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妖的珠翠
“不止如此。”
“还不止？”周凌歌诧异。
楼绝站了起来，折了一枝海棠，在手中把玩。
“那白冰琴从小饱读诗书，名节看得很重，珠翠这样羞辱她，实乃诛心，所以世子与马家女成亲一个月后，她就绝食而亡了，死的时候瘦骨嶙峋，不足五十斤。”
“…………什么！”
周凌歌紧紧皱起了眉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
天色渐晚，周凌歌与楼绝没聊几句，就告别分开了。
回去的路上，听说马春嫣又去翠云轩闹了，给了珠翠好几巴掌，罚她跪在院门口，唐云梓经过的时候看到了，却也漠视而过，任凭珠翠被羞辱。
“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周凌歌想着。
可是几日后，却发生了一件大事，马春嫣先倒下了，听说她突发恶疾，莫名晕倒，嫡夫人请了太医前来，还没苏醒。
周凌歌派遣了菱角前去打探，菱角小声在周凌歌耳边说：“春云轩的嬷嬷说，是中毒。但嫡夫人封锁了消息，才没传出来。”
“什么！？”
居然是中毒，这倒是让周凌歌意外。
这种时候中毒…………周凌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还没来得及差遣菱角再去打听一下，霞云苑突然闯进来十几个小厮。
为首的是秦管家。
“管家这是何意？”周凌歌看着这精壮的小厮，手里都拿着武器。
秦管家行了个礼，“回三少夫人，嫡夫人有请，请您随小的来吧。”
“嫡夫人有请？所为何事？”
“三少夫人去了就知道了，不必多问奴才。”
他说着一挥手，竟然将霞云苑的丫鬟小厮们都控制住了，周凌歌眉梢紧皱，她拉住挡在自己面前的菱角。
小声在她耳边说：“去请薛夫人。”
自己帮了薛夫人这么大一个忙，自己要是出了事，她曾答应相助。
随即就对秦管家说。
“我随你走就是了，何必大动干戈。”
周凌歌甩了下衣袖，跟着秦管家往外走去，他带着周凌歌来的地方居然是春云轩，此时的春云轩闹哄哄。
一个小丫鬟跪在地上对着嫡夫人哭诉。
“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早晨的时候，世子妃喝了三少夫人院子里海棠酒，回来就不舒服了，下午更是直接晕倒，现在还醒不了。”
海棠酒？
周凌歌皱起眉梢，那酒是唐云梓送的，周凌歌喝了几口就被嫡夫人的丫鬟青竹叫去了主院，帮着嫡夫人处理一些账目，那酒就放在院子石桌上了，回来的时候不见了，她还以为是菱角收起来了，就没再问。
“那酒你没有收起来？”她小声问菱角。
菱角瞪大了眼睛，“夫人…………奴婢，奴婢忙着三公子药膳的事情，就忘记了。”
“那酒呢？”
“奴婢……不知道。”
菱角一脸自责，想跟周凌歌道歉，周凌歌手一摆，“别说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周凌歌蹙着眉头，她显然是被人陷害了。
将毒害马春嫣这个屎盆子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堂上的嫡夫人听完小丫鬟的禀告，这才垂眸看向了进门的周凌歌，她的脸色无比难看，手边还有一瓶没有喝完的海棠酒。
她将海棠酒递给了太医。
太医拿银针一试，银针瞬间变黑，太医脸色也变了。
“是鸩毒，又名鹤顶红，十足十的量。”
嫡夫人怒目看着堂下的周凌歌，她将一瓶酒重重地摔到了周凌歌的面前。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周凌歌抬起头，迎着嫡夫人的质问：“酒确实是霞云苑的，但是这毒妾身不知情。”
“你不知情？你在海棠酒中下毒，毒害了世子妃，世子妃现在还昏迷不醒，不知生死，你倒有脸了！？”
嫡夫人怒不可遏。
周凌歌却也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回嫡夫人，这酒是妾身小酌后，放在院中石桌上的，并不知道世子妃会将其窃走，一个我自己都会喝的酒，我为何要在其中下毒啊？毒害自己吗？”
嫡夫人还没说话，站在她旁边的珠翠却开口了。
“恐怕是你设计引诱世子妃去喝的，你明知道世子妃深爱世子爷，就故意用世子爷送的海棠酒引诱她。”
周凌歌眼睛微眯，看向了这个站在旁边，一直沉默的珠翠。
珠翠对上了她的眸子，眼神尽是冷漠。
周凌歌瞬间就懂了，是她做的，并且设计陷害推给了自己。
嫡夫人却看向了珠翠，“酒是世子爷送的？”
和自己儿子有关系的事情，嫡夫人别提多关心了。
“回嫡夫人，是。”
珠翠说着扫了周凌歌一眼，“昨日妾身因为得罪了世子妃，被罚跪在院门口，亲眼看到世子爷的人将酒送进霞云苑，三少夫人还拎着那瓶酒出来相送，这个时候世子妃正好出门，也看到了。”
“三少夫人还在世子妃面前摇晃了那瓶酒，非常得意。”
珠翠故意“得意”二字咬着重音，暗示嫡夫人，周凌歌是故意引诱世子妃，世子妃才去偷海棠酒，然后中计中毒，一切都是周凌歌所为。
周凌歌的脸色冷了。
“我没有毒害世子妃的理由。”
“世子妃曾经在主街羞辱你，打你耳光，你记恨她，要毒害她也不是没可能啊。”珠翠幽幽地说。
周凌歌反驳，“那要是这么说，世子妃只教训过我一次，可是却是日日掌你嘴，让你跪在院门口，那岂不是你更有理由毒害她。”
珠翠笑了，她转而对嫡夫人说：
“夫人，你看三少夫人都口不择言了，开始攀扯妾身了。且不说妾身曾是个奴婢，没有敢害主子的心，主要这罪证都在指着三少夫人呢，跟妾身毫无关系啊。”
“…………”
周凌歌看着珠翠在嫡夫人面前伏低做小，即便成了少姨娘，也还用奴婢姿态抬着嫡夫人，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聪明一些。
其实这些陷害的手段并不高明，她高明在她拿捏了嫡夫人的心态。
嫡夫人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她既看不起白冰琴这样小门小户的女子，又看不上珠翠这样的奴婢，她确实会相信手下的奴婢，不敢陷害主子。
珠翠在嫡夫人身边多年，对嫡夫人的性情了如指掌。
自己小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