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已得偿所愿

    今儿的宫宴和听戏，又是热热闹闹，又是让皇上如愿以偿。送走了那些外面的人，皇上在养心殿里就开始算账。他算的账，不是谁谁的一二三四五的月例银子。而是截止到方才，为了他所谓的行善，仅宫中目前所获，在银钱上就有近一千万两白银。而整个京城，天子脚下的百姓们也纷纷解囊。

    算上外面摆出去的心意箱，整个京师便筹款白银一千三百万两。这还仅仅只是大满的一座城。皇上见此结果，如何能不欢喜。他手背于身后，在养心殿里走了几个来回。“陈航！”刚叫大总管的名儿，才想起来陈航早就不在跟前，而是去处理查人的事情了。念及到此处，皇上忽然想起来忘的事情。

    “小兴子，各宫的封旨可送出去了？”皇上前些日子冥思苦想，就是为了给今儿的几个人挑字。他忙了一天，只顾高兴外面的事情，却把自己的妃嫔这件事儿给遗漏了。若是明儿再送去旨意，那就不算是中秋的赏赐了。他忙推开殿门，“随朕去坤宁宫。”中秋便是十五，十五也要在皇后那歇才对。

    小兴子脚不停，迅速跟皇上走。可嘴也没闲着，“主子，师父去办事前特意交代了。皇后娘娘那边，也早早就喊人去递了话。等诸位小主们从畅音阁回宫后，自有恩旨等着她们呢。师父说，知道主子今天要办的事情件件都是要事，便没敢打搅您。所以，就给您把事情记下了，也是皇后娘娘提点的。”

    小兴子见皇上又停下不走了，以为是哪里做的不对。还没待她开口，皇上便问起来了。“贵妃、云嫔、图佳氏、纳古斯氏、索绰罗氏、西林觉罗氏、蒋常在，这几人的旨意，你都确信办的是没有出错吧？”自己没记着的事情，皇后来提点过陈航，在皇上看来也是正常的。没漏掉这桩事，也算放了心。

    “咸福宫那边，现在也可以称宸庄贵妃了。翊坤宫就没有云嫔了，今儿往后，便是庆妃。启祥宫总算有了主事的人，图佳氏为和嫔。储秀宫虽然没了主位，但是奴才们见了纳古斯氏就要称一声瑜贵人。好在储秀宫如今就是她自己住着，倒是也省事。”小兴子心道，这种恩旨，谁敢出错，不要命了？

    “景阳宫的贵人，索绰罗氏从现在开始也就是主子的全贵人了。希林觉罗氏，您之前还拿不定主意，皇后娘娘做主，不但是给了贵人位，往后大家见了她，也要称呼一声顺贵人。启祥宫的蒋常在，主子最是抬举，今年选秀入宫，明儿宫里人见了，就也要给她道喜，也是位贵人了。这些，都错不了。”

    小兴子说到显秀时，皇上下意识地瞄了瞄那香囊上的豌豆苗。他这会儿的位置，可以看到东西各宫的殿宇。方才小兴子没提到的，还有钟粹宫和延禧宫。他正想着，容妃就算没有得封赏，可靖穆的事情也算是有交代了。至于淑嫔嘛。。。想到淑嫔，皇上心道，坏了！这一天忙忙叨叨，还是忘了她！

    之前自己信誓旦旦，要给机会，让淑嫔见见家里人。可今儿呢，莫说是她了，便是其他人也被皇上给忘了。皇上转身，想改回养心殿。可抬步还没落地，却又朝着坤宁宫去了。“你一会儿让人出宫，去给宫里的小主们各府上去送话。明儿让各府臣子叫去东暖阁候着，然后让她们见一见。懂了没？”

    小兴子连连忙不迭地点头，这还有什么不懂的呢。“奴才明白您的意思了。”见家人本是一件好事，可为什么就非要见做父亲的，母亲就见不得了？小兴子只敢在心里揣测这事。若是师父在呢，他还可以有个能请教的人。眼下，除了皇上就是自己，他都回了皇上一句明白了，再问岂不是打自己的嘴。

    皇上这一路走，想的都是自己还有没有漏掉什么事情。往日所耗费时日很短，今儿却偏偏走了一个半柱香之久。“你今儿也是跟着朕的，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皇上这问，是固有的习惯。他自己一个观察众人，难免会有疏漏的地方。身边的奴才，心眼多，也都是会察言观色的，也可弥补些。

    小兴子有几分犹豫，他也说不上自己看的对不对，但是也如实回禀了。“主子，奴才觉得庆亲王和王妃好像有些异样。但是您若问具体，奴才说不上来。只是觉得畅音阁点戏时，他们不似以往，王妃看王爷的目光都是带刀子似的。要不等师父回来，让他给您去探探？若是有什么事，也好早早措置。”

    皇后在坤宁宫里，正同嬷嬷说话。“其实没有那么娇贵，可这早早回来洗漱，确实舒坦不少。明儿再请太医来把脉，应该是无碍的。皇上今儿应该是很志得意满，可在我看来，那些比不上孩子的事情。靖穆这桩事情，算是让我放下心中大石。延璟呢又将有位名师可教导于他，也算是我求仁得仁了。”

    嬷嬷才接过皇后手中的茶碗，不过主子饮的却是温热的白水。这会儿要是饮茶，那也就不用指望入眠了。冯嬷嬷忍不住又念叨了皇后两句，“您回来早了，也是要说这些。在外面，还是要说这些。您这心，可就不得空了。还是放放，少思些。奴才知道，您心疼公主，也挂念儿子，还操心着小主们。”

    “好嬷嬷，知道您是放心不下我。可公主是女儿家，受了委屈，怎么好生了得。而儿子再要摔打，做额娘的也是要时时想着。同您说句体己话，别看皇额娘同皇上有争执，可最想着皇上的，也必然还是太后。便是我这个皇后，也没有那么周全的。”皇后心里拎得清，人前心态就会一直摆的很端正。

    “奴才知道您想法多，惦记的事情也多。您同奴才说公主说皇子，奴才都没二话。可今儿，您回来本可直接歇下了，还又巴巴去让人递话，操心着皇上中秋封赏各宫的事情。这么一通折腾，现在都还没就寝。还有心思说，可是应了那句话，‘皇上不急，太监急’。您呀，是不急，累得我这嬷嬷急。”

    皇后为嬷嬷这话，不由失笑起来。“谁叫嬷嬷对我好呢。这封赏的确可以明儿再发出去，可明儿就不是中秋了。您也知道，宫中惯有捧高踩低的奴才。虽然经过皇上和陈航调理过，却也在咱们瞧不到的地方没少出问题。趁着有喜气的日子，早早发出去，也是给旁人在人前添一份面子，何乐而不为？”

    “我知道，小卫子对咸福宫多有意见。只怕是这些天没少同您念叨吧？”皇后还是很了解自己身边的公公的。“一个宸庄，这双字是不错。可眼下我同皇上的情分，她还真就比不过我了。”皇后见嬷嬷神色狐疑，知道她纳闷自己怎么就变化这么快，却只笑笑，偏偏不给嬷嬷解惑。“至于其余的么。。。”

    “博尔济吉特氏，礼恭有仪，一个庆字自然当得。图佳氏在慈宁宫时被抬举，往日也是个聪明人，柔远能迩，一个和字也般配。纳古斯氏，贤才美貌，能不能当得起瑜字，我不知，可她是蒙古人，这就足以被抬举了。西林觉罗氏，淑慎其身，我本以为皇上忘了她了，谁知是皇上自己拿不准主意呢。”

    “嬷嬷别这么看我。其实我是想给她一个温字，只是不知皇上这个顺字是夸人还是希望她往后事事顺意了。蒋常在皇上倒是没给字，但是贵人二字她也没有什么当不得的。我知道嬷嬷是觉得兆祥所里那个是前车之鉴。可我同你说，她可不是孙答应之流。她同启祥宫另一个比起来，才是德可配位的。”

    嬷嬷仔细听着皇后的话，却独独见她没说显秀，不免也问了起来。“主子没说景阳宫那位，是觉得这字给的太好了？”想来，一个贵人，用个全字，确实有些过了。那个贵人，倒是同瑜贵人与蒋贵人一样，皆是今年选秀入宫的。放眼整个紫禁城，在嬷嬷心里，倒是没有哪个小主可堪得一个“全”字。

    “粹质弥昭，芳型夙秉，珩璜表度，品行无缺，德、才、貌三样皆有，可为全字。”皇后想起皇上同显秀的事情，只笑又不说了。等摇了头，才叹了一口气。“皇上主意可大，要拿这个字来臊着她。你记得，明儿让奴才们都守着规矩，谁若笑话了小主们，我是没有客气同谁讲的。”皇后忙叮嘱道。

    说过了妃嫔的事情，皇后又指了指外面红木箱子，“那儿还收着几个兔儿爷，我倒是忘了这茬。明儿让奴才们给送去南三所，我之前瞧了，孩子们指定会喜欢。留着赏玩吧。咸福宫那边，到时候我给皇上，你到时把一个端坐在菊花从中的兔儿爷给我留下就行。”这回，她倒是主动提了一句咸福宫。

    “皇后还没歇着？”皇上这时也道了坤宁宫。大晚上的，为了不搅扰旁人，他也是没让通传。这正跨了门槛，却见自己的发妻还在同嬷嬷说着宫中的事情。“朕听小兴子说了，是你帮着朕想着封赏的事情。”德章帝紧走上去，又把要起身行礼的皇后按在了榻上。“今儿是十五，朕还是陪着皇后好。”

    等嬷嬷也退了出去，皇上又多瞧了皇后几眼。“今年可是皇后主动提了咸福宫，让朕给老二带东西去。”见皇后斜睨自己，他却又笑道，“说明你没有与朕见外，总算是听进去朕的话了。明儿朕要去给郭罗玛法贺寿，但是有件事，还是需要你多上心的。”他把交代小兴子的事情也告诉给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