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皇子也顽皮

    皇后在坤宁宫中小憩后，冯嬷嬷就将请平安脉的太医请了进去。还没容她在主子旁边站定，外头奴才就进来禀事了。“启禀皇后娘娘，南三所那头的事情都已经做好了，皇子公主也都送了回去。诸位小主子身边的东西，都不曾短缺。除了南三所，便是之前的北五所也都去查对过了。只是有一桩事。。。”

    由于太医此刻也还在把脉，冯嬷嬷也就替主子开了口。“有什么事儿，在坤宁宫里也是不能说的？在皇后面前，回话也遮遮掩掩不成？皇子公主身边，东西齐全不缺失，等主子料理过今儿的庶务，自会有赏赐下去。若是为他们讨赏，也就不必费心了。”瞧着那奴才，嬷嬷就只觉得他很是没有眼色。

    回话的奴才忙躬身道了句“不敢”，可他还是没有退下，“且容奴才慢禀。”原来，诸位小主子身边的东西尚且没出纰漏，可失手打破东西的事情还是有发生。三皇子不过四岁小儿，正是好动又顽皮的时候。所有皇嗣中，也就是他这头失手致损的东西最多。可偏偏他如今的生母和养母都得罪不得。

    一听奴才把话回明白了，冯嬷嬷瞬间就悟了。三皇子是生母，是如今才升了庆妃的博尔济吉特氏，而养母，正是她的主子皇后娘娘。小儿顽皮，若有嘴碎且心术不正者，就该攀扯是皇后或是庆妃的错。难怪那奴才方才说话，不敢直言。嬷嬷也就侧目去瞧了一眼主子，“还是把身边的奴才叫来问问？”

    皇后目光只掠过那回话的奴才，却反问了嬷嬷一句。“用膳之前，他还在坤宁宫。用了膳，就瞅不见人影了。是去钟粹宫了？”此时不与奴才们置气，并非是皇后心中不计较。只是此时，边上还有一位太医。有些话当着外人的面，她若说出来，也是不好的。“叫外头奴才去，把身边的人找来问话。”

    冯嬷嬷深知皇后脾气，先颔首应下这事儿，却也同时道，“三皇子倒不在钟粹宫。用膳后您去小憩，恰巧大皇子来给您问安。他知道主子今儿要多看顾看顾弟弟，就想瞧瞧有没有可为您分忧的地方。三皇子见到小主子，也是格外高兴。兄弟二人坐了一会儿，小主子就带着他去见自己的骑射谙达了。”

    嬷嬷与皇后回话的工夫，今儿来坤宁宫的太医也是个聪明人。他也无意听闻更多皇家自己的事情，问脉过后，只叮嘱了几句后，就告退离开了。也因着听到是延璟把小三儿领走，皇后这脸色要好看了许多。“嬷嬷，叫人去把档册一并取来。”说话时，皇后特意朝明窗外瞧了瞧，算着时辰也该散了。

    回差事的奴才依旧没有退下，皇后这才留心到他身后的奴才还捧着一个文盘。奴才察觉到了皇后的目光，这才又道，“这是瑜贵人与全贵人送过来的，若是娘娘瞧着尚可，再给行宫那头去信时，可送去给庆妃与淑嫔二位娘娘。此物，诚嫔娘娘已是看过的。”说罢，就把文盘上的东西递给了卫公公。

    东西没到眼前时，皇后还在寻思瑜贵人和显秀是何意。而到等那画卷展开，到底是画功不俗，也引得皇后一笑。此时，也不用奴才们再多费些什么唇舌了。她瞧到了画上的二公主和三公主，也就明白了瑜贵人和显秀的心意。“这尚可不算，应是极好。小卫子，将之收好了。明儿一并发去避暑山庄。”

    不多大工夫，嬷嬷回到了皇后跟前。可她也不是自己回来的。同她一道的，除了慈宁宫的苏束嬷嬷，还有大皇子与三皇子。皇后抬眼时，头一个瞧到的便是延璟略躬着身，只为牵着弟弟的手，两个人就那么慢慢往前走。见此一幕，皇后也就微微一笑。而后，她才将目光对准了来坤宁宫的苏束嬷嬷。

    苏束先与皇后问了安，且替太后关怀了几句皇后后，她才说明来意。“奴才在殿外也聆听冯嬷嬷说了几句，娘娘只管先问话就是了。到底是皇子尚小，若失手，或是偶有顽皮，也是常事的。当差的奴才们，不糊弄做主子的，太后那边便没有可计较的。”说罢，又笑呵呵着瞅了一眼大皇子和三皇子。

    此时，延璟和弟弟也都给皇后行了问安礼。皇后只先对着两个孩子招了手，又把一旁放着的干净帕子拿来，只给这一大一小先拭了额头的薄汗再说。随后，只叫延璟带着弟弟坐在明窗下。趁着宫人给皇子上茶上果子的工夫，她才问起三皇子身边的奴才。“就只是寻常问话，你如实说，我便不会怪罪。”

    伺候小皇子的奴才，也不是偷奸耍滑之人。那嬷嬷半跪着，只恭敬着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小主子只失手过一回。而册子上记的许多回，失手谈不上，只是小主子很是喜欢摆弄弹弓。故而，摆在屋中的那些瓶瓶罐罐，也就留不久。好在小主子听劝，知道贵重的东西不能毁去，近半年也算是好的。”

    皇后和苏束都不曾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遭原故，二人都诧异着瞧了瞧三皇子。延璟正与弟弟一起饮着茶，才把一个点心分了一半给弟弟，听了那嬷嬷的话，倒是插起言来。“皇额娘，嬷嬷的话应是实情。儿子申时后的骑射课，因为领着弟弟也去了，谙达瞧见他用弹弓的小准头，也是失笑夸了几句。”

    皇后暂且不语，先接了奴才送上来的档册。上面倒如那嬷嬷所言，到底是失手，还是被这顽皮小子练手，上面都记着一清二楚。“这事儿我知道了，同你们敬事房无干系。”合上档册子，也算免去了来回话的奴才的担忧。只是，瞧着三皇子的眼神就有些无奈了。“如此顽皮，还是当兄长的没教好你。”

    延璟正朝口中塞了半个点心，却被皇后的话呛住了。再瞅瞅小三儿，他就只一副无辜模样，还冲着皇额娘笑。顿时觉得自己真是莫名替罪羊，可他也不舍得说弟弟，只轻轻戳了戳他的小肉脸，这么一来，更是引得他咯咯笑。“皇额娘说的是，的确是儿臣没教好他。回头，儿臣就带着他去谙达面前。”

    三皇子听到哥哥说起谙达，笑收了不少，可湿漉漉的大眼睛倒是眨了眨。他也是个小机灵鬼，奶声奶气着道，“谢谢兄长。”说过这些且不算，也不坐在明窗下了。小腿只倒腾着几步，走到皇后跟前，伸手就是抱抱。论起撒娇能耐，延璟瞧了都忍不住羡慕。果不其然，皇后被这个臭小子也逗笑了。

    苏束在一旁瞧了半天，这才笑道，“皇后娘娘也不用忧心，奴才瞧着，三皇子这是在血脉上就得了运道。皇上儿时，也是这般好动。何况，庆妃娘娘出身蒙古。蒙古人的骑射功夫，也不算差。说不准，往后小主子也是个能征善战的人物。皇上若是知晓，定会高兴。等奴才回慈宁宫了，得告诉太后。”

    皇后瞧着自己生的与自己养着的两个儿子，眼底的光更是柔和许多。只对延璟道，“你带着弟弟，去见谙达也好，去见上书房的师傅也罢，只是要照拂好他。”话头再是一转，又对着跟前的三皇子道，“喜欢弹弓骑射？只大大方方在箭亭那边做就是了。可屋中的东西不能再动，要知道爱惜东西的。”

    苏束见敬事房的奴才告退了，她也不再多留。可是目光再对上大皇子时，倒是想起一桩事来。“太后前儿问过底下的奴才们，小主子如今读了哪些书，且每日又要辛苦到何时才能安置。底下人也都如实回了，太后虽然没把您叫到跟前去，可心里也是十分疼惜您的。只是，咱们大满不兴娇惯养孩子。”

    大皇子扶着弟弟坐好后，才起身回了苏束的话。“嬷嬷说的，我都记着的。请您替我与皇玛嬷说，孙儿会注意身子的。今儿用膳时，见皇玛嬷赏的加菜便明白心意了。这些日子辛苦些，后面的功课才好有进益。我也不会只傻读书就是了，只是叫皇玛嬷忧心，才是做孙儿的不是。”说罢，拱了拱手。

    皇后不知苏束说的这些，也就看向了嬷嬷。苏束便将之前的事儿讲与皇后，“娘娘且宽心。太后听到奴才们说皇子忙着功课，又心里放着给皇上去信，一时没用好膳，便疑心是否是上书房的功课太沉重了，又或是小主子自己上进，偷偷给自己加了功课。这才将下面的奴才叫到了慈宁宫，只问了问。”

    皇后闻言，也就点头道，“也怨不得他，也怨不得旁人。宫里给行宫去信，他却迟迟没有写。靖穆都知道托我给她的皇阿玛带上几句好，他却只字未提。我这才去的上书房，与他说了说。如今的功课，我也问过上书房的师傅们。难是不难，只是他从前在个别事情上落下了，如今才更下功夫去弥补。”

    坤宁宫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了皇后与冯嬷嬷和小卫子。“苏束可与你们问过了楚康？”苏束从来到走都没有与皇后说过楚康半个字，可她一进坤宁宫，皇后就处处紧绷着，生怕有什么话被苏嬷嬷套了去。明着是拿楚康去给皇上办事来堵了慈宁宫的话，可暗地里，如今副总管也还在宫里的。

    小卫子操办着的楚康的事情，他见嬷嬷摇了头，才道，“主子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中。楚公公且要歇半个月才成，我去瞧过了，总算是消肿了一些。坤宁宫里，又或是外头，奴才都严防着的。今儿宫外递了话，庆亲王福晋也已经不在园子里住了。王爷是去接了，只是福晋回了娘家，都是闭门不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