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烦意乱的胡灵儿
次日一早，夏老夫人特意唤来儿子和媳妇陪自己用早膳。
花厅里，素的荤的各种美味佳肴摆满了一大桌子，还有各式各样的糕点以及水果，都是夏老夫人 特意让厨子为媳妇儿做的。
胡灵儿一夜没有睡好，但是她依旧兴致高昂的陪着夏老夫人来用膳、说话。无论如何，老夫人是真心的对她好，她也真心地喜欢这个长辈。
夏凌轩今日一身青蓝色官袍，浓眉大眼、神清气爽，看起来英俊极了。胡灵儿边吃小点心边偷偷的看着他，心底不知怎么的，满满的充盈着暖洋洋、甜滋滋的滋味儿。
士大夫之道讲求食不言 寝不语，夏凌轩一向奉行不违，因此他虽然很喜欢母亲和胡灵儿的感情如此之好，依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慢慢用膳。
“轩儿，你也别净顾着吃啊，陪陪你的新媳妇儿说说话吧！”夏老夫人看着只知道低头用膳的儿子忍不住道。
夏凌轩咽下一口粥，只是笑着摇摇头。
胡灵儿满脑子的困扰又不见了，她好奇的望向他：“真的只是净顾着吃啊？”
夏凌轩眉眼间有些困扰之色，又觉好笑，怎么她们婆媳今天好像故意在联手对付他？
“自然是真的，你瞧他此刻像个哑巴一样，挨骂也不会还手的。”夏老夫人幸灾乐祸的道。
夏凌轩缓缓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筷子笑道：“你们今日是存心欺负我吗？我一张嘴怎么能敌得过你们两张嘴？”
婆媳俩相视一下只是笑笑，看着夏凌轩已经放下碗筷，夏老夫人笑着问道：“你今日怎么吃的这般快？难道真是我们婆媳俩招惹得你没胃口了？”
“不，今天永城王妃携家眷到江南省亲，我现如今身为辅国将军，江南总督，我该去接风款待的。今天晚上在迎宾楼设宴，所以今晚我就不回来用晚膳了，你们不用等我了。”他起身说道。
胡灵儿眼前一亮，“王妃？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王妃呢，我可不可以跟着你一起去见识见识？”
夏凌轩略显惊讶的看着她，他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
他略显尴尬的对着胡灵儿说道：“灵儿，这个不太方便吧！”
她傻乎乎的笑道：“不会不方便，关键是我每天闷在房子里真的闷得紧，还容易胡思乱想，倒不如跟你去见识一下，凑凑热闹。”
夏老夫人轻咳了一声，扯了扯她的衣袖，：“灵儿，那是管家公务，咱们去不得的。”
“为什么？”胡灵儿愣了一下，“请的不是王妃家眷吗？我也是相公的家眷啊，为何不能去？”
“灵儿，你是小妾！”夏凌轩无奈，挑挑眉老实的对胡灵儿说道：“身份上来说是姨夫人，那样隆重的场合你不该也不必去的。”
胡灵儿陡然沉默了，原来如此。
她第一次发觉原来自己妾室的这个身份是那么的卑微。原来在凡人的眼里，当个妾室也有诸多缺点和为人瞧不起的地方！
夏凌轩看出了胡灵儿眼中的落寞，安慰着她，温柔的道：“你别不开心，我答应你会早点回来的。好吗？”
胡灵儿只能乖顺的点点头。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发闷了。
“娘，孩儿出门了。”夏凌轩微笑着对着夏老夫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夏老夫人打量着满面愁人的儿媳妇，还以为她还在为了不能参加宴席而懊恼。
“灵儿，如果你闷的话，不如我陪你解解闷儿，看你是想要下棋呢还是赏花？今年的桃花开得多美啊，湖畔那一大片都是咱家的桃树林，如果觉得无聊，咱们去逛逛吧！”
胡灵儿摇摇头，“娘，我不是为了这件事而伤神。”
“你到底在烦恼什么呢？何不说出来。说不定我还可以替你解决。”夏老夫人热心地道。
胡灵儿再次摇了摇头，“这件事麻烦得很，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做决定！”
夏老夫人听得胡灵儿的话，更加好奇了，“你倒是说说，是为了什么事？”
胡灵儿拗不过她的热心，只能拐着弯的说道：“娘，如果说有一样东西，得到它的人能够活命，但是失去它的人则会丧命，那么您认为是该给第一个人还是给第二个人呢？”
夏老夫人睁大眼，“什么活命丧命的、第一第二的你是说有样东西是吗？”
这下连老夫人都觉得复杂了，更别说她这个当事人了。胡灵儿只得在心中苦笑一下。
“那我换个方式问好了，做人终究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比较对，还是‘牺牲自己保全他人’更对呢？”
夏老夫人沉吟着，思虑半晌之后道：“阿弥陀佛，做人自然是不能自私的。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为了保全自己而牺牲他人，这个人就算活下来也会一辈子不得心安的。”
就是、就是！老夫人这么说真是戳入了她的心坎里，原来她会这么苦恼就是为了怕以后良心不安的。
为了救自己一命，反倒害了相公就算最后位列仙班她也不能心安！
可是
胡灵儿内心强烈挣扎着，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吗？可不可以都活着啊？都不要死啊
“灵儿，你问这个做什么？”
胡灵儿惊醒，“没事，灵儿就是随口问问，娘您可别往心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