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京城分行的火爆业务
“你敢质疑皇上的支票！”负责发放支票的户部官员，挺直胸膛，没好气的回答道。
支票的填写手法并不复杂，但架不住量大，幸好皇上供应大量中性笔，习惯之后，书写的速度快了不少。
支票之上的字迹，要求工整，绝不可有误解可能，一笔一划，均要符合规范。
金额填写，也是极为严格，不仅要有阿拉伯数字，还有大写，两相对应，不可出错。
支票边缘，更有数字编号，可以在阳光下变幻颜色，难以作假。
各部官员，何时见过这等东西，一种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隐隐觉得，手中之物，莫非是个白条。
心中气愤。
大明立国之初，滥发宝钞，用一张带着图案的纸张，骗取百姓劳役。
不过，交税之时，那张印着图案的宝钞，连官府自己都不认。
此时此刻，诸位官员有着一股浓浓的既视感。
从来只有他们用宝钞欺负别人的，什么时候可以被人用白条欺负了，皇上也不行。
一众官员闹腾起来，大骂户部官员欺君罔上，克扣俸禄，中饱私囊。他们要面见圣上。
户部官员满脸疲惫，正要再次解释，一个硕大的拳头挥来，顿时头破血流。
户部其它官吏眼见同僚被欺负，如何肯服气，双方均是武德充沛，大打出手。
直到“砰”的一声枪响，子弹飞过。
众人回望，不正是皇上么。
齐齐跪拜，大呼万岁。
周石冷着脸，看着这群视金钱为粪土的君子，说道：“领了俸禄的，给朕滚。”
话音刚落，一众官员屁滚尿流，一名官员不知为何，居然真的滚了一下，随后朝着四周张望，心中嘀咕，“你们这群王八蛋，居然敢抗旨不遵，还不快带上我一个。”
这一次，皇上站在户部官员旁边，再无人敢于闹事，领了支票，灰溜溜的离开。
他们心中忐忑，不知是否真的能够兑换银两，三五个人相遇在一起，朝着宫外走去。
大明工业银行京城临时分行，距离西同公司不远，也是一个巨大的宅院。
宅院的后方，似乎正在拆迁，据说已被银行购买，用于修建分行。
此处银行，虽然简陋，但实际上开张许久，与工业园区分行同时开业。
可惜，京城之内，宝钞暂未流行，人们更无兑换需求，以至于门可罗雀，人丁稀少。
两处银行，周石均拜托懿安皇后帮忙张罗，很是费了不少功夫。
银行之中，不仅有识字的太监，还有引导的宫女，更有无数秀才文书、童生文书。
一群官员心怀忐忑，拿着支票来到银行之中，立刻有宫女引导：“大人，你是来兑付支票的吗？”
官员急忙点头，宫女声音好听，让人不愿生气，连带着脸上的青紫，也好了不少。
宫女来到一个机器前，轻轻一按，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既带着蒸汽朋克的既视感，又有银行排号机的功能。
一张打印着数字的纸条自机器中伸出。
宫女将纸条递给官员，柔声说道：“大人，这是你的号码，请稍等片刻，叫号后可到对应窗口兑付。”
官员一脸迷蒙，新鲜，太新鲜。
如今拿个俸禄，都是这么复杂的吗？
他拿着俸禄，向里面看去，赫然发现，里面密密麻麻的坐满了官员。
内阁大佬施凤来、黄立极等人，均静坐其中，一派悠闲。
这时，有宫女喊道：“请一百二十六号到八号窗口取款。”
施凤来站起身来，向周围官员抱拳，笑眯眯的说道：“诸位，我去取款了。”
他拿出支票，还有最新的身份文书，缓步来到八号窗口。
那名官员细细观察，赫然发现，一排整齐的桌子放置于不远处，他们的头顶之上，悬挂着各种数字，共二十块，正好对应二十个窗口。
作为一名官员，他的理解能力，确实合格，又跟周围的同僚一阵探讨，很快摸清窍门。
“请一百八十六号到三号窗口取款。”宫女的声音传来。
那名官员立刻起身，有样学样的拿出身份文书与支票，快步朝着三号窗口走去。
窗口处是一名太监，因为识字，被突击训练一番，安排在窗口工作。
他熟练的对着官员说道：“大人是想将支票兑换成银币、宝钞，或是直接存入本行。”
“存入本行不仅没有保管费，而且还支付利息。”
官员微微一愣，这世上还有这种好事，不过，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总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官员只是稍稍犹豫，说道：“全部兑换为银币。”
太监将支票放入一仪器下，紫色微光亮起，官员隐隐发现，在这光芒之下，支票之上，居然有其它图案浮现，似乎还有隐蔽文字。
心中大骇，若是白条，何必使用如此防伪手段，简直前无古人。
若是有人拿着虚假支票，既不是当场便被发现。
太监核对一番，支票无误，又拿出身份文书，与官员脸庞比照，遂取出对应银币，逐一数出。
他心中发呆，这便把钱取出来了？
户部当真没有克扣俸禄？
他再朝银币看去，精致非常，让人爱不释手。
如此银币，留作宫中把玩，方才合适，真的能够当钱用吗？
他浑浑噩噩，一路走出。
正在此时，银行旁边的吃瓜群众，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官员心中好奇，围观之人，不仅有官员，还有诸多普通百姓，他们又无支票，围在这里作甚。
沿着众人的目光看去，人山人海，有少年身体矫健，攀上屋顶，兴奋莫名。
不久之后，来了一队衙役，驱散人群，官员这才看清。
路途之中有一小型机械，头顶钢铁手臂，手掌之处，乃是小小凹槽，如同凡人挖掘之物。机械底部，缠着环形铁条，随着玻璃车厢中的蛮夷一番操作，环形铁条滚滚向前，自行移动。
官员心中骇然，这是什么妖物，即无驮马，有无人力推动，为何能够如此，奇哉怪哉。
在机械之后，有一小车，大小刚刚能从城门经过，一样的玻璃车厢，车厢中坐一蛮夷，手持圆环法宝。
小车之下乃是四个轮子，不知是何材料构成，未曾见过，很是古怪。
官员隶属工部，想要上前触摸，但又不敢。
机械和小车不断向前，来到银行宅院之后，机械将手臂高高举起，居然开始挖掘，力大无穷。
官员细细思量，心中骇然，原本几十个人的工程，一台机械，一个蛮夷，全部搞定。
手臂将泥土砖石等物，挖掘出来，放置于小车之上，不多时的功夫，装满一车。
小车发动，向着城外而去。
“此物真乃天地之造化也，鲁班在世，也不过如此。”
官员听到熟悉的声音，向着人群中看去，赫然是几位阁老。
原来他们取款之后，并未离去，再次观察。
官员立刻行礼，几位阁老示意，不必惊动旁人。
他刚才看得痴迷，这才发现，周围已经围了诸多官员，皆是过来取款之人。
“皇上说，此物乃是归属银行建筑公司所有，完成项目，便要回去。实在可惜，若是能为大明所用，必成工部利器。”
“诸公应当上书皇上，恳求延长期限，必要之时，未尝不能采取非常手段。我观蛮夷并无兵器，而且语言木讷，蠢蠢无比，我朝诱之以利，陈之以害，未必不能迫使其为我朝所用。”一名官员心思活泛，居然想到此节。
诸位阁老心中一动，但并未赞同，“我朝礼仪之邦，不可做此禽兽之事。”
实际上，有一句话，阁老未说，拥有如此神奇造物之势力，当真是他们能够对抗的吗？
施凤来更是久久未曾离开，“皇上说，此乃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今日我们所见，乃是海外之冰山一角，据悉，天津卫有一巨大铁船，无帆而动，装载货物无数。此物，正是从铁船上下来。”
“如此运货小车和铁臂小车，铁船之上，还有数个，正在天津卫修建工厂、码头。”
诸位官员心中震撼，这等神奇造物，居然不止一个。
幸运的是，这海外之人，与皇上关系甚为友好，听说城外的味精公司、玻璃公司、镜子公司，皆是在海外之人指点下创办。
如今，更有香皂、肥皂公司陆续建立，集中在工业区中，由户部官员收取税收。
相传，这几家公司的产品尚未上市，订单已经排到了明年，无数商贾，蜂拥而至。
其中油水，各部官吏眼馋无比，纷纷借着各种油头，想要挪用税款。
不过，皇上对工业区的税收看得极严，将其单独列账，时时查看。
毕自严对于各部官员的借支行为，也是毫不理睬，一一回绝。
诸位官员聊得火热，这时，又看到一位日报记者，拿着照相机，在银行附近，“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这些记者，不少都是原东厂探子，最近又招募了不少秀才文人。一名记者似乎认出了施凤来等人，居然拥挤而来，递上名帖，满脸期待的希望施凤来说上两句。
施凤来愣了许久，说道：“奇淫异巧，当真壮丽。”
记者拿出中性笔，飞速记下，思维敏捷，又问了几个问题。
施凤来一一作答。
随后，施凤来还拿出刚刚取出的银币与宝钞，与众位官员合影一番。
日报最近升级，据说可以刊印照片，也不知真假。
这时，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那名工部官员对眼前一切满是痴迷。
对于其它官员，此情此景，只是猎奇。
他却是身陷其中。
有人说，郊外军校，每天晚上均要教授格物知识，宣称众人所处之大地，为一个球体。
一众官员嘲笑不已。
一番辩驳，将洪承畴、孙传庭、卢象升等人，说得满脸羞红。
可是，他依稀记得，那场酒会，洪承畴等人并未羞红，而是不屑。
他们掩饰得很好，诸位同僚，均未发现。
从此之后，他们虽然偶尔参加聚会，但兴趣寡淡，言语少了很多，看着诸位同僚，神情之中，隐隐有一丝高高在上。
再联想此景，工部官员若有所思。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飞翔过苍穹，如何还愿与凡鸟为伍。
他心中思量，居然对军校充满好奇。心中纠结，想要入读，又舍不得这身文臣官袍。
同一时刻，西同公司内，一众大佬，集聚一堂，王承恩站在众商贾之中，好不威风。
系统产物，必是精品。西同公司独占两个时空之间的交易，垄断经营，那个商贾想要发财，不得恳求于他。
一众大佬很快聚集，心中均在思量，王公公将他们全体叫来，到底何事。
他们相互对视，在座的不仅有京城勋贵，也有江南富商，福建郑家等等。
王承恩放下茶杯，拿出一个塑料巴掌，“啪啪啪”拍打了三下。这等动作，据说是京城之中，达官贵人最新的流行礼仪，高贵无比，一举一动，皆透露着儒雅。
几名宫女太监捧着锦盒而来，打开之后，几张新版的大明宝钞，映入眼帘。
一众商贾赞不绝口，这等宝钞，精美无比，比悬挂家中的画作，更加玄妙，还有各种防伪手段，层出不穷。
不过，商贾心中又如明镜，不管宝钞何等出色，也只是一张纸。
明初之时，大明朝廷滥发宝钞，历历在目。想要用这张废纸，来替代银两，那是不可能的。
王承恩担任西同公司董事长这么些时日，如何看不穿众人所思所想，微微一笑，说道：“今日把大家叫来，不为别的，只是从今往后，西同公司不再接受银两、铜钱等物，只接受新版大明宝钞和支票。”
“现在让人教大家如何识别真伪，且认真听好，休要被人骗了。”
一众商贾这才明白，心中凛然，如何敢不认真听讲。
讲话的原是一名宫女，自我介绍，为大明工业银行京城分行的大堂经理。
她先拿出一圆银币宝钞，娓娓道来。
不多时的功夫，大堂经理介绍完毕，随后又提到大明工业银行的支票业务以及存款业务。
一众商贾听得认真，因为每一个字都关系到，能否在西同公司内买到商品。
如今，西同公司便是财富之源，买到就是赚到。
当大堂经理全部介绍完毕。
王承恩笑呵呵的说道：“本公司今天晚上又有一批货物将要拍卖，样品已经展示在下面了。”
话音刚落，一名富商大叹道：“王公公，你怎么不早说。”
随后，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朝着大明工业银行急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