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045章李绥绥,真蛇蝎
李绥绥忽又睁开眼,一双美眸张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秦恪,似努力想将他看得清楚,眼前的黑影却模糊成片,她烦躁不安地推着秦恪,哑着声音低吼着:“凭什么……凭什么我要为你们家买账……你安心了……我呢……我呢……我怎么办……”
吼到最后,声音都气若游丝,脑袋跟着又垂进秦恪脖颈,复又传来她低低的笑声:“可我……什么都没了……”
秦恪只觉颈间滑过一丝丝温热,再不忍继续逼问她,只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你还有我……”
“你?”李绥绥笑得阴阳怪气,却亲昵地缩进他怀中,软软地道,“你当初也这样说……可最后……”
她指着胸口,声音愈发小了:“你却……在这里捅了一把刀子……”
秦恪神情一顿,眉头又渐渐皱起。
李绥绥还在喃喃自语,却再听不清她的话。
秦恪将她一直抵在胸口的手指移开,好似那真是一把利刃,会刺得她生疼。他又轻轻掰过她脸颊,看着上面湿漉漉的一片,柔声问道:“我还说什么了……”
李绥绥懵顿着,嘴唇微张,却再发不出声音,眼泪却抑制不住大滴大滴滚进秦恪手心。
秦恪心中滋味难言,他的妻子,在他怀里,为另一个人哭泣,软弱,至崩溃。他的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就该把这个女人骂醒,他的感性,却让他不忍责怪。
他慢慢垂下头,贴近她湿润的面颊,又吻上她的唇,温柔且小心翼翼,只是那炽热铺面地气息,连带着李绥绥也彻底乱了心神,心醉魂迷地回应着他,全无理智得热情。
秦恪的情绪却愈发悲凉,极力克制着情绪,将李绥绥又推开几许,哑声道:“我是秦恪,不是别人……”
李绥绥却不管不顾地凑近,将他的嘴堵上,秦恪闭了闭眼,再不想管什么理智什么清醒,只又重新夺回主动权,将李绥绥摁进长椅中,凶狠地一口咬住她的唇,李绥绥吃痛地呜咽了一声,下意识地想偏头躲开。
秦恪却覆到她身上,将两人的距离贴合的密实无缝,才松了口,又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我是秦恪,是你夫君,不是别人……你看着我。”
李绥绥失焦的双眼微睁,看是看着他,唯一的反应是觉得他身躯沉沉,压着她极难受,忍不住又伸手推着他的肩,含糊着:“你好重……”
那声音又飘又软,秦恪眼眸深了几许,还是执着地道:“叫我名字,秦恪,别叫错了。”
“秦恪。”李绥绥拖着声重复了一遍。
秦恪终于得了安慰,迫不及待地吻向她的额头,密密热情一路移至她唇角。
李绥绥气喘连连,不甘示弱想回吻上去,偏偏那张嘴又躲开,不让她立刻得逞。
男人的唇慢慢摩挲逗弄至那圆而小巧的耳垂,极富磁性的声音似笑非笑,带着浓浓的暧昧呢喃:“这回,是你主动的,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喝醉了……”
李绥绥面颊一片滚热,早就云深不知处,只嫌他话太多,双手不耐地攀上他脖颈,努力地贴近……
四片唇终于纠缠,忘情地、放纵地,似在宣泄着他们这两年的亏欠。
……
第二日,天都大亮,李绥绥昏昏然然间,只觉得自己躺在火炉里转呀转呀,浑身瘫软,脑袋剧痛,且胃里翻江倒海,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只伸手要想推开这个火炉,却触到了坚实且极富弹性皮肉,又摸了摸,却摸到某样凸起,伴随着手下一阵轻颤,李绥绥心生异样,揉着眼,才缓缓转醒,又是一阵晕眩,待看清秦恪晶亮含笑的眼眸。
李绥绥更懵,茫然四顾,才发现在亦澄阁里,脑袋里短暂空白,紧接着又是一片混沌,眼前天旋地转,转啊转不停,李绥绥忙不迭闭上眼,努力回想着发生了什么,却懊恼地发现她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隔了好大一会那种难受的感觉才减退,李绥绥复又睁开眼,压抑着情绪往秦恪看去。他那满眼绿光的是怎么回事……李绥绥迷迷瞪瞪,又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还抵在他胸口,于是赶紧缩回,目光又移向自己,同样一身赤诚,秦恪的手臂还搭在她腰间,两人的身体还亲密无间地挨一处。
李绥绥意识方在飘忽间,回不过神来,秦恪看着她的懵里懵懂的表情,笑容极为暧昧,伸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又将她捞进怀里,似怕她不记得般,又好心提醒道:“昨夜,是你自己主动示好的,可还记得?”
秦恪以为李绥绥醒过神要暴跳如雷,还心有期待地做好防御,结果怀里的人毫无反应,他又下意识地垂头看去,李绥绥目光直直地迎向他,带着酒意微醺的探究,还含混鄙视之意。
这酒被浸过一遍的李绥绥,还没完全清醒,就翻脸就不认账,秦恪心里闷闷地,没有松开她,只道:“你这样看着我作甚,又不是我强迫于你。”
“那我是强迫你了?”李绥绥含糊且不高兴地回了一句。
“我们是夫妻,男欢女爱多正常,便是你主动,那也不能叫强迫,我心甘情愿还不行?”秦恪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着脑袋又往她额头抵过去。
李绥绥只往后挪了挪脑袋,伸手又去撇他的手臂,然而那手臂似长在她腰侧,动也不动,李绥绥颇为嫌弃地想往后退,秦恪却道:“你别动,昨晚你就表现的很好,恩……热情、主动……又风情万种,还说了不少话悄悄话,真是可爱至极……哦,你还记得你都说些什么了么?”
李绥绥眉头微拧,看着秦恪那得意地的表情,略感诧异,她跟他有什么悄悄话说?她又不禁回想着,她最后的记忆还停在藏桃阁,她在跟齐衍说话,她好像最后提到了秦邈……想到这里,李绥绥思绪混乱起来,晕眩感又上头,忍不住问道:“我说什么了?”
声音微哑,像不是出自她口中,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又想沉睡过去。
迷迷糊糊间,秦恪又贴近,男人燥热滚烫的身躯烘得她忍不住又闭上眼,浆糊般的脑海涌现出碎片般的画面,意乱神迷且激情缠绵……
李绥绥一阵面红耳赤,还来不及恼恨,困倦昏沉感又铺头盖脑地袭来,李绥绥极力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就觉耳垂一阵吃痛,忍不住又轻“嘶”一声,秦恪低笑着,薄唇又吻添了一下,才在她耳畔吹着气哑声轻叹着:“昨夜,你一直叫着我的名字,可还记得?恩,你还说……”
他话说到一半,想起昨夜的激荡旖旎,又是心痒难耐,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些,轻吟着:“不如,我们再来一次,我帮你回忆回忆……好不好……”
男人的手,在细腰雪肤上游走,心底的小火苗蹭蹭狂窜。
李绥绥气息变得不稳,只仰着头,目色迷离地看着他,如花的唇瓣微启,似想要索取安慰,秦恪心里一阵狂跳忍不住就亲近过去,李绥绥的唇瓣柔软,她轻轻地回应着,嘴唇微凉,摩挲在他唇畔。
李绥绥有意识地主动,让秦恪对她的戒心溃不成军,大抵色令智昏便是如此。
于是,就在秦恪浑然忘我全情投入之时,李绥绥的膝盖猝不及防地直迎气势昂扬的某处,秦恪只觉下身钝痛,冷汗迅速驱退欲/望袭遍全身,还来不及呼痛,眼前一阵晕黑,就被李绥绥一脚无情踹至地上,翻滚了两圈才停住。
秦恪捂着痛处,疼得就差没晕过去,他何时吃过这样的亏,他此时,第一个念头是,这是做恶梦吧!第二个念头是他的命根子要完了。第三个念头是,李绥绥!真蛇蝎!算个球的女人!他非要杀了这个恶妇。
浑噩间,又听见李绥绥的声音传来:“告诉你!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她居然说得气呼呼的,秦恪额间森然,神志都有些不清了,恨不能上前一把掐死她,然,他也疼得只剩这个念头,曲在地上半晌没动,疼得话都说不出,他的宝贝方才从九霄之上直跌十八层地狱,还不知道伤得多严重……
蛇蝎李绥绥也没好哪里去,仍在半醉半醒间,方才那将秦恪踹下床的那脚是使了吃奶的劲,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来不及多羞辱几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往床下跳,跌跌撞撞地往盥洗房跑,吐得昏天暗地,隔了良久才爬起来漱口,又拍了一脸的凉水,方觉缓解了一二。
等她歪歪扭扭地走回去,发现秦恪还在地上,她又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背脊,惹来秦恪一声爆喝:“滚开。”
李绥绥“啧”了一声,又踢了一脚才又走回床榻边坐下,将被子往身上一披,微微喘了会气,才一脸鄙睨地道:“趁人之危就算了,还得寸进尺,姑奶奶这是告诉你,做人,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欺负谁不好?欺负到我头上,姑奶奶是吃素的么?这回,可长记性了?”
秦恪一脸铁青,咬着牙一言不发。
李绥绥坐着也觉昏昏然,秦恪又闷不吭声,看样子伤得不轻,于是李绥绥好心地唤人来,门才刚刚被推开,就听见秦恪又一声怒吼:“谁敢进来!都滚!”
眼看着门又被关上,李绥绥一声长叹,幽幽道:“怎的,你也害羞?要不,我帮你瞧瞧?万一你折我手里了,你母亲大人可是会疯掉的。”
秦恪疼到现在还没缓上劲,好看的脸都扭曲至狰狞,一双赤红的双眼怒视着她,牙花都错响了:“李绥绥!你疯了!谋杀亲夫啊!”
李绥绥欢颜一笑,“哪里谈得上谋杀,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姐妹不是?再说了,兵不厌诈,是你自己疏于防守,能怪我咯?”
秦恪竟一时无言,只扪心自问,他到底娶了个什么鬼?同她亲热她说是欺负她,难不成上个床他还带只盾!好吧,是他鬼迷心窍,以为这个女人还有温顺良善的一面,还真把她当媳妇了……
秦恪缓着劲,却再没听到李绥绥的动静,诧异地往床榻看去,人居然歪在床上睡着了!秦恪心里一阵崩溃,隔了好久,才勉强扶着椅子站起来,咬牙切齿地盯着床上的人,又强自走了一步,钻心地疼痛又袭来,他倒吸一口气,慢慢挪到他衣服边,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绥绥:等着!这梁子结大了……等他好了,非剐了她!
他现在实在没精力收拾她,只把长衫往身上随意一裹,裤子是再不敢穿,忍着平生奇耻大辱,就往门外走去,这回,非得就医了……
这一天内的第二次耻辱,是在家里的陈大夫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检查他那受伤的脆弱子孙根时,那张严肃的老脸不时闪过一丝丝微不可闻地兴味,秦恪指节捏得发白,把李绥绥在心里千刀万剐了数遍。
陈大夫好半晌才将他衣衫放下,摸着胡须问道:“怎么受伤的。”
“撞的!”秦恪咬着牙花。
陈大夫长长哦了一声:“这撞得有些狠了,得养不少时日,爷这些日子还是清心寡欲,安心在家静养吧,这可关乎一辈子啊。”
秦恪翻着白眼:“废话!你就说能不能好全。”
陈大夫叹着气:“还好,还好,没折断……恩,就是有些红肿了,可能有少量出血,这些时日是万不能近女色,且抹些药养着,后面再看……男人这东西最为脆弱,不太好说,爷以后还是小心点……”
什么叫后面再看!秦恪一时火大,差点又暴跳起来,一动又扯得疼,只将桌子拍得“啪啪”直响,隔了好半天才交代:“这事不准乱说!要人问起就说我……得了伤寒!要静养!静养知不知道!”
陈大夫连连应是。
等人走了,秦恪又唤了柏明,想着那亦澄阁他是不想住了,只让他又在西厢收拾了间屋子,交代一番事务,就要过起分居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