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荒夜
“小水小水，快起来！”
一大清早，少年就在门外大喊。
“你干嘛呀……”洛汐索性把头蒙在被子里，吵得她脑仁疼。
少年见她磨磨蹭蹭，又再次闯了进来，一把掀开被子。
洛汐忍无可忍，一个起身大骂：“你有没有素质啊？不知道男女有别啊？女孩的房间是不能随便进的，你到底懂不懂？”
少年只愣了一秒，随即嬉皮笑脸道：“这才是我的小水！”
洛汐一脸懵：“你什么意思？”
少年一屁股坐到她边上：“你可不知，你这两日不打骂我，我浑身都不舒服，不自在，还以为……”
“以为什么？”洛汐试探问。
少年摩挲起下巴，咧嘴一笑：“以为你得了痴症。”
“你！”洛汐一脚踹上去，“你才有病，受虐狂！”
少年被她踹倒在地，笑嘻嘻揉了揉屁股，说：“快起来，有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洛汐把被子拉回来，才不想理他。
少年跪着爬到她身边，挑了挑眉：“你定欢喜！”
……
树林里，两个人一前一后。
洛汐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不停打着哈欠。
“喂，你到底带我去哪儿？”
少年警觉的望向四周，回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小声些。”
洛汐不开心道：“无聊，你到底是谁啊？干嘛每天跟着我？”
少年勾起一侧唇角，打趣她：“你这痴瓜一个。”
“我走不动了。”洛汐顿住脚步，不想再跟着他。
少年无奈，只好调头走了回来，劝说道：“小水不是一直嚷着要看龙吗？”
“龙？”洛汐眨了眨眼，听他这么一说，想起了那条在草芥屋里的小黑龙。
少年点了点头，神秘兮兮的样子说：“我昨日打猎时，发现了它的踪迹，定在这附近。”
乌溜溜的眼珠一转，洛汐打起一个鬼主意。
“喂，我告诉你，我见过龙。”
少年蹙眉问：“何时？”
洛汐两手环胸，吹牛道：“什么霸王龙啊，剑龙啊，迅猛龙啊，种类可多了。”
少年一头雾水：“小水，你何时见过？”
洛汐傲娇的小眼神瞥了他一眼：“反正就是见过，在书上。”
少年顿时来了兴趣，扯了扯她的衣袖：“与我说说，听听。”
“哼，想听可以，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你问。”少年爽快答应。
“第一个问题，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是我什么人？”
少年掰了掰指头：“这是三个啊。”
洛汐语塞，凶道：“都一样，快点说。”
少年咧嘴一笑：“我是你兄长，荒夜。”
洛汐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是我哥？”她大声重复一遍。
“那我们是同一个父母吗？”
少年左看看右看看，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
“小水，你有何处不适？”
洛汐眨了眨眼：“我没有啊，我就是……中了蛇毒，忘记了许多事。”
少年轻叹一声：“荒夜自小没了双亲，是岩宗大人收留了我。”
洛汐这才明白，原来他和小水没有血缘关系。
“你叫荒夜？”她问。
“嗯？”少年挑起一侧眉梢。
洛汐扬起下巴：“从今天开始，你不许跟着我，也不许随便进我房间，还有，我问你什么，你都必须老老实实回答，知道吗？”
荒夜哼笑一声：“为何不能进？”
洛汐大声道：“当然不可以啊，我是女的，你是男的，男女有别，你不知道吗？”
荒夜似懂非懂道：“可是我们从小便这样，我还帮你沐浴。”
洛汐倒吸一口冷气，瞬间石化，心想：“我去，这都什么时代的人，一点也不避嫌。”
“反正现在就是不行，明不明白？”
荒夜点了点头，心想难道她是中蛇毒太深？最近总是奇奇怪怪。
洛汐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你照做就是，其他的事我不会为难你。”
“好好好，都应你。”荒夜敷衍着，懒得和她争。
突然一声沉沉的低吟从林中传出，像是被惊扰了美梦，带着几分怒意的嘶吼。
荒夜赶紧把小水护在身后，唰的一下拔出腰间佩刀，双手紧握。
“小水，可害怕？”他微微侧过脸，警觉听着四周的动静，目光敏锐。
洛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懒懒道：“有什么好怕的，不是有你在吗？”
荒夜直起身，把刀插回刀鞘：“小水，我们走，它好像不太高兴，若是伤着你可不好。”
洛汐抱怨他：“我就说不要来嘛，还走那么远，我脚都走痛了！”
荒夜蹲下身：“上来。”
洛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谁要你背？”
说着，她朝前走去。
荒夜起身笑了笑，这个“妹妹”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洛汐一直朝前走着，还在想关于这个小水的事，现在她唯一想知道的，就是那个灻木明明很爱她，但为什么又要杀了她，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
走着走着，洛汐顿住了脚步，疑惑那个跟屁虫怎么不出声了。
回过头，这才发现荒夜不见了。
“喂，你在哪儿？”她试着呼喊。
林中草木茂盛，环顾一周，安静得不太正常。
“什么嘛？让你别跟着我，又不是现在，你好歹把我送回去啊！”
洛汐撇着嘴，心想这该怎么回去。
……
另一头，荒夜四处寻找，焦急万分。
明明跟在她身后，怎么凭空不见了呢？
“啊——”突然一声尖叫从不远处传来。
荒夜一惊，迅速拔出佩刀加快步伐，大喊道：“小水，你在何处？”
原来独角炎龙设下了结界，一般人无法进入。
这一边，洛汐看着眼前这头巨大的古老生物，吓得双脚发软，坐在了地上。
她仰望着眼前这头凶恶巨龙，那如倒刺般的黑色鳞甲，看着坚不可摧，还有那锋利的爪牙，要是被它逮住，连骨头都能碾成渣。
洛汐颤抖着声音：“我，我不好吃……”
“还不够给……给你塞牙缝……”
巨龙俯下身，用那血红的眼珠看着她，偶尔眨一下眼，眼中黑色瞳孔收缩成一条竖线，好似那宇宙黑洞，多看两眼，便会将人吸进去。
洛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望见了巨龙头顶的独角。
她回想着，这才发现它和那条小龙长得很像。
“我……我见过你儿子……”
洛汐心想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套套近乎，拖延下时间。
巨龙发出一声低吼，似乎在回应她。
“你……听得懂我的话？”洛汐见它的眼神，似乎没刚刚那么凶恶了。
她努力扯出一丝笑，奉承道：“你，你儿子很帅，很……很像你。”
巨龙收起那对遮天盖日的红翼，趴下身来。
洛汐顿喜，看来这龙也是喜欢被拍马屁的。
她缓缓站起身，想要趁它不注意的时候逃跑。
此时，只听啪的一声，空中一道长鞭划过，抽在巨龙头上。
是灻木。
独角炎龙暴怒，张开龙翼一阵咆哮，口中喷射出一片火红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