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探究者与解密者
通过虹膜检测，研究所证实了洛千景的身份，并允许她进入研究所。
可洛千景心里其实是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首先，项子云和霍教授都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和目的，他们完全可以申请剔除掉洛千景的身份信息，这样的话系统的信息库里不会再储存她的个人信息。
她也将无法再通过虹膜测试从而进入研究所内部。
可自己依旧能够通过这层检测进入研究所内部，说他们忘记了此事那洛千景是绝对不信的。
首先光是自己跟秦雪陌在一起就足以引起他们的重视了，自己的身份依旧还保留一定是他们故意为之。
但意欲何为还是无从得知，洛千景将这个疑问埋在内心，和牧秋以及秦雪陌踏入了这座地下研究所。
“这座研究所的规模这么大吗？”
从一旁的地图上洛千景发现，这座研究所的规模比想象中的要大的多，从入口处的这个阶层往下还有十层，每一层的规模都相当于此前海底的那座研究所的规模。
是洛千景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大的研究所。
“泷池的地下居然藏着这样一座设施，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如若只是单纯地做研究的话，规模没必要这么大呀。”
就在她疑惑之时，研究所的广播处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
“感到疑惑么？千景，如此大的规模，在第一次见到这里的时候我比你更加惊讶，在我们日常生活的土地之下，建立了一座我们谁都不知晓的研究所。”
“项子云你也在这里？”
洛千景听出了这是项子云的声音，但项子云难道说也在这座研究所内吗？
“当然，我就在这里，而且我知道你们接下来一定会来这里的，我比你们稍稍提前了一段时间，不用担心，我没有任何的准备，因为我早已准备好了，我没有任何的埋伏因为我自己就是埋伏。”
“看到地图上了吗？我在最下面一层的研究所总指挥室，在那里我将为你们揭开真相的冰山一角，千景，来吧，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哦对了，提醒你们一句，别在这里使用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你们要记住你们现在是在地下，而我的位置，距离地面有三千米的距离，你们也不想被活埋在这里吧。”
项子云最后这番话指的目标自然就是牧秋了，月牙天冲用完了，但原子吐息的威力更大，要是在这里使用的话估计会引发坍塌吧。
有可能只是项子云在恐吓他们，毕竟研究所建立在这里，肯定会提前考虑好周围的地质情况和有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毕竟总不能在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例如地震的时候全体人员都要被活埋吧。
“要去么？”
牧秋自然会考虑这会不会是对方的阴谋，万一到了下面后研究所来个自爆，把他们埋在地下三千米，到时候就算是牧秋也没办法跑出去。
洛千景思虑片刻，她不能拿同伴的性命冒险，可项子云并非那种会用这种方式杀掉他们的存在。
秦雪陌对于联合会有极高的研究价值，对霍教授而言几乎比亲生子女更加令他在意，光是这一点，联合会就没有理由把秦雪陌埋在地下。
不过项子云也不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人，他向来有自己的想法
正因如此，他才不会用这种没意思没理由的方式杀掉洛千景一行人。
“你相信我么？牧秋。”她转过身来对面前的牧秋问道。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谈什么相不相信，走吧，凭我一个人的话接下来的路有多难走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而且，只要不是百分之百会死，拼一拼也没什么。”
牧秋虽然心里有些没底，但他还是决定拼一拼，虽然这个想法跟不去思考的鲁莽几乎区别不大，但人生在世短短几年，拼一拼有益于延年益寿。
毕竟，如若今天我就要死，明天的我还能活着便是在奇迹的影响下延年益寿了。
千言万语汇聚成一个意思，那就是：【拼一枪】。
秦雪陌不会多说什么，就算自己真的被深埋地下，自己也不会有事，只不过出去的话可是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的。
路途上，他们发现了许多联合会士兵的尸体，从他们的尸体特征判断，他们死去的时间甚至还不足了两天，他们是昨天就死在这里的。
道路上还有许多人体组织残骸，这些不属于士兵尸体上的残骸，甚至还在蠕动着，虽然丧失了大量的活性，但它确实还在活着。
秦雪陌捡起地上的一块块残骸，将它们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同胞的血肉”
“嗯？你是说，这地上的肉体组织是你同胞身上的血肉？”
“气味不一样，很像，但同胞的血肉和下面的同胞身上的气味有很大的差异。”
对此，秦雪陌推断应该是两个同胞在这里发生过厮杀争斗吧，可疑惑之处也在这里了，同胞身上的碎块为什么会失去活性？按理来说，即便只是碎块，依附在尸体上也能够让自己复生。
在吸收的越来越多后，秦雪陌从这些碎块里感知到了跟自己的体内一样的病毒。
只不过这个同胞的体质非常强大，碎块的细胞几乎已经适应了这种病毒，接下来只需要度过一个休眠期，等再次苏醒后，这些走道的尸体都将会是它们醒来后的第一餐。
届时，它将不会再畏惧以诺特h1630化合物的侵蚀。
而吸收了这些碎块的秦雪陌也加快了这个适应过程。
就这样，众人走一路，秦雪陌就吃了一路，体表的结晶体也渐渐地脱落，那些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也愈合了起来，并将腐烂的组织从肉体组织中脱离。
体内休眠的细胞渐渐地苏醒，秦雪陌的力量即将回归且变得比此前更加强大。
这一路上他们没有遇见任何的丧尸或者怪物，当然，这里的资料和档案也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可洛千景和牧秋都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只要去就能够获得情报？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更何况，项子云可并不是什么善茬。
乘坐电梯一直向下，每一层都有着一定距离的间隔，算算的话每层的间隔约为三百米。
就这样一直向下，研究所内的氧气供应依旧十分的充足，电力设施也没有故障或遭到破坏。
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等到第十层，也就是地下最后一层的楼层抵达后。
三人走出了电梯。
项子云的声音再次传来：“一路上的休整已经没问题了吧？放心，我可不会做什么自爆研究所来宣泄失败的不甘的事情，那是庸才和俗人才会做的事情。”
“我就在这里，等待着你们，你们安安全全的来，安安全全的走，皆大欢喜，当然，前提是你们还打算继续探究真相。”
“现在转身离去，你们可以安然无恙，但我会保证，你们转身走后，联合会将不会再与你们有任何的接触。”
对此，洛千景说道：“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项子云。”
“你说得对，你说的总是对的，千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正式研究员，你我并无区别，我比你多的也就只有资质而并非职位，我们都没有撬动联合会的能力。”
“但阿基米德曾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语，听上去很狂妄，却令人受益匪浅，你知道是什么吗？”
“给我一个支点，我能翘动整个地球”
“没错，就是这句话，听听，一个博学多识的普通人，没有经过实践，没有经过论证，只是推出了一个建立在物理杠杆之上的学术理论，就敢如此放言，事实却是，即便给他两个支点，他也撬不动地球。”
“因为从根本上进行论证，他不可能做到这件事情，我们正如阿基米德一样，即便说个翻天覆地，我们也无法从实践中凭借一己之力撬动地球。”
说到这里，项子云嘴角扬起，说到：“所以！我们怎样才能撬动地球呢？千景，你有结论么？”
“我们任何人都无法撬动地球。”
“不不不，相反，我们任何人都有可能撬动地球，只是没有人愿意去这么做，因为从理论上，实践上，认知上，能力上，都是不可能做到的，因此没有人愿意去做一件做不到的事情。”
说到这里，洛千景对他质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很接近了，千景，很接近了，抛却你的思维与学识，将他们作为最基本的基本踩在你的脚下，你一直以来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搭建起知识金字塔的一砖一瓦，是字面意思哦，一个砖一个瓦，因为人只有一个人生，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将这一砖一瓦放上去。”
“而学识永无止境，金字塔也只会越堆越高，没有任何人可以为其封顶，你添上了一砖一瓦，我也添上了一砖一瓦。”
洛千景不再多言，她的脚步加快，对知识的渴求也驱使着她的前进，项子云毫无疑问的是一个绝对能够冠以稀世天才之名的存在。
是可以成为推动世界进步的科学家，制药？那些只不过是他的兴趣和家族的产业，是对外人的掩饰罢了。
等众人抵达终点之时，指挥室的大门缓缓地打开，血腥味扑面而来。
满地的尸体令人触目惊心，而项子云，一袭白色研究所在这片尸山血海中显得是格外显眼，他身上的研究员制服甚至没有一丁点的血渍。
整个人的仪容仪表也打扮的比平时都要端正整洁。
“欢迎来到真相的第一块拼图。”
他站起身来，身后是一面巨大的全息屏幕。
“千景，以及随她一起来到此处的客人们，你们好，我叫项子云，是项家最后的主人。”
说完，他微微鞠躬，行了一礼。
秦雪陌注视着他，随后说道：“你吃掉了同胞，你成为了同胞，你是一个怪物，也是一个人类。”
“没错，科学进步的果实总是会留给那些勇于尝试者们，它很甘甜，我尝到了。”
“你成为了病毒适配者？！”
洛千景难以置信，因为她看到了项子云的瞳色发生了异变。
“多亏了你包里的病毒样本。”
说到这里时，洛千景连忙拿出包里的病毒样本，看上去还完好无损，但实际上早已被项子云掉包了。
“什么时候？！”
“贵重物品请自行放好，丢掉的话可是要后果自负的，千景。”
他如同一个正常人一样缓缓地走了过来。
可秦雪陌知道，眼前这个家伙进化到了一个可怖的地步，项子云注射了病毒，可病毒并没有改变他的大脑，他依旧是自己，并极大地享受到了病毒带来的益处。
如若秦雪陌是不完美的病毒适配者，那么项子云则是最完美的病毒适配者，他比秦雪陌更加适合担任新人类的称号。
“呵，闲话少说吧，毕竟在来的路途上，我们都已经知晓了。”
说着，项子云身后的全息屏幕切换了画面，是一串串数学物理化学等公式。
“我身后的这台计算器，是联合会ai诺亚的分支体，尽管如此，它也储存了当今世界上已知的所有知识，看哪，千景，这就是我们人类迄今为止的所有知识。”
“从最初的一加一等于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物质与氧气的反应，到爱因斯坦场方程、傅里叶变换、普朗克黑体辐射定律等等迄今为止所有的知识，都在其中，无论你问出什么它都会给予解答，甚至是人类迄今为止没有解开的问题，它也能给出突破性的分析。”
“可是，在意外总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快地到来，当认知被打破，当建立起的知识体系崩塌，我们才能发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感到可笑，我们所掌握的，连世界的本质的边角都没有触及，我们引以为傲的所有知识无法解开它提出的任何一个问题。”
话音刚落，他身后屏幕上的内容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声无息的黑暗。
“就像我身后的黑暗一样，我们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但如若只是摸索，那倒并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可怕的是，无论是黑暗还是道路，都只是一个存在给予我们的。”
“我们就像是一个在培养皿中的细胞，被观察，被记录，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被他们看在眼里，我们所为之自豪的奇迹，只是他们一次次再平常不过的记录。”
“我们需要就可以存在，不需要就可以被剔除，这是他的权力。”
“没有人有权力这样做！”
面对洛千景的反驳，项子云笑道：“他当然有，他的能力就是他的权力，就好比，如若我有能够一瞬间消灭全部人类的力量，他们的抵抗在我面前甚至不如一缕清风般令人在意，那么我就有绝对主宰他们的权力。”
“你疯了么？你到底再说什么？”
“世界的本质听好了，千景，一切都不会是偶然，一切都不会是意外，一切都只是注定，我将被抹除，我将被修正，但我不会就这样结束的，千景，科学的进步是无数人前赴后继不计代价地用自己铺成的路，而我，不再是知识金字塔的奴仆，我将是科学进步道路上的铺成的石砖。”
话音刚落，洛千景伸手撕开上身的衣物，那狰狞的上半身仿佛遭到了造物主愤怒的撕扯而变得不可名状，血管纵横交错，两颗心脏此起彼伏地跳动着。
“开始吧，击败我，了解真相！”
下一刻，他的躯体裂开一道越来越宽大的裂缝，好似一张血盆大口张开，里面伸出的触手将他的整个躯体都包裹，最终将其化为了一个扭曲的浑身上下布满怪异血肉组织的人形怪物。
它举起双手，在瞬息间异化出一条带有锐利尖刺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朝着面前的众人抽了下去。
划破空气发出令人胆寒的咻咻声，秦雪陌一把将洛千景拉回来并推出这座实验室后，交叉双手，墨绿色的结晶覆盖其双臂，形成了一面结晶的盾牌挡下了这一击。
而后结晶迅速攀爬这血肉之鞭将它固定后被秦雪陌按在地上，与此同时牧秋已经接近了对方。
手中不知多少层的幻影剑狠狠地斩击在他的身前，直接将其一剑两半，然而只是在一个呼吸的间隔，它两半的躯体便已然愈合完成。
它另一条手臂异化成一把利刃朝着牧秋斩击而来，牧秋闪身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后再次回到了秦雪陌的身旁。
它把自己的血肉之鞭断开后将双手异化成了利刃朝着二人冲了上来。
“看来是一场恶战啊，雪陌！掩护我！咱们一起上！”
“了解，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