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全世爱,全是你11
敲门无人回应,童战正要打电话叫物业,童心却一脸淡定地说,“让一让。”
童战闪开,童心稍作运气,而后飞起一脚就踹坏了人家的门,童战半秒没犹豫,与童心一起冲进了这不大的房间内,下面的一幕让两人生生停住了脚步。
客厅正中央,秦雅的丈夫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嘴巴被胶带黏住,此刻正惊恐地看着二人,嘴里发出模糊而尖利的呼救声,在他身边,他的妻子秦雅,她穿戴整齐,甚至可以说穿戴的格外华丽,颜色艳丽的拖地长裙,头发也是精心梳理过后绾了起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妆容,使得她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
她握着尖刀的手不带丝毫的颤抖,坚定地抵在丈夫的脖颈上,面色平静地看着童战二人,安静地不像是一个疯狂的人。
“秦雅,你这是做什么?”童战没有移动,先稳住她再说。
“恩,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咯,我没错啊。”秦雅以梦幻般的语气道,童战感觉如果此时告诉她真相,下一秒她丈夫就要血溅当场了!童战侧头看了看童心,也是这么认为的,童心不动声色地后退一小步,就准备离开去找支援顺便告诉那堆警察不要进来坏事,可是这样小幅度的步伐还是被秦雅察觉了,她猛地一个用力,被绑的男人凄厉地哀鸣一声后剧烈地挣扎起来,想要挣脱绳索的束缚,无奈秦雅下手黑,绑的紧,根本不可能脱困。
“再喊一句!或是你们再动一下,他马上就要死!”秦雅双目怒睁,凶狠地把刀子在丈夫伤口处又磨了磨,疼的那男人冷汗淋淋却不敢再出一声,童心也止住了步伐,与童战并肩而立,形成对峙的局面。
“秦雅,这个男人可恨不假,你没必要把自己从受害者的位置摆到凶手的位置上去,那样对你有半点好处吗?杀了他,然后呢?”童战放轻了声音,不再咄咄相逼,他劝说道。
秦雅冷漠地勾了勾嘴角,“你以为我等你们来是要谈什么筹码?你错了,大错特错。”她稍作停顿,继续说,“我只是想有个见证,这个混蛋!都是因为他,我的孩子才会死!全都是因为他!!”
这话一出童心童战都拿不准,根据苏羡等人所说秦雅只是个抢手,倒霉鬼而已,现在被推出来就是为了讹上一笔钱,而秦雅也丝毫不知丈夫的事情才对,她一心认为是童战治疗不当害死的儿子,而不知一切都是他丈夫所为,所以她此话的意思应该是多年沉寂的报发。
理顺了这一点,童心开口了,却并非劝说,“他犯了大错不假,可你也实在是不清醒!”童心本来想说蠢的,忍耐再三没说出来,“他让你去找心理医生赔偿你就去,这些年,你在家里是个什么地位,你心知肚明吧!”
童战看了看童心严肃的侧脸,若不是他知道童心的事迹以及他修犯罪心理学一定会学过谈判这门课程的话,童战会觉得这货其实是卧底吧,这番话不是更加刺激了秦雅!
可却不是,对面的女人听了这话后,垂下了眼眸,她看着自己手上的刀,只一个瞬间,泪水便爬满了脸庞,不住地往下滴落,她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童心趁虚而入,“报仇后你不会产生任何的快感,有的只是空虚!然后你也会死去,一个人,死去,没有人会在乎你的离开,不是吗?”
童心的声音伴随着秦雅的抽泣在这屋内回响,空荡荡的屋子冰凉,就像根本没人居住一样的,孤独。
“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谋条生路。”童心抱起手臂,自信的笑意在唇角展开,让人不禁地想要去相信他所说的话,这是他独特的能力。
秦雅眼内充斥着迷茫,她不知所措地看向童心,紧握刀子的手松了松,却还是没有离开男人的脖子。
“放了他,把他交给我们,他的一切判决指控你都可以参与,换句话说,我给你另外一种方式,杀了这个男人,并且你还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如何?”
多么诱人的条件,秦雅陷入了纠结当中,童心的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她的手,他动作微小地往前移动,只待靠近后,他有信心制服秦雅!
可变故还是突然发生,童心根据以往的经验,只需多走一步就能趁机阻止秦雅, 但是他不曾想到这个女人的疯狂,她在一抬头童心近在咫尺,也许是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她受到了刺激,秦雅大叫一声后刀子就要冲着男人的脑袋狠狠刺下去,她反应快,直到短时间内她没有那么大的力气精确地隔断他的动脉,于是索性改为从额头插入,能死,是秦雅碰了大运,若是这一下没能杀死丈夫,她也无话可说。
童心眼疾手快往前一步伸手就握住了秦雅的手腕,可没有料到这陷入癫狂的女人从身后又抽出了一把尖刀再次刺向丈夫!
“妈妈!”
一声稚嫩的呼喊打断了前方激烈的斗争,秦雅的刀悬在丈夫脑后一指宽的距离,只差一点就能伤了他, 却生生停了下来,她如听见孩子呼喊的母猎豹一般,急切地寻找着童声的来源,她听见了!那是她的宝宝发出的声音!!他从未叫过她妈妈啊,可她一直记得他的声音。
见她发愣,童心没有犹豫又上一手捏住她两个手腕,双手分别用力,秦雅便不堪疼痛蹲了下去,两把刀落在了地上,童心踢开了水果刀,将还在扭头寻找的秦雅交给了支援的特警,他退到了童战身边。
“哪来的?”童心活动了下手腕,问童战。
童战朝他扬了扬手里的玩具熊,童心认出,正是他们第一次到秦雅家时带走的那个玩具,有些旧了,肚子上还有一道伤口,童心猜到八九分,弯了弯嘴角,“算你反应快。”
童战点点头,没有笑,而是对特警道,“麻烦你们稍等一下,等一下再带她走可以吗?”
特警转向了此次任务的队长,队长认识童心的,此刻也知道是要解决这案子,便对自己的队员道,“看好她!”
还是那个客厅,还是那把椅子,秦雅的丈夫也没有被带走,还是坐在沙发上,正撑着头无助地安抚自己要蹦出来的心脏,秦雅带着手铐,坐在那把椅子上,面容一片焦急,她坚信那个童声不是自己的幻听!那一瞬间,她以为是孩子回来了。
童战从一手拿着玩具,一手拿着一本书,也是那天从这屋子带走的,他看着这童话书,讲故事一般地,对秦雅说,“其实你的孩子,一直在努力地恢复,你的努力并不是白费的。”
“呵,我知道,想必你已经知道我坚持不下去的原因吧!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秦雅看向了沙发上的丈夫,男人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此时听到了后猛地起身就要朝秦雅动手,立马被特警按下并威胁,这才老实地低下头,默默看地。
“我知道你想要复仇,可是这并不是你的孩子所希望,他很小,但他都懂的。”童战说。
秦雅疑惑地四处看了看,“你什么意思?”
童战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手里的书,翻到了最后一页,递给秦雅,秦雅接过了,那上面是蜡笔的涂鸦,秦雅看不懂了,睁着猩红的眼睛看着童战。
“我们都以为是文字,其实不是,那是手语。”是那孩子根据手语的动作画下来的文字。童战说,“他很爱你,他一定不会希望你为了他担上任何的罪名。”
秦雅一遍遍地看着那涂鸦,在眼泪再次决堤,她带着手铐的双手轻轻拂过那蜡笔画,她说,“这是”
“他写的是,‘妈妈’和‘爱’ 。”
一句话,再次刺穿了秦雅本就千疮百孔的内心,这个下午,一个脆弱女人的哭声萦绕在挤满人的小客厅内,她哭的凄厉而动情,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儿去,另在场的人为之动容。
最后,秦雅还是没能知道她丈夫所犯下的罪行,她的丈夫在扭送警局的时候她跟他身边,也同样带着手铐,回头看了看这间带给她无数痛苦,又承载着她所有欢乐的老房子,毅然地离开了这里。
“她迟早会知道的。”童心看着他们上了警车,与童战道。
“至少不是现在。”
“恩。”童心忽然想起,“孩子的声音怎么回事?”
“噢,这个。”童战打开了毛绒熊的肚子,里面赫然是一个小型的录像机,童心接过来看完后,回神苦笑,“原来是那孩子被他父亲毒打时候叫出来的,可惜秦雅没能听见。”
【23】
“有时候出个门我不放心孩子自己在家,就放了个摄像机,但是不能让他看到,宝宝看到会生气,还会砸碎的,所以”秦雅低着头,坐在审讯室里交代。
“藏在玩具里?”
秦雅点了点头,“他也不太关注那个熊,后来看了几次我不在家的时候他很乖,之后一系列的事儿后我也没心情去管玩具了。”
走出警局,外头日头很好,童战与童心即刻就要返回c市,途中,童战望着手机沉思,被童心看到了。
“怎么?”童心问,“已经解决了。”
“我还在想苏羡,匪夷所思。”童战嘟囔道。
“想得多,老得快,纠结还未发生的事情是一切痛苦的根源。我知道我讲的很有道理,不用赞,别吵我就行。”童心说完,闭上眼睛准备养神,童战会听他的嘛。
“其实你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温和的。”童战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儿,突然来这么一句。
“噢?”童心以为是他忍不住还想赞美一下自己,就随了他,便随口哦了声表示在听。
“否则第一天来的时候警局的美女都围着你转,走的时候她们就差开香槟庆祝了。”童战说的轻飘飘的,童心僵硬了一下,冷哼一声,依然没有睁眼,“你是想说你走到哪儿暖到哪儿吗?有什么好嘚瑟?!”语气包含着无尽的鄙视。
童战摆手谦虚道,“不敢当啊,我只暖一人。”
童心看他笑得一脸荡漾就知道他想什么呢,干脆利落地扭头,眼不见为净。
这是一座独立的别墅小区,伫立在一片风景独好的市区边缘,既不像市中心那样繁华却喧嚷,也不似郊区的购物生活不便,尹家大宅在市中心,而荣芯蕊的家便在这里。
“大小姐回来了,晚餐还要等一会儿,给您准备了点心。”这是照顾她的保姆,快速地迎了上来。
荣芯蕊哦了一声,问,“我妈呢?”
“这个夫人在谈事情呢。”保姆神色有些为难,她知道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已经成年了却比小孩子的好奇心还重,任性胆大又倔强,根本拦不住她想做任何事情。
果然,芯蕊一听来了兴趣,她扭头就朝书房去了,妈妈一般都在那儿接待客人,一边跑一边还问,“谁呀?”
“大小姐,不行啊,大小姐!”保姆赶忙追了上去企图阻拦,可惜熊孩子的你越追我越跑精神在她身上被无数倍的放大了,她以极快的速度到了书房门口并且非常熟练地耳朵贴门,偷听。
门还没关严实,声音虽小,但芯蕊还是听了个全,保姆几次想开口,芯蕊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给她一个威胁的目光,保姆只好退在一旁。
书房内,尹慧坐在书桌后面,不知道听了什么,她保养得当的面容有一丝的难看,接着芯蕊听见她瞪了一眼面前之人后愤愤说道,“一群废物,行事那么高调,万一让本宅的知道了怎么整?我没好果子吃,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芯蕊的角度看不到里面的客人,想必就是被吩咐做事儿的吧,只听尹慧发泄一通后,问道,“告诉那个人,下一次,务必要整垮姓童那小子,知道吗?”
“可是” 尹慧的手下犹豫再三,才说出了实情,“其实我已经联系过那个人,只是他当时说”
“说什么?尹慧皱眉,问去。
手下索性一口气道,“ 他说他做事儿没有我们插手的权利,我和你们家是纯利益关系,轮不到我们来指手画脚。”
啪,玻璃杯被愤怒至极的尹慧甩了出去,碎在手下脚边上,屋内一时间只剩下尹慧难以平复的粗重喘息,听得出,气得不轻,芯蕊更好奇了,什么人能把妈妈气成这样啊,莫非又是那个尹家兄妹不把妈妈放在眼里?
“他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我们尹家庇护他以为他能掀起什么风浪!他”尹慧痛骂提到的那个人,足足五分钟后,中间手下不住劝说道,“他只要是我们一条线上的就行,再者说,他想翻起风浪,也没那胆子呀!我们出点问题,他也别想全身而退!”
手下这一番话似乎极大地安慰了尹慧,她出了口气,又恢复了那副一脸算计的模样。
“该吐的都吐干净了吧?”尹慧问。
那手下立马讨好笑道,“干干净净,这次尹家大小姐可是受了不小打击啊。”
“呵。”尹慧一想到尹天雪对待自己的那副高傲模样,就气儿不打一处来,不过她即使克制住,风水轮流转,她也别想一辈子当个大小姐,这尹家的市场总归会是并给荣家的。
思及至此,尹慧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似乎她所垂涎的都已近在咫尺。
“那最近不要有大动作了,小麻烦记着别给我断了她的,只是千万不能让本宅的人有所察觉知道吗?坏了我的事儿有你好看的! 我们只等着他们父女反目,然后坐享其成吧。”她背靠椅子,说道。
“夫人好计谋! ”手下适时地讨好,“只是属下有个问题想请教您,这尹家少爷小姐似乎根本没有与您争的意思,这尹家到底都会是您的,您为何要”背后来这一招。
尹慧看都不看他,冷哼一声,思量道,“尹天奇不成器,尹天雪虽心不在此却难保日后不会回头来与我们争,我这人一向宽容,不赶尽杀绝,希望她放聪明点赶紧消失,否则”
“夫人仁慈。”手下讨好了一句,听尹慧继续说。
“再者说,这次的事儿也是我那弟弟受益的,怪不到我们这儿。”尹慧似乎算好了一切,自信道,她也没做什么,只是尹浩要给童战找点麻烦,她尹慧只是从中作梗,把麻烦悄悄地放大了一点,牵扯到了上一代,仅此而已。
“您说的是。”
“好了去吧,按我说的做,那姓苏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监视着点,有事儿立即告诉我。”
门口的芯蕊一听人要出来个,赶忙躲到了一边,直到看见里面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离开了房子,她才若有所思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深秋无声无息地晃过,北方的冬日总是豪爽,带着肃杀的寒意嚣张地地占领了城市的每个角落。第一场雪不知不觉地下了起来,街上的人们正徒步于回家的路上,见到了初雪,皆是惊喜地抬头,不住地看,接着加快了步伐,不知是要将初雪带来的喜悦与谁分享,不论是谁,想想都很甜。
火锅店内开着空调,暖意洋洋与外面形成鲜明的对比,童战把目光从街上移了回来,他方才一直望着逐渐由热闹到冷清的街道出神。
“回神了!”天雪短期一盘蔬菜递给他,童战愣了愣。
“你的锅开了。”天雪说完,童战接了过来,抱歉地笑笑。
“怎么了?”
童战摇摇头,“没,只是不习惯这么闲啊。”
解决完那件事情之后他就闲下来了,很多简单的治疗都有经验丰富地学生们去做了,他平时整理资料病例,有问题他随时出现,倒是比之前轻松多了。他也乐得有更多的时间陪陪她,因为天雪的杂志社工作不能像他那样随意调时间,童战便在她上下班之余一起吃个饭,逛一逛,看似平淡,却也很让人满足。
“你的假什么时候?”童战给她下了些羊肉,问。
“长假只能过年了,唉。”天雪答完忍不住叹气,完了又说,“不过圣诞节那些零散的小假倒是多。”
“那我们圣诞节出去玩一趟吧,听说a市的温泉很棒,离这儿也不远,开车半天就到了。”童战提议。
“好啊。”天雪看起来兴致缺缺,不是很积极。
“出什么事了?”童战询问。
天雪绝对是遇见了大问题,至少对她而言的大问题,她放下碗筷,“下周要回家吃饭,一想到就头疼。”
童战默,对她而言却是很头痛,上次去b市她似乎知道了什么和她父母有关系的秘密,回来就一直有些在意,不见面还好,这见了面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嗯,你要不要和你父亲谈谈?”童战做出建议,只是某人似乎不愿意接受。
“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只是不太想见他。”天雪又恢复那张淡漠面容,童战也不说话了,她脾气倔强认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
两人低头吃饭,忽然天雪想到了个主意,“要不,你陪我回去吧。”她没有看他,而是盯着锅里沉沉浮浮的蔬菜肉类,脸色有些微红,不知是热的还是不好意思了。
童战虽然很乐意,但是,“天雪,我们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这样回去不合礼数啊。”
天雪抬头,“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恩”童战刚才脱口而出就后悔了,太隐晦了,他尽量保持淡定,俊朗的眉眼透着柔柔的温和,他想了想,“就是订婚或者领证,你选一个吧。”
天雪夹菜的动作微妙适时地停了下来,她还以为说的是那个呢= 好像是她想多了,天雪哦了一声,“这个啊没关系的,带朋友回去吃饭也很正常的啊。”
噗,给童战会心一击,知她有些尴尬,他不好多说了,其实他刚才的意思是,肉体上的和精神上的,你选一个,只是只说了个领证她就脸红的要烧起来,说这个会把他流氓吗?!
但是似乎应该进一步了。
“那好吧,你父亲喜欢什么?我们去给他挑礼物吧,尽早准备嘛。”童战显得兴致勃勃,一直在问,天雪恨不得拿肉堵住他的嘴巴。
“字画啊,反正老古董他都喜欢。”天雪敷衍,也不知道这古董说谁呢,童战却听明白了,他就笑笑,没有说话。
饭后,雪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本还不到天黑的时间,却因为小雪的到来,天已慢慢暗了下来,路灯却还没跟上速度,走起来有点费劲,时有路人小跑着与他们擦肩而过,带着满脸的倦意归家,相比之下他们二人倒是有限的并肩而行,轻声细语,那些生活里最平淡的小事却在此刻,带着些别样的温存。
没走几步他就以雪天路滑的理由牵住了她,天雪顺势靠着他,两人一起慢慢向前走着,只听童战低低道,“手这么凉,我们打车回去吧?”
天雪摇摇头,“不是去挑礼物吗?过几天要帮人弄稿子,可能没时间出来。”想要和他在一起的话是不可能没时间,天雪只是挺喜欢现在的感觉。
童战自然是同意,握紧了她的手,这个时间大部分店面都关门了,偶尔有几家精品店的灯还亮着,童战一指街边那边对她道,“看看这个?”
天雪再摇头,拉着他继续走,解释道,“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他不喜欢的,到时候又会啰嗦。”
童战这才想起她父亲偏好古香古色类别的礼物,“这么说就简单了,我朋友有家店铺,这会应该还开着,只是有点远。”
“没关系啊,当饭后消食了。”
七拐八拐的,两人走进了一条胡同,隐约能看见深处有昏黄的灯光在夜色中分外显眼,“来吧,到了。”
“这么偏僻?”天雪虽然疑惑,还是跟上了他的步伐,童战神秘一笑,牵着她走了过去。
如果是尹浩一定会喜欢这儿,看到这小房的第一眼天雪就想,这里完全给人一种穿越的感觉, 也许千百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雪夜,有路人匆匆路过这样一间不起眼的古香建筑,并不会进去一看,门口喜庆的灯笼寂寞地守候着一个个悠然而过的夜晚,也许这屋内坐着一位高人,随意提笔便是墨染纸张的豪情万丈,魏晋的歌,唐宋的词,明清的过往清浅落于纸上,世事宛若帘外一笼烟雨,尘嚣真正的大如历史凝固、静止入定,不若哪日有缘人得意路过,夜色已晚,小酌一杯,醉在这大好月色有何不可。
可是今天没有出现高人,只有一个年轻的男子,和童战差不多的年纪,一身休闲的黑衣大衣,两弯剑眉下是漆黑纯粹的双眼,看起来有些冰冷。
天雪站定在屋内,这是个不大的房子,却在双眼可及的位置摆放了无数的藏品,墙上的字画、笔墨纸砚,连正对门口的一张木桌也都是良品,最后他们选好了一方颇有珍藏价值的砚台作为礼物,道了别,男子站在门口目送他们远去的身影,良久,他转过身去,撩开藏蓝的布帘,进了屋子,
“他是个有故事的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天雪想到那个男子,这样对童战说。
童战有些吃味,“那你说我有没有故事?”
天雪憋着笑意歪头打量,“不一样啊,你的故事我都知道。”
闻言,童战只笑了笑,没有多说,他们回去要路过一条街道,道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梧桐,落叶缤纷的季节这条小道更是美不胜收。
“天雪。”童战提着袋子,一手牵着她,他突然出声,沉沉的。
“恩?”
“过了年,我们订婚,好吗?”
他突然这么说,天雪眨眨眼,感到他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有点紧张的样子,不禁动容,“好啊,有什么不好呢,只是你还要过了我爸那一关呢。”
说完天雪猛地顿住,童战却明了,“你看吧,你还是希望得到他的祝福的。”
天雪不说话,童战放开她的手转而抚了抚她的长发,“再不济,还有我呢。”
“嗯。”有你就好。
童战话音刚落,道路两旁的路灯一盏盏地亮了起来,简单大方的造型,灯光是夜间不刺眼却足够明亮的深黄,瞬间照亮了他明亮专注的眼眸,天雪不由地呆住,童战眼神暗了暗,向前一步拥吻住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托在她耳畔,她干燥的唇瓣摩挲着逐渐湿润,他长驱直入感受着她微小真挚的回应,童战闭上眼的那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内心的恐惧,是恐惧,对未来的。
不说他也懂,人生有爱就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