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人心难测
“你——”面纱女子知道在黑森内她不可能打的赢护林人，可是还是没忍住，直接将散魂诅咒向柳书生发了出去。
柳书生抬手用自己的一支笔轻轻挡住了。
蓝衣书生看向黑森军师手上那支笔：“难怪你也要冒充至诚之心传人，因为你才是货真价实的献魂师蛊魅一脉前辈。你的那个小后辈和你一唱一和挺好，不过，灵淼道长真的能护得住她？就算你分担了绝大部分刺杀，但刺杀这种事，成功一次就真的完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双赢呢？”
黑森军师没有再搭理蓝衣书生，而是雨露均沾地站在面纱女子角度评价蓝衣书生：“虽然我承认你卑劣得让人反感，但是按照你只顾自己死活的行事作风，你应该清楚地知道和域外天魔合作就是自寻死路？善于自保是你难得的优点了，可惜你连这个优点也不要了。”
域外天魔明白了，黑森军师这纯粹是拿自己这边逗乐子：“那就按军师大人的想法，把我们都杀了，再将这件事推到我这个身体本尊上来。”
“说透了也就没意思了。我有更好玩的做法。”柳书生最终又看向面纱女子：“无论是本魂还是分魂，早在你下定决心和那两家合作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资格当献魂师的传人了，这与你自身的魔族血脉毫无关系。就算你的天赋再强，你还是比不过勿忘镇的那个小丫头啊！”
“别把我和那个村姑比！”面纱女子觉得这个黑心军师戳人心窝子的能力这么多年来还是一点也没变，“我也不稀罕什么献魂师传承！”
柳书生看向面纱女子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你可悲你还不信。我曾经给过你一条明路，你和你本魂都能活下去的明路，真不知道是替你可惜还是觉得你可恨。总归现在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后悔也没用了。你做的事需要你自己付出代价。”
“那叫明路？那明明是死路！”面纱女子嘲讽地看着柳书生，“你作为人界之人，又怎么能明白人魔混血得到献魂师传承的困难！只是说得好听！就算是个村姑，她是纯血人族，我天赋比她高又如何。蛊魅传承还是会选她！在她之前，传承可曾选过我一次！”
柳书生拿出了一个折子，然后一只手提着一端向面纱女子展开，纸张从军师手上摊开到地面，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献魂师一脉传承，非纯血人族名单，当然这个会有缺漏。一部分是从青域魔王那里找出来的，直面献魂师不敢，背后联合其他人做小动作倒是很熟练。还有一部分是我亲自做的确认。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给你点明献魂师蛊魅一脉这条出路？不仅仅是欣赏你诅咒的才能。”柳书生手中出现了纯正的魔气：“因为我也是人魔混血，你和我是同类。”
蓝衣书生的表情渐渐危险。
面纱女子已经呆住了，她忍不住喃喃自语：“人魔混血真的可以当献魂师？怎么可能呢？那血脉分离术也是可行的？我和她可以都活下来？”面纱女子也讨厌那个同样自私的本魂，但她毕竟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懂自己的人，要是真的有让两人都活下来的方法，面纱女子会试一试的。
柳书生继续扎心：“不过，我还是松了口气。你这样的人确实不符合献魂师的要求，真给你做担保，我怕献魂师蛊魅一脉真的出一个叛徒，那我可真的是千古罪人了！对了，再纠正你一点，黄大丫，也就是你口中的村姑，实力和天赋都远超于你。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毕竟你可做不到当献魂师两年就能对抗珞剑派精英长老，在混元土的压制下还能对迫害她的真凶下因果标记并反杀四人！恐怕当混元土出现的时候，你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夹着尾巴逃走了吧！”
“混元土——”域外天魔看向柳书生，“混元土确实能完克灭字诀，能用如此珍贵的炼器材料当成一次性法器使用，勿忘镇背后果然是神界。这次那位水姓后辈如此高调，已经吸引到神界目光了，加上至诚之心的传言，你们真的能护得住她？”
面纱女子将自己混乱的思绪收一收：“好吧，我承认我不如那个村姑。不过，你这个黑心军师真的打算就这么放任你那个优秀的后辈处于绝对的危险中？”
“神界那边我不需要担心。毕竟，灵淼道长真身可是神界的灵淼真君啊！有灵淼道长在水姑娘身边，神界又有什么可担心的？灵淼道长反而会证实水姑娘只是献魂师而已。至于魔界，现在的魔界对上我那后辈，不就是给我后辈增长增长眼界和经验的吗？”柳书生摇起来自己的扇子。
面纱女子并不知道灵淼真君究竟是谁，域外天魔意识到用神界威胁柳书生这件事恐怕不行了，他还是给自己同伴解释，希望面纱女子能暂时将献魂师之类的注意力转移回来：“神界灵淼真君，天帝三位传人之一，神界有传言要是他这次在人界成功历劫，那么他就是板上钉钉的天帝继位者。神界实力，只要不是天帝亲自出手，没人打的赢他。”
域外天魔不打算在军师和水稻这两个明显有病的献魂师身上花费心思了。他决定另辟蹊径。域外天魔不觉得自己会被逼入绝境，人心难测，而心魔则无孔不入。
柳书生拿出一个玉简丢给面纱女子：“当初你不出卖我，这个玉简就是你的。反正现在我也不需要了，你也不过是个将死之人，还是给你留个念想。”柳书生觉得要是能气死她更好，虽然柳书生也知道按照她现在的性格，她应该不会懊恼和后悔。
域外天魔抢在面纱女子之前拿走玉简：“别听他的！谁知道他有没有在这个玉简里动手脚。”
“啧啧啧，看来当初的事情，域外天魔也插手了。我要是你，临死之前反思的时候一定会诅咒这个域外天魔毁了自己的另一条路、另一种可能。对了，别忘了诅咒相信域外天魔愚蠢的你自己。”柳书生收起了折扇：“叙旧结束了，也算是对当年的事做了彻底的了断。我还是很讲诚信的，虽然将你们都杀了这件事很诱人，但是我毕竟答应了我家主上的。你们想对外传什么消息的也做好准备吧。我们回人界了。”柳书生将扇子指向蓝衣书生和面纱女子，对着虚空轻轻点了点头：“黑森前辈拜托了，将他们传送到黑森壹号地牢。”
蓝衣书生和面纱女子原地消失了。
黑森守护神缓缓走了出来，他神情有些复杂地看向柳书生：“这就是你跟我说过的，你曾经看好又出卖了你的好苗子？”
柳书生笑着摇了摇头：“看人眼光上面我不如水稻。”
“难得你这小子也有认输的时候。姑娘她真的没事吗？”黑森守护神还是有些担心。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她真正的身份反而可以隐藏。更何况有先入为主的原因，灵淼道长会认定水稻是献魂师蛊魅一脉传人。威胁最大的神界反而不是威胁。剩下的三两只小猫，就给水稻和心魔找点乐子玩玩吧！”柳书生不觉得这次行动有所冒险，柳书生语气突然认真起来：“前辈，我们躲了太久了，不能真的永远逃避下去。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总归接下来是看你们的，我这个老人家就只能在背后全力支持你们了。”黑森守护神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慢悠悠挪步走向黑森深处：“你这小子可要当心，最近你别到外面去了，黑森之内我还是能护住你的。”
柳书生对着黑森守护神背景作揖：“那就多谢前辈对我的关爱了！”柳书生知道黑森守护神虽然有一点生气自己和水稻的乱来，最后还是支持了。老人家总是嘴硬心软。
黑森壹号地牢
黑森之王和右将军在此等候多时，黑森之王早就在这一层地牢加了隔绝封印，也让众人转移罪犯同时撤出这一层。
面纱女子和蓝衣书生出现了。蓝衣书生直接对着黑森之王朝着床铺坐了下去：“过会儿，你们的那位军师应该会拿着你们需要的口供过来了。王上还真的是有史以来最厉害的黑森之王。毕竟能将黑森护林人变为自己手下的黑森之王也只有王上您一位！”
右将军反应过来了：“军师是护林人？”那么不靠谱的军师是护林人？右将军只是有些吃惊，对于军师保密护林人身份这件事并没有被欺骗的感触：“算他还有些良心，知道保密自己的身份，要不然黑森守护神那边的面子也要被他丢完了。”
黑森之王下意识地想要点头赞同右将军，但是毕竟考虑到还有外人在，他还是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调侃自己的手下的。至于军师是不是故意这么做、以便于背后操控、将黑森之王变为傀儡这种可能性，黑森之王压根就没往那上面去想。要说这种行为是什么欺君之罪的话，黑森之王可能会觉得提出这一点的人有病！谁还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秘密了？
蓝衣书生仔细观察了右将军和黑森之王的反应，他现在真的有些怀疑人生：到底是这个人界越来越诡异，还是他遇到的这几个人都不是正常人？黑森之王根本就不该是这种耿直过头的人！真的单纯过头又怎么可能会是林家唯一存活的独苗？黑森之王和军师之间的信任度看来要重新评估了。
面纱女子语气中带有愤恨又有一些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嫉妒：“你们的军师大人不仅是黑森护林人，还是献魂师蛊魅一脉的传人呢！是你们那位水姑娘真正的前辈！”
右将军松了一口气，她已经察觉到军师那个懒人在水稻的事情上难得勤快起来，一开始以为军师只是八卦心作祟，后面她担心军师一时脑抽和灵淼真君抢人，原来是前辈后辈的关系，不是想挖灵淼真君墙角啊！
右将军的外貌虽然很明艳，但是她的气质却和沉稳，所以让她显得英姿飒爽。不过，她还是比较好懂，大部分心思就直接显示在自己脸上。不用读心，域外天魔都能明白右将军的想法：右将军是他最讨厌的那种直来直去的人，这种人往往无视他挖的坑，往往会做出不在他意料范围内的举动。想法也常常让他感到无法理解。
面纱女子直接在床上打坐接着调息自己的伤势。
蓝衣书生也不打算和黑森之王右将军说过多的废话，他开门见山：“凌家镖局应该还有一人幸存，让她过来。毕竟按照黑森流程，受害者家属的补偿我们还是要谈的。”
右将军皱起了眉头：“你们想花钱买命？”要是蓝衣书生他们给出让凌家镖局足够多的赔偿来取得被害者家属的原谅，有很大可能把他们送到黑森深渊去挖矿服苦役。
“如果我们不想着逃走，这才是对我们三方最好的结果。凌家镖局要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人的抚恤金还是有些困难的。这年头走镖的生意可是越来越不好做啊！听说凌家镖局都开始接凡人的生意了。”蓝衣书生提醒黑森之王，“和受害者家属交流赔偿，我想黑森之王不会拒绝吧？死人毕竟要给活人让路。”蓝衣书生的语气低沉。
“在最大的鬼修门派面前说这句话，我可以当做是你的挑衅。”军师回到了地牢内，他对黑森之王行礼，然后将写好的口供呈交：“主上，这是这两人的口供。已经和水姑娘、灵淼道长确认过了。现在这两人说的话，都可以无视了。主上也不用勉强支撑隔绝封印，随他们想要传递什么消息出去，我这边和水姑娘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我献魂师和黑森护林人的身份，在这两人面前暴露，不过，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反而有助于我更好的成为至诚之心传人。”军师就很自然地顺便交代了一下他的其他两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