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楚康挨了打
皇上在避暑山庄享有了一刻的安宁，可宫里却闹开了。鱼爷与彭一算着工夫，沉静了不到两日，庆亲王总算是把那妇人的事情推到了众人面前。他们如何得知的，自然也是早早安排好的人手。宫里奴才，只见王爷亲自提溜着漏了口风的公公，就要直接闯慈宁宫。可因楚康早就留了心，才把人拦住了。
楚康不知其中内情，也就算急得冒冷汗，生怕王爷越过他，闯入慈宁宫里。只与万祜说着各种好话，“哎呦，王爷呀！您可万万不能这么去慈宁宫。太后尚且都不知情！您这么一去，若是叫她知道再惊吓着，万一有个好歹，奴才的脑袋，宫里许多人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王爷！有话还慢慢说才是啊！”
万祜瞪着楚康，却啐了一口。“当初，是太后要留她养伤，皇后就顺了太后的意思，把人留下了！我王府出去的人，那时还是是全须全尾！怎么？！这才过了几日？倒是暴毙了？！这是何道理？！定是太后听了那妇人的话，明面上不说，却在背地里动手要人性命！太后倒是铁了心的向着她！还敢拦？！”
楚康是要急哭了，可见王爷句句带着太后的不是，也不论尊卑了，只直起腰板来回话。“王爷！当时您与福晋闹开，太后是帮衬着要劝和的。见那妇人有伤，才好心要太医院的人给她瞧瞧！您当时要和离也好，义绝也罢，太后可是没有二话的，信儿也都给您报去避暑山庄了！只叫皇上和宗令来说！”
楚康还没说完，庆亲王就抬手赏了他一个嘴巴。这劲儿也是铆足了的，楚康这左半边脸，顿时就红肿了。挨了打，楚康却也不弯腰。“您打奴才也就打了，可今儿，只要奴才不死，您就是进不去慈宁宫的门！要进，也成，那您就踏着奴才的尸首过去！”这会儿，才升了品的楚康也是将自己豁出去。
万祜见他竟然真就硬起来了，伸手就将人扯到眼前，拽着楚公公的衣领不放，抬手就又是两个嘴巴子。好嘛，这么一伸手，楚公公的左右两边脸也就都红肿上了。“你敢同王爷我叫阵？我再问你，让是不让？！今儿个，若没有一个说法和交代！本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好好的人，怎么就忽然暴毙！”
一旁说漏了嘴的人，自然是内务府的奴才。他虽知道内情，可见王爷为了一个妇人真敢与慈宁宫的副总管动手，那么嘴巴子没打到自己头上，他却也觉着脸疼又牙疼。心里只叫唤着，鱼爷啊鱼爷，您真是我的爷，给奴才派了这么一个差事。这一会儿真收不了场，这楚爷爷还不活活要撕吧了自己？
楚康又挨了两巴掌，不回万祜的话，只将头扭到一旁，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来。嘴里有着血腥味，也没叫这位副总管低了头。他冷笑两声，斜睨眼瞅着庆亲王道，“奴才是不敢与您叫阵，可奴才当的是慈宁宫的差事，奴才只要人在，就不能任由旁人想没了尊卑而伤了太后！您要说法，那该问太医！”
万祜见楚康虽是阉人，可却是条汉子，抬起的手就收住了。“问太医？！你且等着吧，见过了太后，太医院的太医也跑不了！本王早就叫人去请了！”他又使劲攥了楚康的衣领，“你们黑了心肝的玩意儿，整日出些不是人事儿的主意，我看，这其中也少不了你的份儿！只怕，都是要说些骗人的谎话来！”
楚康与万祜闹开在慈宁宫花园处，在场的小公公们，可是没有一个敢出来说话的。副总管见万祜居然把错处归到了自己身上，气的他也哈哈大笑上了。“王爷说一出是一出，奴才在慈宁宫当差，却不想也会有这么一个‘好处’。您不信太医，又不信太后，王爷真是好能耐，真正骗您的指不定是谁！”
万祜闻言，又是使了劲儿，只将楚康往边上一带，再是一推，也就将公公整个人都甩在了地上。“还敢说不是你！话里话外，不是意图洗清太后的嫌疑，就是句句都像是在替那贱妇说话！本王不管后宅事儿，可你真当本王不知道后宫后宅里可都有些什么阴私？”骂一声自己的嫡福晋“贱妇”，心里却连呸起来。
楚康在一旁摔在地上，就地滚了一回，才用手撑着地慢慢站起来。不到老胳膊老腿的时候，可也算养尊处优了好些年，一摔还是真的疼。他龇牙咧嘴且也顾不上，又挡在了万祜身前。“王爷，若要奴才说，那便是有些人呐，心里不干不净，也就瞅旁人都是不干不净的。问阴私，奴才就帮不上您了！”
万祜见楚康倒教训起自己来了，抬手就要再赏他一个巴掌。可这会儿，坤宁宫的小卫子和冯嬷嬷却来了。嬷嬷只喝了一声，“住手！”话一出口后，就走到近前。嬷嬷看了眼小卫子，卫公公忙着伸手扶住楚康，而万祜攥着楚康衣领的手也放了下来。嬷嬷没先说王爷，只是冷笑看了在场其他的奴才们。
在场不敢说话的小公公们，各个都将头垂低，只听嬷嬷教训着。“王爷同楚公公的事儿，你们瞧见了不知道躲着走？看了热闹，也不知道劝说？往常的规矩，是都喂到了肚子里吗？”嬷嬷又摆手道，“不用同我告罪。今儿，你们什么也没见到！倘若有一个风声冒出去，不是赏板子，只须直接杖毙！”
叫散了在场的闲人，冯嬷嬷看着楚康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才道，“楚公公，皇后娘娘请您去坤宁宫。”话音一落，冯嬷嬷才对着万祜行礼道，“王爷，奴才知道您定是不信宫里的人。可有一位，您当是该信的。曾照拂过您的凤嬷嬷，她如今眼下也在坤宁宫中。曾派去照拂府上庶妾的人，也正是她。”
等小卫子扶着楚康到坤宁宫时，万祜早就先他们几步到了坤宁宫的暖阁。庆亲王迈步进暖阁后，一眼就瞧见了自己曾经的恩人。他这面色，也总算不用再那么使劲绷着了。皇后坐在上首，见万祜脸色缓和了，也是松了一口气。皇后不急着说话，只是朝着那个凤嬷嬷瞧了一眼。由着他们先见礼说话。
凤嬷嬷也是不知内情的人物，可她却也是亲自在乐寿堂里当了几天差。也就在一旁细细把话都同万祜说了，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可皇后既然来请她，自然是有皇后的道理的。老嬷嬷连连叹气，“您如今也是成家建府的王爷了。如今不幸，那妇人去了，可福晋还在呢，万万不能只顾念着她而忘了嫡妻。”
庆亲王听了嬷嬷的话，脸上一红，心里却想，若是这遭事情平了，还不知道自己的嫡福晋要怎么和他算账呢！在老嬷嬷面前，万祜收敛了许多。而后，又见皇后把太医倒是也一同请来了。连带着那谍子的什么脉案，以及妇人在乐寿堂短住后每日的膳食和药档，甚至药渣子，都一同摆到了他的面前。
皇后只先将凤嬷嬷请了出去，暖阁里留了一众太监宫女和太医。她刚要开口，小卫子才扶着楚康进了暖阁。见楚公公那都快被打成了猪头一般的脸，皇后再好的脾气，也都蹙起眉来。“冯嬷嬷！”她就只喊了一声嬷嬷，连后话也不曾交代。可嬷嬷却明白了，忙着去把楚康待下去，只先用了伤药再说。
皇后也没顾着自己有身孕，腾地一下就离了座，且三步并两步，走到万祜面前。“王爷！”就这么疾言厉色地叫了一声，眸子里闪的是怒气。“您怎么敢！他好歹也是皇额娘跟前的大总管！您究竟是打他？还是想打我？又或是想连太后一起打了！您眼中，为了一个连正经庶妾都算不得的玩意儿闹开，究竟还有没有礼法和规矩！”
一直守在皇后身旁的小宫女知礼，见皇后起身冲着万祜就过去了，吓得她急急跟在皇后身旁。生怕皇后被庆亲王气出一个好歹来。“主子！您慢点！”不单知礼急，在一旁没退下的小卫子，魂儿都快飞了。上前两步，就站在了皇后身侧。他带着哭腔道，“主子，今儿可够乱了！您可千万别同王爷动气！”
万祜只扮作一副理亏又嘴硬的模样，张了几回口想回话，却又不知说什么，反复两次才道，“好好的人，这转眼就没了！本王能不急！”这话听来，语气是重的，可庆亲王的声已经降了不少。他又甩了袖子，只道，“这遭是我的不是！皇后，我这就去慈宁宫与太后请罪！”说着，真就是拔脚就要走。
皇后被庆亲王这作态着实是气笑了，只是气的也说不出话来。她只抬手指了万祜，一旁的小卫子还能不明白。忙急走上去，拦下了王爷。“哎呦喂！王爷！您这么去慈宁宫，太后更要气过气去！您可千万别去了！奴才求您了，可叫大家伙儿都省省心吧！”说完，又去瞧主子，“主子，您有话慢慢说！”
皇后缓缓匀了心中的气儿，扶着宝座又指着万祜。“慈宁宫，您去不得。可王爷，您要写请罪的折子给皇上！旁的且不论，一则，您要将福晋请回王府。二则，您要与楚康赔礼！慈宁宫的大总管，叫您动了手，那副模样，这些日子该怎么当差？！要太后瞧了，这事可端就停不住了！您去是不去？！”
在皇后的疾言厉色下，且该装相和该了结的过场，庆亲王也觉得一切都差不多了。也就装出不情不愿却不得不做的模样，甚至，也是目露恼意。万祜不再与皇后就此事纠缠，甩了袖子，就离开了暖阁。等他走后，皇后才道，“小卫子，你去慈宁宫。只说楚康有皇上交代的差事办，且要十天半月才成，这些日子就不能在皇额娘跟前当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