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巷子一如既往地危险
快到下课的时间了，舒也明坐在后排紧紧盯着手机。
“呃……这节课的内容就到这儿。”
秃顶教师把教案装进手提包准备离开。
“帮我带下作业。”
舒也明给辛莫尔发完消息，就从教室后面的门溜走了。
出去时，舒也明看见柳蒲脸红着，脸颊上闪着晶莹的汗珠。
舒也明立马跑回宿舍，直到躺到宿舍的床上，他还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在那时脱口而出说出这种话来，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没有留给柳蒲一点辩驳的机会，直接终结了话题，但自己又对她道了歉，道完歉后断绝关系这样真的如自己所愿吗？
他大脑飞速运转，希望找到一条万全之策，而这条万全之策，能充分让他人丧失对自己的兴趣，让自己隐藏起来，他突然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不该来上课，只要不来上课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
头开始痛了，隐隐作痛之中，他居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过了二十多分钟，辛莫尔回来了。
“你怎么回事？同学们都关心你去哪儿了。”
“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我说你肚子疼，先回去了。这下好了，你成为班上的明星人物了。”
“呃……”
“他们叫我提醒你回他们的消息。”
“谁？”
“就班上一些无厘头的男生，喜欢八卦的女生，你不看消息的吗？”
“没有。”
舒也明从床上翻了下来，他还是觉得有些头昏。
“准备一下，走吧。”
“嗯。”
舒也明从抽屉里取出那支手枪，放到挎包中，背在身上，包中的手枪沉甸甸的，舒也明已经把弹匣下了，枪的保险也扣上了。
路上，舒也明开始翻看那些消息。
陈春问:“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了？”
亚尔契科夫也发来消息，询问事情的原委。
大多数是来询问舒也明与柳蒲之间发生了什么的。
还有一些男生开玩笑般地给舒也明发来了略带威胁的话语。
班级群里，柳蒲出面回复了众人的关心:“谢谢同学们的关心，事件的起因是我与舒也明同学，还有辛莫尔同学在动力车上遇见了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我们都被这个人吓到了，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现在那个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请大家不要担心。”
众人在群里开始讨论，辛莫尔也在下面回复了几句。
舒也明没有回复同学们艾特自己的消息，甚至连一条发言记录也没有。
夏天的天气总是那么炎热，挎着包的地方已经全部被汗水浸透了，舒也明在人群嘈杂的地方，总感觉一阵目眩，随时都有昏倒的可能。
没过多久，两人就来到那条阴森的小巷，舒也明抽出手电，瞬间照亮了笼罩在黑暗中的小道。
两人摸索着，等到逐渐听不见外面人群的嘈杂声时，舒也明拨通了塔尔德的定式，通话方式为视频通话。
“你好。”
“你们要进去了吗？”
“是。”
屏幕上出现塔尔德的病床，塔尔德并不想露脸。
“嗯…从这儿往左去，记住，等下不管遇到什么人都别去招惹他们，能避开尽量避开他们。”
“好的，接下来该怎么走？”
按照塔尔德的指示，舒也明与辛莫尔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垃圾箱，垃圾箱通体黑红色，在空气的腐蚀下，已经难以辨认出本来的颜色，识别机体被整个切了下来，只被盖在上面作为掩饰。
两人合力打开盖子，正准备取出手枪时，塔尔德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两人。
“等等！”
“怎么了？”
两人有些疑惑。
“现在是几点？”
“19点64分。”
“还要等26分钟，等到20点整点再扔下去，不然下面的传送装置的第二次分拣会发现的，只能趁整点后三分钟内，传送装置更换供电线路时再扔下去。”
“为什么不早说？”舒也明本想质问塔尔德，可无奈眼下若不是塔尔德提醒，自己已经把东西扔下去了。
“你们先把视频开着，带我去我屋子那儿看看。”
两人没有其他打算，按照塔尔德的指示前往他的屋子。
屋子本来是一个废弃储物室，这点从外面的指示牌不难看出，厚重的铁门已经锈迹斑斑，门上的锁坏了不知道多久了，铁门斜着豁开了一条缝，舒也明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里面凌乱不堪，像被野兽糟蹋过的庄稼。
“进去看看。”塔尔德语气冰冷。
舒也明推开门，门后的合页发出铁锈磨擦的声响，舒也明尝试拉了拉电灯，果然，这儿已经停了电。
屋内一片狼藉，各种书本仪器全被扔到了地上，一股恶臭的气息在屋子里凝聚，蜘蛛网已经布满四周的各个角落，老鼠从书架上跌落，迅速跑开。
“呃！”
“喂！小心！老鼠。”
一只老鼠从舒也明脚边溜走，拖着长长的尾巴，看上去恶心无比。
“帮我找找看，一颗黑色的石头，辛莫尔，是叫辛莫尔吧？拜托了。”
辛莫尔跟舒也明点点头。辛莫尔仔细翻找起来，舒也明装模作样地在狭小的屋子里转来转去。
屋子里摆着一架小小的铁架床，被子已经湿了，从下面爬出一些蟑螂。
转了一圈，两人什么发现也没有，舒也明清楚，他想要的东西，此刻就躺在自己寝室的枕头下。
“书架那儿……咳咳，左边，有一个拉栓，拉一下。”
“左边一点，下边，对，拉。”
舒也明熟练地拉开拉栓，这和上次拉开这个拉栓的感觉一样，隐藏在书架后的门被打开了。
里面躺着那架洁白的床，椅子，桌子，还有一台老式录音机。
舒也明想起来了，布若那天就是坐在这架床上，房间很整洁，什么都没有，只是桌子上水杯里的水有些浑浊了。
“什么也没有。”
舒也明对塔尔德说。
塔尔德叹了口气，说:“时间快到了吧？”
两人挤出房间。
突然，舒也明注意到了手电光下，杂物中的一个闪光的东西，凑近看去，正是那天布若手里的那把制式左轮。
这也正是塔尔德正想找到的东西，舒也明把它从杂物里拿了出来，在手上掂量起来，辛莫尔看着多出来的一把手枪，瞪大了眼，简直不能相信。
“这是你的东西？”
辛莫尔质问塔尔德道。
“是，不用多问了，一并扔进去吧。”
塔尔德语气冰凉，声音有些沙哑。
虽然有些难以接受，辛莫尔仍然答应了这个要求，舒也明把手枪递给辛莫尔，在潮湿的环境下，手枪的握柄处的木头已经开始腐烂了。
“走吧。”
两人回到垃圾桶前，等待时间来到20点整。
舒也明背过塔尔德，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手枪，放在垃圾桶的盖子上，等到时间一到，舒也明就将两把手枪和自己下下来的弹夹与子弹通通塞了进去，听到机器运作的声音，他心底的一颗石头终于落地了。
“这样就结束了吧……”
舒也明想着，松了一口气，但他又忽然打了一个冷战，感觉巷子越来越暗了，诡异的风声呼啸在墙与墙之间的缝隙中。
“小心！”
辛莫尔小声朝舒也明喊道。
没等舒也明反应过来，三个黑影从黑暗中袭来。
几拳几脚就把舒也明与辛莫尔击退至角落，随即三个黑影中的两个挡到舒也明与辛莫尔前面，舒也明与辛莫尔吃痛，退了几步，另外一人迅速掀开垃圾桶的盖子，取出了那些枪弹。
“哟！是枪，老大！”
“你两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东西呢？”
站在前面的一人阴阳怪气地说。
舒也明撑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舒也明顺手挂掉了定式，塔尔德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只听见舒也明大喊了一声。
后面那人把手枪交到前面被他叫做老大的人手里。
“哦？我们是谁？你要不去打听打听？整个62区是哪三个人混得最体面啊？”
“大哥别跟他们废话了，动手吧？”
其中一人已经蠢蠢欲动。
“居然还知道这儿的垃圾箱，哼，给你们一条活命的机会，说吧，什么来头，还有，进塔尔德那个家伙的屋子里去干什么？”
舒也明正欲开口，辛莫尔一个箭步冲上前，掏出了塔尔德给他的符箓。
辛莫尔诉出一声奇怪的咒文，没等那三人反应，一团巨大的火光迅速在几人面前炸裂开来，直接将面前的三人击退数米。
“可恶！”三人中其中一人迅速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去抓掉到一边的手枪。
“舒也明！别让他拿到！”
舒也明冲上前去，一脚踢开那把左轮手枪，辛莫尔再掏出一张符箓。
“别动！”
与此同时，远在病房里的塔尔德感受到了自己的意志消逝，意识到了舒也明等人遇到了危险。
“再动一下，我就把谁烧穿！”
“呸！怎么又是这些术人！”
为首的那人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说！跟踪我们干什么？”
辛莫尔大声问道。舒也明第一次见辛莫尔这么霸气。
突然，一旁被炸退到黑暗中的一人突然跃起，一掌拍掉了辛莫尔的眼镜，其余那人也一个箭步冲上来扼住辛莫尔，舒也明已经捡起了那把左轮，掰开了击发，瞄准了另外一人。
一人死死勒住辛莫尔的脖子，符箓也被夺去，另一人此时也找到了制式手枪的弹匣，正准备上弹。
“别动！”
砰——
舒也明扣动扳机，子弹打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几人的耳边都有被打碎的砖渣飞过的划破空气的声音。
可那人勒得更紧了，辛莫尔用手死死扣住那人的手臂，要看就要窒息了。
“杂碎！把枪放下！不然就勒死他！”
舒也明看了一眼双手举着的另外两人，又看向被勒得脸色发紫的辛莫尔，最终他还是把枪放下了，几人立刻夺走舒也明的手枪与手电，还给了他几拳。
“呃……”
那几个混混拿着手枪对着舒也明的头，舒也明此时的眼里全是恐惧与不甘，辛莫尔已经被那个人勒得差点昏迷，躺在地上疯狂喘息。
“你不是能耐吗！？”
为首的那人一脚踢到舒也明身上。
“还有你！”
又是一脚踢到辛莫尔身上。
“杂碎！杂碎！”
巷子很深，枪声根本传不出去，舒也明的盘算失败了。
“妈的！找死！”
其余两个混混也开始对舒也明拳脚相向。
身体各个部位传来的疼痛感，似乎都没有被那阴森恐怖的枪口对着更加令舒也明感到绝望与恐惧。
“不要杀我……”舒也明脑海里不断闪过这一句话。
所有记忆开始汇聚，然后又逸散了，什么东西都快要消失了。
啊！意志！要是意志果真那么强大，就帮自己推开这三个人吧！
“呃啊！”
“啊！”
砰——砰——
“啊！”
殴打果然停止了，意志！成功了？自己的意志！
舒也明缓缓睁开眼，发现三个混混全部被一人撂倒，手中的枪也都被那人夺走。原来自己的意志根本没什么作用，救他们的人，是谁呢？
“怎么又是你们两个家伙？”
那人气喘嘘嘘，拿起手电对着舒也明的脸。
“呃……好刺眼。”
“他怎么回事？”那人把手电照向辛莫尔。
“快滚！”
那人又转过去，对那几个混混拳打脚踢，最终用枪赶走了他们。
“你是…谁？”
“哟，忘了我了？我可是提醒过你们，这儿可是很危险的。”
舒也明慢慢撑着站起来。
“是你？安克冯？”
“嘛，除了我还能有谁会来救你们。”
安克冯快步走向另一条巷子，确认那几个混混已经走远，才蹲下来查看两人的伤势。
“呃啊……”
“还能站起来吗？”
辛莫尔此时已经坐起来了，用手摸着喉咙，贪婪地呼吸浑浊的空气。
舒也明也站了起来。
“喔，看样子，伤得不轻啊！啧啧啧。”
说着，安克冯打开垃圾桶的盖子，把那把左轮手枪扔进了垃圾桶，而那把制式手枪，被他别到了腰后。
“等…等等，会被识别出来的！”
没等舒也明话说完，垃圾桶就发出异样的声响。
咚咚——叮——
“嘶……忘记了，快走吧，趁警卫官来之前。”
……
“谢谢——”
舒也明扶着辛莫尔站了起来。
两人踉踉跄跄，跟着安克冯向外走去。
几人正要走出去时，安克冯停下了。
舒也明扶着辛莫尔从安克冯旁边挤过来，看到了气喘嘘嘘的塔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