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差点结局
沉默。
每个人都愣在原地，塔尔德捏紧拳头，安克冯用死神般的目光紧紧盯着他，舒也明与辛莫尔屏住了呼吸，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舒也明注意到，塔尔德的眼里闪着愤怒的火焰，但他那羸弱的身子，却只让他的行动停在咬紧牙关，握紧拳头上，他看起来似乎立马就想跟眼前这个人扭打到一起，直到生命的终结……
可谁知，安克冯丝毫没有回应这份愤怒的打算，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径直绕开了塔尔德。
“喂，你们俩，快点。”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把后背留给了塔尔德。
“你怎么来了……”
舒也明扶着辛莫尔有些诧异地看着塔尔德。
塔尔德一脸不悦，嘴唇因为恐惧与愤怒微微颤抖，他整个人愣在原地，用不悦的眼神打量着舒也明与辛莫尔，随后，他终于开口了，安克冯也踱着步子，与三人拉开了距离。
“你们怎么伤成这个样子？那件东西呢？丢进去了吗？”
舒也明一顿语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塔尔德接过辛莫尔，此时的辛莫尔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了。
“先去医院吧？”
几人乘坐同一辆动力车去往医院。
车厢里，气氛出奇尴尬，几人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舒也明照看辛莫尔的伤势，安克冯坐在塔尔德的斜对面，用轻佻的眼神打量着塔尔德，塔尔德呢，同样以毫不逊色的尖利目光回应着安克冯。车厢里的其他人，见到这些奇怪的，受伤的家伙，那些相互鄙夷的眼神已经让他们感到相当不适，其中隐藏的血腥与危险的气息更让他们无法在这节车厢待着，于是他们匆匆下站，与身边的人分享这件怪事。
动力车很快到站，其他余下的乘客捂着嘴鼻匆匆下车。
舒也明背着辛莫尔匆匆搭上医院内通行的动力车，身后两个奇怪的家伙并排走着，似乎都很关心辛莫尔的伤势。
“大脑缺氧了。”
医生安排了吸氧机，辛莫尔躺在病床上，眼睛紧紧闭着，露出痛苦的神情。
“你来做什么？”
塔尔德首先开口，面色阴冷可怖。
“跟你有什么关系？”
安克冯一脸不屑。
“你们为什么又到那儿去了？难道是因为这个家伙？”
安克冯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塔尔德，言行举止中全是对眼前的塔尔德的戏谑。
“你！”
“别大喊大叫的了，你要不猜猜为什么我没到你的病房直接让你消失。”
塔尔德往后一仰，重重地摔到椅子上。
“你……怎么……”
“你可能要谢谢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家伙，他对我讲了一些你的事。”
“我的事怎样都好，用不着你来审判！”
塔尔德龇牙咧嘴，握紧又松开的拳头此刻又紧紧攥着。
“那你的意思是让那些法人来审判你？”
塔尔德突然沉默了，他低着头，脑袋里回想起那些法人和秩人的嘴脸。
“6лrt……”
“哼哼。”
“你是什么人？”
塔尔德语锋一转。
“跟你有关系吗？”
安克冯翘着腿，把眼球移到眼角看了看塔尔德，随后他把窗户拉开，点了一根香烟。
闻到呛人的烟味，舒也明再也忍不了了。
“出去抽！你这家伙！”
安克冯一脸不爽，但还是听话地出去了。
等到安克冯摔上门，塔尔德才开口问道。
“为什么你们跟这个人在一起？”
“他应该听到了枪声，赶来救了我们。”
“嗯？！你们遇到什么事了？”
“不知道……三个人突然从巷子里钻出来了，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
“三个人？”
“对，还叫我们打听打听62区什么什么的……”
“应该是唐劳亚他们那伙人，其余两个是高非，米齐。”
“那伙人？”
“对，就是经常混迹在62区的三个混混，按理来说，他们应该不会这么乱来啊……你们招惹他们了？”
“没有。”
塔尔德看了眼舒也明，发现他的脸上还有其他地方也淌着淋漓的鲜血。
“去外科室上点药吧？”
舒也明确认辛莫尔睡着后，跟着塔尔德走了出去，他也受了不小的伤，需要去外科室处理。
“他们怎么下手这么重……”
“不知道，他们似乎以为我们是什么坏人。”
“也难怪……毕竟拿着这么危险的东西……”
舒也明突然记起，自己要扔走的那把制式手枪现在在安克冯手里。
两人看到了厕所外被怒斥的安克冯，然而他还是一脸悠闲，完全不顾护士小姐的阻止。
“他到底是什么人？”
“问忒耶吧，对了，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请多关照。”
“啊……是。”
塔尔德有些诧异，但很快又回归平静。
“你可别以为他们的工作，真的就是他说的那样，他们只是利用我们罢了。”
塔尔德思索一番，还是对舒也明说出了这句话。
“嗯，我也没以为他们这么简单。”
“那些泽人……”塔尔德喃喃道。
两人到了外科室，舒也明发现这儿有很多护士正在实习。
“疼……”
“消毒而已……怎么会受这些伤？”
一位护士小姐戴着口罩为舒也明上药，见舒也明沉默不语，护士小姐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塔尔德在一边看着，看到那些触目的伤口，那些在精致的皮肉下暴露出的鲜红柔软的肉体，不停地往外渗着鲜血，那些血，那些代表生命的意志的东西，总有一天也会从自己的肉体里全部逸散的吧？而当自己化作无声的气息从这个世界上消逝的时候，那颗代表强大的意志的魂石，一定便是自己生命的再生，那种再生，一定……便是永恒。
塔尔德思忖着，全然没看到莉莉丝正笑着走来。
“嗨喽！塔尔德？”
“喂？塔尔德！”
小护士喊了两边，塔尔德才回过神来，他正想到自己该如何为弄丢多码的魂石赎罪。
“怎么，啊？你怎么在这儿？”
莉莉丝笑容满面，精致的苹果肌上那些点点雀斑似乎也多了一份自信。
“在这儿听课呢，倒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呢？布若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这些天老是面对那些家伙没礼貌的盘问，她都有些不耐烦了呢！”
“诺。”
莉莉丝顺着塔尔德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边正在处理伤口的舒也明。
“怎么是这个家伙！”
莉莉丝气冲冲地站到伤者面前。
“喂！莉莉丝你干什么？”
为舒也明处理伤口的护士见怪不怪地叫住了莉莉丝，舒也明看到又是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瞥了她一眼然后熟练地扭过头看向别处。
“哼！玛莎，别管这个家伙！他是个奇卡！”
舒也明听到这句话，又想起了那个得意洋洋的医生。
“你说什么！谁是奇卡？！”
“塔尔德你看他！”莉莉丝朝后退了几步。
“等等，他怎么你了？”
“我没跟你讲过吗？这个没礼貌的家伙！”
舒也明一脸无奈，不想再理这个家伙。
“就是他害得我跟布若那天被那个检查官带走了啊！那个品行恶劣的检察官，我没跟你讲过他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吗？他那样子，好像我们才是罪犯一样，我跟你说过吧？你忘了吗？”
“记不清了，等等，这个人……不是坏人，莉莉丝。”
“哼！”
莉莉丝随意坐下，又对塔尔德说:“去看看布若吧？她快被那些家伙逼疯啦！”
“怎么了？”
“他们老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时不时就想把布若带回她家的宅子调查……”
她接着说。
“烦死了！那些检察官！”
“啊……是。”
莉莉丝坐了一会儿，等到玛莎给舒也明上完了药，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出去，临走前，莉莉丝还不忘白舒也明一眼，舒也明也同样白了她一眼。
“她有些冒失。”
“嗯，是，看出来了，呃……对了，布若的事是怎么一回事？”
塔尔德愣了一愣。
“没什么，是她父亲的事。”
“她就是那个阔家千金吗？还是有些可怜呢，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舒也明试探地说出这句话。
“我跟你说过了……我只是想帮她而已，谁见到这么可怜的人都会心生怜悯的吧？”
“你说她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
“啊……这，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
在返回的路上，塔尔德上了个厕所，两人在洗手台那儿停留了片刻。
“他是干什么的？”
“安克冯？”
“不清楚，我们根本不认识他，”
“那为什么他愿意救你们？像他那种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对我们挺感兴趣的，几次三番想约我们出来，对了——”
舒也明停下了，看了塔尔德一眼，稍微思索了片刻。
“那场爆炸的时候我也看到他了。”
“他在那儿做什么？不对，你们在那儿干什么？”
舒也明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那是个奇怪的家伙。”
稍微整理了一下，塔尔德和舒也明就返回了辛莫尔的病房。
安克冯正坐在椅子上看手机。
见两人回来，他立马放下手机，站了起来。
“他醒了。”
辛莫尔目光呆滞，供氧器已经被他拔掉了，胡乱扔到一旁。
“怎么样？”
舒也明走过去询问辛莫尔的感受。
“谢谢你，还有你。”辛莫尔先是用感谢的目光看着舒也明，然后又把目光投向安克冯。
“是吧？要是没有我，你们两的处境就糟糕了呢！”
舒也明有些讨厌这种说话的方式，没有向安克冯表达感谢。
“多谢。”辛莫尔无力地说出这几个字。
“你们怎么被那几个家伙盯上了？”
“我们去那儿销毁物件。”
“哦？是什么走私的东西？还是其他的？对了，哦，我就说那几个家伙手里为什么会有枪。”
安克冯突然把头扭向塔尔德。
“是你的东西吧？”
塔尔德脸色惨白。
“你想怎样？”
“什么我想怎样？我什么都没想啊，别激动，贰阶术士。”
舒也明没管他们，对辛莫尔说:
“那些人被他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谢谢你，舒也明。”辛莫尔摸着脖子，心有余悸，眼角闪烁着因恐怖而泛起的泪光。
“没事了，没事了，辛莫尔。”
“还要我帮你们收拾他们吗？或者让他们消失？”
安克冯半开玩笑地说出这句话，众人不寒而栗。
“你是什么人？”
舒也明严肃地问道。
“你觉得天天混迹在那些巷子里的家伙会是什么人？”
“别问我，我问的是你。”
“无业游民罢了，知道这么多干什么？再说，是我救了你们。”
舒也明没再问了。几人又陷入沉默。
“嘛，就这样吧，过几天再来看你们，来，定式交换一下。”
舒也明跟他交换了定式。
“就当我好人没好报吧！”
安克冯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塔尔德也表达了歉意，并支付了所有费用，在这之后，他也默默地离开了。
“好些了吗？还是有些外伤啊。”
舒也明说道。
“学校那边怎么办？明天还回去吗？”
两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
“我已经通知班主任了，给班长也打了招呼了，明天课不多，不去也行，过了明天是周末，休息几天吧？”
经过这次的事件，两人感到与对方的关系又进了一步，这次，他们可是成为出生入死的兄弟了啊！但舒也明仔细想了想，要是没有安克冯出手相助，可能就只是“入死”吧。
“下次，好好感谢他吧？”
“嗯。话说，你觉得他会是什么人？”
“不知道，身手不错，只是脑子有些怪，会不会是卫官出身的家伙？”
“不清楚。”
“塔尔德呢？他当时也是准备来搭救我们的吧？”
“他病得有些严重了……你看，他那个样子……”
说出这番话，舒也明和辛莫尔打心底对这个家伙的遭遇感到难受，先是悲惨的身世，只能住在那种破败的地方，又被来路不明的家伙殴打，虽然他的确有过错，但他可是为了他人，这究竟是真正的错吗？
“那天那个女孩，是不是就住在那个隔间里？”
辛莫尔问。
“不知道。”
“你说他们会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
“塔尔德和布若？”
舒也明有些不爽，不过他到底还是说不清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