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的开始
咔嚓
咚——
一声沉重的关门声把熟睡的两人从梦乡唤醒。
“哈啊——背，好疼。”
舒也明揉着眼睛站了起来。
“好累，我还要睡……一会儿。”
才抬起头的忒耶又倒下去。
“起来了！”
娜雅把手里的袋子扔在杂乱的桌子上，伸手就要揪忒耶的耳朵。
“起来了起来了。”
忒耶站起来，抓过一个袋子。
“好香……”
“今天都有什么馅的，呜呜——哈，烫烫烫”
忒耶被烫的舌头都吐了出来，嘶哈嘶哈地喘着气。
“小明，接着！”
“喔喔”
“怎么样，完成了吗？”
“没有，嘿嘿嘿……”
忒耶尴尬地笑着，舒也明也扭过头，不敢看娜雅。
“该不会没有完成的原因是因为某些人一晚都在打游戏吧？”
“当……当然不是啊，喂，舒也明，你昨晚玩游戏了？”
“没……没有……”
娜雅转过来，舒也明接住了她的一个眼神。
“啊……噎住了，咳……”
舒也明竟因为一个犀利的眼神噎着了。
“好喂！为什么只有他的是果馅的！”。
忒耶叫了起来。
“怪你自己运气不好咯。”
“偏心，我刚来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的！”
“我……我……咳咳”
舒也明捂着喉咙，在房间里跑了起来。
“什么呀，你刚来的时候又怎么啦！”
“可恶！”
“给你买就不错了，还有，这些钱，都从你工资里面扣！”
“啊啊啊啊？再扣就没有了啊……”
“可恶！”
此时两人才发现，舒也明不见了。
与此同时，在走廊里狂奔的舒也明碰到了秋。
“啊，是新人啊，早上——”
没等秋说完，舒也明一把夺过了秋手里的饮料，拧开就咕咚咕咚猛灌几口，等舒也明回过神，看着眼前呆呆的秋，他刚才憋红的脸更加地红了。
“对……对不起，我刚才噎到了……”
“啊……哦嗯。”
舒也明红着脸，把手里的饮料递了出去。
“这个……你还要吗？”
秋看了他一眼。
“不用了……你留着吧。”
回到办公室，秋悄悄溜到娜雅身后，跟娜雅在那儿小声议论着什么，不时还朝舒也明这边看，舒也明蹲在地上，跟忒耶一起收拾地上的东西，他不停地回忆刚才发生的事，看着放在手边的饮料，他觉得应该是自己占了便宜，毕竟这瓶葡萄汽水还挺好喝，但同时又觉得羞愧。
“喂喂喂，快点收拾啊！诶？那是什么饮料，让我尝尝。”
忒耶站起来，把饮料一饮而尽。
“嘿嘿，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全喝完了。”
忒耶露着坏笑把瓶子扔进垃圾桶。
“噗哈哈哈哈哈！”
秋一把捂住娜雅的嘴，小声的喊：
“别笑啊！”
再看秋，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短发搭到了娜雅的肩上，双手不停摇着娜雅，恳求她不要再笑。舒也明呆呆地望着忒耶，瞳孔地震，忒耶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跟着一起笑，他似乎是以为两个女生在嘲笑舒也明。
舒也明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整理着递上的资料，不敢回头看。他又开始想辛莫尔的事，似乎想无视现在发生的事，于是他想：现在辛莫尔会在哪儿之类的，但舒也明始终觉得自己没有足够担心辛莫尔，没有花时间去找他，这产生了一种愧疚感，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文件袋都长得一样，从外面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也会有零零散散的单子，舒也明会刻意去看这些单子上的内容。因为迄今为止，他仍不清楚这个部门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每个人都含糊不清，自己也没有见过他们真正工作的样子，所以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也许通过这些报告单，就能大致了解这儿的工作是怎么样的。
“972345——4532”
是个中年男人。这大概是一张基本信息表。这儿有这东西，应该不奇怪。
“cc54，事件解决，触发，要因……”
奇怪的信息。
“g49221”
一个奇怪计划的名称。计划里什么过程都没有，只是详细地记录了各种可能出现的结果，其中第四号结果被盖上了红印，那么这个结果可能就是已经发生并证实了的。舒也明扫了扫那几段字，只记住了里面的几个词，“破裂”“失效”“被动”看得出，计划应该是失败告终。
这些资料和报告里，一点舒也明想看的东西都没有。他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真能在这些资料里发现些有意思的事件，绝密的信息，不合法的交易什么的，然而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里除了一些单人基本信息，结果推算和一些奇怪的记录，什么都没有。
舒也明有点失望，但转念一想，重要的文件什么的，总不可能这样到处扔吧。隐隐之中，他觉得这个部门或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普通……
首先，这个部门建立在地下城市里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再者，这个部门声称自己拥有和外界接触获取信息的权力，那同时，也应该在上面的城市也拥有相应的设施才对，不该是单向，而是双向才对。但记得忒耶说过，他们并没有完全接纳自己，换句话说，也就是不够信任自己，在这些方面的刻意隐瞒也合情合理。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又为什么会在上面的城市里挑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来充当自己的这个角色呢，既然地下城的存在是一个被故意淡化的事实，让自己知道这件事不就让这里的存在面临可能被暴露的风险吗？而且自己还是从别的地方来到这儿不久的外人，不可预估的风险不会更大吗……
舒也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小明？怎么了？你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娜雅凑过来说。
“没事……没事。”
舒也明的嘴唇有些发颤，一股莫名的怒气直冲脑门。
娜雅手撑着背后的桌子，扭过头，对忒耶说：
“你刚才喝完的那瓶饮料，是秋的哦，嘿嘿。”
“啊？那不是……他的吗？”
秋偷偷溜了出去。
“啊……”
听着他们的对话，舒也明觉得有些不自在，又在脑中想。
如果自己是刚来不久的外人，在不完全熟悉这个城市的情况下，对在地下存在另一所城市这件事应该不会感到很奇怪。这也许说的通，但他们怎么会因为自己是个外来人，碰巧说了一个笨拙而巧妙的谎言就让自己知道这么多。除非的自己的身份十分特别，或者，这一切自始至终也只会是个谎言。自己的身份，并没有如何如何特别，顶多也就是自己代号里的某些数字有些奇怪，但这与本人没有一点直接联系，也不能作为自己特殊的佐证。
舒也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甚至生气。
但一瞬间，他又想明白了什么。
“忒耶前辈。”
“啊？你——”
忒耶还没说完，就被站起来的舒也明拉住往外走去。
“干什么啊？你居然让我喝秋喝过的饮料！”
忒耶一脸不爽。
舒也明忽视了他的话。
“你们应该找得到辛莫尔的吧？”
忒耶觉得有点突然。
“都说了找不到……”
忒耶看着舒也明，一脸无奈的说。
秋偷偷钻进办公室。
忒耶还是第一次见舒也明这么认真的样子。
“我说，你们应该找得到他的吧。”他重复了一边，忒耶看出他的脸色不对劲。
“哦？凭什么这么认为。”
忒耶稍微起了一些兴趣。
“你们既然能得到一个人的基本信息，那么根据手机找到一个人的位置应该不难吧？”
“找不到。”忒耶右手托着下巴，摇了摇头。
舒也明看着忒耶，神情有些激动。
“你们把我当傻子！”舒也明小声对忒耶说。
忒耶身子稍微颤了一下。
沉默了一刻。
“好啦好啦，今晚请你吃面。”
忒耶提高了音量，好让站在门口的娜雅听到这句话。
舒也明站在忒耶背后，偷偷瞄了一眼门外的地下城市。
娜雅站在门口疑惑地望着两人。
“没事没事”忒耶冲着娜雅招招手。
忒耶扭头叫舒也明进去。舒也明呆呆地走了进去。
“怎么了？小明”
娜雅戳了戳舒也明的背。
“没事没事，我跟忒耶前辈解释了一下而已，不是我故意要给他喝秋的饮料的。”
娜雅皱了皱眉。“哦”
舒也明又蹲在地板上收拾资料。
娜雅开始工作，秋躲进角落开始偷懒。忒耶回到座位上，看着舒也明，似乎在想什么。
“今天陀旦去哪儿了？”忒耶问。
“好像去别的部门学习了。”
“哦”
又是沉默。
“诶，小明小明！”娜雅突然兴奋起来。
“怎么了……”舒也明抬起头。
“你来下着这么久了，还没有在下者到处转转吧？”
娜雅手撑在桌子上，偏着头看着舒也明。
“对，没有。”
“那就对了，你来这儿都没有到处转转呢，下午和秋一起去转转吧。”
舒也明没说不去。
秋还睡着。
……
“小明，是那所学院的学员吧？”
舒也明收拾完资料，也获取了一些他认为有用的信息。
“对。”舒也明站了起来。
娜雅把旁边的纳纳椅拉开，舒也明躺了上去。
“嘿嘿”娜雅在一边笑。
“笑什么？”舒也明有点困。
“没什么没什么，小明的工作做完了就休息吧。”娜雅看出舒也明有些困，当然原因是昨晚玩游戏玩了太久。
“好。”舒也明顾不得熟悉办公室的里里外外，眼睛闭上就想要睡觉。虽然脑海里仍有寻找辛莫尔的想法，但此时他整个人就像被纳纳椅吸住一样，一动也不想动。很快，就睡着了。
……
“起来了……起来了。”
舒也明被摇醒了。
秋不自然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等舒也明睁开眼睛，马上就把眼光移向娜雅。
“喔喔，醒了吗？”
娜雅瞄了一眼开始蠕动的舒也明。
舒也明撑着站了起来，秋马上后退几步。
“忒耶前辈呢？”
“刚才出去了。”秋小声说。
“让秋带着你出去转转吧，开销我来，这是新人才有的特别待遇！”
“娜姐不去吗？”
“还有好多工作呢。”
舒也明有点后悔昨晚跟忒耶熬夜玩游戏了。
“那等——”
“不用不用，你快跟秋一起去吧，我可不想当电灯泡喔。”
秋在一边脸涨得绯红。“你——”
当舒也明与秋对上目光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地把头扭向一边。舒也明有点害羞，秋比他还害羞。
“好啦，快去快去吧。”
娜雅把两人推到门口，自己又坐回座位继续工作。
舒也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跟着秋走出部门。秋有些不自然，舒也明也很紧张，面对年龄相近的异性，双方都想打破这种有形的尴尬，互相在记忆中搜索着话题。
“是叫舒也明吧？”秋开口了。
“对”舒也明小心翼翼地回答着，两人继续往前走。
……
一路上都是与上方不一样的建筑和灯光，各种各样的人穿梭在似乎已经废弃了的机动干道上，路边随处可见售卖处和广告荧幕，它们大多装饰着华丽的灯光，争相散发出刺眼的光芒，这些光，刺眼，但远比太阳的光要温柔，在这儿，人们似乎也不需要天空，四处的空间都被合理地利用了起来，各式各样的建筑网络在一起，井然有序，放眼望去，不会有一点空间陷入地下的黑暗，除了，头顶上那黑漆漆的地面。舒也明望着头顶上黑漆漆的地面，想起了小时候在一盘旧录像带里看到过的天空，那蔚蓝，明净，全然没有污浊，阴暗的天空。
“你怎么了？”秋好像看出舒也明心情不太好。
“没什么，没什么……”舒也明无心地应着。
但他现在完全是烦透了，辛莫尔不知去向，娜雅和忒耶都对自己隐瞒着什么，安克冯，纳尔多，这些人和事就像一圈圈铁丝网缠着自己，自己越想理清这些事，这些铁丝网就缠地越牢，于是只好顺由事情的发展，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这样，也许就能让自己暂时摆脱这些烦恼，做个局外人。
大概是迷迷糊糊地走到一个车站，秋停了下来，主动向舒也明询问他来到这儿的原因。两个人找了一条椅子坐了下来。
“阴差阳错。”舒也明看着秋说。
“什么阴差阳错？”
舒也明顿了一下。
“我阴差阳错地进了那个学院，阴差阳错遇到了一些人，然后阴差阳错地到了这里，就这样。”
“嗯……”
“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舒也明突然问。
“想听吗？”秋反问他。
眼前的秋放下了刻意对舒也明的距离感，表现出了平常的样子。
“嗯，讲讲吧。”
“好吧。”
舒也明瞄了秋一眼，坐直身子，往边上挪了挪。行人从他们边上过去，上车，下车，然后是动力车发动的声音，寂静的四周突然嘈杂起来。
“十年前，也许是九年前，我记不太清，在那时候，这两座城市就已经存在我的记忆中了，而它们的印象总是相同大小，关于这一点，我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我觉得，它们应该是在一块的……”
说完这句话，秋顿了一下，看了看舒也明。
舒也明看着远处，并没有因为秋的停顿而做出任何反应。
秋轻轻松了口气。
“十三个月前吧。”
舒也明扭过头。
“嗯，十三个月前……”
舒也明简单地重复着这个时间代数，他好像对十三这个数字的意义感到陌生，又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的，他没能对这个数字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秋。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吗？”
秋疑惑地看着舒也明。
当秋慢慢向舒也明这边挪的时候，他才从呆滞中缓过神。
舒也明站起来。
“现在是几点？”
“十七点，怎么了？”秋看了看手机说。
舒也明坐下来，故意离秋远了点，秋也察觉到了这点。
“十三个月前，怎么到的？这下面。”
舒也明扭过头看着秋。
“因为我没有无视这座城市啊。”秋轻轻拨了拨发梢，有心无意地说出这句话。
“无视？”
“我不知道这样表达是否准确，但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秋莫名感到紧张。
……
舒也明顿了顿，两人被迎面而来的动力车打断谈话。舒也明站起来，想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两人往灯光闪烁的步行街走了去。
经过一段时间对饮品的闲谈，两人的话题回到了月台上的主题。
“所以说我到这儿来是不合法的？”
舒也明惊讶地看着秋，喝了一口茶。
“嗯哼，所有上到下或是下到上都是不合法的。”
“这样的话，那娜姐他们的话就全是骗我的？”
秋捏着吸管，漫不经心地说：
“也不算全是。”
舒也明看着无所谓的秋，有点生气。
“这算什么？”
“谁知道呢？但你只要与下面的城市有了联系，那么这个联系就不会断了，我只知道这一点。”
秋趴在桌子上，撑着脑袋，两只脚晃来晃去。
透过玻璃，舒也明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秋从她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游戏机，全然不顾舒也明，趁这段沉默的时间，他努力回忆着，但无论怎么回忆，都没有什么满意的结果。
一个身影留下的信息本就不多，在这么多舒也明见过的人里，这样的一个身影实在寻常不过，但舒也明总觉得这个身影似乎自己应该有印象才对……奇怪
过了一会儿。
秋像猫那样伸了伸身子，把游戏机收了回去，做好了要出去的准备。
“喝完了，等下去哪儿？”秋看着呆着的舒也明说。
秋又用有点责备的口气说：“喂喂喂，我说你这家伙？从叫忒耶出去时开始就有点奇怪，到底怎么啦？”
“没事，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
舒也明站起来连忙解释。
“好吧，如果是些无聊的事情给我说的话我也不会听的。”
“没什么啦，走吧走吧……”
舒也明站起来无心地笑了笑。
……
“还要去哪儿逛逛吗？”
“不用。”
在返回的途中，两人又闲聊了几句。
回到办公室，忒耶坐在椅子上，脸色有点难看，娜雅不在。
“娜姐呢？”
“出去了。”
还没等舒也明坐下来，忒耶先站起来挡在他面前，秋一如既往地坐回了自己的角落。
“干嘛？”
“走啊，等你好久了。”
“去哪？”
忒耶有点激动，两只手抓着舒也明的肩膀，用力地摇了摇。
他用奇怪的语气说：“难道你忘了？”
“哦哦哦”
忒耶推着舒也明又往外走去，秋孤零零地看着两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秋去吗？”
秋好像没听到。
“怎么？”秋疑惑地看着两人。
忒耶一边推舒也明一边说：“她饿了会去找东西吃的。”
“喂，你们两个！”
秋冲着两人喊，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听到秋这么大声说话，语气中似乎夹带一些恼火。
“没，没什么。”
“奇怪，欸，走啦！”
……
路上。
“你跟她聊什么了？”忒耶问。
“还能聊什么，无非就是哪家店好吃，哪种饮料好喝呗。”舒也明漫不经心地回答。
“这次约会还挺顺利么？”
忒耶突然问。
“喂喂喂喂喂！什么叫约会啊，就是普通的出去玩而已，再说了我连她全名都不知道！”
“代号吗？我也不知道啊”
“不是啊，就是名字”
“就是秋吧，好像就是这个？”
“那算什么？一点想要相信的感觉都没有。”
很快到店了。
忒耶草草地点了些东西，然后面色凝重地看着舒也明。这次似乎并不像上次一样只是带他来吃东西的。
“哦，你的朋友已经回去了。”
“哦。”
听到这个，舒也明并没太大的反应，好像这件事已经是既定事实。
“你想从我这打听什么？”
忒耶打了个哈欠，显得有点无所谓。
“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忒耶摆摆手笑着说：
“我没什么想说的。”
“那我朋友什么时候回去的？”
“中午吧，大概。”
舒也明突然站起身走到店门，接通定式。
经过几分钟的寒暄和盘问，舒也明又坐了回来。
“好吧，你怎么知道？”
一盘合成鲜肉递了上来。
“等等，趁热吃，这可是最好的合成肉，冷掉就不好吃了！”
舒也明一边塞着一边向忒耶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查得到咯。”
“哦。”舒也明的反应很平静。
又过了一会儿。
“所以说这个部门实际上是个情报组织？”舒也明接着说。
忒耶并没否认，甚至指出舒也明“组织”二字用的不对，还是“部门”更为符合现状，但舒也明似乎并不考究这些词汇，认为忒耶把时间放到这些词字上是很无聊的。
空闲的时间很快就在两人无意义的交谈中接近尾声。有趣的是，两人都不太想将平和的对话深入下去，就像才从大街上认识的一对外地人，都尽量表现得对对方相关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对话持续的时间并不久，内容也让两人多少有些无聊，好在有一桌不算太丰盛的晚餐，不然两人似乎就会立马分开。舒也明觉得自己有些话，有些问题，并没有对忒耶说出来，他不知道哪些是可以问的，哪些是不能问出来的。在这儿，他无非只是个新人，然而地下城，情报部门，“术”……这些都东西的存在让他的好奇心燃成了熊熊大火，但他知道，他现在必须得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心，在这个可能的“骗局”中，自己得非常小心翼翼才能看清楚其中的设计。
……
吃完饭后，两人莫名所共同持有的郁闷似乎消除了些，出了店门，两人挤进人群里。
“换个时间我们也许能好好聊聊。”
舒也明点点头，看着忒耶。
忒耶顿了顿，看向舒也明的眼睛，又说：
“我说过，你很聪明，但也许在某些时候太过敏感，你的敏感也许能帮到你，但有时会让自己陷入焦虑，但这是正常的，在这短短几天里，经历这么多「戏剧性」的事，我想是个正常人都会受不了的吧，你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但似乎并不在于表面，你不太像普通人那样会被事物的表面所吸引，你很想洞察一切，这似乎是一种探险精神……听着，嘿！我清楚你的这些感受，求知欲，好奇心……虽然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过什么，但你的确让人感到非比寻常，这也是我上次我对你透露一些事情的原因……总之，你只需要相信你自己的选择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要着急，一切……一切都取决于你，我说，嘿！听着，等你待得久一些，有些事情你自会明白，当然，有什么事也可以来问我，我会在不背离原则的情况下给你提示。”
人群很嘈杂，但舒也明听的一字不漏。他说的很对，忒耶说的很对。舒也明就是如此，有些事情，他的确有些着急，这些天来经历的事件，接受的信息，也同样让他感到焦虑甚至烦闷，自他来到这个城市以后，身边的事情让他处理起来十分麻烦，他对这儿的一切都感到陌生，甚至好友。虽然自己总是摆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可这些违背自己内心的想法始终会让他感到难受，他正是这样不自在地生活着，因此他逃避，逃避着看不见的布若，逃避着失踪的辛莫尔，逃避着娜雅，秋，甚至是安克冯……他也时时感到奇怪，这些刚认识，或是说刚见过的人，会让自己如此地热心，难道这也是那可悲的好奇心么，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快速而变化着的事情发展简直快要让他患上热病，他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什么感受，谈论这些只会让他难受，忒耶的话，似乎让他清醒了些，也稍微让他安心了些，长期处于浮躁状态的舒也明就像暴风雨中的一条小舟，现在他似乎找到了一座靠岸的岛。
舒也明看着忒耶，忒耶微笑着，同样看着眼前这个小他几岁的少年，舒也明没有再说什么，跟着忒耶走完了回去的路。
做完一些工作，舒也明准备回去，忒耶告诉他，纳尔多的事情有了新进展，叫他回去准备准备，他表示同意并从忒耶口里得知纳尔多的事的确是忒耶自身的一项任务，但奇怪的是，并不是以部门的身份进行。
秋带着舒也明从另一个出口回到了上面的城市，在学院里分别后，舒也明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宿舍。
打开门，辛莫尔坐在里面在和往常一样看书。
舒也明皱着眉问：
“你去哪儿了？”
辛莫尔合上书，摘下眼镜，缓缓地说：
“去看我妹妹了。”
“哦”
舒也明没再问，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在还没完全睡着的那段时间，他不时看向辛莫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