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神明的BUG
“师父师父，你快同我去看看。”
草芥气呼呼的跑来告状，脸上黑乎乎一团。
树下，灻木正闭目休憩，淡淡应道：“何事。”
草芥蹲下身，眼泛泪光道：“师父，同我一起的那些小草，好不易修了千年，却一把火被他们烧没了。”
睁开眼，幽深的眸底微微一沉。
灻木站起身：“去看看。”
草芥瞬间来了气势：“是，草芥这就带路。”
山的另一边，林木已光秃无几，焦黑的泥土下，寸草不生。
不远处的山寨中冒出股股黑烟，传出一片嘈杂的声响，像是在庆祝着什么。
“末苍大人，乎勒献上虎皮一张。”一名族人来到座下行礼。
放下手中的美酒，末苍一把搂过身边的香艳女子坐在怀中。
“乎勒，听说近日岩宗获得熊皮一张，可有此事？”他面露几分不悦之色。
族人纷纷低头不语，舞乐声戛然而止。
末苍扬起下巴冷哼一声：“想不到他族下竟有如此骁勇之士，报上名来。”
乎勒应道：“是荒夜，如今已封为左翼使。”
只听嗙的一声，末苍一把掀翻石桌，桌上的酒壶与鲜果洒落一地，女子吓得赶紧起身，退到一侧。
众人屏住呼吸，又将头埋低几分。
末苍站起身，一步步踏下石阶，将那虎皮踩在脚下。
他淡淡扫了眼，随即将视线落在了乎勒头顶上。
“许你两日，若不能献得熊皮，提颅来见！”
乎勒跪地求饶：“末苍大人，那黑熊力大无比，小的……”
“小的没那本事啊！”
怒目一瞪，末苍一脚踹上去：“我末苍不养无用之人，拖下去烤了！”
乎勒一惊，跪爬上前不停磕头：“小的这就去，还请大人息怒！”
末苍大笑两声，一把夺过身边族士的长矛，用力一刺，乎勒的整个身体被穿透。
他口吐鲜血瞪大了眼，片刻便没了气息。
脚下虎皮被染红一片，末苍不屑道：“区区一张熊皮，还想同本王争？我呸……”
“我的好弟弟，你这是在笑我不成？”
末苍自言自语，一脚踏在乎勒的脑袋上，一个用力，脑浆迸溅一地。
两旁的族士个个汗如雨下，不敢出声。
此时，棚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让开让开，别挡着。”草芥和门外的族士发生了冲突。
末苍大喊一声：“何人？”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几名族士从外面滚了进来。
灻木带着草芥进到屋内，眸色清冷。
末苍顷刻换上笑脸相迎：“原来是神者，失迎，失迎。”
灻木看了眼地上的死尸，收回手中藤鞭。
草芥上前一步，怒问：“为何毁我林木？”
末苍沉声一笑，带着几分轻挑的语气，道：“你能奈我何？”
“你！”草芥挽起衣袖，欲上前给他点颜色看看。
灻木将他拦下，缓步上前。
“若是不能遵守誓约，便离开此处。”
末苍咧嘴笑了笑：“那是岩宗与你立下的誓约，干我何事？”
“哈，哈哈……”他张开双臂看向族人，一副嘲讽的模样。
眸色一沉，一根藤条迅速缠住末苍的脖颈，一点一点的收紧。
末苍瞪着眼，脸被涨得通红，身后族人将长矛对准灻木，欲上前援助，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你……不能……杀我……”末苍艰难的挤出这几个字，他知道神明一旦杀了人，便会堕入魔道。
灻木冷冷道：“若是不能遵守誓约，我便立下结界，封山断流。”
草芥在一旁使劲点头：“师父说的没错，那时你们将无处狩猎，也无水喝，看你还敢撒野！”
权衡之下，末苍虽是不服，却也只能点头。
灻木这才松开藤条，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末苍喘着粗气摸了摸脖子，面目狰狞道：“我一定要让你尝尝，心痛的滋味。”
他一把拽过身旁的族士，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族士全身颤抖着不停点头：“是，小的这就去。”
……
屋外，洛汐坐在一处石凳上晒太阳，她双手托腮，还在烦恼昨晚的事。
“哎，现在该怎么办……”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不喜欢小水呢？”她自言自语。
这时，荒夜走了过来，见她发着呆，一副惆怅之色。
“小水，昨晚为何不见你？”他来到身旁坐下。
洛汐支吾着：“我……”
荒夜接过话：“昨晚岩宗大人同我议事，没能陪你去放灯火。”
洛汐：“没关系，正好我也有事，下次吧。”
俩人沉默着，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了，你现在是阿爹的那个什么……”洛汐一时想不起。
荒夜：“左翼使。”
“对对，那你主要做些什么啊？”她好奇问。
荒夜想了想：“帮岩宗大人处理一些繁杂之事，还需带领族士操练。”
“操练干什么？”她问。
荒夜本不想告诉她，但想到往后若是末苍挑起战事，也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小水，若有一日我因战而亡，你会想阿夜吗？”
洛汐惊讶道：“什么？要打仗？和谁？”
荒夜：“末苍。”
洛汐疑惑：“他不是阿爹的大哥吗？为什么啊？”
荒夜：“末苍觊觎首领之位已久，他身为右翼使，在山那边自立营寨、自封为王，不受族法与岩宗大人的管束。”
洛汐：“那他们人多吗？”
荒夜：“只我们一半人数。”
洛汐松口气：“那我们胜算很大，不用担心，再说了，不是还有那块木头吗？他可以保护我们。”
说到此处，荒夜略显失落，原来在小水的心里，自己无法和他比。
洛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改口道：“我的意思是，那个什么灻木神者，不会坐视不管，这毕竟是他守护的地方，怎么会让战火把这里变得生灵涂炭呢？对吧？”
荒夜：“神明不可插手人族的争斗与生死，况且神明也不能杀人。”
洛汐：“是吗？那如果杀了人会怎么样？”
荒夜：“会堕入魔道。”
洛汐惊讶：“啊？这么严重吗？那……”
“堕入魔道会怎么样？”她试探问。
荒夜：“小水很在乎吗？”
洛汐急忙摆手：“不是，我就是好奇！”
“因为我们那个时代只有人，没有神与魔，也就当成传说而已。”
荒夜听不太懂，伸手摸摸她的额头。
“为何又说胡话？”
洛汐小声嘀咕：“算了，当我没问，反正我迟早要回去，离开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
这时，一名族士走了过来。
“左翼使，岩宗大人传你前去。”
荒夜站起身：“小水，等我片刻。”
洛汐点头：“哦。”
待荒夜离去，浣音悄无声息来到她身后。
“小水。”她幻化成灻木的模样。
洛汐回过头一见是他，起身道：“你怎么又来了？有事吗？”
「灻木」：“同我去一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