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戏弄嫡夫人
主府侧殿。
嫡夫人寝处。
周凌歌被丫鬟带到了此处，说是嫡夫人在和大公子谈话，谈完话就会来见周凌歌。
周凌歌往主殿那边看了一眼，看到堂下有两位男子，一位白衣翩翩举手投足优雅得体，应该就是大公子，也是嫡世子。
另一位要矮半头，应该是未及冠的少年。
他一身黑衣，身形消瘦轻盈，更是极为敏锐，周凌歌就多看了两眼，就被发现了，鹰一样锐利的目光倏地投射过来，吓了她一跳。
不一会儿两人离开，嫡夫人接见了周凌歌。
“给嫡夫人请安。”
周凌歌规规矩矩。
嫡夫人秦滢兰，是秦将军的长女，现在边境战事多，秦大将军被重用，秦家也是炙手可热。
秦滢兰往堂下一瞥，高傲一览无余。
“听说是你向侯爷请命，让三公子在府内养病的？”
…………兴师问罪啊？
嫡夫人不喜欢任何庶子，她后来收养唐云俊是因为长子死了，唐云俊好控制才如此，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嫌弃。
“回嫡夫人，三公子确实…………身有顽疾。”
“眼疾也不算什么大病。”
她抿了口茶，根本不在乎的样子。
周凌歌却一脸欲言又止，她扑通一声跪下了，“嫡夫人，请您遣走丫鬟侍女，儿媳有要事禀告。”
嫡夫人抬眸扫了她一眼，顿了顿后，给了丫鬟们一个手势，两侧侍女丫鬟依次撤出。
“说吧。”
她一脸不耐烦。
谁知道周凌歌鬼鬼缩缩，还走到了嫡夫人的身边，嫡夫人还没来得及呵斥她下去，就听到周凌歌小声说道：
“母亲，三公子他…………他没有生育能力。”
“啊…………啊？”
嫡夫人也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当下愣了愣。
“怎么说？”
周凌歌一脸的羞涩难堪，小声解释：“成亲前嬷嬷告诉我男女之事，新婚夜我准备从了三公子呢，谁知道三公子磨磨蹭蹭的不上来，我本来不敢看的，一直闭着眼睛，左等右等等不到我就睁了眼……”
她红着脸，羞愧难言。
“你说呀！”嫡夫人有点急了。
只听到周凌歌怯怯地说：“我见他那东西，还不如我拇指大…………”
她说着伸出了小拇指。
“…………”
嫡夫人愣了一下，噗的一声喷出了嘴里的茶水，场面一下子滑稽起来。
嫡夫人也又羞又脸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周凌歌。
“你…………你确定？”
“我…………我哪敢确定。儿媳又没见过男人，不敢乱说的，只是他一晚上都没做什么，第二日我实在疑惑，就去问了生育过且嫁了两任夫君的嬷嬷，她说男子这样是不正常，我才确定的。”
“三公子他…………他恐怕没有生育能力。”
周凌歌说着低下了头，一脸的难过与委屈。
嫡夫人缓了足足两分钟才勉强镇定下来，她是个谨慎的人，虽然信了大半，还是没有直接下定义，又问道。
“要是有缺陷，小时候照顾他的嬷嬷还有孙姨娘应该都知道啊，怎么没有向我禀告。”
“孙姨娘怎么肯说三公子这样的事情，三公子本来就不受侯爷的宠，要是侯爷知道他还不能生育，那岂不是…………”
嫡夫人点了点头，在府里的女人，脑袋里怎么想的，她确实明白。
不过这周凌歌…………
嫡夫人皱着眉头看向了周凌歌。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将此事告知于我？”
周凌歌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随即就跪下了。
“嫡夫人，你我同为女人，肯定知道丈夫不能的痛，且我只过门两日，还是个清白女儿身，我实在不想如此过一辈子，所以请…………请嫡夫人能不能将此事公开，再让三公子与我和离。”
“…………”
嫡夫人立即就明白了周凌歌的意思，敢情这女子是不想和三公子过了，想保留她女儿的清白身，好寻得夫婿再嫁。
“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凌歌，你叫凌歌是吧？”
“是，儿媳凌歌。”
“凌歌啊，你先起来……”
嫡夫人说着伸出手，拉起了地上的周凌歌，“你的心情母亲明白，只是兹事体大，哪能说结亲就结亲，说退亲就退亲。母亲看你先回去，平静一下心情，这件事情我需思量思量再做定夺。”
“嫡夫人，儿媳一辈子的幸福都在夫人手中了，请夫人斟酌！”
周凌歌哭着给嫡夫人行了个礼，嫡夫人扶着额头，叫了最亲近的丫鬟珠翠送她回侧府。
周凌歌哭了一路，珠翠就安慰了一路，还送给了她一只嫡夫人陪嫁的金钗，这才把周凌歌的哭声止住了。
可是房门一关，周凌歌脸色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只见她把泪珠一抹，往床上一趟，甚至哼起了小曲。
她还不知道嫡夫人嘛。嫡夫人见不惯庶子，觉得有威胁，所以才想赶出去，现在这庶子既无能，还没有生育能力，那连任何后顾之忧都没了。
但她也不可能会允许此事公开，这可是侯府的丑闻，她是侯府嫡妻，当然不会让周凌歌把此事折腾出去。
甚至为了让自己隐瞒，还得拼命安抚自己。
周凌歌就是知道才故意演的，她就等着明个儿有人接自己出侧府呢。
她越想越开心，但扭头看到呼呼大睡的唐云俊，眉头皱了起来。
“菱角！”
菱角赶紧进来了，“三少夫人。”
“我出门前，不是让你把他弄到那边卧室去吗？”
“夫人……”菱角一脸为难，“孙姨娘说三公子是您的夫君，不让奴婢那么做，说新婚夫妻不能分房睡。”
“别管她，去搬！”
“可是…………”
菱角拗不过周凌歌，只好搀扶着三公子去另一边去，经过正殿的时候，正好被孙姨娘看到。
“干什么呀这是！贱婢别拉扯三少爷，三少爷是你能动的人？还不快把他送回去。”
“可是三少夫人……”
“可是什么！”
“是我让她扶过去的，是我不想和唐云俊一起睡的，有什么问题吗？”
“……你，你怎么能直呼夫君名讳！真是不成体统。身为妻子不愿意与丈夫同眠？我看你是疯了！”
周凌歌面不改色，使唤菱角。
“把三少爷扶去北侧卧。”
孙姨娘拦着，“你怎么忍心让着丈夫住湿冷的北侧卧，自己住暖和的南侧卧？这是不守妇道！别说在侧府，就算去了主府，去了嫡夫人跟前，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那你去告状啊，就说我不守妇道，欺凌三少爷不与他同房。你去看看嫡夫人是斥责我，还是斥责你就是了。”
“你…………”
周凌歌懒得在这儿跟她吵架，对菱角挥了一下手，“快送过去，我困了，要睡觉。”
菱角：“…………”
唐云俊身体一直虚弱，又因为被周凌歌在门口扇了一巴掌，所以一整天都晕晕乎乎的，这会儿被她们一吵，似乎醒了，有点烦，喊着为什么不让他睡觉。
孙姨娘心疼得不行，赶紧安慰，“这就睡啊这就睡。”
为了儿子不被吵，只好去了北侧卧。
只是孙姨娘看着那边南侧卧，心里狠狠定了主意，明天一定要去主府告这个新媳妇一状。
真是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