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今日
平静的池塘，里面浮着一片又一片人工莲藕，人们喜欢这样的风景，这些风景往往也能让人们舒心。
舒也明又看到那个女孩，这次，她还是安安静静地坐着，无论旁边的人说什么，她好像都不在意，面对这些人的话语，女孩也只是眨眨眼睛，快速张开口，回应他们，然后又闭上嘴，眼睛望着湖面。舒也明知道，自己能看到的湖面，女孩是看不到的。
但舒也明怎么也不能忘记那个黑洞洞的枪口，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可怕，但他实在没办法将黑洞洞的枪口与这个女孩再次联系到一起，这让他很纠结，又让他很担心，他觉得，这个女孩是如此地可怜，在可怜中又充满了神秘，这一切，都像她那空洞的眼睛，没有答案。
舒也明和忒耶快步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舒也明只是多看了她几眼。
“你认识她？”
“不认识。”
……
“嗯……994821在642室，现在是醒着的，可以去探望他，对了，他情绪有点低落，注意不要让他受到刺激，另外，登记好了就可以过去了。”
“谢谢。”
走在漫长的走廊里，两边的病房里大都是一些伤的很严重的人，轻伤的人不多，他们病病殃殃，透过玻璃窗看着两个新鲜的面孔从他们面前走过，似乎对`舒也明和忒耶的到来感到很新奇，睁大了眼睛瞧着他们，像在求助，看到他俩的每一个人，嘴巴微张，似乎在渴求与他们对话，他们似乎很久没有见到人了，即使是护士，他们也得抓着她唠一大堆话才肯罢休。
不久后，他们走到了一间普普通通的病室前，里面孤零零的坐着一个人，那人头低着头发很长全部垂了下来，但从他的体型来看，可以简单的辨认出：是个男人。
“是他吗？”
“不知道，进去看看。”
叮咚……
“进。”
男人手臂折断了，被外科用胶固定着。
“坐吧，坐床上。”
两人战战兢兢地坐下去，还没等两人开口，那人就先开始质问两人。
“怎么现在才来？”
两人一头雾水，然而那人又发话了。
“我在这儿等了三天，你们的人就像失踪了一样，一个都联系不上，三天，你知道这三天我怎么过的吗……”
说着，男人转了过来。
头上缠满了实质带。
忒耶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扭过头，看了看舒也明没有说什么。
“问你们呢！三天到底去哪儿了？”
“我们没能找到你，你的号码我们又联系不到……”
忒耶解释了一番。
然而那人并不买账。
骂骂咧咧地指责了忒耶一番后，他扯下手上的固定胶，站了起来。
“走吧，没时间了。”
“嗯？”
“我们才刚来，就让我们走。”
“你们不想要了？反悔？”
舒也明疑惑地看着他，还没开口，忒耶抢着回答道：
“没有……走吧？”
在大门的梯道上，舒也明看了眼忒耶，跟上了他们。
在途中，舒也明透过动力车的窗户又看到了那个女孩，那个也许叫做“布若”的女孩。这次她的旁边有一个小护士陪着她，她们看起来关系不错，女孩冲着她笑，不知怎地，舒也明有点不自在。
出了医院，自然的阳光突然消失不见，替而代之的，是那些奇异的霓虹灯，它们散发着五颜六色……
“现在去哪儿？”
忒耶突然向那个男人问。
先去找无严泉，那个人会带我们上去的。
“无严泉？”
“是那位有钱的阔佬，没事就喜欢鼓捣那些玩意，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那人把头扭向窗外，口里不停啧着。他似乎很看不起这个城市。看样子，他不像是本地人。
那人一点也不想把头上的实质带扯下来。他把和医生的联络直接断开，手机关机。他双肩不停地耸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舒也明和忒耶似乎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跟着这个人，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隐隐之中，舒也明似乎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也许并不是塔尔德，他从这时开始，似乎觉得自己和忒耶的目的一致，那就是看看这个人到底要带他们去哪里。这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不走运的是，这件事让这个好奇心重的人遇到了。
从来到这座城市后，舒也明就发觉得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奇怪，越来越令他感到有趣，这是一个不假的事实，但另一个事实是，他本人在经历这些事情的时候又总是显得被动，他无法去预知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这有时让他觉得很难受，但这些事件时常带来的新鲜感和刺激感却又是那么诱人，这也许是一种求知欲，但对他来说，并不是对学习而言。
动力车很快，这很契合这个城市的节奏。
下车后，男人四处望了望，快步走进一扇弧形门。两人紧紧跟了进去。
进去后，他们才察觉这里面是多么的大，但舒也明只觉得这儿很空。
这儿的人零零散散的，个个着装整齐，与外面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相比，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大概是因为，这些人，工作着。
安检门，突兀的出现。
“你们好，几位先生，请走这儿。”检测员小姐和和气气地说。
“请睁眼……可以了……”
男人快步走出安检门。
“这两位是与您同行的吗？需要检测吗？”
男人迟疑了一下。
“不用，赶时间。”
两人走过安检。
当男人快步走着的时候，两个人故意放慢速度。
“这儿是g924，属于‘机’管辖，刚才那人读眼的时候，我悄悄查了一下，那人叫纳尔多，很奇怪，他连这个境域的人都不是，他其他的信息也是空的，没有记录。”
“他干什么来了？”
“我哪知道。”
“话说你怎么能查到他的信息？”
“噓！”
传送带很快就把三人带到54层楼来了。
这里明显更加精致，就连地毯也是选用上好的材料制作。走在上面，很舒适。
终于，男人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门打开了。
“不要说多余的话，听到没？”
“是。”两个人连连点头。
“哟，是我。”
面前，坐在中间西装革履的那位想必就是无严泉，舒也明快速打量一番眼前这个人：墨黑色的头发，一双眼睛从半框眼镜上方盯着他们，脸上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舒也明打了一个冷战。
“我们现在要上去，再帮我一把。”
那人满脸疑惑。
“不是前段日子上去过吗？怎么又得上去？”
“出事了，我要带着这两个人上去取东西。”
“出什么……算了，反正跟我没关系。”
那人低着头，点燃了一根烟，纳尔多也上前讨了一根。
“你们要么？”
“不用不用。”
两人站在纳尔多的身后，有点不知所措。
“这两个是谁？”
“不知道，代号还不知道。”
“说起这个，最近的人都不怎么用代号，直接叫名字了。”
“奇怪。”
“奇怪。”
“你现在去哪儿？”
“哈？”
“我是说上去办理是要时间的，而且还得动用一些手段，我是说，反正很要时间……”
“大概多长。”
“不清楚，听说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后，想去到上面更难了，光是骗过那些狗就要好长的时间……”
“啧，算了算了，那我再待一段时间，对了，那个医院，我才从医院逃出来，他们那边你帮我搞定一下。”
“医院？你出什么事了？话说你这一脸实质带的样子真是有够滑稽的。”
纳尔多好像才发现自己脸上的东西，把烟叼着，慌忙地扯下了那些东西。
“怪不得……”
“请我吃顿饭。”
“行，现在几点。”
“1142，先生。”
一个声音从墙壁中传出来，智械。
“走吧。”
……
……
酒足饭饱后，那个阔佬有事急着先走了，剩下三人留在原地。
“现在去哪儿？”
“等通知，玩。”
“不联系一下——”忒耶试探性地发问。
“联系不到的，他们早就把我踢出计划了，现在只能我亲自上去，他们才会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哦。”
“你们的代号是什么？”
“81”
“34”
“名字”
两人对视一眼。
“舒也明。”
“忒耶。”
“嗯，记住了，我叫纳尔多，以后你们会用到这个名字的，现在我要去这个城市转转了，交换一下定式。”
“好了。”
“到时候能上去的时候我会联系你们的，对了，多跟无严泉那个人打打交道，他好像对你们也很感兴趣。”
“因为穿着？”
“当然不是，哈哈哈哈哈。”
纳尔多转身，挤进了人群中。
两个人站在那儿发愣。
“去哪儿？”
“回去。”
……
“你不觉得奇怪吗？”舒也明问。
“为什么，我觉得你还挺有演戏天赋呢。”
“这一切进行地……太过自然，不对……太过顺利了吧？”
忒耶摸摸下巴，平静地说：
“也许是吧，现在回去找塔尔德。”
“可”
忒耶头也不回地走了，舒也明只好作罢。但他很清楚，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忒耶一定瞒着自己什么，但眼下，更重要的是找到辛莫尔，理清整件事情的脉络。
回到医院已经是下午了，夕阳透过玻璃罩子洒在树梢上，一些猫躺在树上，懒洋洋地。
病人陆陆续续地走向自己的病房，准备休息；仅有的几个医生站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树上的猫；护士们靠着窗，不停地滑动自己的手机。
舒也明走着，觉得很不自在。
“塔尔德是个怎样的人？”
忒耶慢悠悠地回答道：
“他不是个好人。”
“哦？“
“但也不是个坏人。”
“哦。”
“怎么？你感兴趣？”
“没有。”
走了不一会儿，又回到那个湖边。
女孩不在。
湖上波光粼粼，树的倒影在水中摇摇晃晃，这很好。
“嗯，在的。”
“走吧，上去吧，这次可别走错。“
“真的是走错吗之前。”
忒耶没有回答。
很快，两人来到之前错进的那间病房。里面空无一人，似乎没人觉察一个病人的突然消失，护士们淡然地从这间病室前走过，似乎没人在意一个病人的消失。但仔细想想，那个叫做无严泉的人也许已经在暗中摆平一切了，这也应该说的通。再者，反正也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个人的消失与他们有关，他们何必要担心。他们现在担心的，是那个塔尔德究竟知不知道辛莫尔的下落。
”咚咚咚“
”请进。“门后传来一声浓厚的嗓音。
忒耶推开门，塔尔德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怎么？不想见我？“
”你来干什么？我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忒耶坐到床上，语气不再戏谑地说：
“这人找你。”
“对。”
“你是谁？”
塔尔德抬起头，开始打量舒也明。
舒也明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伤的男人久久不好开口，因为他知道，这些伤很可能就是跟辛莫尔他们打架受的。
见舒也明久久不开口，塔尔德把头扭向忒耶。
“他是谁？”
忒耶没有回答，而是嘲笑他。
“哈哈哈哈，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脸上怎么肿起来了？还记得你之前把我脸上弄成这样的时候吗？”
“别以为我没办法揍你。”说着，塔尔德撑着床就要起来。
“那个，我是来向你问个事的，我是舒也明，代号是074281，是……”
“直接说，什么事？”塔尔德不顾一边哈哈大笑的忒耶，把头转向了舒也明。
“我的两个朋友，那天冒犯到你了……”
听到这儿，塔尔德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还很轻松的谈话一下就僵硬住了，塔尔德拉着脸。
“这也叫冒犯？算哪门子的冒犯？跑到我这里来，就只打，狠打，下的手，重的要命！死！差点给我打死！我的手都断了！”
塔尔德有点语无伦次。
“对不起，我不知道，没能制止他们……”
塔尔德紧紧攥着拳头。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
“那人是谁？”
“哪一个？”
“高的，不戴眼镜的那个。”
“安克冯。”
“他会付出代价的！你！你是他的什么人？”
舒也明有点害怕。
“我跟他不是一伙的，当时他看着你背着一个女孩进去了，我们就觉得你要干坏事，他就指使我们抓住你，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另一个人是谁？”
“我正要找他，他才是我的朋友，他不见了。”
“叫什么？”
“辛莫尔，代号是……”
忒耶在一边听着，不经意的来了一句，但更像是喃喃自语。
“中午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
“怎么？”
舒也明愣了愣。
塔尔德也愣了一下。
“你朋友不见了？”
“对，那个安克冯，我们真的跟他一点关系没有，是他硬拉我们去的……”
舒也明把所有责任推到安克冯身上。
“他人很好……”
“什么？”
“没什么，被打了之后我就昏过去了，似乎是你的那个朋友救了我，他人很好……”
“他人呢？”
“不清楚。”
“好吧，那就不打扰了。”
舒也明转过身。
忒耶站起来。
“你出去等我，我跟他有话要说。”
“嗯。”
舒也明走出房间后，忒耶从口袋里抽出一条药剂，朝塔尔德扔了过去。
“别太嚣张，你的动作最近确实有点大，被别人盯上也是情理之中，你的那些勾当，我们不见得不知道，小心那个叫安克冯的男人，我们这边没有他的信息，可能销档了。”
“怎么会……”
“你们不是什么人都查的到吗？”
“可能是「外境者」，这方面我们不怎么管的到，总而言之，你小心点，别死就好了……”
“嘁，可笑，还真是个好人啊。”
忒耶突然想到什么。
“过几天再来看你，顺带问一下，你的东西还在吗？呵。”忒耶的脸上写着阴险。
塔尔德愣住了，嘴唇微微颤抖着。
“难道…难道没在你们那儿？！”
“没有，这件事，已经有人觉察了，自己怎么办，好好想想……之后我会帮你安排住处的，这次，你没理由拒绝了吧？”
忒耶快步走出房间。
“你听到了多少？”
“全部。”舒也明老实地回答。
“现在呢？现在怎么办？”
“去见一下那个女孩吧，问问她有没有头绪，好像是个大美人。”
“应该是吧……”
“你见过她？”
“对”
“哦”
……
“现在还剩30分钟，请尽快，马上就是休息时间了。”
“好。”
“她好像看不见。”
“能说话吗？”
“能。”
“你好？”
“谁啊？请进。”
“塔尔德的朋友。”
“那……请进。”
忒耶轻轻推开门。少女坐在床上，很平静。
舒也明想起那天，他推开密室的情形。
少女也是这样坐在床上的，同样也很平静。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呀？塔尔德回去了。”
“我们来看看你。”
少女满脸疑惑。
“我……吗？”少女有点脸红。
“可我不认识你们。”
忒耶凑过来小声地对舒也明说：
“你说两句。”
“她用枪指过我。”
“真枪？”
“真枪。”
“那是挺可怕的，你做啥了？哦！你跟我们说过，你把塔尔德杀了，被她知道了，不过她的枪是哪儿来的？难道是塔尔德？”忒耶摸着下巴思索着。
——
“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其实我们来是想问你一些事的。”
忒耶朝舒也明小声喊：“说呀！”
“其实，我是那天那个……”
少女皱了皱眉。
“我记得你的声音，你这个骗子。”
“嗯……你，你有没有见过———遇到过我的一个朋友？”
“戴眼镜吗？”
“嗯”
“遇到过，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我看不见。”
“不好意思，我……”
“没关系。”
“那——”
忒耶打断舒也明的话。
“好啦，你和你朋友的话题结束了，现在让我们聊聊你吧。”
“我？”少女有些疑惑。
“你和塔尔德怎么认识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你们，真是塔尔德的朋友吗？特别是……而且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吧。”
女孩把头转向舒也明。
“嗯”
“可是我不知道。”忒耶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那你问这个骗子吧。”女孩生气地把头扭向一边。
“我……不是……”
……
“有没人跟你说过，你很漂亮，你叫什么名字？”
“布若。”
“我是忒耶，你好！布若。”
“我是舒也明。”
“哦，骗子是舒也明。”
“为什么要说这么过分的话？”
布若转过身，对着舒也明。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
小护士推开门，提醒他们该走了。
“好的，马上。”
“那我们先走了，走吧，舒也明。”
“哦”
舒也明正起身，布若从床上爬起来抓住他的衣角。
“不要伤害塔尔德，他是个好人……”
舒也明吓了一跳，但只是皱皱眉，不知怎么地有点心酸。
“知道了。”
……
“她跟你说什么了？”
“你没听见？”
“没有”
“那就好。”
忒耶双头搭在后颈上。
“奇怪。”
“去哪儿？”
忒耶转过来。
“吃饭，请你。”
“好”
……
“你朋友会去哪儿？”
“不知道，他跟我基本都是不怎么离开宿舍的，除了每天出去到处玩，而且每次出去都会跟着我的，不会到处乱走，但这次他就突然不见了，定式也无响应，奇怪，不应该的。”
“那个安克冯呢？等会儿去找他。”
“找他干什么？那个暴力狂？”
“听到了吧，我们没他的信息，所以啊，对他稍微有点感兴趣，你能联系到他吗？”
“不能。”
“难办。”
“话说，你就没有别的事了吗？”
“好喂！这就是和前辈说话的方式吗？你你你的！”
“不是你不让我叫你前辈的嘛？”
……
街上穿梭着的动力车，路边招牌上的霓虹灯，椅子上的猫，靠在墙边男人嘴里的烟。
人很多，这个时间。
“去吃面条，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
“不想吃合成……”
“有的吃不错了！”
“行行行，听你的！”
……
“面来咯！”
“哇！看上去好好吃，这一碗多少钱啊？”
“五十尔。”
“这么多！！！”
“你的那碗五十多！”
“哇啊啊啊！谢谢忒耶前辈！”
“虚伪……”
“那我就不客气了，哇哈哈哈！”
“呜……好吃。”
舒也明努力不去想今天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因为他觉得，吃饭是一种享受，而想起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总会让他觉得烦闷。
“你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奇怪吗？”
忒耶突兀地问。
“啊！可恶！”
“你说什么？”
“没……什么奇不奇怪？”
“今天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有一丝联系，几件完全不同的事情会让你感到很奇怪吗？”
“奇怪？还好吧，并不是很奇怪啊，在这个时候，发生什么都不奇怪，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
忒耶看了看一边大口嗦面的舒也明。
“你的确很聪明……”
“真的？我怎么不这么觉得，可能是老被骗，可能是早就习惯了。”
“嘁！”
“以后有什么有趣的事多叫我，反正我觉得我挺闲的，我能说话，四肢健全，逃跑是绝对不会被捉住的，而且我还很能打，你看！”
说着舒也明把胳膊露给忒耶看，口里还塞得满满当当的。
“哈哈哈，你这算什么？”忒耶笑了起来。
“接下来呢？接下来干嘛？”
“找你的那位朋友啊。”
“还找吗？可是我都不想动了。”
“喂喂喂！那可是你的朋友啊”
“但是已经没地方可去了啊，安克冯又不知道在哪儿，说不定现在辛莫尔就跟他在一起吃面条呢。”
“行吧，我也累了，回去还得帮老大处理一些文件，呼——好累……”
“那要不先回去休息——”
“你不回去跟我下去？”
“为什么？”
“打杂。”
“不去，我还得回宿舍看看，万一辛莫尔回来了呢，而且，下去住哪儿？”
“跟我住啊！陪你跑了一天了！帮我打会杂怎么了！”
舒也明看了看面碗，又看了看忒耶。
“行吧，那先等我一下……”
舒也明拿出手机。
——
“帮我确认一下421194在宿舍吗？”
“我是他的室友。”
“073281。”
“嗯，好的谢谢。”
舒也明把手机放下，盯着忒耶。
“没有回去吗？”
“没有。”
“担心也没用啊，城市这么大，上哪去找？”
“但还是担心的啊，他平时去哪里都会提前给我说的，唯独这次没有，而且还消失这么长时间。”
“申请那些人帮忙寻人啊！”
“我信不过他们，办事也不靠谱，我讨厌他们。”
忒耶看看舒也明。
“那就没办法了。”
“算了，他不通知我，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也许是故意不让我知道的，管他呢！”
舒也明撑着头，用手拨了拨筷子。
“诶？对了，塔尔德的那间屋子怎么办？”
“早就叫人去回收处理了啊。”
“哦。”
舒也明想起了放到枕头下的那块石头。
“吃完了，走吧。”
“好。”
出了门，舒也明觉得有些冷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
“没看，反正夏天快要结束了吧。”
“烦。”
两个人都缩成一团，在街上走着。
“好冷，怎么吃个面突然就变冷了。”
“不知道。”
“下面应该热和一点”
“希望吧，呼呼”
两人来到一个废弃的停车场，忒耶摁下一个电梯，很快就从这儿下到下面去了。
“设置在这儿不会容易被发现吗？”
“不是设置在这儿，是它本来就在这儿，至于会被发现，发现了也没啥用的，消息是不会传出去的，即使会，也不可能传出去的。”
下面除了头顶有些奇怪，几乎什么都和上面没差。
“上下分治之后，那些东西就不会有人用了，大部分都被封住了，短短几年，几十年，就会被人们遗忘的，只有我们才知道，有的地方还是能用的，当然除了这些小道，其实还是有官方通道的，但几乎没有人会从那儿出去。”
“喔喔。”
忒耶扭过头。
“听说了吗，有消息说是，「天空」计划马上就要实行了，百分之七十的通过率，这次好像是真的，具体就是让这儿的天空和上面的一样，投影然后调节温度，降雨什么的，但其实，头顶上的东西一直都是有这个功能的，只不过现在又重新拿来用罢了，没什么新鲜的，我倒是觉得这儿的灯挺亮的你，温度也适中，搞这些全是胡扯！”
“哦……”
“算了，不怎么感兴趣。”
——
“回来咯，老大！嘿嘿！”
娜雅撑着头，盯着显示屏发呆，看起来很疲倦。
“好累，我回去睡了。”
“喔喔，接下来的工作我来吧，老大先去睡觉吧，辛苦了！”
娜雅摆摆手。
“小明，你也来了啊。”
娜雅呆呆地来到舒也明身边，轻轻地抱了抱舒也明，于是又呆呆地走了出去。看上去，的确是被繁忙的工作折磨得不成样子。
“那就麻烦你咯。”
“喔喔”
舒也明有些脸红。
——
“哇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
舒也明突然叫起来。
“这儿，有个人！！”
“干嘛啊，哈啊……吵死了。”
“秋，你在这儿睡着了啊？”
“嗯，困了，就睡着了。”
忒耶把头凑过来。
“玩的什么游戏？”
“失落的古城。”
“通关了吗？”
“还没……”秋揉揉眼睛
“我先去睡觉了，好冷。”
秋走到舒也明面前，停下来朝他打了声招呼。
“喔，新人，你也来了，欢迎欢迎，我要先走了，拜拜拜拜。”
秋摇摇晃晃地走了，留下一阵淡淡的香味。
“陀旦呢？”
“不知道，那个人是个很厉害的家伙，有其他事要办。”
“嗯？”
“现在应该也在做着很厉害的事情。”忒耶补充道。
“喔”
……
“秋，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喜欢玩游戏，对人很温柔很容易接近的一个小女生哦。”
“喔喔”
“……”
“她用的什么香水啊……”
……
起风了。
「树林」里。
辛莫尔握着一条精致的手帕，跪在一颗跟他同高的桃树前，止不住地流着眼泪。明明，明明以前的画面如此美好，可现在，他觉得那些回忆都如此虚假，如果能够，他多么想回到过去，无论怎样，他都想抱着她，再跟她说一句，我爱你，再摸摸她的头……
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流进胸膛，落到花上，落到土里。
一定，一定会有办法回到过去的。
风吹了起来，把地上的花，吹到了桃树枝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