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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儿子哭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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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只觉得这是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生分了。就算德章帝不是她养大的,但是生恩如今看来也不算什么了。有句话可说,离心离德,就是这个皇帝。这种心思,只有太后可以说,一旁的苏束嬷嬷和楚康,那就不是他们可以顺口接的话。苏嬷嬷只道,“怕是还有旁的事,只是太后眼下不知。未必就是。。。”

    “主子若是不放心,奴才去打探打探。”楚康以为,与其任由太后因为这事胡思乱想而摸不到脉门,不如他去探探口风。紫禁城最多的就是太监宫女,有些事宫女做不到,但是太监可以。太监也有太监的圈子,同时他又不是普通小太监,总有人愿意为他漏点什么口风,也不是什么大事。让他先为太后解忧才是正经。

    太后不点头认可,也不反对。她瞥了一眼楚康,就算是默许了。德章帝和太后的母子关系还是不错的,只是这些年,皇太后的母族日渐式微。如此,太后鹤尔苏氏多少是心里是难以甘心的。要不,她又何必每逢选秀总盼着鹤尔苏氏一族能有几个出挑的秀女呢。近日,皇帝更是在一些政事上和自己的舅舅意见不同,这太后在中间,心里也不大痛快。大满规矩是后宫不得干政,为着这,她也没少去信劝慰自己的阿玛和弟弟。可是管什么用了?

    儿子是她生的不假,但是她在很多事情上也不好干预过多。这最近一次府上来信,还是为着谋个官儿做,当时德章帝就把那事给驳回了。这不,昨儿又给太后稍信,随信入宫的,还有紫檀边金桂月挂屏一副,以及首饰珠花等物。太后只以为,这道上谕就是自己儿子当众甩脸,要绝了她母族的后路。

    拿人树榜样,没有再比太后还合适的了。太后要是能认可皇帝的做法,那底下人就更没有二话。论远近,你也不能越过他自己的亲额娘去。自有人知道鹤尔苏氏一族和皇帝的关系是渐行渐远,她这个儿子,真是好算计。这会太后心里是恨呀,要是大满没有那个自己生不能自己养的规矩,何来今日!

    皇帝那头算是办了件可心的事,在他的威逼之下,穆克登朗所奏请之事算是有了一个章程。可下朝了,德章帝还没为此高兴多一会儿,就大喝了一声,“糊涂东西!”陈航陈公公,这才将奴才们把话传给慈宁宫的事儿给报了上去。大总管心里也是骂着那些个蠢人,这不是给皇帝找事嘛。

    没办法,自己的奴才惹事,还得是皇帝去填窟窿。陈航抱着皇帝让他翻找出来的银累丝海阁双龙纹盆珠宝景观盆景,另有小太监抬着掐丝珐琅座红珊瑚双鱼嵌珠翠盆景,随着御驾是浩浩荡荡来到慈宁宫中。太后本是不愿见儿子,但奈何皇帝仿佛小孩儿脾气耍赖,被奴才一报,才不得不点头传见。

    德章帝只当没有发生过那些不快的事,指使着自己的大总管,“走稳了。”迈过门槛进殿,皇帝三步并为两步,急着奔向太后而去。“苏嬷嬷说皇额娘今儿累着了。现下可还好些?要不儿子给您传个太医来瞧瞧?他们也是伺候着不经心,太后不舒服了,为何不及时来报,不请太医?”

    鹤尔苏氏笑意不深,且不动声色,抽出被儿子抓着的手臂,拿起一旁的茶,再摇头道,“皇帝政务繁忙,不好叫你忧心。太医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么几句话,如今我还能忧思什么?也就是和皇后妃嫔们每日叙话打发时间罢了,她们也是可怜见的,一如宫门想见个亲人都难。我这是听故事,一时着迷,忘了歇息。劳动你还跑一趟,不值当。皇帝啊,还是多操心政务,为大满绵延子嗣,这才是首要的。”

    太后是句句把皇帝往回撅,连皇帝身边的陈公公都替皇上委屈起来。心里更是将那几个不带脑子办差的奴才们给记上了,要是没他们,他家主子也不至于这会伏低做小,结果正主还不带稀罕见似的。大总管和小太监把盆景摆到太后眼前并排放好,也不敢多话,就退到皇帝身后了。

    “皇额娘这话说的,才是叫当儿子的惶恐了。儿子即为人子,理当孝顺。大满也是以仁孝为本,儿子怎能不记挂着您。这不,这是今早就想办的事,现在把这两样给您送来赏玩。您若是身子不爽,更要留下解闷了。”德章帝起初也没有旁的心思,只是打算找些可玩的玩意孝敬给太后。

    见太后并不为此所动,他又道,“儿子也是想到过不了多少日子,该是郭罗玛法过寿。到时没个像样的寿礼,皇额娘脸上也无光。儿子那还有一样东西,朕想着正合适赏赐给他们。起初没想到皇额娘身体不适,这一来儿子就不舍得将珊瑚双鱼的东西给他们了,您留着赏玩吧。儿子给您另寻个合适的,木雕寿星仙境镶宝石花卉盆景,这不更应景吗?”

    皇帝心想,开始没把主意打到太后母族身上。只是为着眼前的政务,想杜绝了后妃们在一些事情上作妖。可他当下琢磨过味来,奴才办错事,却是错有错着,歪打正着了。皇额娘的事,倒也好办。就是为了面子,他容让一二自己的外祖父和舅舅,也不影响他的大业。只要守住底线,不松口的事还是不松口。

    太后心里这才稍稍松快些,可话也是越说越明。“你的外祖父和舅舅们不指望从你这捞好处。至于你的额娘我,也不敢你在政务上对谁手下留情,更不敢和你这个做儿子的要官来当。你若是有孝心,心里惦记着谁的一二好处,皇额娘也要烧高香了。历来皆是他今日东风后日西风的,能有什么。”

    太后抬眼,这才正眼瞧了瞧那盆景。“也别拿这些来诓我,太后脸面有光否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做皇帝的,要有脸面才是正经。只有一样,一碗水总该端平。外面吵得天翻地覆,你却瞒着我一人。你的贵妃,他们吴灵阿氏一族招出的是非,你给和稀泥。这也不打紧,可要你舅舅们顶锅领罪,这水洒向哪去了。他日弄湿了衣衫,难看的不是皇帝又是谁呢,你叫文武大臣,以及宗室们又会怎么想。”

    “你也别嫌我话说多了。”太后想,既然要说,不如今日一起说了。“你在后宫上的事,这么多年,我这个太后没伸手给你做绊脚石。你对皇后,你对容妃,以及其他人,我也是盼着你一碗水端平。我提子嗣,那是为着祖宗基业着想。后宫不可干政,这自不用你提。入宫这么些年,这规矩,我还没老眼昏花不记人事,当然不会忘记。你也别急着驳我的话,你怎么做的,我这个做额娘的心中有数。”

    “你的额娘我,今日也就是稍稍心累了些。伤心在所难免,可也不全是你的错处。”太后靠后一坐,眼里没有皇帝。头也不朝皇帝那转,就看着眼前的地砖,一是一二是二的和皇帝叙话。“今儿底下人来传话,你知道我这做额娘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就好像是自己的儿子被抱去了坤宁宫。不过是往事重演,再体会一番而已。”鹤尔苏氏平静着道出的不是别的,正是当年她经历过的事。

    那时的太后还不是太后,只是一个普通妃嫔,刚好是一宫主位。就算是一宫主位,自己生的儿子,碍于祖宗规矩,她也不能自己养。那时,看着德章帝被抱走,她心里的滋味,当然不能好过了。如今再和儿子说出这样的话,倒是有些哽咽了。没办法,这就是清宫里女人的命。

    “皇额娘!”德章帝顿时也落了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也是没法子了。自幼他便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无论何时,鹤尔苏氏都只能远远看他一眼。也不敢当着那时的孝安皇后面和他亲近,就算孝安皇后算是一位好养母,也从不避忌他的生母。但是,有些情感就是要当事人自己会隐忍。

    皇帝这会也不坐着了,撩起龙袍就是跪在太后面前。“您这番话真是叫儿子无地自容。今儿的事,儿子不敢辩驳,也无从辩驳。到底是叫您伤了心,那就是是儿子的不是。就是求着皇额娘念着儿子往日的情分,让儿子把话说了。”德章帝这才把今日事,从头至尾,因果循环,细细和太后一个个说明。“直到陈公公把事和朕说了,儿子才着急忙慌来看您。就怕您误会了什么,结果还是让您伤心了。”

    太后这时才算是搞明白整桩事因何而起。心中不由唏嘘,看着皇帝心里还念着她,这会也是跪在近前,和自己告罪道错了。这才急忙扶着皇帝起身。德章帝这一出哭孝心和难处,倒是也引得与太后鹤尔苏氏母子和好。而皇帝呢,还一口应承,等他回去定要找那几个奴才算账。若不是他们,皇额娘也不至于如此伤了心。为此,特意叮嘱了陈公公,回去就要赏人板子。

    这头慈宁宫是一番母慈子孝。同样知道了圣谕的孙嫔可是摔了瓶瓶碗碗,正在储秀宫里可劲闹腾。奴才们相劝无用,只能由着她在那摔摔打打。孙嫔这几日就没顺当过,先是索绰罗·显秀冒头,又是皇帝让抄《清心咒》,连太后都一人一碗车前草的膳食。好不容易去讨好太后,还被长公主抢了光。

    孙嫔能在宫里生活阔绰自在,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家里舍得给她孝敬。如今德章帝一要杜绝后妃们与外界联系,二要禁了前朝和后宫的往来,那她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能顺心?这会,不但恨上了皇帝小题大做,还怪上了左都御史穆克登朗。“哎呦!”忽然,她只觉得肚子和心口都不大舒畅。

    储秀宫起了一番乱子,奴才们只得去找太医。等太医院来人把脉,孙嫔这才知晓自己有孕了。“恭喜娘娘!”在一片恭贺声中,孙嫔才算重新又欢喜起来。“去,给太后和皇上送个信儿。也去给皇后娘娘报备一下。”她想,是不是可以因为怀子,可让皇帝在和母家往来一事上别太计较一二。

    如此,等给太后那边报信的人到了慈宁宫,才发现原来皇帝和太后在一处。小公公满脸喜色,躬身道,“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上请安!恭喜娘娘,恭喜皇上!孙嫔小主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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