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感同身受
我刚迈步走上楼梯。
听到楼上卓清涟父女在走廊窗边聊天。
卓清涟再次强调的语气说：“爸，高富帅还能借钱我们自然感激。
但是不能拿我的幸福当筹码。”
卓叔叔耐着性子说：“什么叫筹码？
高富帅一表人才家境殷实，还对你一片痴心。
只要你跟他订婚，不仅之前借的钱不用还，现在还能再给几十万。
这两全其美的事情你怎么想不通？”
卓清涟有些不耐烦的说：“爸，非要订婚才借钱吗？我感觉像是在卖自己一样。”
卓叔叔似乎失去了耐心，语气比之前和蔼可亲截然相反。
“你妈妈生死关还没过，icu里每分钟都在烧钱救命。
你想想现在除了高富帅，还有谁能帮我们。
再说现在县城里普通人结婚，有哪家男方能给几十万彩礼？
你指望那个小陈？他父母也是普通打工人吧，你想把他家也拖垮吗？
就算他二十万借给你，以后呢？
你让爸爸一个月四千的工资，怎么还以前欠的几十万？
你妈妈以后昂贵的进口药品，要怎么买？
你今年的书学费填在医院，还想不想上学了？”
卓清涟语气信心不足，说：“钱……我会想办法的。”
卓叔叔带着提醒的语气说：“你妈妈有多爱你啊，你能忍心看着你妈妈受折磨吗？
这次难关挺过去，接受全面的治疗不再省钱给你。
以后病情就不会复发，也能让你妈妈少受些苦。”
卓清涟听完自责的抽泣说：“都怪我……可是我……我真的不爱高富帅，我真的舍不得离开浩然。”
卓叔叔见卓清涟服软，语气又缓和下来，说：“都怪爸爸没用啊，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真的被逼到绝路了。
你能救这个家，也能救你妈妈，只需要嫁给高富帅。
再说你跟小陈做普通朋友，不就皆大欢喜？”
要我跟卓清涟划清界限？
永远只做普通朋友？
如同要割了我一块心头肉！
我怎么可能愿意！
更不可能退步了！
我迈步连跨几个楼梯，几步上了楼。
我看到卓清涟趴在窗边，右手不停抓着头发——
愁眉不展！
卓清涟没有想到我走楼梯，说：“你没乘电梯啊，你——”
我鼓起勇气的对卓清涟说：“阿姨的医药费我们想办法！
我的二十万不够，我们就一起去打工！
大学休学，大不了我们以后读夜大拿文凭。
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愿意付出所有——
付出一切救阿姨！”
卓清涟感动的站直身子，想朝我怀里扑。
却被卓叔叔挡住了，语气严厉的呵斥：“没有文凭你们能干什么？
去厂里当操作工，还是公司里当跑腿！
你们两个现在去打工，一个月才四五千！
你们要熬多少年？
十年？
二十年？
小陈！你扪心自问清涟要跟你吃多少年的苦？
你们现在热情似火可以不顾一切，热情消退筋疲力尽的时候，还能不顾一切的付出吗？
清涟嫁给高富帅有现成的房子车子不用受苦，她妈妈也能得到妥善的治疗。
小陈，你真要这么自私吗！”
卓叔叔说的话虽然不好听，可是句句属实。
我兼职一段时间，深知没有学历没有关系工作会有多难。
没有压力的话，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挣得再少也能养活自己。
可现在不是一两个人活着的问题——
我和卓清涟所面对的压力太大了。
高薪的岗位我没学历没关系指望不上。
只能从基层做起，厂里的操作工，公司里打杂的。
一个月四千左右的工资能够什么？
稍微想想就知道卓清涟要跟我受苦。
我一时间有些不忍心。
如果在一起，我们肯定要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钱来给阿姨治病。
所以卓清涟吃不好穿不好住不好。
我们两个人的肩膀要扛起这个重担，会很累很累。
我不怕累，可是我看着面前漂亮的卓清涟。
她不应该受这样的苦。
说句实话——
阿姨这次如果在手术中挺过来。
那以后的治疗费每天几百块。
我和卓清涟每月加起来的八千左右的工资，扣除我们自己的生活费。
剩余的钱，估计只能勉强够阿姨维持医药费。
真正爱一个人，只想为对方好。
我知道自己的能力一般，将来翻身的机会——
不管是创业还是升职加薪，都与我无缘。
这就意味着什么？
五年内买不起一辆十万的车。
十年内房子的首付已成奢望。
这种劳苦的生活，要让卓清涟陪我渡过。
要一起为了生存。
为了不停的赚钱。
为了柴米油盐，每天忙忙碌碌的奔波。
于心不忍！
我闪过放手的念头。
让卓清涟享受真正的生活。
可是我想到放手之后呢——
我的心好痛好痛。
就像要生生的割下一块肉下来。
我想跟卓清涟在一起。
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我心上自卑的疤痕，要让我退缩。
但是——
我不能退缩！
现在放手等于眼睁睁的，把卓清涟从我的身边推开。
我做不到！
我无法割舍这段感情。
我如果现在逃避，那么以后我将永远的失去了她。
这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我把两杯奶茶放在地上。
我起身伸出右手——
满眼深情和坚定地看着卓清涟说：“我们一起面对困难，一起扛下所有，好不好。”
“小陈你也太自私了！你有没有考虑——”
就在卓叔叔斥责我的时候，卓清涟上前两步的抓住我的手。
一瞬间——
我觉得自己抓住了全世界。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快速又强力的跳个不停。
我的掌心里柔荑般的手，像正负极相触产生爱的电流。
心心相印。
一往情深。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卓叔叔在旁边气的直跺脚，说：“清涟！你怎么能只顾自己，这让你妈妈白疼你了！
要是没有卓叔叔在旁边，卓清涟就扑进我的怀抱。
卓清涟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不说话。
我知道她内心的感受，还有承受良心的愧疚。
我不能沉默。
以后——
我都要站在卓清涟前面，为她挡风遮雨。
我鼓足勇气的说：“卓叔叔，我跟阿涟相濡以沫，以后会——”
电话手表响起，打断了我坚定的表达。
卓叔叔白了我一眼，转身不想理我。
我点击接听，神色顿时惊慌失措！
卓清涟问：“怎么了？”
我担忧的说：“我奶奶快被送到医院门口了。”
我们还在十指紧扣的握着手。
卓清涟见我惊慌的想到医院门口迎接奶奶，也想跟着我一起。
卓叔叔沉声说：“你妈快要出来了，发病前就想见你，你现在要走吗？”
卓清涟脚步一顿。
我说：“你留下等着阿姨，我去看看奶奶。”
我松开卓清涟的手从楼梯跑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