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道德绑架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是韩萧萧说姜烨是神经病，晚上让我们锁上宿舍门，不让她进门。”李丽开口说，其实跟姜烨住了这么长时间，发现她是个很努力的同学。天不亮就起来背英语，晚上关灯了还在厕所学习，事实上，她很佩服对方的毅力。
而且她很有修养，有时候会带好吃的给她们，也从不乱欺负人。
“你胡说八道，你忘记她打人了？”韩萧萧没想到李丽这么说，她的证词无疑又给了自己一记重锤。
“你们收了姜烨什么好处，要帮着她说话？”
班主任还有级部主任看着韩萧萧的脸色，直接黑沉下来，觉得这孩子没救了。
“园园，你说，姜烨是不是承认自己是神经病？”韩萧萧像条疯狗一样，把最后的希望放到孙园身上。
孙园也有些不大认识韩萧萧的模样了，她狰狞的朝着自己扑过来，吓了一大跳。
相比较起来，姜烨安静多了，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之前是萧萧告诉我们姜烨是神经病，不能让她进宿舍，所以，刚开始我们有些矛盾。后来，相处时间长了，姜烨挺有礼貌的，不像萧萧说的。”
她说的是实话，也不打怵。
“哈，韩萧萧，你也有出息，不仅骂同学神经病，还联合其他人排挤姜烨，你好样的。”级部主任的嘴快要气歪了，他伸出大拇指比划两下。
在场众人都知道，这绝非夸奖！
韩父脸色大变，“老师，我家萧萧错了。”他推了一下韩萧萧，示意她赶紧认错。
韩萧萧恶狠狠的盯着李丽和孙园，“为什么要说谎？她明明动手了。”
“萧萧，你别说了。”韩母拉了一下女儿，“你赶紧跟姜烨同学道歉。”
“我才不要，我没错。”韩萧萧甩开妈妈的手，瞪了她一眼，“你也不相信我？”
“没有，萧萧，妈妈求你，别再扭下去了。”
韩父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怒喝她：“清醒一点，你知不知道，凭你犯得错，哪个学校都不会想要你的。”
韩萧萧顿时愣住，又听父亲说：“你要是退学了，就去种地，我不会白养一个吃闲饭的。”
“不要，我不要种地。”暑假的时候，她回家收过一次麦子和玉米，就被烈日和繁重的农活折磨的身心疲倦。
那个时候，她发誓，以后一定不会干农活。
“看你还犟不，赶紧给姜烨同学道歉。”
“姜烨同学，你看萧萧年纪还小，你们又是同学，你原谅她一次吧。”韩父走到姜烨面前，歉疚的说。
“好在，也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你就给她一次机会，好不好？”
“对啊，姜烨同学，你大度一点，以后我让萧萧跟你好好相处。”
韩父韩母轮番上阵，姜烨低垂着头，唯有睫毛的颤动，才能看出这人不是无动于衷。
姜烨如果真是一个十五岁的初中生，或许会轻描淡写的原谅韩萧萧。
可是，她从后世的荆棘林中走出来，已是满身伤痕。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拿到我的稿子？”姜烨抬起头，那双清明的眼睛闪烁着睿智的光。
韩萧萧装作没听到，根本不回答。
姜烨站起来，“老师，按照学校的规定处理就可以，我先回去上课了。”
说完，转身朝外面走去。
事实上，她不问也知道谁捣的鬼。
她急个屁！
韩萧萧眼睛顿时瞪大了，“你不许走！”
她本来以为凭着父母对她说好话，姜烨可以原谅她。没想到这女人根本不给面子，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姜烨同学，你先等等，你到底想怎样才能原谅萧萧？”韩母挡在姜烨前面，不肯让她出门。
“韩萧萧什么都不肯说，她有诚意吗？”
韩萧萧当然不肯说，她抄袭的细节只要不暴露，以后还可以强行解释。一旦说出来，以后真的在学校没办法抬头见人了。
“你嘴硬什么，还不快说！”韩父晃着韩萧萧的胳膊，“等姜烨同学走了，以后你的事情我不管了。”
韩萧萧心里一慌，不，爸爸不能不管。她以后怎么办？
“韩萧萧，你好好交代，老师也是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班主任皱着眉头，她也有些不耐烦了。
“是我趁着英语老师上课的时候，假装去厕所，从她办公室偷拿的。”韩萧萧不敢抬头，脸上又热又疼。
“你这孩子怎么能做这种事？”韩母恨铁不成钢的掐了她一下，“我和你爸啥时候教过你这个。”
“不成器的东西，赶紧给姜烨道歉。”韩父怒骂了一句，逼着她道歉。
韩萧萧踉跄一下，低头闭眼，小声说：“对不起，姜烨。”
姜烨没什么反应，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
在场的人都有些愕然，还是韩父大声说：“你没吃饭啊，不会大点声？”
韩萧萧恨死了姜烨，都怪她让自己这么丢脸。
她狠狠捏紧拳头，大声说：“对不起姜烨。”
“你道歉，我就应该原谅吗？”姜烨微微一笑，反问道。
在场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原以为最难的是韩萧萧低头，却忘记最该被补偿的人，一直遭受不公平。
“你什么意思？”耍人好玩吗？
“骂你是蠢货啊！”姜烨平静的说，仿佛不在乎她说的话会造成什么后果。
老师的看法，学校的看法，统统都不在乎。
“姜烨，你别太过分。”韩萧萧胸口起伏不定，盯着姜烨的眼神如同是毒蛇看待猎物。
“姜烨同学，你没必要大题小作吧。”韩母有些生气，开始指责姜烨。
“对啊，姜烨同学，你不依不饶，对你名声也不好。”韩父紧跟着说了一句。
“名声？”姜烨冷笑，她上前一步，捏住韩萧萧的脸抬起，将她的脸转向众人，韩萧萧那狰狞的样子顿时吓了众人一跳。
“想要原谅，看看你女儿知道错了吗？”她这一句反问，让韩父韩母都无言以对。
“放开我，姜烨，你这条疯狗！”韩萧萧挣扎着退开，指着她大骂：“你们看到了吗？她就是神经病。”
“姜烨，她还小！”
姜烨上前一步，整个人的气势节节拔高，“小，就可以当作无知，当作伤害人的借口？”
韩父有些措手不及，他还没遇到过这么强势的小女孩。
姜烨从桌上拿起暖瓶，打开盖子试试水温，上面漂浮着淡淡白气。
众人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心里直打鼓。
“90多度的热水”姜烨似是满意一笑，她走到韩父面前，“我的年纪跟你女儿一样小，是不是可以随意伤害你？”
“你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她问的认真，暖水瓶壶口已经开始往下弯。
仿佛答案不如她的意，她就要把热水泼到韩父身上。
韩父咽了口唾沫，他现在有些相信闺女说的话，这人真是神经病。
“别，别开玩笑了。”那可是接近一百度的热水，倒在身上，不死也要掉层皮。
“姜烨，别做傻事。”班主任头上冷汗都出来了，后悔把姜烨叫了过来。
“你不是说，小就可以原谅吗？你说韩萧萧值不值原谅？”话音落下，姜父感觉脚边有些湿。
他低头一看，水已经滴落下来，他吓了一大跳，猛地跳了开来。
“你这个疯子，竟然敢公然谋害，我一定要报警。”他气的破口大骂，头发都快倒竖起来。
“看来你没有这个修养，能原谅伤害你的人。”姜烨将暖瓶放下，“老师，你们看，只不过倒在脚边几滴水都不能饶恕，韩萧萧的作为呢？”
“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背负抄袭的名头，她考虑过我的死活吗？”
“我会跟她的境遇调转过来，我被逼着道歉。你们想过没有，我做错了什么？要跟一个小偷道歉？”
“有朝一日，她踩着我的血肉得意洋洋的站在高处，而我腐烂成垃圾，这对我公平吗？”
“一旦我的清白证明不了，学校会让我退学，我这个年纪能干什么？”
“再者说，别人不会考虑事情真相如何，只会将我一棍子打死。学校里都会说，我是个小偷，这名头会跟着我一辈子。”
“而我的父母，会打死我！”
“你们给我留后路了嘛？”
她的每一句质问，就像刀子一样割在众人的身上，让她们感觉窒息的疼痛。
所以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姜烨一番话让班主任和级部主任都沉默下来，她们本来还觉得姜烨有些不依不饶。不过，想明白以后，觉得姜烨说的确实没错。
如果她不能证明自己，的确会遇到刚才的境遇。
韩父更是脸色青白交加，染色一样变换，经过刚才的试探，不敢再说原谅二字。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都怨你！”他的气不能撒给姜烨，就把矛头对准了韩萧萧，又推搡了她好几下。
“姜烨，你不过说的假定的事情，你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可以这么恶毒？”韩萧萧的叫嚣让众人心底一寒，到现在她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真的还能拯救吗？
“办理休学手续吧，这样的学生，我们是要不起。”级部主任疲倦的揉揉额头，给这件事下了定论。
“不，我不要。”韩萧萧跌坐在地上，“我不想退学，我不想回家。”
韩父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大腿，“老师，你们再给萧萧一次机会。”
“你说她这么年轻，不上学以后怎么嫁人？”
“姜烨，你小小年纪，就算不是为了萧萧，也考虑一下自己的名声。”韩父最后请求。
“名声？可以当饭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