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晨间的微光清冷，伴随着嘤嘤的窸窣声，有些美好。
叶饮田陷在被子厚毯里，缓慢睁开眼。
转向床上的人，孚礼西厄无声睡着，在阳光里也开始醒来，对他露出一个早上好的笑容。
“小苍，早上好。”
叶饮田舒展身体，神色清爽地叠好被子，收了枕席起床，拉开半掩的窗帘让阳光全照进来，随后给麻雀鸡笼子的饮水器添水，搬去光里更暖的地方。
“好，稍微向前一点，我握住下巴了。”
叶饮田由托着改为握住孚礼西厄的下巴，指腹按在对方嘴角，柔软的牙刷认真刷起牙。
孚礼西厄默契配合，安静地看着叶饮田，对那份认真表现得很喜欢。
虽然从开始到现在，这只有过一两次的帮助，叶饮田却莫名熟练，最后洗漱完，他扶着孚礼西厄，摸到冰凉的皮肤，恍惚地顿了顿。
常用浴室在卧室内部，行动的距离和床比较短，搬运也不太难。
叶饮田帮孚礼西厄坐回床上，重新看向自己修长的胳膊——他依旧抱不动人，只能用背的，这样不是办法。
整理好孚礼西厄的被子，活动了下对方的手臂，叶饮田离开卧室又回来，捧着一杯热牛奶到孚礼西厄手中。
牛奶冒着温热的香气，飘散在孚礼西厄脸上，他动了指尖感知温度，手指能再用些力气了，贴近了玻璃杯。
……
把壁炉昨天的炭灰清理干净，搭上新木柴，叶饮田去给房子的植物施灰，浇入灵泉水。
灵泉水有能让木炭灰营养方便吸收的作用，不用担心植物烧根，明媚的阳光下，枝条绿叶染着零星的水珠，更加翠绿，欣欣向荣。
叶饮田呼吸着新鲜空气，在阳台收好一把青菜，回到厨房洗干净切细，从橱柜里拿了袋面粉，倒上合适的量，思索片刻，尝试加入温水揉成面团，然后盖住碗饧面。
起锅开始烧水，叶饮田在案板撒上层面粉，把好了的面团拿出来揉光滑，用擀面杖擀平切成几片长条，接着一片片揪出小份，下到沸腾的锅里煮，揪完简单调味，最后烫上准备好的青菜和葱花。
把食物都盛到大汤碗里，先装了一碗，剩下的放进空间里保温，叶饮田在飘荡的白气中走去卧室。
孚礼西厄伤好后，身体各方面都在恢复，虽然手部是个意外，但他的感知力一直都有改善。
在叶饮田出现之前，他已经听到对方来了。
见孚礼西厄端坐在床上，黑蓝的衣料华贵，人却亲和温柔地看着自己，叶饮田走向他坐好，轻声说：“我做了蔬菜面片汤。”
“这是我隐约记起的，算是个尝试吧。”
他虽然印象中和老爷子学过，但只能根据记忆里面片汤的样子和味道，照感觉来做成那样，而且自己是南方人，做法可能和正经的会有些差距。
…叶饮田睡一觉醒来，想起点有关末世那个家的记忆。
他不知道老爷子叫什么，老爷子应该是在末世的时候，收留了他和小苍，他会做的大部分华夏菜，也是老爷子教的。
没再有什么清晰的信息，叶饮田回神，稍微搅动暖热的汤碗。
不过他出锅前尝了下味道，好像还可以。
孚礼西厄一点点吃着面片汤，口感很好，这种类似面皮却稍软的感觉，像他曾经吃过的什么食物，似乎包着馅，会有复杂的味道，叶饮田做的蔬菜清香味多一些，还有面类的香气也更明显。
他喜欢叶饮田做的面片汤，清香温软，很适合早餐吃。
冬天的雪又开始落下，比之前稍微冷一些，叶饮田放好空碗，走到卧室窗台前，听着嘤嘤声和窗外的鸟叫，摘了几根菜叶给笼子的麻雀鸡吃，发现窗台的植物好像被啄过。
小铁笼放在下面，麻雀鸡也只能从笼子伸出个脑袋来，叶饮田看向窗外飞过的鸟禽，好像增加了些。
难道是荒野的动物进来吃的？
虽然三个月从没有动物进过房子，但现在也不无可能。
流放地的冬天白天不算太冷，可以稍微开窗，叶饮田把支起的窗户合下点，洒落一层雪，转身离开了卧室。
吃过早餐，向孚礼西厄打完招呼出门后，叶饮田裹紧黑色斗篷来到荒野。
今天的流放者也很少，跟平时一样，平时经常还会没有人被流放过来，前几天人比较多，倒是不常见的。
书中这个世界王室背景庞大，繁多的星域有着不少王室，在类似叶饮田上辈子的现代文明中，王室与平民有着阶级相隔，享受特权，感觉就像现代版的君主制世界。
虽然，这同时也是个星际世界，但这里只有一种能穿梭宇宙的飞船科技，和星际风格有点关联，科技在各个星球和星域中，还是普通的现代文明程度。
苏醒完昏迷者，天气还很冷，叶饮田冒着雪走入远处的森林，这次树林间的灰影他靠近就消失了，猫兔不算多，倒是树上窝着两三只麻雀鸡，成熟的体型稍微大点，蓬松的羽毛盖着雪，老神在在。
叶饮田心里估算着，应该需要多久，自家的鸡能长到这样。
发现几只鸡不怕人，似乎不是野生的，正想试着捉回去，鸡瞥了他一眼，贼精地飞到了最高的树顶。
这样的高度叶饮田肯定爬不上了，他擦了擦沾雪的手，其实自己本来也不会抓鸡，记忆中，末世出去找物资的时候，会溜的动物都是小苍捉的。
他继续往尽头的雪山走，忽然有什么动物的脚步声响起，直冲而来。
拉过兜帽的动作一顿，叶饮田惊讶中来不及躲避，那头黑色的动物就猛地撞入他的怀里，他下意识捉住抱紧，整个后背磕在了粗糙的树皮上。
……
“小苍，我回来了。”
叶饮田走到卧室，夏天的热度逐渐升起，阳光变得明亮，室内吹过凉爽的风拂动窗帘，窗明几净。
孚礼西厄坐在床上，身影在光处变得清晰，安静礼貌地转过身来，手放到了什么东西微动，叶饮田眨了眨眼，发现他的被子又多了只鸡。
那是一只体型稍小的鸡，花色和普通的鸡差不多，叶饮田走近坐下摸了摸，小鸡发出鸽子的咕咕声，他对孚礼西厄道：
“是只咕咕鸡。”
这只小鸡脚上还有个精致的宝石环，很漂亮，应该是王室贵族养的宠物，叶饮田端详轻声说：“今天也很幸运呀……”
可能把小苍带回家后，一切就都要好起来了。
看叶饮田表情很喜欢，孚礼西厄微笑，叶饮田抱起咕咕鸡，和麻雀鸡放在了一块儿。
小笼子空间足够，并不挤，虽然是两个品种但形状差别不大，安静得也不会打起来。
放了菜叶和空间存的饲料，叶饮田打量窗台的植物，果然又被啄没了些，他不禁转身问孚礼西厄：
“小苍，是不是经过的鸟，还有鸡、鸭、鹅之类的来过窗台？”
孚礼西厄点头，神色思考。
其实昨天就这样了。
不时有鸟禽落在窗外，很多形状熟悉，但好像他没怎么见过，在窗台蹦进来靠近他，停留又飞走，以至于叶饮田回来，看见一只麻雀鸡窝在他怀里。
叶饮田得到了回答，夏风轻轻吹过，他望着孚礼西厄，认真道：“小苍，谢谢你。”
“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他把窗台的小盆栽拿过来，坐在孚礼西厄面前，伸手舒展张开掌心，流溢出木系异能环绕盆栽的植物，孚礼西厄感到有种无言的奇异。
随后惊讶地目睹了啄坏的青菜叶子长回、伸展，变成最初翠绿茂盛的模样，静静立在二人之中。
好……熟悉。
孚礼西厄见识过魔力，催发植物的也曾见过，但这样直接复原的感觉，好像很少，他莫名喜欢。也仿佛喜欢了很久一样。
有些奇怪，或许是失忆的缘故。
“我用了木系异能的回苏能力。”叶饮田捧着盆栽，让孚礼西厄摸上面的菜叶，他停顿了片刻又道：
“这好像不是魔力，和大家的不一样，你就按照异能这个名字来记住吧。”
孚礼西厄点头，他在孚礼西厄面前直接把盆栽变没了：“我也有一个空间。”
“很大的空间，别人无法找到，只有我能在里面取放东西。”
他重新把盆栽捧在手上，之后再说了平时那些水，提到灵泉水的作用，孚礼西厄安静地听着，神色流露兴趣。
叶饮田简单说完了，他却礼貌地没有深入探究的意思，反而触及叶饮田在他手中的手背，上面一片划痕，目光开始询问。
“这是…在森林遇到了一只小黑猪，不小心撞到了。”
对上孚礼西厄，叶饮田知道这次不能再瞒他，只好说了出来，毕竟情况也确实是这样，小猪撞在了他身上，他差点没站稳，手就划到了旁边的树枝。
不过……小猪摸起来感觉很好，可惜他抱着，最后还是给猪跳起来逃走了。
叶饮田仔细回想了下小黑猪的样子，肉肉的有点敦实，很可爱，像他小时候见过的短毛家猪，简直是缩小版。
这应该不是荒野的品种，叶饮田在流放星域动物科普书里没见过，难道是能适应荒野气候的外来动物？
下楼走在植物中，叶饮田采过几丛豆植，得到了一小袋绿豆荚，处理好的绿豆两斤左右，虽然收获不多，但是三个月来也攒下不少了。
他把新绿豆放到阳台晒干，从空间拿出以前存放的，先淘了些大米，再将绿豆洗干净放进去，瓷锅中加块硬黄的蔗糖，煮了锅绿豆粥。
这个煮法是叶饮田的习惯，对于绿豆粥，他比较喜欢出沙稠软一点的。
吃过凉凉的绿豆粥，叶饮田洗完澡换了身薄衣服，先铺好凉席枕头，坐上床边帮助孚礼西厄复健活动。
按摩完孚礼西厄的肌肉，更近一步舒缓了僵硬，叶饮田休息时触及孚礼西厄的皮肤，不由觉得好凉快啊。而且对方也不怕冷，吹不吹风扇都没关系。
他正打算离开床，孚礼西厄已经略微能动的手臂伸来，好看的手放在了他手背上。
有些疑惑，叶饮田再摸了摸他的脸：“是喜欢这样吗？”
感觉够了后停下来，叶饮田坐在床边准备回地铺，对方再次盖住了他的手。叶饮田转过头，孚礼西厄看了眼自己，然后是还算大的床，再看着他，优美的脸透着认真的神色。
“……”
“…小苍，你……是想跟我一起睡吗？”
他顿住，恍惚地问孚礼西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