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叶饮田伸手抱着孚礼西厄，对这有些不解。
很怪异。
按理说身体逐渐在恢复控制，不是从一个部位能动，到多个部位一起能动了吗？不该像这样，一个能动了，原本能动的另一个地方又不能了。
力量……好像在转换一样？
叶饮田握紧孚礼西厄的手，孚礼西厄依旧无法回握他，仿佛之前握手，能正常感知力量的效果也消失了？
他顿住默然，慢慢想到什么。
孚礼西厄靠着叶饮田，忽然睁开眼，昨天那种没完全按摩好的遗憾，这次弥补上了。
叶饮田按摩完已经愈合的伤处，和他分开怀抱，扶着让他再试着转身，流畅了很多。
之后让孚礼西厄躺下，叶饮田扶着协助重新坐起来，孚礼西厄腰身也有了力量支撑，搬动期间变得更轻松些。
叶饮田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力量现在是靠这里感知吗？
窗外一片黑暗中，天气完全变冷，叶饮田关好房子的窗户，从冰箱拿出块瘦肉，还有今天买的鸡蛋，下楼摘了把豆角、几只红亮的番茄。
摘洗好豆角，叶饮田把解冻的瘦肉切片，下锅先调味煎炒好盛出，再加油下蒜翻炒豆角，等豆角炒得稍微变绿，倒入适量的清水焖上。
洗好番茄，叶饮田擦干净手，拿起一只番茄咬了口，味道和平时一样很酸，他加了勺白糖吃完番茄，再把剩下的番茄切厚片。
豆角焖软冒出香味后，下入之前炒好的肉片，调味收汁，接着做了道番茄炒蛋，然后把剩下的鸡蛋打进碗里，简单调味搅拌，加温水仔细搅匀用筛网过滤，封好保鲜膜留孔放入锅中蒸熟。
热好中午煮的牛肉清汤，烫上一些青菜丝，叶饮田给菜都保了温，把蒸好的鸡蛋羹端去卧室。
孚礼西厄之前吃过点小米粥，现在正好消化了，鸡蛋羹的口感很滑嫩，比布丁还嫩，也很细腻，可以感觉到制作的人非常用心。
“打鸡蛋的时候没有调太重的味，其实我担心会有点腥。”
听着叶饮田的话，孚礼西厄摇头，如果腥的话，他应该能闻到点味道，叶饮田做的鸡蛋羹很香。
吃完鸡蛋羹之后是牛肉清汤，叶饮田把汤用瓷勺搅拌了下，一点一点给孚礼西厄喝，牛肉和葱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热汤温暖人心。
孚礼西厄想动手接过汤，还是动不了，但也没什么沮丧的情绪。
他看着这个画面，像是最开始的时候，安静而温馨，自己手现在完全不能动了，叶饮田一如既往愿意照顾他。
叶饮田真的很好。
……
将空间里保温的饭菜端出，叶饮田盛了饭，搭配豆角炒肉片吃，豆角焖得刚刚好，肉片裹过汤汁稍微干香，没有完全软掉，和豆角都非常入味，散发着馋人的蒜香气。
发挥稳定，叶饮田吃过默默点头，这是目前为止他最拿手的一道菜。
番茄炒蛋尝着酸甜可口，因为番茄太酸，叶饮田加了些糖，这样味道也不错，只不过因为健忘，他没有做成自己想试的煎蛋效果，番茄厚片也炒散了，这道菜依旧是略多汤水的版本。
豆角炒肉片味浓干香，又有酸甜的番茄炒蛋汤汁润口，也正合适，叶饮田吃着很满足。
他慢慢看向餐桌空荡的对面，要是孚礼西厄，能和他一起吃就好了。
但对方的食物还是以清淡为主，而且让人吃完了，再看着自己吃饭，这样感觉也不是很好。
叶饮田之后解决剩下的牛肉汤，收拾碗筷洗好，就去照料房子四处的植物。
用过木系异能的植物生机盎然，在寒冷的冬天翠绿、茂盛，叶饮田拂过几层枝叶，在一处略微特别的植物前停下来——
那是棵低矮精致的苹果树，犹如大点的盆景，上面挂了几只红苹果。
叶饮田也种了些水果，最初想试着种成小树苗，再移出去地栽，然而这些果树在异能催芽后，生长得越来越不一样，变成半人高的缩小版果树就没长了，反而开始结果，好像知道这里是室内一样。
而他在外面种的果树，异能催发效果不是很理想，现在门口还是几棵普通的杆子树，大概只比种植者们两三年种成结果，时间快那么一点。
叶饮田于是将种水果的重心放在了室内。
观察盆栽，苹果好像熟透了，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叶饮田却一直没有摘下来。
因为味道很酸。而且异能可以保持树上的水果不腐烂。
他摸着红苹果，发现旁边架子的草莓也熟了，摘了颗洗干净一咬，味道和外表完全不同，酸酸的，但是草莓闻着很香甜。
叶饮田吃完继续摸那只苹果，心里有些困惑，他种的水果都会酸，甜味很淡，不知道怎么回事。
大概…因为晶核破碎，异能的力量受影响，催发效果也会不完整？
和孚礼西厄复健活动之后，叶饮田再帮助孚礼西厄按摩活络，这次全身肌肉都松缓了一遍，孚礼西厄对身体的感知控制又改善许多。
他尝试动手，还只有指尖能动，微微触碰叶饮田的掌心，即使这样也很沉浸。
整个人坐在窗外雪景前，暖光里好看得像一幅画。
叶饮田在床边安静地陪着他，慢慢等他研究完了，帮人掖好被角，离开卧室到厨房拿出一袋黑芝麻糊，冲泡搅拌好，喝着芝麻糊把今天买的牛奶倒进杯子，放到微波炉里叮一会儿。
去小桌旁整理今天空间的东西，叶饮田拿着一只玉佩端详，白玉微瑕，精致得比圆饼干还小，他整理好缀着的流苏，挂上窗台前。
回到卧室，叶饮田揉了揉对方的手指，在孚礼西厄面前变戏法一样，在他手中拿出杯热牛奶。
“能感觉到暖和吗？”叶饮田捧着牛奶，将孚礼西厄的手指也包裹住玻璃杯：
“我热过香味会明显很多。”
孚礼西厄点头，叶饮田替他拿着牛奶小心动作，他一点点喝完之后，很舒服，唇上留着抹奶胡子。
对叶饮田一笑，被叶饮田提醒，笑得更喜悦。
等牛奶消化了些，二人就到浴室准备洗澡，孚礼西厄刚坐在椅上，因为没有手的力量支撑稍微不稳，脸在叶饮田怀里靠了一下。
他微敛起眸，离开坐好时心底有些不舍，叶饮田在他身边询问道：“要上厕所吗？”
之前已经上过几次，孚礼西厄回应后，期间二者配合很默契，除了孚礼西厄不能自己扶，和以前没什么分别。
孚礼西厄神色变化微缓。
洗过澡泡完灵泉水，孚礼西厄裹好浴巾端正坐着，叶饮田这次拿出件黑蓝的衣服，没有那么宽大，但也像是休息穿的衣服。
孚礼西厄穿好之后，貌似和往常不同了。
贵气自身上明显散发，衣服仿佛印象中穿过很多次，面料舒适光滑，精贵而又有点居家的慵懒，他似乎隐约记起了什么。
叶饮田已经替他拉过收好的交领，应该敞开，才是他的习惯。
不过这样也很好，是叶饮田对他的用心。孚礼西厄欣赏自己的模样，看向叶饮田，似乎要和对方确认什么，眼眸含着光。
叶饮田倒是被新打扮吸引，认真说：“袍子确实很合适，刚刚好……”
这件睡袍是叶饮田在月季国王宫穿的，走的时候收拾行李带上了，今天整理空间才想起来。
他自己穿原本会宽松些，孚礼西厄穿正好，和以前的感觉果然就不同了。
孚礼西厄优美的相貌与气质，随着他端坐思索，就像忙完要事的位高权重者，放松下来依旧很有修养的模样。
他的美更透着沉稳，平和而不可触及。
叶饮田心觉越发养眼了，这样衣服用带子系也方便，专门的袍子倒不会怪怪的。
二人洗漱完回卧室，叶饮田添好取暖的柴火，在房间一角的小笼子前蹲下来，加满饮水器的灵泉水，拿着小青菜喂鸡。
虽然流放地的动物品种，不会怕这里的气候，但叶饮田担心宠物鸡冬天冷得不舒服，晚上就把鸡放在了卧室里。
房子内部没外面冷，二楼暖一些，卧室算是家里最暖和的地方。
叶饮田看着麻雀鸡一下一下啄掉菜叶，偶尔发出细微的叫声，声音有点像小鸡和鸟，又稍微像大鸡那样小声的嘤嘤叫。
麻雀鸡不会咯咯叫，是很安静的品种，而且爱干净气味不大，在卧室放着没什么影响。
叶饮田见对方在火光旁暖得快睡着了，起身回到被窝里，没有先看书，而是拿出白天晒好收下的衣服，穿了针线，一点点缝补之前的划口。
他上辈子，大概很早就学会了缝衣服，后来末世，缝衣服就变得频繁更为熟练，现在也还记得这个习惯。
虽说杂物堆里面也有缝纫机，但那是流放地抢手的东西，流放者们虽然觉得羞辱，买衣服却需要较多的钱，也不怎么会自己缝衣服，缝纫机至少有自动的，于是都会把缝纫机拿走。
叶饮田到现在也没找到一台缝纫机，不过，他出门基本很小心，留下的多是小划口，也就手动缝几下的事。
孚礼西厄观察叶饮田缝衣服，看得有些入神。他虽然失忆了，对这样的事情，第一感觉也是很罕见。
他看着那些划口，应该是昨天叶饮田出门划破的衣服，叶饮田说是去森林和后山弄的，他不禁再次思考起来。
叶饮田去外面，都是在做些什么，为什么衣服会破，还带着伤……
心中变得复杂，放在身边的手竭力微动，孚礼西厄闭上眼，他要尽快好起来。
缝完衣服看了书，叶饮田抱着保温杯，给孚礼西厄喝过水，已经困得有些迷糊，他站在床边打着哈欠对孚礼西厄道：
“小苍…晚安……”
随后直接蹲下来，脸贴着孚礼西厄的手眯了几秒，被孚礼西厄轻轻挠醒意识到什么，又钻回被窝睡过去了。
孚礼西厄凝神注视叶饮田的睡颜，看到他这么安心，神色也放松下来。
……
深夜。
雪随风吹落得更多，暖光外寒冷的昏暗里，躺在床上的人脸部微动，无神睁开双眸，被子下幽蓝的光线从腰部亮起，形成一道道对称的奇异纹路，再快速流向心口，汇聚最终的光源，熄灭、不见。
孚礼西厄重新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