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3章故事(5)
“哈哈,怎么可能,当然是雪山上融化的水,这个故事的重点是独特的酿酒工艺,我想你也没兴趣细听,”陈深笑得欢快,“至于逻辑部分,大部分传说都是如此,就算是真的发生过的,那些合理的细节早就消失了,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真实情况是那里现在不过是个无人荒废之地而已,没有酒,也不生产什么有灵魂的手工艺品,比如桌布。”
有灵魂的桌布……陈深这家伙,吐起槽连自己都不放过,不过……
“村子都荒废了么?”林淮有些疑惑,“那这个传说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不是村民说的?”
“我也是听人讲的,我还去了那个村子看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
“怎么了?”
“你去了附近的村庄了么?”
“去了。”
“那……附近的村庄有没有那个地方闹鬼的传说?”
“这个,都没什么人知道那里曾经有个村子了。”
“我觉得很奇怪,”林淮边整理自己思路边说道,“故事是必须有人传下去的,但是原先的村子已经没人了,这个故事唯一可能被人传下去的价值就是那个湖闹鬼,旁边村庄的人用来吓唬小孩子不要到处乱跑,但你又说附近村子的人都不知道了……”
“我也想过问题很久了,说起来你觉得这个故事还有什么隐喻么,比如什么藏宝图之类的。”陈深笑道。
“不太可能,”林淮无言,陈深这人真是惯会开玩笑的,“说起来,你到底是从谁身上听到这个故事的?”
“宋韫姐。”
听到这个名字,林淮一愣,他心里泛起一种怪异的感觉,连他自己也摸不透。
“她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个故事……?”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故事和她平时会和我讲的故事大不相同,里面出现的地名是真实存在的,应该也是听谁说的吧。”陈深垂下眼,随即又对着林淮笑道。
“她平时会和你讲故事么?”林淮问,陈深和宋韫的过去似乎比他想得还要亲密。
“每周会讲一个吧,然后她会问我,我对此怎么看。”
“这个故事你怎么看的?”
“我当时说‘一个很普通的传说’。”
“普通?”林淮皱了皱眉。
似乎想到林淮会这么问,陈深笑了笑:“要放在什么框架下,和那些弑父夺母、轮刑之类的神话传说比起来,的确很普通。”
林淮发现陈深说得十分有道理,他完全无法反驳:“说起来你当时就注意到这个故事不太一样,你没有问是从哪听来的么?”
“没有问,”陈深摇了摇头,“在当时,你不得不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故事而已。”
“那……你过后在意起来,是因为想她了么……”所以还特地跑到当地去看,林淮心情有些复杂。
“那倒不是,出国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陈深说,“只是没想到打听到了,居然是荒废的村子,感觉很有趣,加上卖东西也需要素材就顺便用了。”
也是,林淮凝噎,哪有把觉得有意义的故事拿来随便改编并用来坑蒙拐骗的,到底是他想多了。
这时,两人的同事把醉酒女士搀了起来,他看向林淮和陈深,林淮也意识到他拉着陈深闲聊不是很合适。
“那我先走了。”陈深说。
“嗯,早点回来。”林淮说。
见陈深走远,林淮拿出手机,给文礼安发了一条短信,问他能走了么,文礼安倒是回复得很快,两人约好在大门口见面,在门口,林淮碰到了一个意外的人,蒋珂居然还没走,他正在低头和一位女士聊天着,似乎注意到林淮的视线,他抬起头来,礼貌地点了下示意。
林淮本该点头回应一下结束的,但他没有动,蒋珂也不在意,继续和那位女士说着什么,林淮看着蒋珂,脑子里那个不合逻辑的故事不断地旋转着,就像幽灵一样,最后那股莫名的冲动还是没有压制住。
“那个村子故事——”林淮提高了声音。
蒋珂抬起头,似乎在表示他在听。
“那是不是一个家族关于野心的故事。”
蒋珂的表情没有变化,一瞬间,林淮也后悔自己这个话说得太突兀了,别人听起来简直莫名其妙,何况蒋珂又知道多少呢,但他没有想到蒋珂回答了。
“是。”
蒋珂说,林淮一愣,他看着蒋珂,对方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揶揄,不,其实像是有几分欣赏的,至少这人并不反感自己探究这个故事,甚至直接把答案像是奖励一样抛给了他,他现在是乐意回答问题的。
“这个故事,你知道背后的事么?”
“你是来帮陈深问的么?”
林淮本想否定,但他随即发现,假如不是陈深,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个看着无足轻重甚至逻辑诡异的故事,但蒋珂好像只是问一问,并不在意答案。
“这个故事背后并没有什么故事,但它的确是一个关于野心的故事。”
“是为了纪念主角夫妻的儿子么?”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个答案是在逻辑的推断下达成的,既然这个故事不合逻辑,也不是用来吓唬小孩子的鬼故事,那它一定需要传承者,村子已经荒废了,那么传承的人只剩下故事中的那个家族以及有关系的人,但一个稀奇古怪的故事,它也需要有传承的价值,要么纪念仇恨,要么……纪念故事中的那个统一了两大家族的人,而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我认为是的。”
虽然答案是他推断出来的,但林淮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居然纪念这种精神,这算是什么?
“这个家族的精神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蒋珂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所以不得不说,看到你朋友拿它出来坑蒙拐骗的时候,真的很有意思。”
“这个故事的流传广么?”
“我不知道,人的嘴不是能管得住的东西。”
林淮点了点头,这个倒是真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对蒋珂说了声谢谢,这时候文礼安的车子也来了,他最后回头看了蒋珂一眼,上了车。
“我看到陈深了,”等林淮扣上了安全带,文礼安撇了他一眼,“他是在跟踪我们还是怎么?”
“有案子。”林淮解释道。
“那你刚才和他说的那个人是?难得见你主动找人说话。”
“之前一个案子的证人。”果然,刚才的行为也不太像自己。
林淮调整了下靠背,往后一靠,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文礼安本想继续保持沉默的,却察觉到了这份思索与以往的不同之处,之前林淮看上去更苦恼一些,现在确实疑惑多一点。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么?”
“陈深,他有点不对。”林淮挑了挑眉。
“……你才看出来么。”文礼安啼笑皆非。
“我觉得他哪里不太对,又总觉得我自己多心。”
“这难道不是他身上最不对劲的地方么,找不到他大的错处,我都找不到。”文礼安懒洋洋地说。
文礼安这家伙果然一直在想办法挖陈深的错处,林淮忍不住横了文礼安啊一眼:“他就不能没错处么。”
“这谁知道呢,”文礼安轻佻地说,见林淮脸色有些不爽,他问道,“又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终于清醒了点?”
林淮迟疑了一下,才回答:“你能查我一个事么,保密的那种。”他思来想去,居然文礼安最靠谱,他自己通过正规途径查,大哥一定会发现,而其它他认识能帮他的人,基本都有和大哥通气的可能,方数则是站在陈深那边的,魏岩则不偏不倚,道义是优先于私人情感的,唯有文礼安能帮他。
“什么事?”
“帮我查一下一个人的死是不是有蹊跷,她叫宋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