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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谦逊的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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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刚的这次入对,竟然从午后一直持续到了晚饭时间。若不是这次召唤秦刚越次入对已经引起了不少朝臣的非常不快,赵煦甚至都想留秦刚共进晚膳。

    当然,赵煦十分清楚自己举止的边界,一旦做过,就不是对臣子的爱,而是令这个臣子置身于嫉妒的言官的风口,随时要迎接各种猛烈的抨击。

    “正如卿文《少年华夏说》所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我大宋像秦卿这样的少年英才就是太少了,如若再多几个,朕何愁不能完成中兴大业!”

    “陛下乃是百年罕见的少年英主,天下英才,无不肯为之用命!臣也理所当然。”

    “秦卿此去,当得多多上章请对。”赵煦此话的意思便是,希望秦刚自己要时不时去给他上书请对,就算宰执们有所阻拦,只要秦刚多提几次,总会找到理由批准一两次,由此也表达了他非常希望能再次与他面谈的意愿。

    从睿思殿出来,夜色已经很重了,宫内各处都上了明亮的宫灯,却是刘惟简亲自引着秦刚向外走。

    老熟人多年不见,走出多步之后才开始有所交流。

    “抚勾这两年清减了不少,但也威重了不少。到了地方,每次有捷报传来,都能令官家难得地高兴好几天。尤其今天,杂家守在殿外,光是亲耳听到的笑声,就抵得上这一个月的啦!”刘惟简的这几句话看似赞赏秦刚,却也说得情真意切。

    秦刚的心里却被其这句话一下子说动,今天的觐见中,他能感受得出赵煦情绪上的阴郁,却没想到他平时在宫中竟然会如此地少有欢笑。再推算了一下之后宋徽宗的大致登基时间,他立刻想到了赵煦的寿命必不长久。

    “官家平时吃的药不少吧!”秦刚轻轻说道,“御医虽然都很尽责,但也不能完全依赖药物啊。”

    “秦抚勾广闻多见,此话甚有道理。太医们也是时常如此之说。”刘惟简倒是一直记得秦刚当年在高邮第二次受到封赏,就是因为以“种牛痘”之术折服了太医局的钱乙等人,所以对于他这次所说的话,也不以为忤,反而有所赞同。

    “我在处州曾得遇一仙道,传了我一套延年手戏,其动作舒缓,又不费气力。若是官家平时能够得空练练,定然会有益于身心。这几日我都会一直在麦秸巷,刘都知得空时不知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学一学,学会之后再将此手戏转教官家如何?”

    刘惟简向来就对秦刚笃信无比,又闻是仙道所传的延年手戏,立即喜道:“那是一定要去,后日便是杂家的休沐日,当得一早就到。”

    正说着,两人已经走出了内宫门。

    皇宫出了内宫的南部,便是三省六部台院以及翰林院的办公场所了,不过此时时间已晚,一般情况下,极少再有官员继续工作。

    哪知前方却是遇到了一位身着紫色官服、腰佩金色鱼袋的魁梧官员,立于道旁,显然不是偶遇、而是刻意在等候秦刚的经过。

    只见此人上前两步,朗声问道:“前面可是江淮发运司的秦抚勾么?”

    天色虽黑,但道旁宫灯甚亮,秦刚闻声看去,此人他是认识的,正是之前在楼所见过的蔡京。只不过那时估计蔡京并未注意到他,时日一久,未必还能记得起来。

    不过,此时的蔡京已是户部尚书,新党重臣,秦刚不敢托大怠慢,立即上前一步立住后,躬身致礼道:“正是下官秦刚。”

    蔡京却是一脸的热情与笑意:“在下户部蔡京,今天工作稍晚,却听说秦抚勾蒙圣恩入对方出,便想着是否会在此偶遇,不想果真遇上。”

    “见过蔡学士。秦刚得此圣眷,多赖学士与诸位相公抬举。”蔡京此时的馆职为翰林学士兼侍读,世人皆以馆职尊贵,因而称其为学士为尊敬。只是秦刚口头上的尊敬却刻意表露出一种清晰的距离感,让这句回答显然不咸不淡。

    “宫中不便耽搁秦抚勾脚步,改日蔡某下帖,约抚勾过府一叙可否?”蔡京依旧一脸的真诚与热情。

    “蔡学士有请,下官敢不从命!”

    双方于皇宫之中,尤其是当着刘惟简之面定下了邀约,便是坦然表示之间的交往乃是出于公心正事,心中无鬼,也免被言官抓住后攻击。

    刘惟简将秦刚送出右掖门,原本回程的马车可以不必安排,但得了他的特意吩咐,那边自然已经安排好,双方再次强调了后日之约,便目送秦刚上了马车。

    既然入对结束,秦刚按理是可以回自己家了,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须回一趟城南驿馆,一则要向章楶回复交待一下,二则也顺便取一下先前住在那里的东西。

    “官家对徐之你甚是看重啊!”章楶一见面便直接感叹说,“我等外官回京,且不说等待时间就须多日以上,这觐见的时间也就多则个把时辰,少则一刻左右。官家大多都是简单地问问,哪里比得上徐之你这次的整整半日时间。”

    “全靠运使一力举荐!”

    “休得与我说此等客套之语!”章楶不悦地打断道,“老夫举荐你是为国举才,你在任上做出业绩便是给老夫最好的回报。还有,方才鄜延路的第三将主将刘法在我这说了半天,这西北的边境已有不宁的迹象,你得记住与老夫的约定,一旦战起,当得随老夫前去平定西贼!”

    “但凭运使召唤,小子莫敢不从!”

    “那你先回去吧。何时离京,还得等我面圣之后再听朝廷的安排。”

    京中宅子里的刘三已经带了马车在驿馆守了一下午了,秦刚便收拾了东西与他一同回到麦秸巷。

    秦湛与傍晚回到京城的胡衍都在等着他。

    “大哥!为何不早些派人通知一下?害得我是最后一个才知道。”胡衍上来就抱怨道。

    一年多不见,胡衍此时的举手投足之间,都俨然是一副精干老练的大掌柜的言语气质。

    “处州出发得就很急,一路上坐得又都是最快的官船,还能再派出更快的人通知吗?”秦刚笑笑道,“怎么着?我提早了通知你们,还能给我搞个接风酒席不成?”

    “那还真得要办一桌!”胡衍却是较了真,“我知道大哥你不一定喜欢这个,但是这就是我们底下兄弟们的心意啊!再说了,眼下要入冬,京城各项生意的事情我们都是提早安排的。你要是先有消息过来了,我就没必要那么紧着去忙了。这两天跑的事,说白了早一天晚一天都差不多的。”

    秦湛也跟着说道:“就是,十八叔你自己与小个两人倒也好办,这次还来了兮姐和婉妹子,实在是让我措手不及啊!不过好歹有李婶去安排,总算都安置好了。”

    那边秦婉与李婶已经将晚饭准备好,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吃晚饭。

    饭后,秦刚将胡衍单独叫到了书房说话。

    因为在离京前夜,他单独留给胡衍的一个任务,就是要初步建立起在京搜集各种有用信息的情报网。

    当时由于生意有了赵子祹的合作与保障,安排在仓王村的两名神居兵便被归入到胡衍手下另外听用。

    手握天醇酒、香水、银霜炭以及夏季新鲜鱼虾运输这四件当时代的法宝,通过赵子裪及李禠的帮衬,胡掌柜在京城商圈里,也成了一位有头有脸的人。

    更不用说,当时的宋人就毫无防范间谍的意识。

    历史上的靖康之变之所以如此惨重,事实上在之前的两三年间,金人的斥候间谍就已经将东京城里里外外的情报都搜集了个遍。

    秦刚为了确保情报网的质量,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内,包括他在处州最缺钱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要从京城的生意盈利中支取过一文钱,他让胡衍,在除了需要接济蜀党家用的少量一些费用这外,所得到积攒都尽可能地投入到情报网的建设中去。

    同时他还特意嘱咐过,情报网建立初期,不必急于求成,有些人与关系,先不论有没有作用,只需要预先埋下去,再保持联系就行,也就是优先注重于培养与潜伏。

    所以,胡衍主要是从城外不时会有的逃难人群中,精心挑选出一些识得文字、品性忠厚之人,先安排他们在自家的几处产业里做学徒、工人。一旦通过考察后便进行吸收谈话,然后便推荐到京城的各大酒楼、钱庄、商行之中,去了之后的晋升发展也就随各自的缘份而定。

    这些地方,都是京城消息传递、流传最集中的区域,其实大多数时候什么都不需要他们多做什么,只需要多竖起耳朵、多听听消息就可以了。

    这些人被他们从难民群里挑出来,就相当于救了一命,再给饭吃、给钱用、还给手艺学习,他们便会与雇主之间建立了非常坚固的效忠关系。

    更不用说最后还会被送入更有良好发展前景的京城酒楼、商社里发展,眼下不要过只是让他们从事一些毫无风险的情报搜集工作,以后即便是要求他们完成一些更加艰难、危险的事情,其实也是不在话下的。

    在秦刚的特别关照下,胡衍只负责联系那两个在仓王村的手下,然后再由这两人分别联系内城与外城的最初期十几个可靠的负责人,每个负责人再往下发展联系五六人。这里面,唯有最上面的三个人,可能与他发生直接的联系。再下去后,每一个人最多只能与自己上下两层的人有联系。

    而在这一年中,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有人不小心或是酒后吐露真话、又或者偶尔会有昏了头的想来向胡衍多索要些好处的。

    而这种事情一旦发生,都会极其迅速地被掐灭在萌芽状态。毕竟,在京城里突然失踪了或者是酒后跌死了某个干活的伙计,都只是无法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小事。

    在一开始,秦刚就给胡衍定下了这个“分层负责、自扫门雪”的统一规范。每一层级自行负责自己这里出现的任何麻烦与问题,如果自己控制不了,那么这一条线就会被整体放弃。

    也就是说,除非摸到仓王村出来的那两个神居兵——此时他们早已是两个成功的商人——才有可能追到胡衍。

    因为尚还没有明确的任务分派,这个情报网一直以来,也只是承担着随意打探消息的职能。胡衍将这一年多来,他们所关注到的京城一些权贵、高官以及富商之间的有价值的信息,整理在了一本册子上,这次正好秦刚过来,便交给他来翻阅。

    在翻看了不少页之后,一条关于遂宁郡王的信息引起了秦刚的注意。

    遂宁郡王就是赵佶,他是神宗皇帝的第十一子,出生之后便被授为镇宁军节度使、宁国公。赵煦即位后,他被封为了遂宁郡王,今年大约才十三岁,估计再过个一两年后,应该就会被封为端王了吧。

    赵佶自幼好丹青笔墨、喜骑马蹴鞠,与同样爱好的姑父小王驸马王诜的关系甚好。

    今年年初时,服侍小王驸马的高毬被派送一只篦子给赵佶,正遇上赵佶在踢毬,高毬有心露了一手,一下子被赵佶看中,于是便向王诜直接把人要了过去。

    秦刚看到这条时,眼皮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历史果然是历史,没有外力左右的时候,它终究会走到了这一步。

    而在朝中,由于李清臣被不断排挤,邓润甫去世,吏部尚书许将被任为尚书左丞,翰林学士蔡卞成为了尚书右丞,新党中的强硬派完全占据了上风。

    这也使得蔡京那颗不安的心为此而蠢蠢欲动,企图也能进入执政的行列。可惜,此时一直看他不顺眼的知枢密院事曾布悄悄地出手了,他看似有意无意地提醒皇上:这蔡氏可是一对亲兄弟俩哎,总不能两个人都成为执政吧?

    于是,最终只给了蔡京的翰林学士之衔上加了个承旨而已。

    第二天一早,蔡京的拜帖送到的秦宅,秦刚也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想与他谈些什么,便回帖答应下午便去拜见。

    蔡府的司阍将秦刚领进去后,蔡京居然已经在前院之中降阶相迎了,秦刚赶紧上前口称“不敢”,却被蔡京亲热地牵袖引进正堂。

    “徐之老弟年纪轻轻,就已为朝廷屡立战功。别的不说,就看这二十岁的从七品差遣,满朝也是看不到第二人啊!”蔡京坐下之后,以不无夸张的口吻说道。

    “此皆是官家求贤若渴,秦刚不过是那引玉之砖,助朝廷实现千金市马骨之效耳!”秦刚十分诚恳地谦虚道。

    蔡京见秦刚说话谨慎、甚至有点滴不漏的态度,于是决定干脆挑开天窗说亮话。

    “徐之这次在两浙路试行青苗法大获成功,为绍圣新法立下头等大功。按理说,以这等功劳与业绩,便说直接进入中枢任职都是绰绰有余。只可惜啊……”

    “可惜下官不入章相公的眼。”秦刚淡淡一笑。

    “也是啊!章相公什么都好,就是不愿意变通,过于刚直。其实师承流派,在本官的眼中,全部都是小事,重点是能有治世之才,为朝廷用心做事方是要点。”蔡京隐约地表明自己的观点与章惇不一样,“以蔡某之见,像徐之这样的人才,只要有人愿意提携,其飞黄腾达之速度,一定是远超于我等啊!”

    果然,三句话没结束,蔡京刻意拉拢他的意图即表露无疑。

    “蔡学士之言甚善。”早有准备的秦刚并不准备由此接话。

    看秦刚如此态度,蔡京倒也并没有生气,而是顺势问起了两浙路在推行青苗法的一些细节。不过与赵煦询问的要点不同,蔡京所关心的重点,显然并不在于银行的真正作用、以及百姓的关心反响。其实对他而言,怎么执行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由他倡导而重新实施的新法,能不能复制在两浙路的佳绩,能否在全国其它地方迅速及时的普及下去。也只有这样,他才可以从中获取到帮其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的政绩与凭倚。

    不过,其后他也感叹万分地说道:

    “当年王相公初推青苗法,蔡某曾在地方具体推行,深知百姓之愚昧、士绅之抵触及小吏之推诿,此乃是新法施行之三大难点。所以,这也才会彰显出徐之能为旁人之不为,行常人之不行,实是难得的人才啊,也难怪章质夫能够对你如此地看重。”

    话题既然引到了目前应该算是启用秦刚的伯乐章楶身上,蔡京便故作无意地谈及了朝廷的下一步,极有可能会看重章楶的军事才能,所以在大概率上,还会安排他去西北边境任职。

    蔡京说这番话的隐晦意思便是:虽然眼下有章楶在全力支持着秦刚,但说不准没几个月此人就会被调去边境诸路。到那个时候,秦刚你该想想自己何去何从了?按照常理来看,此时的绝大多数人,都会对边境的官职、畏如虎狼,谁会吃饱了没事干,去那种地方冒风险呢?所以,在这时,还是有必要为了自己的前途多多考虑新的靠山,才是正事。

    蔡京的野心、以及日后他所能掀起的风浪,秦刚是心里有数的。而他今天过来,主要也是想摸清蔡京对他的企图与想法。到这里时,已经基本探明,还是停留在意图拉拢的阶段。

    秦刚既不愿给他以希望,也不会贸然地进行当面的回绝。为了避免蔡京一直纠缠在这方面,秦刚则有意谈起了养老抚孤的话题。

    因为在他印象中,蔡京这个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奸臣唯一做的令人赞许之事,就是中国历史上首次将社会救济之事规模化、制度化,在全国设立了大量的养老、助残、救孤相关的机构,这些社会福利举措,是在全世界领域领先了西方近八百年。

    如果说,有些事情可以改变、而有些事情无法改变,秦刚希望在蔡京身上,不会改变的应该是这样的一件事。

    “蔡学士乃当世治国名臣,又深得当年王相公的新法真传。秦刚不才,敢问学士对于盛世太平的理想会有何等的描述?”

    其实,蔡京对于这个问题在心中是有答案的,不过老谋深算的人也并没有急于表达自己的观点,而是非常谦逊地说:“徐之是有大才的人,对此不知是否有想法教我?”

    秦刚稍稍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秦刚在乡里,常闻‘盛世多长寿’,长寿老人欲有所养,非唯独家庭之力可独为。欲体现皇宋之圣恩,首先这‘老有所养’,应该能够算上一条吧!”

    蔡京微微点头,似乎对为“老有所养”四字有所感触。

    “寻常百姓旦夕祸福,而所出现的孤儿寡母,该由谁援手呢?欲彰显太平之亲情,其次提出‘孤有所托’,这也可以算得一条吧!”秦刚一边说,一边看到蔡京默然动容的反应。

    “疫疾流行,天灾所难。盛世良景,便会有义务为民施医赠药之举,由此看,‘病有所医’,也应该算是;而人为生者,便有逝者,入土为安,为百年大事,即使无事孤者,收敛死尸,此便为‘身有所葬’也!”

    “国之兴盛,教育为本,凡是富梓之地,无不都是兴学重教的良处,官学所覆,民众之幸。此乃‘学有所教’也!”

    “生民于此一世,但有一能躲风蔽雨之处,便知冷暖在身,家有所处。此乃‘住有所居’也!”

    秦刚最后便慨然而道:“秦刚不才,便将心中的这一盛世太平之景,缩概为此二十四字,曰:老有所养、孤有所托、病有所医、身有所葬、学有所教、住有所居。若能皆以实现,则我大宋则可国泰民安、太平万年也!”

    “好理想!好志气!”饶是蔡京再有城府,听得了这掷地有声、又是暗合他多年心思的二十四字,也忍不住拍案叫绝,“此二十四字,字字说中本官内心。他日若有机会上策,本官可能会掠人之美……”

    此话也是他在顺势试探一下秦刚。

    如果不是有心依附的话,定然不悦于自己的政治主张直接被人拿去的举动。

    “秦刚献策于蔡学士,只求能有片言只语入耳,但有一二实施,便是百姓之福,也是在下之喜。”而秦刚的这番回答,则令他十分地放下心来。

    从蔡京的角度来看,若是秦刚无心投靠,如此重份量的政治方略为何要会当面讲给他听,无非就是用这种隐晦的方式,也表达文人常常的那种不愿屈就的面子罢了。

    所以,前面并不愿用明确的话语表达投靠,蔡京也表示可以理解了。

    作为有着入相执政规划的他,所需要的,不仅仅只是那类只会拍马送礼的爪牙附从,其实更加稀缺的是如现在的秦刚这样,有着极强的谋略、又有自己独特的升迁前途。如果争取在自己的身边,同时也将意味着对手势力的明确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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