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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告状与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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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汇轩外让鱼爷瞧见的那个与毅亲王府的人起了冲突的黑脸小子,在回府路上越发不忿。那股子气憋到酉时左右,他就绕路去了姐夫家。这门上的人见是奶奶的弟弟来了,也是殷勤的很,可走近了发现爷们脸上带伤,都是一愣。“这是怎么说的?谁敢伤了爷!快去报与奶奶知道!”门上小子道。

    黑脸小子被引到厅中,因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而得了淑人诰命封的韦氏也得了消息匆匆而来。一入这迎客厅,见到韦孟,韦氏就红了眼睛。“这是怎么说的!”她又回身对随行的丫鬟道,“快去拿些伤药过来。”这再与弟弟坐在一旁时,才拿帕子沾沾眼下。“成日在护卫营里当差,也这般毛躁的。”

    韦孟见姐姐如此,倒是也有不好意思了。“一点小伤,不妨事。找茬的也不见得比弟弟我就好到哪儿去。”他这才把事情经过都说与韦氏听。说罢,饮了茶后才觉得舒坦了一些。只是又想起了什么,又道,“对方只说告到宫里去,自称宗室,可却又没名姓留下。要是那个太监早些来了,兴许打不上。”

    韦氏在一旁听着这话,见弟弟笑起旁人带伤的情况,只没好气着瞪了他一眼。可闻言宗室和入宫告状,却也没慌乱。“如今宗室行事,要有规矩许多。只是想想在京中的这些人,平白无故就能围了天汇轩的,只怕也不是什么普通宗室。”她瞅瞅弟弟,倒是对那位在马车上久待的太监有着不少兴趣。

    二人说话时,小丫鬟不单拿着伤药回到厅中,便是在府上没外出的他那姐夫昌仁邦也赶去瞧他了。“孟哥儿,前儿你送来的家礼,母亲是喜欢极了,只说就是那个味道。可你这会儿脸上挂彩的模样,若是见了家慈,岂不是要是吓着老人家。便是你回府了,令堂只怕也是悬着心,跟着你白白着急一场。”

    韦氏见夫君也来了厅中,虽心里意外,却也不显。她只对丫鬟道,“给他上药。”这再瞧着弟弟时,也有伶俐的人把先行打来的温水用棉巾沾了些,给韦孟先去了脸上灰土。韦氏在一旁只笑道,“我还当你姐夫这会儿不在,没想到他倒是消息更快。你看,你来了他就要来作陪,真真是把你当弟弟。”

    韦孟把棉巾递给一旁的婢女,由着那个丫鬟给自己上药。忍着疼,也还是对着姐夫笑道,“自然得好模好样着才敢去给太太问安磕头的,一会儿收拾妥帖了,就随姐夫进去磕头。”他又有几分求情的模样,只笑道,“不过如今这样是不敢回府了,若是哪天姐夫被府上来问,可要帮弟弟我说些好话。”

    昌仁邦对韦氏道,“我带着孟哥儿先去书房那边整整衣衫,他这身行头,也不好见人。”韦氏便应了,与他们一同离开厅中,而是去婆婆屋中说话。昌仁邦领着韦孟去了书房,又叫小厮找个合适的衣衫给孟哥儿换了。他在屏风另一面坐下,只道,“你们这热闹不小啊,只怕不是护卫营里的人做的吧?”

    韦孟也不瞒着姐夫,就又将经过说与他一遍。这经过说完,他也没忘了提那个太监。“瞧着那气势,不像是宫中或一般王府里的小太监。和我们动手那人,与他应该是很熟的,不过瞧着,对他也不敢轻易得罪。我留意了那太医乘坐的马车,马车平凡无奇,车把式也是平头百姓。统领也是拿不准的。”

    昌仁邦见孟哥儿换好了衣衫,又给他让了座。他把热茶推给孟哥儿一盏,才道,“与你们护卫营的人动手,能不分伯仲,这样的好功夫,也不算多见了。用这样的人把天汇轩围了,也是好手笔。可皇上如今是不在京中,京师之中也有人坐镇。对方能胡闹得起,只怕也不怕被人告状。我还得细想想。”

    韦孟也深思道,“姐夫,先不说这是什么宗室中的谁,就是那个太监,我就觉得这聚在一起不像是好图谋。护卫营见的公公也多了,就是宫中的陈航和楚康又如何,先帝爷在时,他们也去过护卫营的。可今儿那位和这二人相比,一点不落下乘。可千万别是那个混账玩意趁着皇上不在,勾结什么人。”

    昌仁邦目光微动,对孟哥儿这话,也是有些信的。他已打定主意要在明儿和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说说这事儿,再看孟哥儿时,就道,“这些我都记下了。走,随我去见家慈。她要是知道你来了,定要十分欢喜。”说着就领了韦孟去见母亲。二人到屋中时,韦氏正凑在太太跟前说趣话,引得太太开怀。

    昌府送走了韦孟后,昌府的那位当家主母也换了衣裳,直奔了长公主府。长公主听说是苗氏来了,便让奴才急急请入。苗氏给长公主问了安,才将家礼送上。“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勉强入口,尝个新鲜罢了。这还是我们邦哥儿媳妇的弟弟给送来的,我记着公主也喜欢清爽的,便给您也送来。”

    长公主让人接了东西,又上了茶,且屏退了闲杂奴仆,才与苗氏道,“年底我出嫁蒙古后,只怕咱们也再难相见了。可如今倒是只有你还想着我了,旁人不跟着外面的人踩一脚就不错了。”公主因为自己的爱犬,这几日接是吃吃不好,睡睡也不好。她将茶让给苗氏,忽然想起什么。“你说是谁给的?”

    苗氏知道长公主近日心结,也不劝,就只回道,“外面邦哥儿的媳妇韦氏,她的弟弟孟哥儿。他们府上这些年常常与我们走动,总会来送些吃食玩意。说起来,那个孟哥儿也是个好孩子,如今在护卫营里当差。与我们邦哥儿关系极好,我有时在府里也会见见他。他倒是没一般公子哥儿的纨绔之态。”

    苗氏饮茶时,见公主还是怏怏不快的模样,才不得不道,“从前在宫中与您伴读时,我就知道您是个长情的人。但凡是入了心的,都会一直去记着。若是因故失了,就要好一阵的伤心。若说这长情,是天下最难得的事情了,可摊在您身上,可就不能长情了。总是这样,伤了身子,往后可怎么好呢?”

    长公主心里越发难过,这会儿仆人也不在,便只拉着苗氏的衣袖泣不成声。“我如何不知道。皇阿玛西去那年,因为天灾人祸不断,我寿辰便不过了。结果皇阿玛眷顾,怕我委屈,送的我那京巴犬。如今也养了它八年,只盼着它能平平安安,却不想被外头的那些混账玩意给拖累了,倒是没得好死。”

    苗氏用帕子帮着长公主抹去眼泪,“先帝爷若是知道,定不会希望你为此太过伤心。外面的人固然可恨,可若抓了什么真凭实据的,倒是也能挣回那口气。可若你不保重好自身,怎么能替滚滚报了仇。你也知道自己年底要出嫁了,到时远在蒙古,若这么一直凄凄姿态,便是滚滚在地下有知也难安。”

    长公主委屈难耐,到底还是抱着自己的往日伴读大哭了一场。“外面的人,如今越发看人下菜碟。听说是希林府上的,又知道希林其人如今背靠着珩英,竟然没一个敢管。我打发人出去探听到,这也不是就只有我府上这一起。寻常百姓,吃了哑巴亏,没谁敢去顺天府告一状的。也有那混账,混账!”

    苗氏轻抚长公主的背部,任她靠在自己肩头。“可是有人想领好处情面,跑到你跟前希望说和一番?”见长公主这气愤难当的样子,苗氏就猜测出原由了。“那些混账东西,皇上和一些臣子不在京中,他们就想为非作歹了。往后若是再有上门的,只闭门不见,哪怕你就是打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长公主哭了许久,渐渐止住了。她又叫人打水净面,见坏了苗氏的衣裳,泪印子倒是不多,只是褶皱不少,有些歉然道,“若不是你来,我这委屈都没地方道。你也知道,我同皇后的关系也是面子情,她也为我作不了主。皇额娘也还病着,我也不敢真去慈宁宫大哭大闹一回。也是你来,心里才好。”

    苗氏却没有在乎这场哭事,她换了长公主送的衣裳,只笑道,“从前咱们在一处读书,受了先生的罚,不也是一起相互哭着委屈,一路扶持才有了如今的好。您不与我见外,我也不与您客套。只在贴心的人面前,这哭一场,心里才是真痛快。只是往后去了蒙古,有什么难言的心事,别忘传信回来。”

    苗氏饮了丫鬟重上的茶,又对长公主道,“如今外面的人,心思杂的很。便是咱们见识短认不出的公公,可排面气势也不输些大人物。随随便便仗势欺人的,也不在少数。莫说是您,有句话是打狗看主人呢,但有些人打狗前未必不知道看主人,只是他们心里压根就不想看罢了,只管打了再说以后。”

    苗氏这几句更是戳中了长公主的心思,她狠狠颔首道,“正是这个道理!”她看了两眼苗氏,只道,“穆克登朗如今不在京中,可惜你们邦哥儿只是右副都御史,若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倒直接可以说话。”历来呢,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协理都察院事,右副都御史为在外督抚衔,兼着外面的事情。

    苗氏却笑了起来,“说起来,他们那个左副都御史与他还是同科的呢。邦哥儿这次回京交差,我且回去问问他,这京中该直言的事情,也不可能事事都指着穆克登朗,这都察院总要给皇上当差才是。万一外面那些小人里,真有背主做恶事的,咱们知道了却不报,岂不是愧对皇恩。长公主好生保重,我回府去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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