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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077章江二夫人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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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李绥绥去往藏桃阁,听山箬讲述前一日京都里热议的私生子事件时,秦恪亦从松隐处得了消息,脚都没停都又往府外走,才至门口,就遇上同样火急火燎的崔子懿。

    崔子懿见了人,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回走:“你总算回来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我听说了。”秦恪安慰道,“你别着急,我先回去了解下情况。”

    “怎么不着急!你看你看,你才回来都听说了!这京都里还有谁人不知!”崔子懿焦躁不已,平日里的翩翩风度皆无,“这都是什么事!认个干亲何至于被传成这样!”

    秦恪只觉这事太过蹊跷,便是有人闲话,也不至于一两日的功夫就闹得满城沸腾,他略一思忖就道:“一些风言风语罢了,你先沉住气,你家人都听到那些闲话了?你父亲那边你先劝着点……”

    “想来也不用我劝了。”崔子懿一脸颓丧,“前晚就开始闹起,昨日就吵得更凶……父亲那是入了心,直接气倒了……欸,你是得回去问问,问问那个蒋丽华跟你父亲到底怎么回事!你父亲……这……这都是什么事啊!”

    秦恪神色微凛,皱了皱眉道,“气倒了?那蒋氏莫不是……她说什么了?”

    崔子懿情绪颇为激动:“昨日阿爹听了那些关于蒋丽华和秦相的闲言碎语,回来就发了脾气,这事也不是没有原由,早先,确实是秦相将人送来的,蒋丽华刚开始死活只承认秦相是救命恩人,但后来,阿爹发了狠,她才慢慢吐口,说她家人都遇难,孤苦无依之下秦相才安顿了她,又见她可怜无亲,才认做干女儿,只是后来嫁给父亲,为了避嫌就没再提过这事,再后面的事也拒不承认,可这传的有鼻子有眼,前半截也都对上,这、这……秦相真有这么个干女儿?”

    秦恪心里微叹,他也是到今日才知他父亲有这号干女儿,想了想,又低声问道:“这事,你容我先回去弄清楚,不管传言是否属实,损的都是我们两家清誉,得尽快将事情压下来,你父亲那边可要紧?”

    崔子懿摇了摇头:“就没见他发过那么大脾气,蒋丽华吓得够呛,连同那两个小的一并关院子里了,自昨日气倒后,到现在卧床不起,茶饭不思,只怕阿爹心里已经认了这个事实,袅袅陪着他,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秦恪沉吟片刻道:“质问蒋氏这件事,你得将家里下人嘴巴堵住,叫有心人知道,这事又添话柄,事情我查清楚,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明白,那你快去。”崔子懿刚催促完,又一把拉住他,叹了口气道,“这事,无论是否如传闻所言,与你无关,我不会怪你,但你要据实相告。”

    秦恪拍了拍他的肩,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相对于崔家的大波轩然,秦相府可就风平浪静,处之泰然得多。

    曹大夫人与爱女秦甯君挑选着绸缎庄送进来新鲜花样的面料,有说有笑;江二夫人在园子里沐着秋日暖阳挑着金桂插瓶;秦仕廉倚在外书房的软榻上,一只手捏着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跪在榻边捶腿的素香发髻。

    如此三心二意的秦仕廉,摸着摸着,目光就斜向乖顺安静的女孩,素香容貌不算惊艳,但面孔干净,秀眉杏眼,颇为小家碧玉楚楚动人,且不过二八年岁,青涩又稚嫩。

    视线从她白而颀秀的颈项移至酥融丰腴的胸口,想着这女孩前几日初经人事,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时的娇羞旖旎,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手才滑进素香的后脖领,门口就传来小厮的声音:“三公子,您回来啦。”

    秦恪嗯了一声,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推门而入,素香略显慌张地站起身,整张脸红若霞染,对着秦恪福了福身,软软道了句:“奴婢给三公子沏茶。”

    秦恪略略颔首,看着理着衣袍若无其事的秦仕廉,目光徒然暗了两分。

    秦仕廉指了指隔壁座位,淡淡道了声:“坐吧,何事如此匆忙啊。”

    秦恪落了座,目光却紧紧盯着沏茶的素香,素香似也察觉,手抖得连水都倾出茶盏,秦仕廉瞥了一眼,道:“先下去吧。”

    素香如蒙大赦,忙不迭退出书房。

    对于秦相偷香窃玉之事,秦恪何其明白,但也没有点破,只开门见山道:“外面的闲言碎语,父亲应该有所耳闻吧,父亲打算如何处理?”

    秦仕廉合上书,气定神闲地道:“耳食之言,无须多加理会。”

    “人言可畏,崔尚书如今为此事身心交病,父亲却置若罔闻?”秦恪话说得直接,一路上他前思后想,想着那形貌神似秦家儿女的兄妹,想着崔尚书激烈地反应,想着那些言之凿凿的飞短流长,心中已有了定论,“父亲这是当真心怀坦荡还是早已心知肚明浑不在意?”

    “啪”地一声,秦仕廉手中的书就掷在了案几上,冷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难不成别人随便闲话两句,我都需同别人解释一番!”

    “父亲这就动怒了?那么,请问父亲,当真和蒋氏清白?那对兄妹确然只是恰巧长得像你?”

    “你这是在质问我?”秦仕廉颇为不满,一脸作古正经,“世人千千万,便是有相似也不足为奇,再则,若不是因为形容相似,你母亲如何会心血来潮,将人认做干儿子?如此,也被人构做话柄,可笑!”

    呵,这倒是他母亲的不是了?秦恪对上他严厉的目光,淡淡道:“父亲这么说,也说得过去,可父亲还没回答,与蒋氏是否有私情。崔尚书好歹也跟随你数十年。而父亲这般不闻不理,是否叫人寒了心。”

    “放肆,轮得到你来教我做人?”秦仕廉声色俱厉道,“我看你搬去都尉府后,性子倒是越来越随了那祸水,目无尊长,出言无状!”

    秦恪神色晦暗,半晌才轻呵一口气:“既然父亲都不在意,我就不自作多情了,这就告退,不打扰。”

    秦仕廉看着自家儿子压抑的表情,心里不免暗道,是否自己话说得太重,至少除开他娶李绥绥这件事,从小到大也未让他操心过,甚至出色的让他喜不自胜,深感自豪。见秦恪两句话不到起身要走,忙又放缓语气,一脸慈色道:“此事无须你操心,你大哥知道处理,这都是小事。明日中秋晚宴,你同我一道进宫,官家近日身体愈发不好,关心着万寿山进度,你好好回话。这事做好,比什么都来的强!”

    秦恪闻言,顿足回了句:“是。”眸光一闪,又道:“从前父亲与她亲若父女,现在祸水祸水的叫着,未免落差太大,叫人不解。”

    提起这个,秦仕廉才缓下的脸色又是一冷:“哼,若非因她,你二哥会死么?她祸害了我一个儿子不算,连你被她迷得失了分寸,叫我如何喜欢的起来。”

    秦恪默了默,道:“父亲当真觉得二哥因她而死?二哥死了对她有何好处?她为二哥服丧三年难道是虚情假意”

    “你二哥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若非遇到过不去的坎,绝不会自寻短见,此事过去多年,不必再谈。”秦仕廉一脸神伤,略为悲愤,“但她留在秦家的这些年,什么服丧?闹得鸡犬不宁,可见其没安好心,此女心机深沉,行为乖张,你且好好约束着,别放出来惹是生非。”

    秦恪心中微叹,唇角苦涩:“她从前也不这样,当真只是因为二哥之事,导致她变得如此?没有别的了?”

    秦仕廉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神色变得冷漠:“便是你二哥因她而死,可她堂堂一个公主,难不成我们秦家还能拿她怎样?她要自甘堕落,官家都管不了,难道旁人还管的了?你要是有那功夫,不如好好教教她,什么是为人妇该做的!”

    如此,在他父亲口中,一句求实的话都听不到,秦恪心中烦闷,也不再多费唇舌,别了秦仕廉又径直往江二夫人院子里走去。

    李绥绥他是不想管了,也管不了,但崔子懿是他情同手足的兄弟,崔家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真的全然不管,虽然他觉得此事传言八成属实,但求证还是有必要的,至少也算给了崔子懿一个交代,至于崔家要怎么处理,那便是他们的事了。

    于是他找上了江二夫人,开口就问及关于蒋氏之事。

    江二夫人原本见着儿子心花怒放,闻言唇角一撇,满目嫌弃:“说起这事,倒是我走了眼,这传言有一样是绝对没错,那蒋丽华,确实多年前被你父亲放在京郊的庄子里,可你父亲那人,你也知道,风流惯了,我也不能记得每一个是不是?那得多累人啊,呵,再加之时隔这么久,那日我真没反应过来,要是知道是她,谁要认这个干儿子。”

    秦恪对这神经大条的母亲,也是满腔无奈,想了想又问:“那父亲与蒋氏,真是有私情?”

    江二夫人斜了他一眼,揶揄道:“平白无故养个女人在庄子上,有没有私情,难道你不比我明白?”

    江二夫人这是在暗戳他,秦恪略为尴尬,轻咳了一声道:“儿子明白什么,母亲如实说便是,如今这事传得沸沸扬扬,崔家那边也不得安宁,总要有个收拾。”

    江二夫人对她儿子那是知无不言,一边挑着花蕊繁盛的桂枝,一边娓娓道来:“你父亲那些烂桃花我是不稀得理会,但不用过脑子我也能想的到,不过这事我听说后,也细细回想了一下,当初确实还发生了一件事,你也知道曹荀月那人,表面上贤惠端庄,私下呀,可不知如何善妒,那次她生辰,你父亲却跑到庄子上去,喏,就是蒋丽华住的庄子,那一整日可都不见人,呵呵,曹荀月准备的那一大桌,可是热了两遍,因着这事,她后来还叫人去庄子教训了人一番,为此,你父亲还和她吵了一架,你知道的,曹荀月多会做人,软硬兼施叫你父亲招架不住,大抵就顺势把人给送了出去。”

    秦恪敏感地觉出味来:“这么说,大夫人对此事明白的很?”

    江二夫人哼了哼鼻子,狠狠剪下大截花枝,略带嘲讽道:“你父亲那些事,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她一天天闲得慌,不就琢磨这些么?哼,我没见过蒋丽华,且是压根就忘了这么一个人,要说当时没反应过来,还可以理解,但曹荀月那般小肚鸡肠之人,会不记得?怕是当时就心里亮堂了,你说她明明知道,那日我要认干亲,她就眼睁睁看着,这安得什么心?看我笑话?”

    秦恪回想着当日的情景,曹大夫人不动声色,若是当时就心知肚明,这心思就当真深沉了,他微一思忖,又道:“她找人去教训蒋丽华,那肯定是知道蒋丽华和父亲有点什么,崔家那对兄妹,真是父亲的种?”

    江二夫人冷哼一声:“连我都觉得像,你说呢,哼,哪有半分崔贾的模样!这崔贾也是心大,怪不得谁。”

    “崔尚书为人老实,若真是如此,倒是父亲太欺人。”秦恪微一叹息,他父亲压根没觉得自己有错,是笃定了崔尚书不敢如何吧。

    “谁说得清呢,我劝你也别管,谁造的孽谁收拾,一屁股烂桃花。”江二夫人满目不屑,又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声音温柔几许,“你啊,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我呢,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就盼着你好,盼着你快快让我当祖母,也不叫我成日忧心。”

    秦恪神色一霁,伸手环住她的肩,笑道:“是,是儿子不对,又叫母亲操心了。”

    江二夫人撇了撇嘴,嗔道:“哼,我不是担心你,我担心你那媳妇,成日往那些烟花柳巷跑,你可别步了崔贾的后尘,替人白养儿子。”

    “她虽然性子不羁了些,但只是好玩,不是随便之人,这点儿子心里还是有数的。”秦恪摸着自家母亲头上的并蒂海棠花步摇,赞道,“母亲这步摇甚好看,可是儿子上回送的?”

    见他岔开话题,江二夫人板起了脸,故作严肃道:“少跟我插科打诨的,欸,叫我怎么说你好,你说你这般好的一个孩子,娶了谁不好,偏偏是她,便是母亲想替你做主,奈何别人身份在那,怎么也低人一头……真是委屈你了。”

    秦恪满脸堆笑,温言哄劝着:“瞧你,又说这个,好了,可别皱眉了,要长皱纹的。”

    江二夫人闻言,舒了眉头:“欸,你这是咒你母亲快些老呢。”

    秦恪满腔讨好:“母亲不老,咱俩站一处不认识的还道你是我姐姐呢,母亲这是摘花呢,要不顺道选几支给我,我一会子带回去。”

    “你园子里还缺这几支花?”江二夫人乐了。

    “那怎么能一样,这是母亲亲手折的,我闻着可香了……”

    江二夫人立时笑颜逐开,不再纠结,给儿子挑起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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