,试图从中找出一些可以顺道一并完成的,就不会太过浪费自己的时间。

    毕竟这些低额悬赏,在云泽如今的修为境界而言,就都显得过分简单,根本起不到任何历练作用,最多最多也就运气好,可以顺便涨一涨见识,可若运气不太好,就确实有些浪费时间。

    如同上次那般足有一百学分作回报,却需要外出缉杀一个命桥修士的悬赏,终究还是太少太少。

    毕竟这种悬赏,对于大多都还未能开辟气府的学员而言,确实有些过分艰难了,也就只有诸如景博文、顾绯衣、姜北这类学员才能顺利完成,而其他那些已经开辟气府的,甚至已经筑建命桥的,便是能够顺利辑杀王正良,也多多少少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作交换才行。

    一路往回走,重新将全部悬赏大概看过一遍之后,云泽忽然驻足,将双手插进袖口之中,眉关紧皱。

    悬赏的数量还有不少,林林总总算下来,能有几十份,但却根本没有可以顺道一并完成的。大抵是其他学员也有同样想法,早早就将那些可以顺道完成的悬赏全都撕下,而云泽则是来得晚了一些,也或说是太早了,毕竟布告堂的悬赏虽然每日都有上新,但此间距离今日的悬赏上新还有半个时辰,布告栏里的这些,就都是其他学员挑了整整一天之后剩下的。

    沉默良久,云泽才终于无奈一叹,暗自盘算是等今日悬赏上新,还是等到明日再来。

    距离下一次的院内月比,已经时日不多,尽管平日里尚且看不出有什么苗头出现,但是否在经过了上一次的院内月比之后,就没人再敢挑战他在第八班的席位,还尚未好说,仍需做些准备才能行。

    第八班学员不多不少二十五人,就只他的出身来历在外人看来最是低微。

    而出身来历又如何,也能间接性地证明一个修士所拥有的底蕴与手段究竟如何。

    “如果有人想进第八班,肯定还是得找我”

    云泽自言自语,愁眉苦脸,又是一叹。

    旁侧一个出身人间,却苦于家境贫寒,只得经常出入布告堂的一年学员耳闻如此,当即就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忽然眼角一瞥,如见鬼魅,脸色当即一变,低下头去默不作声,小心翼翼挪着脚步悄悄离得远了一些。

    一个月前,就在此间悬空台下,只因那位高级学员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美娇娘,就被天枢弟子焦洪光抬手摄来,当场捏断其脖颈,不讲道理,更枉顾人命。

    而在相较之下,多多少少也算积怨已深的云泽与犬肆,哪怕杀人,也是因为已经再无道理可以讲。即便如此是确实有些过于激进,可怎么也能说得上是名正言顺。

    总要好过那不讲道理的焦洪光。

    而在那之后,罗元明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对这些经常出入布告堂的许多学员而言,也仍是犹如洪钟大吕,回荡耳畔。

    卑贱之人,命如草芥。

    被人视若禁脔的美娇娘,不是谁人都能看。

    云泽注意到了这人神情异样,侧盼一眼,眉关紧皱。

    再回头,往日里只在七天一节课才会有所交集的赵飞璇,就已经走到近前。

    美人皮相多妩媚,唇含浅笑靥如花。

    赵飞璇侧身施了一个万福礼。

    “云公子,是在看悬赏?可曾有心仪之选?”

    声如微风震箫,更有女儿香扑鼻而来,极好地掩盖了其他味道,其香馥郁芬芳,并非香囊,亦非体香,却又似是带着某种奇异温度。

    云泽瞧她一眼,心下一阵古怪,只觉得香意扑鼻而来,嗅到之后,便会心头便会出现一种奇怪感觉,说不清,更道不明,好似某种本能都被调动起来,蠢蠢欲动。

    奇怪到让人有些上瘾的感觉。

    极好地掩饰下这种莫名悸动之后,云泽随口道:

    “没有。”

    言罢,便继续转向布告栏中的其他悬赏,不敢再看这位美人皮包着美人骨的欲仙子。

    赵飞璇出身瑶光圣地,云泽早便知晓,只是当年之事也与赵飞璇并无关联,就如陈子南般,云泽也就不会对其抱有太大成见,却也没有任何好感。

    大抵便就属于点头之交,只在七天一次的课上会相见。

    今日会在此间遇到,大抵也就不过偶然罢了。

    可除此之外,云泽仍是觉得有些奇怪,便是曾经几次见过赵飞璇,却从未在她身上嗅到过这种味道,可今日却不知怎的,那赵飞璇甫一靠近,只在施了一个万福礼的时间后,这种馥郁芬芳就立刻扑面而来,而再要夸张一点儿说,便是嗅觉情绪瞬间就被调动起来,闻之有冲动。

    人之五感,形声闻味触,赵飞璇便只站在那里,说上两句话,五感便有四感都被调动起来。

    青雨棠也做不到这般。

    云泽暗中屏息。

    而赵飞璇则是忽然明媚一笑,眼角瞥向后院方向,见到焦洪光还未走出,心下暗自盘算一盘,大抵是觉得时间尚且足够,也就未曾再找理由边走边说,而是当下便就开口道:

    “既然云公子未有心仪之选,倒不如与奴家一起。奴家这里有一份悬赏,乃是前几日方才接下,学分极高,如若能够顺利完成,哪怕平分下来,也足够你我二人不必再为学分不足有所烦忧。只是这份悬赏所需之物,远在万里之外,而且有些凶险,奴家也是万万不敢独自前去,方才会在近几日四处寻找可以同行之人。”

    赵飞璇面上笑意越发明媚动人。

    “而云公子毕竟也是席长老亲传弟子,更在方才筑建命桥不久时,就能跨过一个大境界杀败犬肆,实力手段究竟如何,学院中人有目共睹,定然要比与奴家一般的圣地弟子与世家子弟强出许多。而如今更是过了一月时间,想来云公子又有长足进步。奴家是想,倘若能与云公子结伴而行,此番远行万里之遥,奴家相信就必然能够手到擒来。”

    言罢,赵飞璇又一次侧身施了一个万福。

    “奴家今日所言,云公子不必着急,可以好生考虑,若是愿意,两日之内便来找寻奴家。倘若不愿,奴家也就只好在两日之后,另寻他人。”

    不给云泽更多说话机会,赵飞璇便由自气府中取出一份悬赏来,字迹娟秀,与其他悬赏颇有不同,也并未如同其他悬赏那般盖有学院印戳,是赵飞璇另外手抄的悬赏内容,看看便罢,做不得数。

    云泽瞧她一眼,见到赵飞璇眸光柔柔,笑意娇媚。

    固然是对瑶光圣地有些成见,可面对如此一位可人儿,却是谁都不免心中柔软。

    略作思忖之后,云泽便伸手接过。

    赵飞璇未曾多做多说,见到云泽接下,施施然屈膝侧步矮一矮身形,院服包裹着好生养的身段窈窕便就凸显出来,加之媚态天成却也似媚似纯的样貌,就格外惹人火气升腾。

    云泽默叹。

    如此女子,莫说得之,便只一晌贪来鱼水欢,也是上苍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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