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和亲公主病故
“朕心下难安，打算再派人过去一探究竟，只是派去的探子，折了不少在淮南城，没几个能活着回来传什么重要的机密，正发愁时，南蛮王子正好提出要求娶你，朕这才不得已将主意打到了你身上，现在若你同意去南蛮和亲，伺机将消息传回，等将来战事结束后，你回大周依然还是保有公主的身份，食封不减。”
皇上说得好听，问她同不同意，可实际上她有的选吗。
“既然是这样，就算我说不同意，圣上也会另派她人去吧？”
“朕心中早已有去南蛮的和亲人选，只是既然南蛮王子看上你，主动开口求娶，那他对你的戒心总是要少一些的。故而朕答应你，给你食邑五千户，食实封一千户如何？“
既然都没得选，那不如搏一把，孙婉香打算豁出去，去南蛮做卧底，毕竟圣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就算她躲过了这劫不去和亲，那她将来留在长安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当晚孙婉香就在宫中住下，礼部的人也在赶着册封一事。
自被封为永宁公主后，孙婉香就一直住在宫中，大概有月余，圣上就派人把一切事宜都准备好了，包括给她送嫁的嫁妆以及送亲队伍的人选。
直到送亲这日，与上次和魏崇旭成婚时不同，催妆、障车、却扇这些都是没有的。近千人的队伍一直送到城门口，包括伺候他的女使与南蛮一行人在内只有百余人。
孙婉香坐在轿輦里听着外头内侍的声音，知道自己已经到城门口了，才撩开车帘一角往外看。
见月正跟在轿輦一侧，见状忙靠近了问她，“公主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对于这个称呼，孙婉香还有些不习惯。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微不可查地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再看一眼长安罢了。”
那日她进宫时是带着见月同去的，自从知道圣上的计划后，就没打算把她换成更习惯的银霜，连带着月一月二也被叫了回来，跟她一同前往南蛮。
既然和亲目的有变，那安阳公主这条退路就要抓好，毕竟她对圣上应允她的，迟早有一天还能回长安满怀希望。
送亲队伍的奏乐声响遍了长安城的街道，世子府内却安静如常。
掌柜站在书房下方，时不时擦擦手，抬眸瞥一眼白渊亭，犹豫了半天却始终没有说话。
白渊亭正在看边疆堪虞图，似是察觉到那道视线。
“有什么事就直说。”
“您不去送送吗？看这时辰，再过一会儿怕是送亲的队伍就要离开长安城了。”
“所以呢？”
“属下是说，孙姑娘此去南蛮，将来再也不会回来，您现在不去见上一面，怕是以后都见不到了。”
“我去做什么？就为了远远看一眼，看她是怎么嫁给别人的？”
白渊亭这话，让掌柜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是看着主上幼时是如何被人欺侮的，又是怎么靠着孙姑娘这道光一步一步坚持到今天的。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嗫喏了半天，只好说，“不见也好，免得心里挂念太深，难以放下，这个世上还有许多好姑娘，将来或许……”
白渊婷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高叔，好姑娘或许有很多，但都不及她在我心里重要。”
掌柜长叹一口气，为他惋惜，“您自幼就被送来大周，因为这身份被那些王公子弟欺侮，只有孙姑娘是第一个真心关心您的，她是很好，可惜主上您背负得太重，与她只能是有缘无分了。”
“有缘无分？那倒不一定，我已经派了影卫跟着跟上去了。”
“啊？”这下掌柜傻眼了，他半张着嘴，呆愣了好半晌才惊呼，“那是保护您的，怎么可以？”
“我不会有危险，人已经派出去了，你也不必再劝。”他依旧冷静地看着堪虞图，淡淡开口，将掌柜的话堵住了。
虽然掌柜觉得此事不妥，但因为人已经在路上，他也无可奈何，只得找郑利业，商议叛逃是一事，再三确认主上的安危。
送亲的队伍离开后，长安城如往日一般热闹繁华，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好像什么都没变。
但是在一个多月后的某一天晚上，世子府有一个身影从房檐上窜入，他身着一袭黑色劲装，包着头巾，黑色的布条裹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不清容颜。
他来时，白渊亭正在院中练剑，月光落在树梢上，斑驳的树影随着他刚猛迅疾的动作点缀在他脸上。
“主上，宫中传来消息，说孙姑娘到了南蛮以后，因为水土不服，身子不适，病了好一阵，最后没救过来，已经去了。”
他话音刚落，“当”的一声响，长剑刺向一侧的树干，然后被卡住悬在半空中，剑身仍在左右摇摆，发出“嗡嗡”的声响。
“什么人传回宫中的消息，大周皇帝派去的亲卫？”
“主上。”男人瞳孔微缩，立马跪下了，“属下在宫中听得千真万确，是送亲队伍中的人传回的消息，说是孙姑娘病了以后，那边也请了许多大夫给她医治，药也吃了不少，但还是日渐虚弱，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南蛮那边还要他们带话，说难怪大周皇帝答应嫁公主嫁得这么干脆，原是因为公主本就是个病秧子，他们还说这次和亲是大周借故收复淮南城并挑衅南蛮所为。”
“水土不服，撑不住，去了。”白渊亭翻来覆去低喃着这几个词。
他站在树下，大半身影都隐没在阴影里。
黑衣下属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也曾听郑副将提起过，这个孙姑娘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主上，主上。”他轻唤了两声。
“那大周皇帝可有说什么应对策略？”
“皇帝听完消息后，当即决定要出征南蛮，以扬国威，现在正考虑让谁挂帅出征。”
“怎么会提前这么长时间？”白渊亭喃喃道。
黑衣下属不明所以，还以为他是在说出征南蛮的事，“禀主上，皇帝被这次南蛮传回来的话气的狠了，接连招了多位武将入宫，想来这次不会耽搁太久。”
白渊亭没多做解释，挥退了他，传来郑副将，“大周皇帝攻打南蛮的事提前了，我明日进宫一趟。”
“主上千万小心。”
“一切按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