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海王集团的继承人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年轻的水手依然没有离开，上前一步，褐色的眼眸紧盯着老约克的身影。
“既然那几个年轻人声称他们拥有了对废弃垃圾进行再处理的技术，那么为什么我们还要将处理厂让出来？”
“为何不取得这种技术我们自己操作，这中间的利润肯定比100万点数的资金大。”
“集团也需要这种技术来试着开展新业务。”
老约克转过身来，叹了一口气，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既然我亲爱的哥哥将你交给我，那我自然将我会的都教给你，让你成为一个，嗯……合格的……集团继承人。”
“这几个月，让你从一名水手干起，有什么想法？”
老约克并没有回答年轻人的话，而是转而问了一个似乎毫不相关的问题。
“水手们都很尽责，甚至比总部的那些自诩忠诚的干部都要更加的富有担当。”
“但是，我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一种迷茫和失落。”
年轻人沉吟片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几个月，他抛去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踏踏实实地干活，彻底打入了水手们内部。
他也因此看到了在集团总部不可能会看到的零零种种。
“你很聪明，这就是问题所在。”
老约克俯身从书桌抽屉取出一支雪茄，慢条斯理地切了开来。
“集团已经太平太久了，那些人已经忘记了集团在第一次大开拓时代那股进取的精神。”
“集团赖以依靠的成员们没有了希望，只能在一潭死水中各自找寻希望。”
“你刚才宣判死刑的那个二副，他的祖辈曾经参与建设最初的“波塞冬”，他的父辈曾经跟随你的爷爷为集团征服了数十个星球。”
“他也曾兢兢业业地干了十来年，但当集团不思进取固步自封的时候，他迷茫又看不到希望，诱惑自然就接踵而至。”
“他做错了事情，就该承担后果。”
“但你作为集团的继承人，应该看到的是他犯错的原因！”
老约克嘭的一声点燃了雪茄，重重地吐出一个烟圈。
“至于为什么，第一，既然你父亲让你跟着我，那么就意味着我得为你日后接手集团做准备。”
“你需要有自己的班底，你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而拉斐尔和艾克他们，就是我替你挑选干脏活的黑手套。”
“拉斐尔够拼命、艾克够机灵、罗林够聪明，他们三个足够帮你解决很多暗地里的“活儿”。”
“第二，你这些年在集团总部跟着我哥学了太多政治了，性子变得太阴柔了。”
“就像刚才的处置一样，本来你可以直接干掉他就地埋了就行，你却非要按照那帮老不死教的一样，神神秘秘搞个什么无人货舱把他像个包裹一样发回总部，有什么意义？”
“只要走私的利益存在，再可怕的惩罚也震慑不了那些心怀不轨。”
“这些年你父亲和我想的一样，从前他的那些方法行不通了，要保住集团现在在联邦的二流地位，你之前学那些东西也就够了。”
“但是要带着集团再向前进一步，试着跻身一流的话，你的格局要打开。”
年轻人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老约克却依旧没有停下。
“你要明白，不可能一个人把所有的好处都占光了，那样的人活不长的。”
“你吃饭，要让别人喝点汤，那样大家才都有得赚。”
“第三，你作为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也该知道了。最近智脑已经连续三次给联邦议会发出了明确建议，最迟明年，联邦就会取消对外扩张的禁令。”
“届时，新一轮的圈地运动就要开始了。现在，集团会调集所有可用的资源和人手做准备，一切没有控制权的星系和星球上的资源都将是处理对象。”
“与其纠结于去抢夺一个不知道能创造多少理论的垃圾再处理技术，不如做好充分的准备去星辰深处占领一个资源丰富的星系。”
“不要只看眼前，你的目标，应该是星辰深处！”
现任海王集团总裁的嫡子菲利普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咬牙沉默许久后，他突然起身对着老约克作揖，行了一个从古老的蓝色星球流传下来的拜师礼。
老约克放下酒杯，眼神肃穆，坦然受了这一礼。
然后在心里补上了最后一个理由。
“更因为老艾克当年救了你老爹和我一命啊。”
……
艾克一行人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经被当成了海王集团未来继承人的“金牌打手”。
等他们来到玫瑰酒吧的时候，发现吧台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艾克一把抓过离他最近的一个酒鬼，揪着他的领子问道。
“谁特么扯我领子？呀……是艾克大爷呀……没事没事，扯得好……扯得好……”
被扯得一趔趄的酒鬼刚要发作，一看是艾克，吓得酒都醒了一半。
“您问发生了啥事儿？您不知道吗？来了个大凯子，说是什么星痕行星贸易公司的，来多普勒这个鬼地方卖行星，您说他是不是有病？”
酒鬼谄媚地笑着，一边悄悄后退着，努力与艾克保持距离。
以前跟艾克扯上关系，可能就是被坑一点点数。但是现在惹上已经是三级的艾克，只怕自己除了钱包之外还要受点皮肉苦。
“他请酒吧里的所有人喝了一轮啤酒，然后一个人点了十杯烈焰玫瑰，说是要请能给他介绍业务的人喝一杯，结果这会儿自己喝多了在那吐槽自己公司呢。”
艾克没工夫搭理他，一听有凯子，双眼都冒出了金光。
他现在负债累累，有大凯子送上门来当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该死的，戈多不够意思啊，有凯子居然不跟我说。”
艾克一边嘟哝着一边快步扒开人群往吧台走去。
拉斐尔和罗林相视一眼，苦笑着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