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洞天
落神峰,九霞涧。
白惜墨此来绝地为爱女寻求破解,不想一连两道幻象叫他有些心神不宁。
回想起方才所见,似乎与他白家有关,可其中究竟有什么关连,他倒是一头雾水,最后不得要领待要往前,却有一丝心头感应往深处看去。
那有无尽的黑暗,却在黑暗中隐隐有一丝光亮,白惜墨身形一闪直奔光亮而去
“这是”
很深的山洞,外处狭窄,内里别有洞天,好像是个洞府,不少陈列摆放,却又荒废得岁月不在。
再往里,光亮越来越盛,白惜墨快步走去,几番延伸最后猛一转头,更大的空荡处好似山谷,却是无天无地,只有眼前的一汪池水。
光亮竟是由水中所发,不只有什么宝物深在池底,透起的光亮打在水面上竟成一幕神奇之事,白惜墨正是由此惊异。
那水面上光华闪动,竟是一幕幕往历的画面,真切如亲临,而且画面时不时轮转,竟又是一幕幕所听所闻在水面上幻成了景象。
“此地我先前从未听过,也从未来过,竟能不知不觉探查我平生所有细节,看来那池底当有大造化蛰伏,说不定能救小羽。”白惜墨惊异之余竟有些期待,并未因此地诡异而感到丝毫不妥,这已经是有些反常。
“嗯?”白惜墨忽然眉头一皱,他看了半天并未看出有何危险,便要下池底一探,可此时的画面倒叫他顿住脚步。
那景象似乎已出现三次,每一次都是他想要入池一探的念头刚刚闪过,就生生截断先前所幻,白惜墨不免好奇,停下来仔细看看这当年的事有何玄机
画面中热闹非凡,正是当年风万霖所邀,玄门正道齐聚风沙堡为诛魔大阵增功纳福,白惜墨自然也在。
“哈哈哈白宗主到底是亲家,你我同在南海,小弟我紧赶慢赶还是晚到。”大殿中,白惜墨悠然等候,一人爽朗一笑带着不少门体子弟走进殿来。
“哈哈,明堂老弟若是眼气,不妨也把女儿定个亲事。”白惜墨笑着起身,说了句玩笑,来人正是他苍云宗一海之滨的老邻居,天泽山九方水阁的阁主邱瑾邱明堂。
九方水阁开派万载,祖师乃是天水真人,其一身造化举世无双,曾独自前往西南蛮荒,击败当时妖族部众,更将妖皇斩杀,虽伤病归来,却令为祸西南的妖族三千年不出蛮荒,后天水真人于天泽山创下九方水阁,又千年后兵解归天,如今九方水阁已传十七代,邱瑾便是这一代的阁主。
“白伯伯,你再我拿开玩笑,说不定以后真嫁到风沙堡,天天欺负你家小羽。”邱瑾身旁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笑着说道。
“哈哈哈”
众人笑罢,白惜墨一指身旁的椅子:“明堂老弟,请。”
邱瑾自无不应,二人坐下后一番交谈,忽然聊到关键,秋瑾抬眼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一脸正色道:“白兄,我来的路上碰到一人,得知一件怪事。”
“哦?”白惜墨脸色询问。
邱瑾继续:“昨日途经天狼城,那城主母亲大寿欢庆,满城的热闹,我那女儿非要去看,拗不过她只好陪同,正瞧着,一伙人抬着个箱子身旁跑过,本来并无异样,可转身要走,一个邋遢男子拦住了这伙人,杀了人,抢了箱子,却并不带走,而是当街打开看了一眼转身离去,这男子动手时真元涌动似有锋芒,出于好奇,他走后我上前瞅了一眼,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邱瑾顿了顿,见白惜墨眼中询问接着道:“偌大的箱子装了柄剑鞘,破破烂烂竟是当年剑隐门的信物,我追上去想看这男子是谁,可此人高绝,我竟追他不上,后来不知所踪,那箱子也被一队官兵抬走。”
白惜墨听完抿了一口茶水:“你当然追不上他。”
“白兄知道此人?”邱瑾一听赶忙问道。
“不错,七十年前,我跟妹夫两人见过一次,当时他有些神智不清,看见我二人后直接动手,当时连我那妹夫都拿不下他,后来他破空而去,我二人亦是同样追不上他。”白惜墨脸上回忆着说道。
邱瑾一副恍然大悟:“难怪,可”
正说着,两道灵光先后传来,白惜墨与秋瑾各自接过。
“走吧,人皇亲至,终归是要迎接一番。”二人话说一半只好作罢,起身带人赶往风沙堡正门。
那人皇乃人族之主,受万民之仰,有天道护持,玄门一向礼敬有加。
待到正门,人山人海,各大宗派尽已到齐,互相打着招呼,也有不少彼此谈笑,都是等着迎接人皇。
此时风万霖夫妇一身端正,眼望着前方等着到来,值得一提,他夫妇身旁还有一老者,身穿青色长袍一脸正气,往那一站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连风万霖都隐隐不如。
这位就是风家七圣之一风易安,乃是风万霖的叔叔,老爷子平时后堂潜修,今日盛会也出来走动,听闻人皇到来便前来看看。
白惜墨跟邱瑾两个人跟各宗门打过招呼,邱瑾站进人堆,白惜墨便径直来道风万霖身旁。
“老爷子也来了”白惜墨跟风易安彼此熟悉,一到近前就笑着说道。
“尘儿这孩子给你添麻烦了”老爷子这话意有所指,言语中有些感激。
“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再说”
正说着,忽见前方不远一杆大旗飘飘然、晃悠悠奔来风沙堡,大旗下合抱的旗杆插在一辆战车之上,战车由八匹骏马合力拉着,这八匹马金甲红袍好不气势,车上八个人,同样金盔金甲红袍披风,手持明晃晃金色长戟,各占方位护佑着大旗。
战车后跟着足有两千人的军队,身披甲胄雄赳赳气昂昂,分两旁护着中间的龙辇,领头的是一年轻将领,说年轻可也有三四十岁,身穿金甲,腰悬宝剑,大红的披风飘在身后,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方威风凛凛,此人便是人皇卫队的统领风凌,也是玄门天阶的高手,乃风万霖的侄子,早些年受帝苑指派,跟在人皇身边负责护佑,一晃已是十多年过去。
人皇之后跟着帝苑老太师殷太虚以及一众门人弟子,帝苑乃人皇所立,向来统御正道,老太师又是人皇帝师,此番自然一道。
吁~~
一匹快马跑到近前,马上的将军正是风凌,对着众人双手高举抱拳声如洪钟:“帝君亲临,特命末将拜望各玄门前辈。”
众人一一还礼,风凌接着下马,跪在风万霖身前:“家主在上、伯母在上,受侄儿一拜。”
接着又给风易安跪下叩头:“爷爷,孙儿给您磕头。”
“好好好快起来,跟爷爷进去再说”说着就要拉着风凌往里走,全然不顾后面之事。
“爷爷稍等,孙儿随后就来”
“哈哈哈瞧给这老爷子急的。”白惜墨哈哈笑道,随之周围亦有不少人跟着笑了起来
“来了。”风万霖沉声道。
随之两千人的队伍散在两旁,龙辇居中停下有侍女撩帘,之后龙辇中走出一人,头戴紫金皇冠,身着沧海龙袍,面似淡金,鬓若刀裁,眉如墨宝,眼赛繁星,披着一件宽大的披风,一露面就给人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正是人皇帝泽,帝泽身旁跟着一个侍卫,抱着一柄古朴的大剑,用黄布包着,估计就是传说中的人皇剑。
人皇帝泽走到近前躬身施礼,对着众人说道:“孤今日有缘得见众玄门仙家,实乃大慰平生,蒙各位久候,还请见谅。”
这两句话说得玄门各派极为受用,众人赶忙上前相继还礼,风万霖此刻也走上前来:“帝君大驾,乃我玄门之幸,风某此番招待,还请帝君移步。”
“好,有劳风堡主。”人皇帝泽点了点头,随众人领着,走进风沙堡
此时人皇的队伍原地待命,大军中走出一老者须发皆白,正是帝苑老太师殷太虚,这老太师一见风万霖,脸上笑呵呵的,丝毫没有前辈的架子。
风万霖夫妇上前相迎:“老太师别来无恙,晚辈风万霖见过前辈。”
殷太虚拍了拍风万霖的肩膀“你可是受苦了。”
“哎,一言难尽,此间事了晚辈还要走一遭落神峰,倒是还请前辈行个方便。”风万霖叹了口气,不由得摇了摇头,又想起往后的事,对殷太虚拱手说道。
“好说,好说。”殷太虚点了点头,可以看出他对风万霖多是赏识。
“那就先行谢过,前辈里面请,咱们后续详谈。”
“不忙。”殷太虚说着一摆手,示意随行的门人先进去,众人见状对着风万霖施了一礼便走了进去。
白惜梦有些疑惑,但见此景,也明白老太师有话要说,跟着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待到她走后,殷太虚脸色一正:“风贤侄,今日怕是要出大事儿。”
“哦?不知太师何出此言?”风万霖一脸疑惑。
“你来看。”殷太虚也不卖关,说着手中现出一把破破烂烂的剑鞘,如果邱瑾在此自然认出,这正是昨天他见过的那个剑隐门信物。
“老太师何处得来?此物与今天有关?”风万霖更是疑惑。
“昨日天狼城主亲自给陛下送来一口箱子,箱子里便是此物,据他所说,一邋遢男子当街杀了,抢了箱子并不带走,只看了一眼飘然离去,心知此乃玄门中人,故涉及玄门不敢独断,得知老夫与人皇同往大漠便送了过来。”老太师道出原由。
之后看了看风万霖接着问道:“风贤侄长处北疆,可曾见过此人?”
“没有,不过七十年前倒是见过,当时还动了些手脚。”风万霖自不隐瞒。
老太师眼神一动:“那就是了,据老夫所指,这邋遢的男子可能出自剑隐门。”
“剑隐门?”风万霖眼神一惊,三百年前剑隐门惨遭灭门人尽皆知,可其中牵扯却是无人知道,但也都懂得其中必有一番天大的秘密。
老太师并未答话,而是掏出一块玉简交给风万霖。
“当真如此?”风万霖接过玉简,心神进入其中,片刻后露出复杂的神色,有愤怒,有担忧,更多的还是疑惑,不一会儿又恢复正常,依然是往日的狂傲,只是眼神深邃了许多,应该是在考虑什么事情。
“近些年你醉心令郎之事,很多事不曾察觉,眼下还是早做打算,不过放心,无论如何老夫必当鼎力支持,此来大漠,又特意请来人皇剑,便是想着多一道保障。”老太师脸上担忧,似乎有什么大事令他始终有些放心不下。
两人默然,眼望前方等着即将到来的风雨,大漠中微风吹着两人的衣袖,于漫天血云之下显得有些萧瑟
突然画面一转,大漠中一团黑雾缭绕,包裹着一道人影,在一小块沙丘一触而过,转奔极北而去,只是稍一起落,就被一道金光大作的佛印挡住了去路。
“死贼秃,好不烦人!!”
黑雾中,传来一声怒骂。
前路被阻,那黑影愤恨之余,却也是无奈般的折返而回,落在了沙丘之上。
与此同时,一喃喃老僧悄然而侧。
“阿弥陀佛,施主魔障愈深,偏又不听良言,老衲只好寻施主来了。”
“呸!臭和尚少管闲事,不念你为我恩公一家收敛尸骸,爷爷又岂容你这秃驴搅了我大半个月。”一见老僧现身,那黑影恼怒更甚。
听其谩骂,他二人似乃旧识,且有些前事纠葛,至于究竟如何便不得而知。
反观那老僧不理谩骂,只于双手合十间口中轻道:“施主既已提起默山兄,那便知他临终所托,如今”
“住口!爷爷我只有主张,用不着你来纠缠,快快滚开,莫再挡我去路。”老僧话到一半便被打断。
那黑影并不想与他多做交谈,犹自说完,便抖转身形想要再度离去。
可迎来的,却依旧还是一阵金光阻拦。
“臭和尚!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