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疏星几点第章 偷把韶光换》24
第六十四章
房内墨香四溢，静雅恬谧，不知不觉中豆豆挥毫愈发潇洒，整整用废了一沓崭新的宣纸，字迹才近乎于接近童钰的范本。
豆豆瞥了瞥满地狼藉，虽是蓬乱了些，可毕竟自己小有所得，可以向童钰邀得赞赏了。
那日在河边，他教自己吹完《出水莲》后便说，若是字写得好，他就再教她一首新曲子。
豆豆满意地来来回回与他的范本对比了许多遍，不错不错，大可以“以假乱真”了。
想着，她便听到屋外有脚步声传来，许是正往这边走来，大约是阿钰吧，他这木屋，也就只有他才会来。
本着给他个惊喜的原则，豆豆眼珠一转，便一个闪身躲在了门后。
……
林间小径，童博、童钰和童战三人一路而来。
不知是不是今日阳光有些灼热的缘故，童战跟在他们身后，不停地用手扇着风，一路走一路埋怨这怪异的天气。他的脸颊有些红，额头甚至还渗出些汗珠，随着步履隐没在衣襟之中。
越到木屋他出的汗越多，不知怎地，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可是具体却又说不出来。
联想到短短一个早上发生的种种，来自男人的第六感果断告诉他一会儿会有什么事发生，童战磕磕绊绊地干咳两声，说道：“小叔，大哥，我有点累了，就不去了吧……”
童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前面马上就到了，若是真累了，片刻取了字画后你便可以回去休息了。”
见溜走无效，童战只好硬着头皮答应：“那好……那好吧……”
身侧童博洞察秋毫，童战反常的表现更说明有问题，他一定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这样的话，去童钰的木屋寻找线索更是刻不容缓：“阿钰，走吧，马上就到了。”童博指着不远处那木屋说道。
一级一级踏上木阶，几人见门未落锁，相互对视一眼，童钰立于最右侧，便伸出手指轻轻一推，那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下一瞬，伴随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少女音色，一抹纯白蓦地跃然于眼前——
“阿钰！”
尾音尚未落下，豆豆的笑意便突然僵住了，来的人何止有童钰，站在自己面前的、与自己离得最近的人竟然是——童大哥！
“童、童大哥……”
他怎么来了？
豆豆弱弱地唤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打量他，但见他面上无任何异样，倒也稍稍松了口气。
童博则没有拒绝也没有应声，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童钰凤目微眯，眸光流转间心里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目光在童博和豆豆之间扫过，试图看出些埋藏在内的东西。
倒是站在他们后面的童战，一头冷汗唰唰地冒，他尴尬地用袖子不停地擦着，想说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却如鲠在喉。
豆豆她怎么会在小叔房里？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为何可以熟稔到唤他“阿钰”的地步？
大哥什么表情？
大哥现在在想些什么？
大哥会不会找自己算账？
登时无数个问题如雨后春笋般从童战的脑海中长出来，他看看如定住般半分未动的童博和一脸温柔笑意的童钰，内心一阵哀嚎。
“豆豆，你练得怎么样了？”
童钰无视豆豆方才一闪而过的惊愕，见她手中攥着一张宣纸，便明白她是来他这里练字来了。
微微侧头就能看到屋里案上如小山包一样的习作，童钰满意地笑了笑，唇角又柔和了几分，他喜欢勤奋刻苦爱钻研的女子。
见童钰问起这个，豆豆大大方方地答道：“是哦，我练了好久了，这篇写的如何？”
练了好久？
看来在他的木屋里待了很久了？
一旁的童博眼眸微抬，瞳仁划过一抹异色，眸色随即冷下几分。
童钰接过她手中的纸张，认真端详一番，连连称赞：“不错，确实很有进步！”
豆豆挠挠头，踮了踮脚尖，指着某一处谦虚道：“没有啦，你看这里有些瑕疵，和你写的比还差得远了。”
“一点一点来，你已经比那天有很大进步了”，童钰一边说着，一边对童博童战招呼，邀请他们入内：“都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吧！”
一入内，案上那杂乱纸张便一齐映入眼帘。
在无数张豆豆稚嫩的笔迹中，童博一眼就认出了童钰的范本。
“豆豆”二字，被他写得那样认真，一笔一划皆笔酣墨饱、入木三分。
童博顿时心里不是滋味，他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不愿再看那案上一眼。
童钰是何时写的？
他们是何时坐在一起练字的？
童博不禁回想，那日夜晚去敲豆豆房门，正是见她伏案写些什么，难道……那时候就已经认识童钰了？
豆豆在水月洞天里认识了新的男人……她……她怎么不和自己说呢？
况且她房中的笔墨纸砚，一眼便知不是水月洞天之物，现下与童钰这案上的一对比，竟生出些相似来。
童博心底冒着寒气与汹涌的醋意，不好爆发却只能隐忍，他怔怔地站在原地，拳头在袖中不自觉握紧，待到童钰唤他，他才轻轻应声。
“童博，你站那里做什么？过来看看。”
“好。”
童钰来到书架旁，将自己云游这几年收藏的字画全部摊开在另一个案上，一一解释来由，只是，除了豆豆听得认真，其余二人心思皆不在此……
“这张挺好看的！”豆豆倒不客气，认认真真地看了每一副，尽管她对画画一窍不通，可是鉴赏画作的本事，却是不错的。
“你说这副仕女图吗？”童钰将其拿了起来，眉眼笑得更灿烂：“这是我到长安的时候随手画的。”
“这是你画的？？”豆豆杏目圆睁，不可置信道：“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豆豆越来越佩服阿钰了，年纪轻轻，竟会那么多东西，并且每一样都领悟到了精髓。
“你若是喜欢，明日我便可以为你画一副。”
童钰话音一落，身侧的童战下意识地看向脸早已黑得不成样子的童博，在接受到童博冷峻如冰的对视后，童战甚至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天啊，若知道小叔中意的人是豆豆，借自己十个胆自己也不敢挖大哥墙角啊！
童战默默哀嚎完，他的脸更红了，汗珠更多了。
第六十五章
豆豆听到童钰说也可以为自己画副画像，心中一动，兴奋道：“哎，好啊，那你明日就给我也……”
“阿钰，你不是说还有其他宝贝么，快些拿出来让我们欣赏欣赏吧。”童博面不改色打断了豆豆的话，转移了童钰的注意力。
“对，险些忘了。”
童钰朝旁侧一木柜走去，将里面两个小包裹取了出来：“这是云南特色——雪茶，产自那里的高山地区，你们一定没有喝过。”
童钰为每个人倒了一小杯，又将另一个精致的包裹打开，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九块花生糕。
“豆豆，来。”童钰热情地递给她一块，“你尝尝，味道怎么样？”话落，他期待地望着她，等待佳人露出欣喜的微笑。
豆豆接过轻咬一小口，唇齿留香，甚是合她口味，便启唇全吞了进去。
“阿钰，你这茶入喉清醇，当真是绝顶极品。”童博虽是赞赏，唇角却没有笑意，目光亦是紧紧凝视对豆豆目不转睛的童钰。
“是啊，茶很香，花生糕也好吃~”豆豆浅浅一笑，玉手又伸向小包裹：“我还能再吃一块嘛？”
童钰见她喜爱得紧，连忙将包裹推到她的面前：“当然可以。”
“谢谢~”豆豆喜滋滋的，这回直接将一整块花生糕都放进了嘴里大快朵颐，面上满足的表情仿佛在享受一场饕餮盛宴。
看着他们二人对话如此自然，童战自是没什么心情吃的，而童博更甚。
他端起茶杯，低眉小啜一口，复而抬眸望向童钰，云淡风轻地调侃道：“阿钰，你和豆豆，是忘年交吧？”
“……！”听到童博的语出惊人，豆豆嘴里那刚放进去的花生糕正正好好噎在嗓子眼，她突然剧烈地咳嗽，俏脸憋得通红：“咳咳咳！咳咳！”
“豆豆！”童博反应极快，他顺手将自己方才饮的那杯茶递到豆豆口边，另一只手在她起伏的背上拍着：“喝口茶，来！”
“咳咳、咳咳！”豆豆连忙接过，趁着咳嗽的空隙饮下两口，这才舒服一些。
一旁的童战差点一口茶也喷了出来，大哥不愧是大哥，内涵起小叔来也是不着痕迹，水到渠成。
童钰方才正要将豆豆的茶杯递给她，却晚了童博一步，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片晌后讪讪收回。
他徐徐开口，不紧不慢道：“童博，我与豆豆相识不久却甚是投缘。忘年交虽算不上，但日后成为彼此的知己，却是极有可能的。是吧，豆豆？”
同为睿智沉稳的男子，在识人观心方面年长的童钰与童博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从方才开门瞬间豆豆的那声“童大哥”，童钰就看出些端倪。现在童博又是给她拍背，又是无比自然地用他自己的茶杯递给豆豆饮用，且童战并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想必，童博和她的关系，并不是仅限于认识而已。
豆豆刚顺了气，没怎么听清童钰方才说了什么，只是连连应着：“嗯嗯……”
童博将自己的茶杯再度倒满送到豆豆唇边，语气柔了几分：“好点了吗，再喝一口？”
豆豆缓过来不禁懊恼，怎么就下意识接受了童大哥的关心，莫不是这就把置气的事给抛到脑后了吧。
思及此，她恢复了这几日的疏离，推了推面前递过来的他的茶杯：“没事了。”
心细如发丝的童博又怎会没有发现，他把花生糕往远处推了推，面容冷峻半分，听不出语气却又好像在关心她：“你对花生过敏，日后不许再食用了。”
花生过敏？
豆豆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她何时对花生过敏过？
童钰一听，眸间沉了些许，今日的童博，倒真是与往常不一样啊！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食用花生，这样，我那里还有些玫瑰饼，不如我取来给你？”说着，童钰就要起身。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豆豆连连拒绝。
“好吧。”见豆豆拒绝得如此干脆，童钰只好答应了。
——
“族长！！大少爷！！”
这时，小甲气喘吁吁的喘气声由远及近：“原来你们在这里！可算找到你们了！”
童战放下茶杯，“腾”地一下起身，连忙走到门口：“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族、族长，快回去看看吧！大小姐和尹姑娘打起来了！”
“什么？！”童战瞳孔一缩，来不及与童钰道别，便匆匆朝自己住处奔去！
童博及时唤住小甲，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澜儿怎么会和天雪大打出手呢！”
小甲摇头如拨浪鼓：“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去送些点心给族长，路上正巧碰到大小姐，她便非要与我同去。到了门口，招呼也不打就直冲进去，一边喊着族长的大名，一边各个屋子翻找一通。后来尹姑娘就出来了，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就一副要动武的架势！我这就赶快过来通知族长了。”
澜儿这丫头……童博知道她或许会难过，但没想到竟然会直接和天雪发生正面冲突。
“对了对了，差点忘了，方才大小姐看到我跑走要去找族长，她说让大少爷也您一起过去！”
童博叹了口气，既然已经发生，而且童战天雪和童澜都在，不如趁这个机会说清楚，这样对他们三个都好：“好，那快去吧。”
话音落下，童博回头望了眼神情怔怔的豆豆，留下一句话：“我马上就回来。”
豆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出神，澜儿姑娘与天雪动手，难道是因为她知道童大哥曾经娶过天雪的事情了？
天雪又要嫁给童战，她是在为童大哥打抱不平？
果然，童大哥在她心里当真还是那么重要的……
“怎么，你也想去看看？”童钰来到了豆豆身边。
豆豆的眸子黯然下来，眼眶也有些红了：“不去，我去那里做什么！”
童钰一想，也是，与其去凑那个热闹，不如珍惜眼下和豆豆独处的时光。
他来到豆豆面前，手在她眸子前晃了晃：“豆豆，随我上山去吧，秋季的山有野花野果，正好我想采些药材，不如同我一起去？”
豆豆正愁无处排解忧思，见他提议，便也应了下去，就当是散心了。
第六十六章
峰峦叠嶂，碧水如镜，青山浮水，倒影翩翩。
在水月洞天的山林间仰望，那嵯峨黛绿的群山，满山蓊郁荫翳的树木与湛蓝辽阔的天空，缥缈的几缕云恰好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
自从木屋来到这桃园仙谷，豆豆置身其中，心情舒畅了不少，她跟上童钰的步伐来到他身侧，看他正在低头寻找什么，便好奇问道：“阿钰，你让我随你上山采药，究竟是采什么药材呢？”
童钰未曾抬头，一边弯着腰寻找一边答道：“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好吧~”豆豆无聊地望天，虽见天空远处有一丝暗淡，却并没有在意。
二人又往山谷中行了数百米，期间弯弯绕绕，回环曲折，不知不觉间，早已处在这山谷的最深处。
“在这儿呢！”童钰喜道，随即来到一棵古树下蹲下来：“可算找到了。”
他将其拾起拿到豆豆的眼前：“看，这便是我要找寻的东西——灵芝。”
豆豆仔细端详着，又凑上去闻了闻，微微蹙了蹙眉：“原来你要找的是它，不过它闻起来苦苦的，吃起来能好吃吗？”
童钰浅浅一笑：“秋天是采草药的最佳季节，这些野生灵芝越上年份，气味就越重，味道也越苦，自然药用价值也是越高。你看它通体呈红褐色，便是最常见的赤灵芝了。”
豆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黑色瞳仁转了一转，问道：“你寻它做什么，是生了什么病吗？”
童钰摇了摇头：“《本草经》中曾记载，野生灵芝全株入药可‘补肝火、养灵魂’，实属绝佳的药材”，童钰低下头，将手中的赤灵芝在衣袖上蹭了蹭，把上面连带的泥土掸干净后又移到唇边吹了两口气，面色尽量平静道：“若久食，益身青春不老，延年仙人。”
豆豆听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哈哈哈，阿钰，莫不是你要修仙不成？”
童钰见山谷中云雾缭绕，面前女子一身纯白置身其中犹如天女下凡，不禁感慨道：“我本已在仙境，身旁又有仙子相陪，哪里还需修仙？”
“好啊，你也会打趣我了！”豆豆知他在开玩笑，便又轻锤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过，你懂得真的是蛮多的，又会用树叶吹曲子，又会画画会写字，现在再加一条，还懂中草药，当真是让我钦佩得很。”
“真的？”童钰的目光落到豆豆精致的一张脸上，听到她真诚的话语，他的眼眸亮了亮，闪烁起了熠熠光辉。
“对啊”，豆豆认真地点点头夸赞道：“很厉害的。”
童钰的心里开了花，他将赤灵芝稳稳拿在手中，对她道：“好了，这灵芝上面容易落些有毒的花粉，我们还是先找小溪将它清洗干净，再收到袋子中吧。”
说着，他示意豆豆随着他一同往另一条小路走去，找找看有没有溪流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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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童战的住处则没有这样“岁月静好”了，当他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院子中的石桌石凳早已七扭八歪“躺”在了地上，明显经历了一番搏斗。
“天雪！天雪！”童战心急地唤着：“怎么样，你没事吧？”
尹天雪踱步而来，面容清冷：“放心吧，她还伤不到我。”
童战板起一张脸，质问起早已怒发冲冠的童澜：“澜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是你未来二嫂，你就这么对她？”
说起这个就来气，童澜抬高了音量：“就是因为她即将成为我二嫂，我才……”话音未落，不知是生气还是委屈，童澜的眸子里蓄满了泪珠，唇间的话语破破碎碎，说不成完整的句子：“这么多年，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童战语滞，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对他存的是这份心思。
二人虽不是亲兄妹，可是小时候他和大哥三弟对她是当亲妹妹看待，从未有过别的想法。
儿时，他们一起学习，玩耍，一起吃饭聊天，甚至躺在屋顶数星星。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童战甚至有些记不清了。
童澜抽抽噎噎的，目光转而望向尹天雪：“若是你喜欢上旁人，即使我再伤心，也会祝福你。可为什么偏偏是她——”
“为什么不能是她？”童战诧异。
“因为她已经嫁给大哥了！这样朝三暮四的女人，为什么还能再嫁给你？”童澜又伤心又愤懑：“我听族人们说的，当时我本已开导了自己，只要你幸福就好，可是却又偏偏听到那些，我怎能不气愤？”
“澜儿姑娘，你听到了什么？”尹天雪疑惑道。
“昨日我路过尹庄主的院子，正巧听到尹庄主在和一个人说什么‘休书’什么‘尽快’的，一会儿又提到‘女儿’‘嫁人’，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后来我又问了隐修，这才知道原来你曾经嫁给过大哥！”
“哎，澜儿，这一切说来话长，我们先坐下，冷静一下好吗？”童战知道她随玄长老去云渊多年，不知最近水月洞天冰封的事，便想让她先平静一下，免得吓到天雪。
谁知，童澜却偏不答应：“你必须说清楚！”
“好，我告诉你！”
听到人声，三人同时回头看去，是闻讯而来的童博。
“当时为了解除水月洞天的冰封，为了除掉不死人尹仲，娶天雪是不得已而为之”，想起那段过往，童博仍是心有余悸：“不要怪童战和天雪，他们一路走来很不容易。澜儿，你是我们的妹妹，你要相信无论怎样，大哥二哥都是爱你的。”
童博见童澜稍稍缓和下来，便继续道：“这样，你先坐下来，我们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讲给你听。我想，等你听过了之后，就不会再怪二弟和天雪了。”
童澜吸了吸鼻子，看在童博的面子上，点点头坐了下来。
……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越来越暗，随着一声闷雷，空中惊起一群飞鸟。
童博举目而望，只见滚滚乌云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这边吹来，云里夹杂着闪电，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澜儿，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快下雨了，你也赶快回去吧。”
“大哥，我知道了。”在童澜了解里事情始末后，对尹天雪也没那么大敌意了，虽然心里还是酸溜溜的，但自己与童战终究是兄妹关系，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除了放下，别无他法。
于是，她嘴唇扯出一抹微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去了。尹姑娘，今日是澜儿唐突了，在这儿对你说声抱歉。”
尹天雪摇了摇头：“没有关系。”
童澜深深地望了童战一眼，终是转身离去。
童博亦是道别了童战，匆匆往木屋那里赶。
他想到了豆豆，天要下雨了，不知她回去了没有，亦或是，仍在童钰的木屋里……？
想着，童博加快了脚步，疾步朝木屋走去。