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相柳书店
正在两人互相寒暄之时，一个管家模样打扮的人从内堂朝着淳于长和王莽这边走出来。
“两位贵客，里面请。”管家弓着腰摆出请的动作。
就这样两人领着自家书童步入了内堂，内堂不算大，摆设也挺简单，装点的倒是挺雅致，墙面上一摞摞竹简摞满了书架。
“客官先请坐。”随着两人的入座，一个伙计赶忙过来斟茶。
不一会儿工夫，那管家怀里抱着几个盒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偏偏肥胖的脸上还带着夸张的笑，走起路来仿佛脸上的肥肉一颠一颠的，甚是滑稽。
“客官您来这里真是找对地方了，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笔墨就数我们家的最好！”管家说着便把木匣子摆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是吗？”淳于长不屑的表情溢于言表。
看着面前的少年人不像是个好相与的，管家收起他那嬉皮笑脸的面孔：“贵客看看就知道了。”
管家自说着，便打开了一个木匣子：“贵客请看！”
王莽自始至终没有说话，自小在乡下长大的他哪里知道什么墨算是上等的好墨，在一旁端坐着，看着自己这位所谓的表哥的才能。
淳于长看着木匣里的墨，脸色没有过多的变化，只见他先把木匣子里的墨拿在手里把玩一下，用鼻子嗅了嗅，竟稍微皱起了眉头：“你就拿这种垃圾糊弄本少爷？”
听到这话，那管家竟又笑了起来：“这哪能啊，少爷您再看看！这都是店里压箱底的好货！”
这个管家也是只千年老狐狸，王莽想着，面对着这个表哥的威吓，竟然没有表现出一点儿慌乱的神态出来。
淳于长也是刚来到这京都，哪里知道什么是好墨，却也要装作自己很懂的样子，看着自己的第一招不管用继续道。
“你可莫要糊我，我可是见到过我大舅舅的书房，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大舅舅是王凤，他那书房里的墨哪有你的墨这般粗糙！”淳于长看着自己的呵斥不管用，于是就搬出自己的舅舅王凤出来。
“少爷您莫要怪罪，这墨啊，是要分为三六九等的，小的已经把最好的墨都拿出来了，王大人书房里的好墨应当是友人相赠，有甚者是陛下赏赐，我这里的东西哪能和御赐的相比！”管家解释着。
“是吗？”淳于长听到这话很是受用。
“少爷，宫里的东西我们这些俗人怎能拿的出来，小的不敢说自己的墨有多好，就这整个柳巷能拿出比我这好的没有几个！少爷，您手里这块算是小的送您的，您用过后肯定会说好！”管家亲自又给淳于长满了茶。
“你以为我拿不出银子来？”淳于长听到这话装出生气的样子：“本少爷可不会打秋风！”
“是是是，少爷说的是。”管家点头哈腰道歉起来。
“既然你说好，那这些我全都要了，都给我打包好！”
听到这话，管家眼前一亮，赶紧催促伙计去收拾打包，看着淳于长手里依旧拿着的那块墨，伙计不知如何是好，看到管家递过来一个眼神，伙计心中了然，把剩余的打包好送到了淳于长的面前。
看着打包好的墨，淳于长心情舒畅看向王莽：“表弟，你来这里应当也是买这些东西的吧，我这也用不了多少，就送你几块！”
说着淳于长就要翻开包裹。
看到淳于长的动作，王莽赶忙阻止道：“表哥客气了，我确实是来买墨的，没有这么麻烦，我随便买一块…”
“唉。”淳于长打断道：“表弟这说的是哪里话，咱们是太子殿下的外家，用的东西也要彰显体面，不能落了太子殿下和皇后姨母的面子！”
听到这里王莽连连称是。
“表哥不介意的话，就把手里的那块送于我罢了。”王莽看着推辞不掉说道。
听到这话，淳于长把手里的墨递了过来：“给你，我瞧着这墨还勉强能用，以后缺什么跟表哥说！”
王莽接过墨：“那就先谢过表哥了。”
二人说着走出相柳书店…
“哼，装的还挺像，开了这么多年的店，这种人我见的多了，明明什么都不懂，还装作自己很懂的样子！”管家看着两表兄弟走出店门不屑道：“最后不还是被几块普通的墨就打发了！”
“是啊，扣扣搜搜的，说着自己不是打秋风的人，到最后那块墨还不是送的！”小伙计也鄙视起来。
主仆两人骂骂咧咧的重新回道前堂。
这边两兄弟刚一分开，淳于长就洋洋得意道：“你觉得我今天表现怎么样？看着那管家笑意逢迎的样子我就想笑！”
“是啊，少爷，你真厉害，竟然还这么懂行！”小厮也赶紧奉承着：“刚刚您那个王家的小表弟在一旁什么话都插不上！”
“小意思，小意思！”淳于长听到这话更高兴了不过还是提醒道：“他是王家的人，以后在外边可不能随意说王家的人。”
“诺，小的记住了。”
王莽手里还拿着墨块，看着淳于长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少爷，少爷？”小厮晃了一下小少爷。
王莽回过神来，把手里的墨递给小厮，两人重新回道车上。
“我说啊，这个淳少爷买东西还真有一套！”小厮夸赞着，刚才淳于长的表现实在是让小厮眼前一亮，在很多人眼里王家外戚下一代都是些斗鸡摸狗的一辈，没有什么出色的。
“确实挺有一套的。”小少爷每天在竹闲阁的后院里关着，没遇到过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多的堂兄弟或者是表兄弟都是什么样子的，现在但是好奇起来。
“少爷，您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闷闷不乐的？”看到情绪突然低落的主子小厮关心起来。
“好多天都没见到我爹了，不知道他都在干些什么，总是早出晚归的！”小少爷喃喃道。
“哦！少爷您说的是这个啊，老爷的兄弟众多，听说这些天二老爷在一一拜会那些兄弟们呢！听说特别拜回了七老爷，有一次在七老爷那里晚上喝的大醉被抬回来的！”小厮解释着。
听着小厮的解释小少年震惊了：“这些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啊？这些啊，我是在五老爷的院子里扫地，听见五老爷说的。少爷您不知道吗？”
“爹他也不爱饮酒啊，怎么会喝的大醉呢。”王莽把这些事放进了心里。
“大概是不想让少爷担心吧。”小厮驾驶着马车安慰道。
王莽没有回话，心里却总是怪怪的，母亲有时候说话怪怪，父亲的表现也怪怪的，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