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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薄年染流觞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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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当时那种心情是如何,反正广修拉着湛广逃离似地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只是为了摆脱那一群人异样的目光。

    湛广问远修,是不是我说了什么错话。

    远修说,也不是,只是这些人无法接受我们这种关系。

    湛广特疑惑地看着远修,还是不明白这里面的各种关系。

    远修说,可能你还不明白,不过你会慢慢地明白。

    湛广说,我明白。

    此刻湛广用很平静的话语跟远修说话。他说,我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很难让人接受,包括我家里人肯定也不会接受。

    远修说,你明白就好,以后自己注意一些。

    湛广说,是不是我这么做你有些为难呢。

    远修说,也不是,只是我觉很多问题,我们还是需要多点了解。

    那个时候,远修和湛广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直静静地走着,踩着脚下的一层雪,还能发出吱吱的声响。似乎两个人总想一直往前走,想找一个更好的靠角,才能走到世界的尽头。

    这一条路能走多远又能走多久,总在心里好像没有个底似的。远修抬头看一眼那些阴云,原来两个人要拔开这层看不清面纱的云雾才能看清阳光,似乎总是有那么点的困难。远修不敢确信自己就是那个执着的人,但于自己来说能做的就是对一个人不离不弃,静静地跟在他的身边,平静而又单纯地面对每一天生活。

    有些事,两个人总能无法摆脱折磨,也许会很小很小。但远修越过去的每道坎都是经历过的最美的时光,一瞬间也想笑出来,只是克制住自己的一举一动。远修知道湛广有些生气,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服他,才可以生气。这孩子一般都不怎么生气。只是这一次是不是自己又说错话,又怎么向他道歉呢,心里就开始去想这个问题。

    也许两个人都不太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湛广只是按着他的性格去做每一件事情,不顾及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有时候觉得他这样挺好。而远修的性格有时候可能这么去做,有时候觉得不行,可能是有些别扭,别扭的远修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好每一件事情。

    真得想像湛广一样能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敢于做自己的事情,却很难做到,远修不知道这种别扭的性格到什么时候才更正呢,绝望地看着马路上积累的雪花,还有行驶的车辆。原来这种日子进行的过程也可以简单。

    远修在后边看着湛广的背影,心里升腾起的情谊纷繁复杂,又不知道怎样把心里的想法和他说出来,一时间竟有些犯难。湛广转身看了看远修,问,怎么走那么慢了。

    远修说,没有很慢。远修又说,你在生气吗。

    湛广笑了笑说,我要生气的话就不会一直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又在多想。

    远修说,没有,怎么会。突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湛广一定知道自己又在多想,才会那样子说。接着又说道,我想着该怎么向你道歉。

    湛广说,不习惯道歉就不用道歉,干嘛还勉强自己。

    远修说,但是总得去试着做,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不行。

    湛广继续笑着说,和你认识这么久,也没有听到过你说道歉的话,也不知道突然听了会是什么心情。

    远修说,那以后有机会让你听听。

    湛广说,那还是不要,不希望那样子,和我好好的就行,不要什么道歉之类的东西。

    远修想一想或许也是这样子。听着他的那些话此刻不自觉地鼻子一酸,想落泪。湛广走近看着远修。

    他说,是不是又想哭了。

    远修说,哪有。

    他说,还说没有吗,泪水都在眼睛里打滚了,还说没有,别哭了。

    这样一说眼泪就特别不争气地落下来,还落得特别多。不知道为什么泪水怎么就会那么多呢。

    湛广说怎么说哭就哭啊,别哭了。

    他说着便脱手套就给远修擦泪水,边擦边说,不要哭了,这么冷的天,脸会被冻起来。

    远修自己伸出手来抹了一把脸,说,没事,快点回去吧,真得有点冷,都感觉到脸上结冰了。

    湛广笑着说,谁要你哭成那个样子。

    远修说,不由自主地就想哭,哪儿能控制得住呢。

    湛广感慨地说道,感情真是充沛。

    两个人就为这么一件事情还这样子,相信湛广一切都特别简单。原来事情总是这么简单,远修那些荡开在心里的暖意扩散到脸上,其实这个冬天也不那么冷。

    两个人回家以后,发现家里都没有人,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老妈,妹妹,弟弟都有不在家。

    远修和阿广两个人在家里,远修开电视,没事可做,两人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看着一部无聊的韩国口水剧,觉得特别无聊。

    湛广在远修边上换台,看着一遍一遍地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什么,觉得他还是很无聊。

    远修说,怎么没有找到想看的吗。从他手中拿过遥控器,转着台看一看,就转到网球高尔夫频道看起来,湛广就坐远修边上动来动去的,这孩子绝对地有多动症。

    远修看着就觉得好笑,说,阿广你不要再动来动去了。

    湛广起来就去房里。远修笑一笑想这孩子就是这个性子,生气,高兴,一切都是那么地明显。

    网球频道里播着今年medibank悉尼国际赛,虽然远修很喜欢网球这项体育,但是打得不怎么样。远修只是在看着电视里面播放的比赛,一个人看着节目把湛广给忘掉了。不知道他又在做什么呢,看一看电视然后再想一想湛广,还是让湛广一个人去玩一玩。

    远修自己看电视,有的时候想很多事情也不知道是有的还是没的,也许很多事情过去也能释怀,只是很简单地去想一想,具体难过或是什么伤感都没有,只是纪念一下。看着这一年的日历,去年的这个时候认识的那个人到今年结束,一切都这么让人难以忘记,不知道这个日子里远修认识的人又会到哪个时段呢。

    一年的日子里原来了解也是这样,不了解也是如此,好像很多事情都要等很长时间才能知道结果是如何。记得以前每天翻一翻那本《梦里花落知多少》。想到那些熟悉的情节,不知道当时看那本书时怎样去落泪,原来青春被写到纸上的时候可以那般残忍。回归到属于他们的青春是不是也如那般呢,可惜写出来并不如纸上那般繁华落尽。

    远修看着钟表上指针的位置,原来都到这个时间,也不知道看电视是多久,想事情又是多久。一切都又过的那么快,远修起身关掉电视,心里想他们应该快回来了,才回房间里看一看湛广在做什么。进了房间,电脑开着,湛广却趴在床上睡了。远修找毯子盖在湛广的身上,这孩子睡觉也不怕着凉感冒什么的。看着湛广睡姿,远修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看他睡觉,想这样子静静地看着他睡觉的样子,觉得是挺幸福的一件事情。

    远修走近电脑想关机,却看到电脑屏上写了几个大字“远修,我爱你”。远修无奈地笑一笑,竟然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才动手点击把电脑关掉,回头又看一看睡着的湛广。那一刻就觉得只要这么一个轻轻地回头便能看到湛广的脸庞。

    这一生都会变得美好起来,内心里至多的想法似乎是要两个人彼此追着到海角天涯。远修从房间里退出来轻轻关上门,又看向窗外的世界里,想一想这个大千世界里有多少像自己和湛广这样的呢。他们又是怎么过每一天的呢,希望每对恋人都能幸福下去。远修想我们也一样能幸福地过每一天。

    弟弟率先回家,问远修,怎么一个人在家,你那个朋友没在吗。

    远修指了指房间说,睡着了。

    事情可以简单地去对待,也可以复杂地去处理,就要看自己如何正确地处理,试着去想很多问题。原来人们都会把事情复杂化,最后去细细处理这些问题时才发现当时自己是有过错,而后却再也无法挽回。

    后来远修总是一遍一遍地去听那首《后来》,只是当时我们能错过的就是那么简单的一步,却是再也不能继续的事情。

    弟弟坐在远修边上说,哥你想明白了。

    远修说,我也知道自己是如何去想的,但是要真得认真地去对待一件事情,也不晓得会怎样。

    弟弟说,能认真固然很好,但又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家人陆陆续续地回来,老妈和妹妹进门,还拿着一堆东西。妹妹一进门就抱怨地说,妈怎么买这么多东西,累死了。

    老妈说,我买这么东西,一个人怎么能回来。

    远修说着过去把他们手里的东西拿过来。和妹妹两个人把买回来的东西都收拾到各个地方。

    妹妹问远修,那个湛广呢。

    远修说,我一直没怎么理他,一个人睡觉去了。

    这个时候,她们去做饭。远修再一次回到房间里,湛广还在睡觉。远修开了电脑,又看到湛广在电脑上留下的那几个大字,笑一笑地上了□□。还有几个朋友在线,跟他们说一说最近的事情。

    曲终人散终皆是梦、繁华落尽一场空。

    风往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在很多时候,有很多事情总也那么乱成一团,远修无意间看过的人遇到的事总是那么清楚一下子又能到多久,最多的时候远修就在写很多的字,那些字里面透露出来的情愫只是来自心底。

    某一天起远修看到许多人出现在自己的世界,一下子远修又突然把他们赶出自己的世界,世界里又一下子空出许多位置。远修看登陆上去的□□,还有那些顾家的人,似乎能说很长话的人都没有几个,那些闪动的头像一晃一晃,打开写着的话语,突然又是那么生动,距离又是那么近,多出来的每一个心情至少觉得在身边还是会有一些朋友存在。

    远修以为很多时候自己的事情没有几个人能知道,只有放在自己心底里就可以。但是偏偏是有那么一些人又不得不对他们说,说出来心底里好受许多。转一个身回头看一遍,最多却是湛广的脸,最多的时候远修以为就有那么一点可以属于两个人的空间。

    不知道远修离家多久,然后这样子每年回来再离开。好多的瞬间都是一下子体会到,现在想一想这样子又会离开多久。假如一切不曾开始,只留在最开始的记忆里面,所有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会继续呢。那时候多么想留住,回头一看印在纸上的字,泛黄的纸张。那些模糊的人物,有几多事情过去,消失在心底里的具体面貌,一切都不曾再能继续。

    □□上杰问远修回家了。

    远修只简单地说了声,嗯。

    他说,后天我也会去,记得到时候一起出去玩。

    远修说,我回来之前,你已经这么说,我当然知道。

    他说,那个湛广现在在你们家还好吗。

    远修回头看一看湛广还是睡着的脸,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是不是冻着了,起身走过去,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也没有什么,是不是水土不服。可能是吧,多少跟这边的习惯不同。他一下子还是很难接受,远修笑一笑觉得没有什么,可能慢慢就会变好,又回到自己的电脑面前,浏览一下网页,又想一想,从5号开始起,用手机把这个属于两个人的故事写下来,用不用告诉湛广呢。现在湛广还不知道呢。

    打开写的帖子,看一看支持率也不高不低。看到也有许多的朋友提的问题,还有许多关心的朋友。一下觉得很多事情也许能简单地过完,所以远修没有回答任何人,也没有跟其他人在楼里面扯在一起。有时候这样子也挺好的,做好自己的每一件事情,其他的都不要再去管。

    只是远修记住留在这里面的很多朋友的影子,很感谢他们。远修关掉了网页,在想要不要一直这样子更新下去,又到什么时候结束。这样子也想了很多的问题,又去了很多网页上看了看。又在歪歪里面听一些人说一些漫无边际的话,但觉得那些人是不是特别无聊。

    一想这样子远修就想自己多少不是一个无聊的人。对于他们的谈话自己多少不知道要去如何说明,听了听也便下线了,看看以前写过的东西。大概就是一年前自己更新的东西,现在不怎么去更新。然后在那里看到那个人,心里多少五味陈杂。到底是为什么,又延续什么。

    最后没有完成的又是什么,远修翻一翻留在手机里和他最多的信息。从开始到最后,一点一滴。难过的就想哭,原来留下来这么多的信息。远修每个夜里睡前都要翻阅一两条,这个时候觉得这些信息还有什么意思。在落泪的同时按了删除键,这一年里面留下来的东西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删去,心里真得能痛的要死掉。

    心里面什么都想不到,关掉电脑,然后再关掉手机,能清楚地发生在过去的每一件事情。然而每一件事情都很清澈染不上尘埃。即使无论在以后要过多久,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结束,也便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远修离开房间前看了躺在床上的湛广一眼。有太多的话想要对湛广说,但又不知道如何向他说明,反反复复地自我矛盾地挣扎,走出房间,老妈和妹妹在厨房里忙着做饭。

    远修问老妈,我能帮什么呢。

    老妈说,也没有什么,这儿有两个人呢,你要不去看一会儿电视,等你爸回来开始吃饭。

    远修一个人站客厅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去弟弟房间,开了门看到弟弟也睡着了,只好又关起门,自已回到房间里。在书架里翻了翻以前的书,翻一翻《幻城》《梦里花落知多少》《悲伤逆流成河》一本一本地翻着。

    记得看这些书的时候的情景,也许过去那么多年以后再翻一翻也有很多感慨。远修记得最后看完《悲伤逆流成河》以后再也不看此类书了。而最多的却是接解一些国外的作品,从《追忆逝水年华》《尤利西斯》然后到日本的小说,又看村上春树的小说。以及看了很多,仿佛一个更大的跨越,而完成的至少也是过去,能理解的却还是很多。

    高中时候看大江健三郎的小说《个人的体验》《万延元年的足球队》《别了我的书》。还有三岛由纪夫《金阁寺》《潮骚》《丰绕之海》《假面的告白》。还有川端康成《千只鹤》《雪国》《古都》。高中的时候看过的书,回忆起高中的时光,太多的记忆都那般投入,投入地去一心一意爱一个人。纵然那个人并不知道远修爱他都大过爱自己,但远修觉得自己还能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就觉得特别安心。

    偶尔还能遇见他,看一看他那张一直未曾变化的脸,留在他容颜上那点淡淡的痞气还有坏坏的感觉。有时候远修总以为能这样在同一个城市里生活一辈子不离开。只是那个时候自己突然离开这个城市,去往远方。

    那时远修总以为突然一下子放下很多,变得不再去回忆。不再去想自己是不是还能看到他的脸,还能在心里留下他的影子。最初远修想了很久,也许是想太多整个人都像变了个人似的。也许现在想一想很多事情当时想的要比现在多很多。如果换作现在的自己或许早能把事情给捅破,后来想捅破后又能有什么好处呢,连最初的朋友都做不成。怪就怪自己吧,后来就这样子,是远修想太多,你总这样子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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