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洗牢山
身影缓缓站起,满头须发在微弱灯光照射下,让湿冷的牢墙都有点随影子在晃动。两颗星目怒睁,迸发出逼人的威势,霎那间整座牢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甲字号内众人悸动,又带着一份愉悦。
“赵子常!三刻钟内清理牢山!”
“段如风!明日午时占领定州!”
“末将领命!”
甲字号房中走出两个身影,对着发号之人躬身一揖,转身而去。牢门前的老王头老泪纵横,使劲吧嗒着旱烟,望着远方悬挂的那小半月呆呆出神。
赵子常和段如风脚点山间铁索,几个飞跃,转瞬间到达牢山顶上,相互抱拳告别,段如风寻密林深处往东而去。
小七子早已在一旁守候,见到赵子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爹!”赵子常一时有点局促,“静儿,起来!我们先办正事!”年约十六的小七子站起身,激动中满脸期盼。
“摸去营房点燃这根爆竹,然后找个地躲起来!”赵子常掏出爆竹放在他手上。
小七子转身寻着下山小路,快速往营房行去,赵子常尾随其后。一路多有暗探查问,小七子均一一对答如流,方安然而过。
营门前两个护卫还在眯着眼打盹,左右两盏写有孟字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来晃去,营内偶尔有巡夜士兵的脚步声忽近忽远,东厢房里牢山四品守将孟鹤正抱着十五岁的小妾睡得很是香甜。
小七子摸到南厢房外,掏出爆竹点燃,砰砰砰三声炸响,三道似红似蓝的烟花腾空而起,在空中汇集成一个“文”字,小七子急忙向粮库而去,厢房内沉默了数个呼吸,忽然间炸开,一阵刀光剑影和哀嚎声过后,数十位只穿着贴身衣物,满身血污的汉子提刀而出。
孟鹤在爆竹声响就立马惊起,一把推开小妾白藕般的躯体,抓住床头的陌刀,准备推门而出。哐当一声,一柄木枪穿门而入,险些刺到面门。孟鹤举刀横挡,木枪劲气迸发,连退数步,撞得正堂的木椅直接碎裂。
“谁?”赵子常跨门而入,哈哈大笑:“鹤小儿,你子常叔叔今天送你回皇城!”孟鹤铁青着脸,颤声吼道:“你们终究是反了!”木枪应声即至,孟鹤来不及抵挡,直接穿透左肩,血光四起。床上的小妾本因为清梦被扰,还想撒娇发点小脾气,见到血光直接被吓晕过去。
孟鹤一时不察伤到左肩,右手陌刀紧握,不知是被吓到,还是心中莫名的发虚,竟不敢主动上前招呼。也许眼前之人的凶名太过吓人,又或是想起五年前那作为皇室旁支,已位列太子太师,封号镇国公的父亲,在临行前说的一番话,“如遇破牢,直接跪地求饶,为父曾有一段渊源,可保你一命!”
孟鹤接替牢山将军一职,无非还是因为年轻气盛,在京城中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寻花问柳中,得罪了同宗的四皇子。虽然没有登门赔罪之类的恶意整治,依然在任职嘉州都护府副都护的前一日,被人一本参到御前,最终只能以四品的官躯,蜗居一隅,在这湿热的牢山一待就是五年,苦不堪言。
孟鹤猛然醒悟,丢去陌刀,双膝跪到在赵子常面前,沉声说道“赵将军,我父孟知福,请留我一命!”
赵子常冷然而视,手中的木枪似乎意犹未尽,但想起甲字一号犯人的叮嘱,悄然放下木枪。
“去吧!好自为之!”
孟鹤闻言大喜,顾不得床上那迷人的小妾,急忙转入马厩,牵上一匹黑马,消失在黑夜中。营门内众人云集,还有人流从密林深处不断涌入,齐刷刷站在一起,赵子常站立阶前,众人单膝着地,整齐划一,恭声喝道:“拜见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