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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督主他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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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碧荷就带来消息,五小姐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碧荷的脸上满是愁容。

    "只是什么?"

    碧荷叹了一口气,边替荷宝穿衣边说道:"五小姐不能开口说话了!"

    "什么?"荷宝穿衣的动作一顿,心里顿时变得不是滋味儿。

    碧荷继续解释道:"毒药入体时间太长,昨晚曲大夫为五小姐解了一夜的毒,可毒药还是毁损了她说话的能力。"

    "她中的是什么毒?"

    "怪就怪在这里,下人们将小姐昨日一天的吃食用度全都给曲大夫查验了一遍,可是都没有下过毒的痕迹,好像那毒药是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五小姐身体里去的,大家都说府里是沾染了什么邪气"

    碧荷的声音越说越小,荷宝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她就是人们口中的邪气!

    这时她注意到,天色已明,屋里屋外却都很安静,原来是大家都怕她,不敢靠近这落雪阁了。

    王爷和王妃此时忧心五小姐的事情,无暇管这些琐事。再者这么多天来,王爷和王妃对这位半路跑出来的二小姐是什么态度,大家也都有目共睹,于是也便放心了起来。

    再靠近这落雪阁,谁知道会不会也突然染上邪气呢,只有碧荷一个人那么傻!

    荷宝盯着眼前为自己梳妆,忙前忙后的小姑娘,问道:"碧荷,大家都对我,对这落雪阁唯恐避之而不及,你为什么不怕?"

    "小姐,既然大小姐派我来伺候您,又没发话让我回去,那我就能尽力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至于什么流言,什么邪气,这都不是碧荷该考虑的事!碧荷相信,时间一到,事情自会水落石出!"

    荷宝心中不禁对这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生出一种钦佩和欣慰,她既不谄媚,也不世俗。她平平淡淡地说出心中所想,这份真诚却显得如此可贵。

    过了一会儿,碧荷从外面端进来膳食,荷宝却望着饭菜发愣,"我宁愿相信真的是落雪阁的饭菜有问题,也绝不相信什么中邪之说!"

    "小姐,您说什么?"碧荷站在后面,没听清楚她的嘟囔。

    荷宝有些没头绪,索性转了话题,问碧荷:"碧荷,为什么我现在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吃饭?"

    碧荷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她的眼神开始闪躲,"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按理来讲,王爷和王妃心爱的嫡女苏云瑄在她的落雪阁出了事,而她只是一个不受待见的丑姑娘,无论真相是什么,她都不可能安然无恙。

    在焦急无助的时候,人们习惯于寻找一个背锅侠,以发泄自身所有的负面情绪。

    荷宝盯着她,"跟我说实话!"

    碧荷犹豫再三,才开口说道:"五夫人给王爷提议,要要请个大师给府中驱邪。王爷派人封锁了落雪阁除了我,任何人不得接近。"

    碧荷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关注着二小姐,可二小姐丝毫不为自己被当成邪祟而失落伤心,只听她追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位驱邪的大师法号是什么,出自哪里?"

    碧荷虽不懂二小姐问这个的用意,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这我就不知道了,管家不让我们这些丫头打听。"

    荷宝的眼神变得深邃,她有预感,这个大师一定有什么猫腻,也许是苏家人找来将她赶走的幌子,也许是

    碧荷见二小姐这样,知道她又在想事了。她跟大小姐有些相似,都时常被许多事烦扰,有时和下人说着话就陷入了沉默中。

    她稍微弯着身子,提起衣裙准备悄悄离开,还没走到门口,却被荷宝叫住:"碧荷!"

    "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她的声音异常轻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王爷的命令应该是不准任何人靠近落雪阁吧!"

    碧荷以为荷宝是在为她担忧,于是解释道:"小姐放心,碧荷并没有违抗王爷的命令。是大小姐为您求情,王爷才准了奴婢照顾您的饮食起居的!"

    "谢谢你!"

    碧荷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微笑着向荷宝行了一礼,轻轻推门出去了。

    这几日的雪下个没停,屋檐下的冰锥子足足拉了几尺长,仿佛蓄意着要插进谁的胸膛。

    到了晚上,屋内不准生火,荷宝只好将蜡烛全部点上,窝在床上不停地发抖。

    突然,屋内的烛火微微跳动,荷宝转头向帘外看了一下,一个高大的身影隐隐绰绰地在外头,他负手而立。

    他的声音比冬日的寒冰还令人觉得耸然,"阿七!"

    是他!她已经领教过他来去无影的本领,可每次都还是被吓到。

    阿七是他给她的代号,在她前面,已经有六名棋子殒命。

    荷宝匆匆披上一件外衣,连滚带爬地掀开帘子。

    "督主?您怎么来了?"

    离他预定来给解药的日子,还有差不多一个月。

    他转过头,外头清冷的月光给他刀削般的轮廓渡上了一层薄薄的白光,将他的眉眼衬得更加黑暗和可怖,只消瞧上一眼,就会被吸进无边的黑暗永夜。

    而荷宝,破釜沉舟,将自己的灵魂献给了他,只为换取□□上生存的延续。

    "一个月了事情丝毫无进展,是不是当二小姐当习惯了,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他的尾字带着强烈的重音,荷宝被吓得一股脑地跪在地上,声音微微发抖,"督主息怒,阿七绝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和任务!请督主再给我一些时间!"

    他冷哼了一声,"你打算怎么做?"

    "我本来是要通过苏云瑄来接近毕昶的,可没想到现在苏云瑄在我这里中了毒,现在我的处境困难"

    她不敢再说下去,因为她感觉到萧兆和的怒气在升腾。"没用的东西!"

    他今日的火气怎么这么大?平日里他虽然冷血无情,但至少语言上还保持着一种伪善的风度。

    荷宝的心中被刺痛,她从小跟着爹跑船,碰见过不少人对他们吹毛求疵,污言秽语她听过无数次。

    后来不得不跟官府的人打交道,她更加体会了自己就是蝼蚁般的贱民,只能任人欺辱。可久而久之,她已经学会自我排解消化这些谩骂,何以今日听了萧兆和几句刺耳的话,心中会如此不爽?

    她稍稍出神,也许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扼住了她的生死,她才如此在意他的评价吧!

    正这么想着,她身上被他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荷宝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是她不敢吭声,因为碧荷就歇在她隔壁。

    那鞭子是特制的,上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刺,小刺上淬着一种药,能够让被打过的每处肌肤感觉被无数只蜜蜂蛰咬。他的力道一向控制得极好,打过后皮肤既不会渗血,也不会留下任何伤痕。

    只是这次,荷宝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背被一种火辣的灼热感折磨着,伤口处隔着衣料开始渗血,粘在了衣服上。

    "当初本座是看上了你的精明和应变能力,才想着收你接阿六的班,可不想你做了几日小姐,竟变得如此蠢钝不堪,那我留着你有何用?"

    他握紧了手中的鞭子,荷宝趁他作下一步动作前赶紧开口:"督主,请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保证完成任务!"

    "多久?"

    荷宝斜着一只眼,抬头看了看他,似乎想猜测他的心思,可是他的脸在黑暗之中看不出任何表情。

    荷宝试探着出口,"半个月?"

    他并没有出声,可她却感觉到了他的不悦。于是她赶紧改口,"不不不,七天,我只要七天!七天之后我一定让毕昶答应娶我!"

    他终于松口,说话的语气有些断断续续:"好我就再给你七天!七天之后,你若不能成功就休怪本座对你不客气!"

    荷宝如捣蒜般点头,生怕他突然反悔,可仔细一想心中又慌乱得很。七天,她是怎么有勇气说出这个数字的?

    等了一会儿,萧兆和依旧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荷宝心中有些纳闷,忍不住问出声:"督主,您还有事吗?"

    可回答他的,只有无边的寂静。她低垂着头,下一秒,高大的人影倒在她面前"砰"地一声倒下,"哐当"一声撞到了架子上的花瓶。

    荷宝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一惊,她赶紧凑过身去,小声地喊道:"督主!"

    她的左手环抱着他的脖子,右手放在他的腰腹间用力,将他的身体正过来。突然她感觉到右手一阵湿意,借着月光一照,她的手上全是血!原来他受伤了!

    "督主!"她小声地呼唤着,他已经不省人事了。

    难怪他没到一月之期就来了,想必是在万州办事被人追杀了才逃到王府来避难,顺便来向她施压。

    "小姐?出什么事了?"

    是碧荷的声音!荷宝的心再次紧张起来,"没事,我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个花瓶。"

    "碎片有没有伤到您?我进来帮你把碎片清掉吧!"

    荷宝连忙制止,"不用!"

    碧荷有些不解,只听屋里继续说道:"刚才外头有一只猫总叫,吵得人心烦睡不着,你去帮我看看,将它赶跑吧。"

    "好!"

    荷宝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碧荷的脚步声已经渐渐走远。

    她转过头,萧兆和此时就就躺在地上,他的腰腹处还有鲜血渗出。她赶紧将衣物里的棉絮垫在他身下,防止鲜血染红地垫。

    月光下他的呼吸是那么寂静,浅浅地。仿佛一不小心,他就会从此睡去。突然,荷宝看到了他怀中的匕首。

    那是一把精巧的匕首,刀鞘雕刻着精美图案,她拿在手中慢慢把玩了一会儿,突然眼神一变,将匕首对准萧兆和的脖子,用力地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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