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笨蛋

    明溪垂眸，“嗯。”

    蓝色蝴蝶试探着靠近明溪，明溪也伸出了手。

    蝴蝶落在她手上，这回她感受到的不是痛苦，而是一股熟悉的温暖，蝴蝶发出的光点涌进身体里。

    洛风静静站在一旁，他已经受到过蝴蝶的帮助，而且明溪看起来也不反感，所以没有阻止，只是紧紧盯着蝴蝶扇动的翅膀。

    没过一会儿，蝴蝶身上的光点渐渐淡了，它依依不舍绕着明溪飞了一圈，最后轻轻吻了她的脸颊，完全消失不见了。

    泪水在少女眼里凝聚，但她尽力忍住不让它掉下来，她有一种感觉，这蝴蝶就是姑姑留下的，或者……就是姑姑，是姑姑在帮助自己。

    “咕……”

    “咕……”

    本来是伤感的时候，这时却响起了两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两个人都有点尴尬。

    他们一上山就没怎么休息过，当然也没什么时间吃东西，肚子饿也是应该的。

    “先吃点东西再去看看其他房间吧。”明溪话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情绪低落。

    “你想去外面看看吗？”洛风突然出声。

    这话题转得太生硬，明溪也被带偏了，愣了一下才回答，“外面”

    “就是隐山外。”洛风拿出干粮，递给她，“不止有你说的那种能让人在天上飞的好东西，还有更多的奇珍异宝。虽然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但外面应该也有很多你也许会喜欢的东西。”

    明溪微微点头，干粮被咬碎发出细碎的声响，闷声回了他一句，“嗯。”

    “那你喜欢什么”他接着问。

    明溪抬眼看他，眼下还有些红意，洛风从她眼睛里看出了四个大字:不想说话。

    “不着急不着急，你先吃，饿了就先吃东西。”洛风止住了话头，又重新吃起干粮。

    藤蔓编成的巨大“鸟笼”下，两个人席地而坐，沉默吃起干粮。

    过了一会儿。

    “我身上的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我的母亲也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洛风自言自语，但明溪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

    “所以我一出生就受到父亲的厌恶，所以除了一些必要的场合，我才能见到他。”

    “那些负责照顾的下人最会看人下菜，所以我总是吃不饱，但奇怪的是总在我觉得快要撑不过去的时候我总能在厨房里找到一些饭菜。”

    “有一年发烧，我觉得整个人都要烧糊涂了，也生出了一些幻觉，还梦到了我母亲。”洛风说着说着自己笑了，笑里带了一点苦涩，“其实我见过父亲在看母亲的画像，也许就是那时留下的记忆。”

    “等到学了字，我就自己去看书，在阁楼里找个角落就能看上一整天，书里怎么说我就怎么练。”

    “人人都说我有天赋喜欢我崇拜我，但是他们只是远远看我，凑到我身边的都是些别有所图或者单纯来找茬的。”

    “就在我以为就这样一个人下去也不是不行的时候，我身上的毒发了，刚开始的症状只是偶尔心脏揪疼一下，但后来越来越严重，不止心脏会一直痛，而且整个人也喘不过气来。”

    “因为我母亲的死，舅舅与父亲成了仇家，两家互不往来，但我病发之后，舅舅帮我遍寻名医找寻药材，对我多加关照，我才撑到了今天。”

    “那就好好活下去。”明溪突然说话。

    洛风欣喜，看来她是把话听进去了。

    她又说，“谢谢你安慰我，我们抓紧时间帮你找到解毒之法后出去吧。”

    洛风连连点头，加快了吃干粮的速度，却被噎住了。

    明溪赶紧把水递给他，他喝了后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别着急，慢慢吃，我等你。”明溪后面又说了两个字。

    洛风没有听清楚她后面说的两个字，耳朵尖尖带了一点红，闷头点头继续吃干粮。

    “……慢慢吃，我等你。笨蛋。”这是某人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