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不完美的灵魂
“所以，我想要的自由是什么？”
“是啊，您想要的自由是什么呢？”
伽拉乖乖的坐在旁边看着我反问对方。
“您想要的自由，是什么呢？”
她知道她想要什么的，最了解自己的人只能是自己，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的人也只能是自己。
她脸上出现一抹微笑，喝了口杯中的咖啡，向我们摆了摆手。
仆从们动了起来。
“两位小姐，我们的夫人需要休息，你们下次再来吧。”
……
莱昂纳夫人的名字是，娜安·瑟维尔。
呼出一口白气，我更加庆幸来到了城堡。
昨夜下了大雪，大概一指深，一脚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穿着毛皮靴，又戴着绒毛帽和兽皮大衣的我只能感慨，娜安小姐大气！
紧了紧左手攥着的马绳，手有些麻。
“格里斯你还好吗？”
伽拉泰亚在马上询问，娜安小姐则是轻轻夹了夹马腹，走到我的右边。
“要休息吗？”
“没事，走吧。”
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或者说，这是寻找自由之旅。
这是突如其来的想法，莱昂纳伯爵会在今天下午夕阳将将落下时到来。
但，娜安小姐决定出去看风……不，雪景。
伽拉泰亚坐在马上，准确的说，是腿部被绑在马镫上，双手抓着缰绳，双眼不断扫视看着两侧，前方的美景。
我拉着她的马，前方是一片白茫茫，紧接着雪白的大地出现一丝裂痕。
“常青树林！格里斯！”
伽拉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指着树林眼里都是星星。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常青树了！”
这片林子我们从没来过，自然没有见到过。
“离山远点，格里斯，不然这家伙会把山喊塌。”
娜安笑着轻轻勒住自己身下雪白的马驹。
“下来吧，我们到了。”
“诶？不是看雪景吗？这一路都一样还以为会有什么特殊的。”
我把伽拉脚上的绑带拆解，最后把人放了下来。
这家伙站不起来，我只能让她骑在我的脖子上，好方便把我们的花色马拴在树上。
砰，砰。
一回头娜安已经敲响了山脚下的一个房子。
穿着单薄的家伙开了门，大胡子，瘦身子，头发上都结嘎子。
里面烧着柴火，但很明显没有任何保暖衣物的他还是很冷，人一直抖个不停。
“这里面有400法郎，这屋子给我们先用着你去城里。”
那男人走了，走的很决绝，拿起了唯一的一床被子包着自己往外跑……
娜安很是见怪不怪，这屋子是个空屋子，没人住的。
冬天时总有些无家可归的家伙住在这，每次给些法郎打发走就好。
……
夕阳渐渐落下，屋后的雪山开始变得金黄，鲜红。
像是火焰，金黄的尖，鲜红的身。
雪地也开始变成一种橘黄色，连绵不绝。
“好美……”
伽拉泰亚显然是没见识过这种色彩的冲击，毕竟之前她开始学习时是对着树叶，随后是动物，最后变成人。
风景是没怎么接触的，大多数是在画中。
毕竟雕刻家们可没有几个拿石头雕刻山的。
我趁她看的愣神，抓起一小把雪塞进她的后颈随后迅速逃离。
她坐在木椅上，没法动，只能气急败坏的原地捏球丢我。
……
娜安小姐正看着风景感受大自然的美好。
面带微笑，心向阳……？
被砸了个跟头的女士头上出现问号。
她看向伽拉泰亚，嗯，这个似乎搓不出那么大的球，哦对，也动不了不能从脸砸我。
那么很好！！！格里斯！
……
混战开始了，格里斯以一敌二占据上风！
很好，格里斯一个螺旋大飞球把自己转晕！
漂亮！娜安小姐一个扫堂球让格里斯顺势把自己的球砸向了自己！
伽拉泰亚选择脱离椅子，为娜安小姐助阵！
……
于是正在抖落头上雪的我看到了不明物体袭击而来。
嗯，滚着的伽拉泰亚……
我和娜安一同愣住，对视一眼后两个人都看懂了对方想说什么。
“啊？啊！？”
她也不怕死喽，我把她扶上椅和娜安准备晚餐。
……
晚餐是一锅浓汤，放了肉块，内脏，萝卜丁，白菜叶，玉米粒。
一人抱着一碗，围着火堆呼出冷气。
热量似乎在全身流转，伽拉和娜安在今天显得格外兴奋和开心。
尤其是娜安，全程没有一点点的贵族架子。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破旧，坐上去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我最先挤在里面，伽拉泰亚和娜安小姐似乎是找到了共同话题两人聊个不停。
至于说的是什么，似乎是贵族家庭里烦人的规矩。
火焰跳动着，为我们提供了不少的热量，我也在暖意中逐渐睡去。
……
第二天的清晨，我们开始启程，回到最初的城堡。
远远能看见城堡那黑色的大铁门时，我们就看见一波又一波的人向外走。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那些雕刻家们。”
伽拉眯了眯眼睛，回答了我的问题。
娜安小姐却夹紧马腹，丢下一句话后就一溜烟的窜了出去。
“我先过去！”
……
那伯爵长得还行，正常的身体弧线，双下巴国字脸，茂盛的胡须打理的很干净，眼睛狭小看上去很精明。
“娜安！你怎么又穿成这个鬼样子！”
他先是笑，后又怒气冲天。
“你召集这么多男人就算了，还穿成这个鬼样子你是要做什么？！”
“博撒，那些只不过是雕刻家！”
“雕刻家？”
他甩出一张报纸。
“雕刻自由！？我给你的还不够自由吗？你穿着这丑陋愚蠢的裤子，你骑着的马，你狩猎的兔子，哪一个不是我给你的自由？！”
娜安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靠后方的我们。
“行了，博撒，我不想跟你吵了！”
“你总是这样！娜安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逃避！”
“我逃避什么了？我说过我喜欢你嘴里那愚蠢丑陋的裤子！你听了吗？！”
“……”
吵架最后以伯爵哼的一声拂袖而去结束。
娜安没什么影响，反而因为吵赢了有些高兴。
……
伽拉泰亚正拿着铅笔在纸上描绘着。
伽拉泰亚是会素描的并且很不错。
“嘿，格里斯，笑一下，灿烂点。”
“哦，哦，好的。”
“胳膊向左偏一点，对，腿也是向右放一些。”
两个小时后笑得僵硬的格里斯小姐看着无头画作捏紧了拳头。
娜安小姐闯了进来，随后陌陌退出。
“啊啊啊啊啊娜安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那……你把她按床上干嘛？”
僵硬的笑容。
于是……
娜安小姐看着没有画头的画作以及被指导出的僵硬脸颊。
“伽拉！”
伽拉泰亚又一次被捏着脖子双腿随着身子四处摇晃。
“您看，您也忍不住吧。”
“害，我还以为是年轻人的新玩法呢。”
“？”
……
她带着我来到了小金库。
成堆的法郎硬币堆在那。
“这是我的私人存钱地，咳咳虽然零碎了点，但是吧你们可以全部拿走。”
“啊？”
我们的关系还不错，起码这几天混的还好，但我不觉得我们关系可以到达这种地步。
“啊什么啊。”
“雕像不是还没完成吗？”
“完成了。”
“啊？”
这次我是扭头对着伽拉泰亚的，她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拿钱。
“我怎么没有看到。”
“因为我没有雕啊。”
“啊？”
……
“也许需要雕刻的并不是石膏，而是我的灵魂呢？”
这是娜安小姐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就让马车拉着我和伽拉带着钱财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伽拉正看着风景，目不斜视，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没什么，一个不完美的灵魂罢了。”
她们之间肯定有些什么，大概是我早睡那天单独聊了些。
见问不出，我也不过多追问。
没有结果的事情，有些时候可以放一放，不必让它纠缠脚步。
……
追求功成名利的价值导向让我们忘记生活的本质是一次要深爱自己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