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抹芽
第三十二章，抹芽
“抱歉，下午的比赛，我必须要赢。”
让卡尔没有想到的是。
八强的比赛，还未开始，对手就已经选择了弃权。
“让我和那个怪物一样的机甲战斗，开什么玩笑？”
抛下这样一句话之后，那场比赛的对手，甚至连上台的勇气都没有。
对于这样的结果，也使得卡尔紧绷的精神与虚弱的身体得到了一丝丝放松。
要知道，当维尔鲁看见卡尔的状态的时候，当场便吵了起来。
维尔鲁希望卡尔休息，这样的身体状况，是不可能撑到决赛的。
可倔强的少年，回答他的只有一句。
“若是现在不做些什么，我可能无法原谅自己。”
当得知对手弃权之后，在维尔鲁的催促下，卡尔来到了医疗点，以贫血为由，在医疗帐篷中一边输血一边等待下午的比赛。
“早晚都要打一场，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刚经历过一场战斗的伊蒂丝，由于负伤，也来到了医疗站点。
当听到广播声中宣布，四强的对决，也就是下一场比赛自己的对手，就是眼前这个少年的时候。
两个人，便在微妙的气氛下，卡尔开了口。
“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
“我只帮我认可的人。”
听到这句话最震惊的并不是卡尔，而是正在帮二人换药的医护人员。
“女武神”这个外号，谈不上多响亮，但是了解过伊蒂丝的人都知道，想得到这个女人的认可是有多难。
一向瞧不起这个世界大多数男人的伊蒂丝，此刻居然向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说出了认可这句话。
但出于职业素养，医护人员也只是愣了一下，偷瞄到伊蒂丝冷冽的目光后，灰溜溜的逃离了医疗帐篷。
“虽然说不能和维尔鲁再一次战斗比较可惜，但我也想见识一下，能够打败维尔鲁的你，到底有多强。”
卡尔并没有意识到那一声认可的重量，但从伊蒂丝提到维尔鲁便流露而出的遗憾来看。
她和维尔鲁，一定有一场未曾了结的战斗。
“你很希望和她战斗吗？”
“小时候，一直输给他，我便一直在拼命训练，好不容易等到了成年，本想着能和他一决高下…算了。”
也许是意识到了什么，她不想在这个少年面前流露出太多负能量，随即调转话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卡尔说道。
“我看过你和维尔鲁的战斗录像，我不知道为什么维尔鲁抛弃了他最擅长的二刀流派，而选择了远程输出；
但我希望，你能够拿出当时的那种魄力与我战斗。”
伊蒂丝是认真的。
这是卡尔感受到的。
可他在纠结……
救拉法很重要，这是他必须要去做的，但，眼睁睁的看着帮助过自己的人留下遗憾，这也是卡尔不愿意看见的。
“如果说…我能够让你和维尔鲁再战斗一次……”
“什么意思？”
“不！没什么！！！”
这个念头在卡尔的脑子里只是闪烁了一会，便被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
拉法还不知道是否安全，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冠军，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滋生出这种愚蠢的想法。
那一瞬间，卡尔想过，把控制权交给维尔鲁，但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任何风险发生，一旦出了差错，那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管怎样，你是我所认可的，为数不多的男人之一，千万不要因为我是一个女人而手软，我会瞧不起你。”
她是个拿的起放的下的人，从记事的时候，就立志要做一个比这个世界上所有男人都要强大的人。
一直保持着这种姿态，坦率的活着。
在一群软弱无能的贵族的影子下长大的她，在少女时期，遇到了第一个打败她的维尔鲁。
可即便如此，她从内心深处也没有认可过维尔鲁。
在她看来，身为帝国大将军“罗杰特”的儿子，维尔鲁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抱歉啊，我不是贵族，我也没有那种莫名其妙的荣誉感，我只会拼命坚持我所活着的方式。”
“我没有办法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认可你所坚持的东西。”
“啊…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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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甩了甩依然因为贫血还有些头晕的脑袋。
“真是个，艰难的选择。”
不知从何而来的压力开始侵袭少年的大脑，耳鸣声盖过了环境的嘈杂声。
“这不是你想做的，但…这是你必须要去做的。”
摸了摸胸口那块带着印记的石头，似乎感受到了少年的情绪，石头再用温柔的光芒回应着。
一丝丝安心感抚慰着那恐怖的伤口，在观众们的注视与欢呼下。
少年，向前走去。
…………………
“维尔鲁……”
“嗯？”
驾驶舱安静的可怕，因为卡尔该不该休息的问题的争吵中，还未缓和的两人，从少年踏上驾驶舱，两人就一直在沉默。
“这一场，我希望由你来打败伊蒂丝。”
“怎么了，身体撑不住了吗？”
“那个人，为了打败你而努力到今天，所以…我没有资格做她的对手。”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少年的全身都在颤抖。
他在害怕，害怕自己是否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害怕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再想救出拉法，就真的很难了。
注视着卡尔的背影，维尔鲁这才意识到。
原来，他也只是个爱逞强的孩子。
“啊，我答应你，所以，请相信我。”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坐在驾驶座上，闭上眼睛，双手抱胸，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既然决定了，那就不要后悔。
“那个，谢谢你……”
“谢什么？”
“就是，我知道你…关心我的身体，是我太着急了，抱歉……”
“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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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年不同，无论是因为利益还是地位。
过去的比赛，几乎都是贵族子弟们的战斗。
虽然说依然精彩，但是对观众来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可能是，因为没有“代入感”吧。
毕竟身处高位的人们，谁都不会拼上性命而战斗。
即使是来自战场的，退役的，未退役的，在考虑到自己前途的条件下。
通天塔大赛，已经逐渐变成了权利者们的明争暗斗。
但，那台破破烂烂且十分怪异的机体，猎户座—双子杀手，以压倒性的姿态，进入了观众们的眼中。
而它的驾驶者，来自贫民区，甚至连普通平民都不是的少年，历史上第一次，进入了通天塔大赛的半决赛。
“认同感”，来自普通民众的“荣誉感”等等，全部寄托在了这个少年身上。
“无论如何，他都是个英雄。”
这句连逻辑性都没有的话，却被整个大陆的所有王国、公国、乃至帝国的大多数人所认同。
“猎户座！！！不要输啊！！！！！！！！！”
“一定要拿到冠军啊！！！！！！！！”
“加油啊！贫民区的小子！！！！！”
欢呼声中，维尔鲁不为所动。
只是抽出了新朗基努斯，换成了一双普普通通的双剑，便走上了擂台。
和维尔鲁一起登上擂台的伊蒂丝，看到猎户座机体手中的武器，其中一把长剑甚至有些生锈。
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怒火。
不仅仅是伊蒂丝，现场与场外观看直播的观众，包括卡尔都皱着眉头。
没有人明白维尔鲁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在他们看来，这种行为，如同挑衅一般。
“神隐·风暴二刀流！”
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眼光与想法，维尔鲁的眼神变得凌厉，双手持剑，摆出了这么多年来，他最自豪且熟练的姿态。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人有可能不知道，但这个不同于任何流派的姿态，伊蒂丝一眼便认了出来。
这是曾经打败过自己的。
维尔鲁自创的流派。
神隐·风暴二刀流。
“哈哈哈哈哈哈哈！！！！谢谢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