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老乡在路上
第二天，我决定跟秘书在街上逛逛，下午启程。
我们的设定是第一次从小村子里出来见世面的姐弟，急匆匆赶路也太奇怪了。当然要一边观光一边购物，然后把钱花光，再考虑打工或者灰溜溜回老家，这才符合人类的生活理念。
“欢迎，两位想买武器还是防具，魔法道具本店也有哦。”
装备店老板积极地推销着店里的商品，我想起我跟秘书冒险者的身份，不穿戴装备确实不像话。就算到时候不得不动手，拿个武器至少还可以伪装一下，毕竟能徒手搓火球的只有恶魔了。
“看看法杖和弓。”我说。
秘书这套轻便的打扮一看就是敏捷点拉满，我也跟她确认过，她在家族学习的的确是箭术。而我这个完全没有肉搏经验的，乖乖当个法爷比较好。
“二位是冒险者吗，我们店里武器镶嵌的魔法石等级最高有b级，请问你们需要哪个等级和属性的呢？”
跟冒险者等级划分使用的相同的命名方式，魔法石的等级常见的有a到f六个层次，用于区分魔法石的能量强度和完整程度。而s基本上就是绝品，再高的就只能在教会的仪式上或者王族等的收藏里才能见到了。魔法石对恶魔来说没什么用处，在魔界的高浓度魔素环境里高评级的魔法石反而难以保持稳定，所以魔族即便收藏金银财宝也不会留着这些易碎又不中用的东西。
“c级的雷弓最便宜的多少钱？”
“展出的这一款是八十二银币，如果不满意款式我们这边的工匠师傅可以为您量身定做。”店老板说。
感觉还挺便宜的。我又问：“那b级的呢？”
“b级的魔法石暂时没有弓类型武器，但是有法杖，一口价五十金币。”
直接涨了四百倍吗。
“d级呢？”
店老板明显不如刚开始积极了：“一银币三十铜币随便挑。”
还不是固定成倍涨价，那a级估计得上万金币了。
“那就看看d级的吧。”我跟秘书随便选了还算趁手的武器，我顺便卖了昨天从小偷会长身上搜得的魔法石。品质一般，我最后还补了买武器的差价。
秘书对于我身上有魔法石这件事没有过问，但我还是找着没人的时候跟她简单说了一下。
对于我除掉一个人类这件事秘书没有任何表示，但盗贼公会她知道一些，于是多聊了两句。
盗贼公会是人类王国里的一个民间团体，兴盛了有百余年。偷盗起家，现在主要是靠情报生意赚钱，雇主无论人类还是魔族来者不拒。有的时候魔族也会利用盗贼公会的人脉，所以秘书对他们有所耳闻。
也就是说并不会因为身为魔王的我做掉了一个成员而跟整个魔族为敌，少个头领这种事应该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大概。
随后我跟秘书找到驿站，考虑到秘书不擅长跟人类打交道，我们没有选择跟几个人类一起挤着的大马车，而是额外花钱雇了只搭我们两个的小车。车夫是个中年男人，听说我们是小村子出来的以后路上时不时为我们介绍途经的地点。
车夫的话题都是我在搭腔，秘书明明只是听着却表现得像个惊弓之鸟，每次车夫一开口她的瞳孔就一缩，像个社恐患者。
临近黄昏，我们正好行经一个村庄附近，车夫问我们是否要下车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走。
“继续赶路，晚上在车上休息。”
“客人们，我倒是风餐露宿惯了，但你们未必受得了。再说夜间魔物也很活跃，更别提恶魔了……”车夫曲里拐弯地推诿着。
“不用在意，出了事情我们会负责。”我没有任何松口的意思。
车夫还是非常不情愿的样子：“你们是冒险者吧，但是小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可不敢跟恶魔硬碰硬……”
“都是恶魔，不必演了。”我出声打断他。车夫的脸色瞬息万变，最后停在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哎哟两位，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啊？”
秘书察觉到对方的敌意，反应极快地拉开弓弦瞄准车夫。我倒是没什么动作，毕竟我也不是百分百确认车夫的身份。他魔族的身份隐藏得很好，秘书应该都没能意识到。他身上的魔力非常复杂，我也是过了半天才能从那些气息里分辨出一个来自于他本身的源源不断的魔力气息。
“因为我们也是。”我微微扯了一下嘴角以示友好，毕竟是同族，我允许他有一次补过机会。
“……这样吗。”车夫戒备的眼神扫过我和秘书，但终于是收起了杀意，“两位的气息隐藏得如此之好，想必是远在我之上的大恶魔吧。”
无论是否相信，他应该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出与我们为敌是不明智的。我倒是无所谓，只要他能老实做到自己的本分就行。
我放出魔力笼罩住马车，然后用手指敲了敲木质的车厢板：“走吧。”
我的魔力能威慑一部分魔物和恶魔，这是我在书里看到的，秘书也说过类似的话。车夫背对着我，但能看出他赶车的身板都挺直了些：“您放心，小的一定尽快将您二位送达王城。”
路上，车夫还旁敲侧击地问我是不是魔界有攻占王城的计划。
“怎么，想参军？”我挑了挑眉，有点想知道这些在人界卧底的恶魔到底是什么心态。
“嗨，就我这高不成低不就的魔力，上了战场只能做炮灰。为了在人界隐藏身份也花了不少力气，结果还被您二位给识破了。我能做的也不多，但为魔族贡献一点城池守备的信息还是可以的。”
“说说看。”
“王城是人类族群的核心，最近不知道是不是从哪搞到点消息，一直在加强周边的戒备。这段时间更是连入城都得接受魔力检测，我这样的骗骗人还行，那劳什子仪器算是没得法。”
果然还是有用于检测魔力的设备：“细说检测仪器。”
“这……我就算是活的久了点，搞这些机械也还是外行。但我知道有大恶魔进去过，具体怎么操作就不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