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世子爷的旧事
“虽然妾身想不明白世子爷为何不爱那些女子，但是世子爷确实高情远致，不愿意耽误无辜女子的一生，所以才斗胆没选那些世家女子，至于珠翠…………她愿意，而且…………”
“不必说了。”
唐云梓打断了她。
周凌歌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也不知道珠翠和唐云梓之间发生过什么。
她只是观察到唐云梓并不喜欢珠翠，甚至是憎恨，他对马春嫣都只是嫌弃，对珠翠却到了“憎恨”的程度。
所以他娶珠翠，对他来说，不但不是赏赐，反而是惩罚。
“我和楼绝有一曲合奏，你要来听一下吗？”
唐云梓眼神落寞，似乎是说到了他的伤心事，于是请周凌歌去海棠林的小亭里。
“好。
周凌歌自然不会拒绝。
——”
棠语亭。
唐云梓和楼绝琴笛合奏了一曲，婉转哀怨，无尽情长。
周凌歌在曲子里听出了“遗憾”，听出了“思念”，周凌歌猜测唐云梓是在思念某位不可得的女子。
“若是这位女子知道世子爷为其种下满园的海棠，为她作了如此情深意切的曲子，日日思念她的话，她一定会感到开心的。”
周凌歌说。
唐云梓怔了一下，她居然听懂了自己的曲子，也听懂了自己内心的思念。
他看着周凌歌。
“会吗？”
“当然会啊。”
周凌歌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不管是什么女子，知道有人如此珍惜她思念她，也会开心，也会喜欢的。
“真的吗？”唐云梓的眼睛看着她，眼神难得流露出了脆弱与哀伤。周凌歌不忍心让他难过，随即斩钉截铁地回答。
“会的！”
唐云梓眼含泪光，浅浅一笑，动情的样子十分迷人。
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他转过了头去掩饰了一下，正好有一片海棠落到他手上，他捡了起来。
“希望她在天上看到的时候，会像你回答的那样。”
过世了呀？
周凌歌抿着嘴唇，这死去的白月光确实是最让人怀念的，任何人无法打败，怪不得唐云梓为了她，不肯亲近任何女子。
此时楼绝不知道从哪里弄了酒来，摆放在了亭子里的石桌上。
他看了周凌歌一眼。
“喜欢想象男子之间恋爱的女子，应该不会拒绝喝酒吧？”
这给他说的，好像周凌歌拒绝就不对似的，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唐云梓已经整理好了心情，坐到了周凌歌旁边，他温文尔雅。
“这是用这里的海棠花酿制的海棠酒，你尝一下。”
周凌歌端起精致的酒杯，刚送到嘴前就闻到了海棠花的清香，她喝了一口，酒精浓度很低，更像是饮品，味道很好，她忍不住都喝了下去。
放下杯子的时候，看到了楼绝唇角勾起的一丝轻笑，像是嘲笑她喝上瘾了，但是他笑容转身即逝，周凌歌也不敢确定。
这人真讨厌。
莫名的，周凌歌很讨厌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
“这酒也是那位女子喜欢的吗？”周凌歌问。
唐云梓却轻轻一笑，“是她酿的。”
“啊？”
周凌歌怔了一下，没想到唐云梓把白月光酿的酒给自己喝。她发现今天的唐云梓很不一样，平时虽然也温柔，但是礼貌更多，现在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
“冰琴喜欢海棠也喜欢酿酒，唯独不喜欢这侯府…………”
唐云梓喃喃地讲起了他的旧事。
原来唐云梓曾经在学塾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位女子，名为白冰琴，她是学塾先生白老师的女儿，大方温婉，饱读诗书，让唐云梓一见钟情。
两人常常在学塾后院的海棠林读诗弹琴，琴瑟和鸣，坠入爱河。
但是嫡夫人嫌弃她出身低，不肯让唐云梓娶她，唐云梓苦苦相求，没想到嫡夫人不但不同意，还转而定下了康王侯府马侯爷独女马春嫣，请了圣旨，即日成婚。
唐云梓痛苦不堪，不知道如何向曾经许下诺言的白冰琴交代时，却得知嫡夫人已经先一步派人去告知白冰琴了。
白冰琴随即修书一封，与唐云梓长绝，后来唐云梓找遍了学塾也没有找到她。
周凌歌看着唐云梓渐渐苍白的脸色，也为之动容。
被迫分开的校园初恋，自然最是难以忘却。
“那她怎么去世了呢？”周凌歌问。
唐云梓的脸色骤变，他倏地站了起来，嘴唇微微颤抖着，可见这样的得体循礼的公子，提起这事也有些难以自控。
“我喝多了，有些失态，就先回院了，楼绝就替我送凌歌吧。”
说罢他便匆匆离去，身影消失在海棠林中。
周凌歌给感慨地轻叹一声，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嫡夫人派的人就是珠翠。”
旁边把玩着酒杯的楼绝，幽幽道。
“所以世子爷因此憎恨珠翠？”周凌歌看向了楼绝。
楼绝抬起眸子，周凌歌这才发现这人的睫毛似乎格外长，眸子也格外深邃，似乎有些异族血统，周凌歌第一次仔细看了他的脸。
“不值得憎恨吗？”
“我觉得值得憎恨，看你的表情似乎和我一样，但我觉得世子爷未必像我们俩这样睚眦必报。”
“哦？你倒是说说。”
楼绝来了兴致。
周凌歌说：“世子爷品行高洁，如果珠翠只是简简单单传个话的话，世子爷不会迁怒于她，她想必还做了其他的。”
楼绝拍起了手掌，“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一些。”
得了这人的夸奖，周凌歌显然并不开心，只是催促了一句，“那她还做了什么？”
“她羞辱白冰琴，身为女子，与男子私相授受，放浪形骸。一介学塾先生的女儿肖想侯府世子爷，骂她不知好歹。”
“…………”
周凌歌紧紧皱起了眉头。
珠翠的话莫名地有些熟悉，上辈子她在侯府地牢的时候，珠翠也是这么羞辱她的。
也是说她不配做世子妃。
那谁配？
珠翠不会自己想做世子妃吧？那周凌歌还真是小瞧了她的野心。
“她替主子传话却夹带私人感情，怪不得世子爷憎恨她。”
也怪不得世子爷这样的品行，居然纵容马春嫣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