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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只觉得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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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落自是笑着颔首称是,只是她回话前又与南余笑了笑。南余在一旁,还以为是自己方才插言莽撞了,忙行了蹲安礼。不过,没等南余开口,显秀就指了指姑姑,示意杜落将她拉起。显秀更是笑道,“姑姑只瞧了你一眼,你便害怕成这个模样。姑姑那不是怪罪你,是在赞许你。你方才呀,插言插得很恰当。”

    姑姑见南余依旧没转过弯来,又是抿唇一笑。伸手将南余拉起,又是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傻妮子。”待戳过了额头,才叹气道,“贵人没说错,姑姑不是说你做错了。方才你在贵人与苏公公说话时插言,是给了旁人一个递话的梯子。你若不插话,小主又怎么能知道他今儿来的本意到底是什么呢。”

    显秀又将苏公公的言语琢磨了一遍,才抬眼与眼前的二人道,“我本以为他是来问我南三所的事儿,是怕我那夜见到了什么不该见的场面。”说着,又摇头道,“可那夜我在南三所能瞧到什么?那架子我倒是瞧见了,能管什么用。莫说是我,凡是见了那破败不堪的碎架子的,有什么事儿会不明白?”

    南余在一旁便是一副冥思苦想状,她顺着小主的话琢磨道,“可是他来了静观斋,半句也没提那夜的事儿。反而是先好言好语着与您说敬事房的不是。从前孙答应得意时,敬事房明里暗里也没少偏帮着。奴才方才,真就以为他是心虚,才特意来静观斋说话呢。就绕来绕去的,也不知道是为了谁呢。”

    杜落歪首细想了一番,才道,“他在您面前说了那么多,旁的奴才这会儿看不出,但挑事儿这一层意思,奴才是听出来了。还好小主机灵,且您也不是亏心的人。人前做派和人后皆是一样,才没在他面前显了什么痕迹。可瑜贵人能牵连到敬事房什么事儿?值得被人拿到您面前特意说一嘴?蹊跷了。”

    南余想不到有什么好理由可以回姑姑这一问,唯有摇头感叹起来。“不管是为了什么,这动机就不怎么样。上门与别人说是非,想想便不好。他说了那许多话,奴才心里翻来覆去的想,还差点以为他是为了说翊坤宫与启祥宫。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贵人和答应得罪了敬事房,这才巴巴着跑来同您说。”

    显秀不由“噗嗤”一笑,因为右臂不能抬动,也就没办法捂嘴了,她这才特意朝一旁侧首,没叫奴才看着她笑。“你这是自己悟出来的?还是别人在你心头就是这么一副做派,听人一说,觉得见着那么个影儿,就瞬间给旁人定了结果?我问你是没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看看我跟前的人都是怎么想的。”

    知道贵人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南余也就抬起头来与显秀说话了。“那奴才就直言一回。听到苏公公与您费口舌讲了许多,奴才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二位。宫里头,您是没有得罪过谁,也没有去主动挑事的。可架不住宫里女人最多的便是眼红一事,今儿眼红你的衣食,明儿眼红她的珠钗,没个头。”

    南余这话才出口,姑姑也不禁笑出了声。而后,杜落瞧着贵人摇头道,“还是不仔细,得多历练着。”说罢,才歪首与南余道,“苏公公话里话外夸的都是旗人,你没听出来?宫里仅有的爱掐尖又争强好胜的,若非旗人,就挨不着翊坤宫的事儿。也就只有启祥宫的那个汉家女。下回要再仔细一些。”

    显秀倒是对在背后说自己是非的人是谁并不大在意,等姑姑与南余指点过,她才搭了话。“兴许是宝蕴楼一事,太后对她也有些不满。她总是在太后面前得脸的,应当能察言观色出一些事儿。所以,才没在口舌上纠缠什么。不过,苏公公不是也说了,有些人闲不住,只怕听是非者里,还是有她的。”

    显秀不喜同人争论,只觉得口舌之争是最愚蠢的事儿了。唯有摇头自嘲一笑,“我又不是香饽饽,不能叫他们所有人都满意。若眼红我受坤宁宫厚待,她大可以自己去争。嚼舌头是最没意思的。旁的也就罢了,我就怕为着这么点儿鸡毛蒜皮,再把娘娘气着。万一皇上知道,有理没理也是先训斥的。”

    瞧到姑姑又与自己笑,显秀一时没明白杜落在笑什么。“近日,姑姑总是爱这般笑人。是我,还是南余?我们哪句话说的不对了?您这么一笑,真是叫我心里发毛。方才苏公公在时,您若是就在人前与我们这么笑了,我也就没那么许多心思了,只怕还真以为敬事房的人上门就是来顺手做件好事儿。”

    杜落这才拿帕子捂在唇边,又是一笑。随后,才抬眼正经与显秀道,“没有的事儿。奴才只是觉得,近日您也变了不少。细细一想,您这些日子提到皇上的时候多了起来。这是好事儿。能常常念叨着皇上,说明万岁爷在您心上了。从前您说欢喜皇上的话,奴才只怕您就是唬人的。如今看来,不是。”

    显秀未曾想到姑姑这时候还有心思说到皇上,只是也不好与姑姑争这个。她从前说欢喜皇上的那些话,可不就是唬人的嘛。这才朝着南余看了过去,且问道,“姑姑觉得我近日总会提起皇上,你呢?你也是这么想的?”南余倒是没有回显秀的话,可她那笑吟吟的模样,自然也就是与杜落一个心思了。

    显秀没言语,心里却觉得若真叫姑姑与南余说中了,那可不好。只得抬眼与二人道,“能放在嘴上的,未必真心。我呀,还是更想把他放心里。这就像是烧香拜佛求菩萨,你时时念着,佛祖菩萨就算想理会你,只怕也会觉得你着实烦人了些。他是皇上嘛,我肯定会敬着他的。提多了,反而没意思。”

    撇开德章帝的话不再言语,显秀又道,“若是明儿有宫人送膳送药送水的,姑姑只旁敲侧击着问问话。看看宫里有多少风是刮的咱们静观斋的闲言碎语。秋佳贵人性子便是那样,我不觉得她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如南余方才说的,不过是眼红罢了。那个汉家女,同孙答应是一样的,可她却没那本事。”

    待杜落与自己应了吩咐,显秀把那修复好的瓶子拿在眼前。左手将瓶子放在腿上,左右瞧瞧,也没瞧出旁的意思。手抚着瓶身上的纹路,不由问向了杜落。“您上回去问瓶子的事儿,苏公公可有什么异样吗?”怎么瞧瓶子也没有什么特别,敬事房的公公能多这一句嘴,还来送瓶子,他在图谋什么?

    杜落仔细将事情前后回想了一番,也只有摇头。而后,才小心着看起那瓶子道,“贵人是忧心这瓶子有不妥的地方?”说着话,便顺手把瓶子拿到自己眼前来仔细看了看。“管事的公公们,说话办事滴水不漏的不多。可若见着瓶子时起就算计好今日来同您说话,也不大像。奴才以为,是真碰巧了。”

    杜落把瓶子交到了南余手上,捧着瓶子的南余,居然还把瓶子放在鼻下嗅了嗅。“总不能是瓶子上下药,就为了南三所的事儿,想要害小主?”可嗅来嗅去,也没觉得瓶子有哪里不对。倒是因为她这一嗅,又是把姑姑与显秀一起逗笑了。她还不自知着道,“姑姑说碰巧,奴才心里倒也是这么想的。”

    显秀只笑着吩咐起南余,“你别再对它上心了,摆到外头架子上。这么个瓶子,就当个陈设为静观斋增添点儿趣意吧。”瞧着南余去放瓶子,才又与姑姑道,“且不管他是为了谁,有了什么坏心才来说是非的,姑姑只叫咱们景阳宫当差的人都小心些。万一外头有口舌之争,咱们不急于逞口舌之快。”

    杜落连连点了几下头,“您不说,奴才也是会叮嘱他们的。”眼瞅贵人也是一副笑模样,姑姑才无奈着仰头道,“叫奴才猜一猜,您是不是又要奴才悄悄着把这事儿说给瑜贵人知道?哎,您就好好歇着,奴才肯定给您把事儿办好。”姑姑到底是应了显秀的请,“您事事为旁人想,但愿有个好结果。”

    显秀在一旁咯咯笑了着,指了指还在眼前放着的那个绣墩,才道,“姑姑坐。”等杜落真坐上了,她又道,“敬事房不是一般地方,苏公公又是里面说话算话的人物,他跑来咱们静观斋,哪怕再小的一句话,也不是他闲着没事干来消遣咱们的。瑜姐姐素来与我交情甚好,我自然不好听了却当没听。”

    姑姑便眼瞅着显秀在说起瑜贵人时眉眼带笑,还没待她回应小主,便又见显秀笑道,“我也愿自己求仁得仁,若是与瑜姐姐的情谊能好到自己白发苍苍时,那就是我入宫后另一份机缘和福气了。不瞒姑姑,没入宫时还是挺忧心的,怕太后和皇后难相处,怕皇上瞧不上自己,也怕宫里的小主都算计。”

    杜落在一旁,唯有叹起气来。她倒了一杯茶,伺候着显秀饮下,才道,“外头的女子,初入宫廷,都和小主您一样,有怕有忧。”把茶杯放回原处后,又道,“奴才只怕您的善心得不到好结果。宫里面,口上称姐妹的人多,可时日久了,人心却变了。就怕您以后会伤心。您呀,还是没经多少事儿。”

    显秀只靠着引枕与姑姑说话,轻轻一笑,却摇起头来。“以后再说以后,眼下,她就是我的瑜姐姐。从前和现在,现在与往后,我还是很有福气的。有姑姑和南余他们在跟前伺候,万事有你们帮我想着和分担着。姑姑,我就只盼着自己能一直不变。若是以后变成掐尖和争强好胜,我才是要悔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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