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理想崩殂者的挽歌
项子云的实力比想象中的更加强大，根据秦雪陌的描述，他应该是在成为完美的病毒适配者后又吞噬了位于这座研究所的同胞。
可还不止如此，因为那样还不足以抵达这样的强度，洛千景发现这座研究所里有许多打破的培养舱，根据实验室留下的记录，里面是许多的实验体。
大多都处于即将失败的状态，本来是准备进行废物处理全部焚烧的，从监控中洛千景看到了项子云把它们一个不剩地全部吞噬。
此时的项子云已经成为了一座行走的病毒母巢，他体内的进化程度已经凌驾于秦雪陌之上，两人已经成为了捕食者与被捕食者的关系。
秦雪陌单凭一个人是绝对无法对抗他的。
覆盖硬度极高结晶的拳头轰击在他的头上，将它的头颅打的四分五裂，然而头颅对于他来说早已不是弱点。
锐利的刃锋贯穿了秦雪陌的躯体并瞬间将她腰部以上的上本身瞬间斩断，然而从躯体断裂处增生的结晶再一次抓住了它的利刃。
牧秋闪身到他的身后，幻影剑与阎魔刀来回斩击其速度之快，攻击之凛冽，形成了刀剑乱舞，直接将它的躯体斩成了碎块。
可即便是碎块，也能在片刻间再生。
他的体内异化出了锐利的尖刺朝外爆开，牧秋护住要害后尖刺刺入他的体内但并没有让牧秋丧失战斗力，他连忙后撤，秦雪陌也脱身开来与项子云拉开了距离。
“唔他再生的速度明显减慢了，可雪陌也是如此，这样拖下去的话”
牧秋已经感觉到了体力的流逝，要是一直将它不断斩杀，它自愈的速度会越来越慢直至无法自愈，毕竟每次自愈都需要损耗体内的养分资源。
这种病毒并没有超出现有认知的范围内。
此时洛千景已经在想办法了，现在这种情况下紧急消杀安保系统是起不到作用的，更何况总指挥室里根本没有配备这样的系统。
碳基生物惧怕火焰与高温，但现在这种情况除非把它扔到滚烫的岩浆里才有可能杀死他。
“不，换种角度想想以诺特化合物可以抑制以诺病毒，虽说现在的以诺病毒适应了这种化合物的影响，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可我真的能做到吗？”
洛千景打算调配出能够对抗项子云的血清或能够瓦解他体内的病毒，而且是要瞬间抑制他的适应性的同时让他在适应之前就能够被杀死的。
“我的知识还没有到达那种地步我现在甚至连基础以诺病毒的成分还没有彻底弄清楚！”
洛千景试着去想，然而很快，面前的屏幕自行打开，一段电子合成音从中传出。
“身份核实完毕，联合会研究所实习生洛千景，请问我能帮你么？”
“你是？诺亚？”
“是的，我被赋予的名字名为诺亚，为联合会开发的第三代智能ai，负责处理平日里的各项事务，以下为我有权限处理的事项。”
看着面前的全息屏幕上的内容，洛千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名为以诺病毒病原体的运输工作。
“诺亚！你的信息储备里有没有关于以诺病毒的信息？全部给我调出来！”
“好的，请稍等。”
面前的画面再次发生变化。
以诺病毒运输工作。
以诺病毒调配系统。
以诺病毒基础理论（无权限）。
以诺病毒基础成分（无权限）。
霍伺景教授对以诺病毒变异株的研究报告（无权限）。
“以下被标注为无权限的文件为您无相关查看权限的机密文件。”
“什么？这那我怎样才能查看？”
“请向霍教授或与他同等级别的人员申请查看权限并获取id卡进行解锁。”
“什么？可，我没时间去找他了！唔诺亚！这座研究所里是否有霍教授级别的人物？”
“正在寻找寻找完毕，泷池研究所最高级别指挥官欧阳齐。”
说完，一张人像出现在了屏幕上。
“他就是最高指挥官？他在哪？”
“定位系统开启，欧阳齐指挥官目前正位于第五层，初步判断生命体征已然消失，体内病毒活性为百分之三，不存在转化丧尸的可能性。”
说完，洛千景转身就出了这座监控室，马不停蹄地跑到了电梯处，用最快地速度前往了第五阶层。
牧秋都已经有点撑不住了，甚至连血之狂暴开启，但血之狂暴的弊端也就在这里了，在出血期间牧秋可以通过杀死敌人来汲取血气从而多多少少弥补丧失的血液。
可面前这个家伙杀又杀不死，到头来自己倒是被血之狂暴折磨的头昏眼花。
再看秦雪陌，多次被砍断切开剁碎又自愈，让她也有些吃不消，自愈能力的减弱肉眼可见。
牧秋解除了血之狂暴，不然的话这样下去自己必死无疑。
“唔唔，呃，咳咳下次单对单要是没有胜算，绝对不会再开血之狂暴了！”
牧秋双腿一软竟直接跪在了地上，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感随之涌上心头，看着面前冲过来的项子云，秦雪陌而不不说用身体挡住了他的突击。
而后被如同一张纸一样撕碎开来。
利刃近在矩尺，牧秋刚准备开启真魔人进行应对，突然！
一个钢铁的拳头猛地轰击在他的面门上，把项子云打的如同一颗飞出去的炮弹一样瞬间镶入了墙壁之中。
“检测到指挥部高浓度病毒反应，目前可用天盾机甲为，一台，损坏程度为：百分之三十。”
一个机体有明显损毁的机甲缓缓走来，钢铁的脚步声在这里显得尤为响亮。
“外来者，你好，我名为诺亚，是泷池研究所的分支ai管理系统，我将协助你清扫病毒的威胁。”
“啊？”
牧秋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诺亚操纵着机甲朝着项子云冲了上去，那坚韧的铁拳狠狠地砸进了项子云的脸，如同一发炮弹般将其打的粉碎。
然而项子云也不是吃素的，异化出利刃直接劈在了诺亚的机体上，刀刃入木三分，但诺亚的一只手瞬间刺入了项子云的身体里。
“高能电压启动。”
下一刻，强烈的电流瞬间席卷了项子云的全身，只可惜对于这种电流的攻击项子云也早已深有体会，他自愈成的头颅处形成了一道如同铁锤一样的物质。
而后对着面前的机甲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
砰！
砰！
机甲想要脱离但项子云牢牢地抓着它，用头槌奋力砸着这最后的研究所内的机械安保天盾机甲。
将它的外壳砸开后，项子云将利刃刺入了它的体内，伴随着一阵抽搐，机甲因损坏程度超过百分之九十而失去了动力瘫倒在了地上。
牧秋借此机会喘了几口气，而秦雪陌也找了机会吃了几句尸体恢复了体力。
就在这时，牧秋在来的时候弄的对讲机里传出了洛千景的声音。
“牧秋！等我一下！我这边已经快有办法对付它了！但是我也不敢保证，如若实在是顶不住你找机会跟秦雪陌一起撤退吧！我待会会跟上你！”
听到这样的传呼，牧秋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这不还是有办法的吗？”
此时洛千景已经来到了实验室，她已经弄到了欧阳齐的id卡并解锁了这些她本没有权限查看的情报并得知了关于以诺病毒的一切。
同时也了解到现在几乎没有能够完全对付以诺病毒的疫苗和血清之类的东西存在，只能做到抑制。
或者，用一种逆向病毒将其彻底压制并杀死。
这个办法可以消灭以诺病毒，但宿主也会死，因为两种病毒将会争夺这个身体的控制权并互相厮杀，无论谁胜利，宿主都不会恢复成正常人。
而这种逆向病毒是建立在以诺病毒的基础上进行研发针对性病毒，完完全全就是为了杀死以诺病毒而存在，可弊端就是相当于往这个人体内注射了另一种不亚于以诺病毒的病毒株。
这种不是解药，而是单纯地杀死，连同宿主一起的结局为必死的以毒攻毒。
“诺亚，我需要你来协助我。”
“这是我的荣幸，女士，我将会为您检测病毒的变异程度及对以诺病毒的影响反馈，在此期间请严格听取我的提议，女士，因为您接下来的行为触及了一级警告。”
“我知道，但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这么做，我们会死我不想逃，牧秋他们一定能活下去，但我不想逃，这也许是我唯一直面真理的机会，也是我唯一能找到父亲的机会。”
“我明白了，那么请开始吧。”
“好。”
在诺亚的指导下，洛千景开始调配起了针对以诺病毒的逆向病毒，这个过程需要时间，但以诺病毒不会给予洛千景太多的时间。
因为以诺病毒的适应性，洛千景必须得快速完成，在以诺病毒产生适应性前将逆向病毒研发出来。
她小心翼翼，注意着每一滴的剂量，而诺亚则是在观察病毒的活性是否有所衰退并将以诺病毒的病毒株放在培养皿中观察它与这种病毒的对抗。
并将每一次几乎都是以失败告终的对抗记录在档案中。
“很有趣，以诺病毒展现了极高的侵略性，这种病毒能改变并同化每个细胞，新细胞将之前睡眠状态下的非编码区激活并进行大量的复制，这种复制会导致激烈的生理变化并扩大基因容量，容纳优质基因改造身体，提高细胞活性。”
“在完全同化这具身体里的所有细胞之后，它会根据自身和周围的环境完全不同程度的进化，这就是我们眼中的丧尸。”
诺亚没有解析病毒的权限，它也并不知道以诺病毒到底是什么东西，此前保存的记录也被操纵者删除了，只剩下了需要相关权限才可以查看的档案文件。
“唔，这确实是一种很惊人的病毒。”
她一边进行实验一边回应着诺亚。
“病毒适配者是在某种条件的达成下扼制住了病毒对细胞的同化，使其改变了自身原有细胞的同时对宿主的脑部神经并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从而达成了共存的状态，根据霍教授留下的记录，他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才能导致共存现象的发生。”
对此，洛千景说道：“而我们要研发的逆向病毒则是反过来同化掉以诺病毒适配者体内的细胞后让细胞得到自杀的指令从而达成细胞凋亡，这个过程是最为繁杂的。”
“不用担心，我会协助您完成接下来的工作。”
在一次次的实验失败中，病毒样本换了许多个，洛千景的心态也愈发不稳，她觉得时间过去很多，而牧秋他们还在拼命战斗，自己必须得再快点！
实际上时间并没有过的太快，但战况依旧还是那么不容乐观。
项子云几乎是追着两人打，可他的自愈速度也在一次次的躯体损坏中越来越慢，这场战斗就这么硬生生地耗着，谁倒下，谁就要死。
牧秋边躲边打，而对方随着越来越长的战斗，其身体组织进化出了一层外壳用抵挡利器的进攻，秦雪陌也是如此，在次次的战斗中她的结晶化愈发坚硬。
就在众人打的难解难分之时，数十架武装直升机从远方飞来，猛烈的火力清扫着地面上的丧尸们。
在清扫完毕后，数十个装备精良的小队空降于此并迅速进入了这座大厦中，从他们肩膀上的臂章可以看出他们是联合会的精英小队。
他们携带着针对以诺病毒的重火力以及爆破用的c4炸弹。
与此同时在地下三千米的研究所总指挥室
就在牧秋打算开真魔人把它切成碎片的时候，洛千景带着一把特制的手枪抵达了此地，连身上实验时穿着的生化防护服都没有脱掉便急匆匆地抵达了这里。
“牧秋！把这发子弹打进他的体内！”
说完她将手中的手枪对着牧秋扔了出去，牧秋二话不说直接起身飞奔向前接住了这把手枪，而秦雪陌在此期间拦住了项子云。
等牧秋转过身举起枪时，项子云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该说晚安了。”
砰——！！
一发子弹从枪口处飞出，瞬间打进了项子云的体内，其中包含逆向病毒的弹头瞬间破碎，病毒一滴不剩地全部涌入了它的体内。
之后牧秋后退几步躲开它的追击，正当它继续打算攻击牧秋的时候，它忽然僵在了原地。
紧接着身体的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急速溃烂，连那异化的利刃都维持不住掉落在了地上。
他的体表发生了极其诡异又快速的变化，撕裂又愈合，溃烂的组织脱落，新生的组织又急速溃烂。
他正在自我瓦解。
整个人仿佛成为了人形的烂肉一样。
而项子云的脸也渐渐地凝聚了起来，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牧秋和不远处的洛千景，他笑了，笑的声音很大。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千景，你才是真正的天才，和我们这些家伙不同，没有能力空有理想的人是庸才，有能力没有理想的人是蠢材。”
“我就是一个蠢材，千景，我有能力但我不敢去实现我的理想，但你不一样，你有能力，你能实现你的理想，你是个真正的天才！”
随后他拖动自己已然崩坏的身体，来到了旁边的控制台上，捡起了其中一个被密封起来的小袋子，然后对着洛千景扔了过去。
洛千景伸手接住，发现这个小袋子是装着的是一个u盘。
“那就是真相！看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的真相！去看吧！千景！你的父亲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但顺着线索去找，你一定能找到的！”
“找到后，狠狠地将那些说“世道如此，谁也没办法”的家伙们的脸打的粉碎！你能做到的，你一定能做到的！你可是我一生中唯一欣赏的人啊！”
他伸出手，语气中满是癫狂，朝着洛千景走过去，但还未触及洛千景时，它自身便溃散开来，化为一堆腐烂的血肉掉落在四周。
宛若一朵爆开的烟花一样，只不过这朵烟花是暗红色的，由血肉与污秽构成的残缺之物。
在脱落的血肉中，他尽最后的力量构成了自己的咽喉与嘴巴，用尽最后的话语说道：“千景，这是我一个人的意愿，你得小心了。”
最终，溃散的咽喉部位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而他传达的最后的消息让洛千景意识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看着这座设施，对着旁边气喘吁吁的牧秋说道：“牧秋，也许是我的猜测，但我们应该是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